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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摇头,找不到。
而且这么一闹生事的人应该不会再来。
“要么我留下来陪你?”宿管站着没走。
商商还是摇头。
低头喝了口水,心跳平复了些,勉强扯唇朝她笑笑,“您去睡吧,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真的很不好意思。”
“这……”宿管明显有些为难。
商商疑惑,“怎么了?”
“是这样的,这事情我本来不应该和你说。”宿管犹豫了下,才又开口,“大概傍晚那会,校领导找我过去,校长亲自找的我,我原先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情,心惊胆颤了一路,但到那边,校长却当着一个矜贵男人的面,交代我好好照顾你……”
商商愣了下,捏在水杯上的手加重。
“我临走的时候,听到校长恭恭敬敬叫男人年先生。”宿管一口气说完,末了试探,“那位年先生是你家里什么人?”
年先生……
年慕尧?
商商没抬头,淡淡回了声,“我叔叔。”
“哦,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商商能感觉宿管阿姨明显松了口气,“你叔叔留了电话的,要么我替你联系他?”
“不用。”商商下意识拒绝,尖着嗓子音量不自觉提高了些。
末了,呼出口浊气,打断宿管拧着眉一脸疑惑还要开口的话,“您回去吧,我没事的,恶作剧的人应该不会再来了,我明早还有课,要睡会。”
至此,宿管阿姨才点点头,识趣离开。
门关上,商商放下水杯去拿手机。
这会尤其想听听他的声音……
打开通讯录,一个电话拨出。
‘嘟——’
冰冷等待音漫长。
视线不知怎么落在桌子上多出的一只不大的纸盒上。
她确定这不是她的东西,也确定这场闹剧开始之前,这东西还没有出现在她桌子上,所以是刚刚一片混乱里头,有人趁机摆在她桌上的?
或者说,这一场恶作剧的主谋,刚刚就在现场。
是刚刚进去卫生间扶她的几个女生之一?
她细细回想,这会却怎么也想不起刚刚扶过她的几个女生长得什么模样……
头疼,电话却突然接通。
张了张嘴,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下一秒,话筒里有道带着浓浓困倦睡意的女声传出。
不是在和她说话——
“慕尧,起来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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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话筒里有道带着浓浓困倦睡意的女声传出。
不是在和她说话——
“慕尧,起来接电话……”
商商愣了两秒,看一眼通话人,确定电话是拨给年慕尧没错。
“慕尧?”
那边声音还在继续,商商疯了一样按下挂断键,丢开手机。
想哭,没有力气。
身子缩成一团,肺里氧气像被人抽光,仅剩的那点感觉,是窒息。
她担惊受怕遭到恐吓,最无助的时候最想见的是他,可他沉溺在别的女人的温柔乡里,拥着别的女人入眠。
还是昨天那个女人?
有那么好?
即便早晨她负气离开,到晚上他也还是去了那个女人身边……
什么关心,交代别人照顾都是假的!
如果真的关心,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看她?
好笑。
亏她刚刚听了宿管的话,心里又重新开始审视昨天的事情,感动他的关心,以为他对她至少也有在乎。
现在看来,一切都太虚假。
他那样的男人,太懂心计。
她在他面前,爱情里头早就没了方向,一头乱撞,头破血流了,却沾沾自喜的以为尝到了蜜糖的甜。
然而爱情,往往都是炫目糖衣包裹的毒药。
碰之蚀骨。
她早被这味毒药由内而外腐蚀透彻,而他置身事外的,动肾不动心。
真的,她想问问他……
即便已经做了夫妻,有没有一秒他对她是在谈情?
如果动过情,这么轻易变了,未免情薄。
陷进团自我怀疑的漩涡里,无可自拔。
电话重新又响,看一眼,年慕尧打来的,想也没想按了挂断键,不等再来第二通,按住关机键,将手机彻底关掉。
打来做什么?
解释还是摊牌?
无论是哪种,眼前她全都不想理会。
有过一阵的歇斯底里,但是过后却只剩死灰般的平静。
抹了把脸,视线落在桌上多出的纸盒上。
拿到眼前,掀开盖子。
厚厚一叠照片,最上头一张年慕尧横抱着女人进…入酒店,是昨天下午她隔着马路目睹的画面,有女人的正脸,瓜子脸,五官精致妆容淡淡。
有她学不来的楚楚可怜,很美……
第二张开始,已经不堪入目。
不同的男人,同一个女人。
狼狈的、肮脏的、恶心的、迎合的……
根本是在挑战人的承受极限。
胃里有些翻涌,将照片丢回去,飞快盖上盒盖。
年慕尧喜欢这样的?
喜欢她什么?
伺候男人的经验?
不自觉冷笑了声,已经只剩满心悲凉。
也对,他那些奇奇怪怪,在她看来脸红心跳的要求,这样的女人做起来,应该毫无难度,轻易满足他各种大尺度要求。
男人,尤其年慕尧这样,招招手各种各样女人挥之即来的男人。
在一个女人身上难以得到满足,自然能够在很快的时间之内再找别的女人索取着满足回来,亏待不了自己。
而她,得他年太太的称号,真的已经应该感恩戴德。
其实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位置。
在他那里,即便她是有所不同、特别的,那这种不同和特别也仅限于给了她妻子的名分而已,并且这名分还是因孩子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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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藏了太多事情,整夜没睡。
七点多,校园里忙碌起来。
看看时间,收拾了下准备去上课。
喝了杯水,不饿,也还是去食堂吃了些。
七点五十。
走到上课的教学楼要十五分钟,八点二十上课,时间很充分。
一…夜没睡的缘故,出门的时候就不大舒服,昏沉沉脸色很差,血色全无的没走多久,额上背上就浮了一层虚汗。
眼皮一直在跳……
也没吃什么东西,但胃里翻搅着,逼得她想吐。
拍拍xiong口,停下来喝了口水,才又继续往教室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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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黑色宾利慕尚一路开进校园,车速不慢但很稳,车窗半开着,里头戴墨镜遮掉大半张脸却难掩矜贵气质的人,一路吸引无数眼球。
开到教学楼附近,车停。
校长携一众领导等在那里,车门打开,车里人下来,往来的人很多,耳朵里惊呼声四起已经有人开始拍照。
“年院长,很高兴您能来本校任教。”校长伸手迎上前,“我特地叫人替你准备了专用办公室,要不要先过去休息一下?”
墨镜下,年慕尧眉心微皱,伸手勉强配合了下,“不必。”
校长模样明显有些惶恐,试探。“那……”
年慕尧却恍似未觉的,墨镜下视线落在不远处一抹由远而近,不过一…夜没见,模样却虚弱很多的身影上。
她真的只是在走路。
旁若无人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处不同寻常的‘热闹’。
宽松外套将四个多月的肚子完美遮掉,本就偏瘦,这么一来更像风一吹就能散开般,好像很不舒服的模样。
很叫人心疼……
想及半夜那通电话,小丫头肯定有所误会,等下上完课,势必是要找她一趟。
——————
“傅商商——”
商商走到教学楼下,听到楼上有人喊她名字。
下意识顿步,抬头。
一瞬,生了变故。
‘哗——’
一盆凉水从楼上精准的迎头而下,商商反应过来想躲闪都来不及的,刚好被那冰冷液体浇了满头。
冰凉彻骨,刚从冰箱里取出来一样。
猛地一个激灵,懵了。
五月的天,入了夏,却仍难抵抗这盆冷水的凉。
浑身湿透,瑟缩着颤抖。
忘了该有的反应,大概受了惊,小…腹抽疼,双手下意识捧住那里,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
年慕尧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亲眼看着那盆水将她浇得湿透,想阻拦,毕竟隔了段距离,时间上来不及。
食指指了指楼上泼水的方向,步子却半分也不耽搁的跨开。
开口时嗓音已是冷凝,“抓住楼上那个人!”
校长得了吩咐,不敢怠慢,立刻叫人去办。
年慕尧脱了身上西装外套,过去将呆怔在原地的人包裹住,动作一气呵成的,等到商商回神自己已经被人横抱入怀。
眼底渐渐有了焦距,看清上方的人,挣扎。
但他步子太快,手臂力道又是紧箍,挣不开,已经听到他开口问校长,“你说替我准备的办公室,在哪里?”
校长看看他怀里的人,反应过来,带路,“不远,跟我来。”
“准备干毛巾,热水以及干净的衣服给我。”
一行人远去,闹剧才算落幕。
——————
进了办公室,要校长准备的东西很快送来。
多余的人退出去,临走有人贴心拉上窗帘。
商商坐在椅子上缓了缓,手腕已经被人捉住,皓白手腕上尚还带着水渍,他指节修长捏在上头,指腹暖暖的,同她腕上冰冷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年慕尧精通中医。
商商也是有次无意间听年西顾提起,才得知年慕尧外公那一身妙手回春的中医医术,没有传给嫡出儿子,却尽数教给了年慕尧。
真的,他天生就有的人偏爱的资本。
想得深了,入了神。
“没有什么问题,肚子疼不疼?”还是被他关切中带着紧张的嗓音拉回神。
肚子……
如今,商商对这两个字尤为敏…感。
这两个字无时无刻提醒着年慕尧的背叛,更提醒着他娶她的原因。
因为肚子……
瞧,出了事,他最先过问的还是肚子疼不疼。
着力,飞快将被他捏住的手腕抽回。
抬头冷冰冰看他,满眼敌意的沉默着,似要将他看穿,但到最后失望而归,她始终看不透他,这是不争事实。
她眸底有种哀默味道,对上他眼底沉黑幽邃。
像是被卷进一团冰冷漩涡里,本就冰冷透骨的身子,更像结了冰似的。
冷,连心脏都开始跟着冰封。
多呆一秒,都觉得无比煎熬。
xiong腔间慢慢只剩窒息,敌不过他强大气场,她认输。
起身,想要离开。
“去哪?”步子还没来得及跨开手臂被他捉住,力道紧绷的,嗓音跟着降了几个度,之后完全是在命令,“有什么话,先把衣服换好再说。”
比力气,商商连做无用挣扎的心思都没了。
他喜欢抓着就由他抓着。
她定定站着,面无表情的抬头同他倔强对峙。
不想换衣服,更不想在他面前换衣服。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接受任何来自于他的施舍,这衣服对他而言只是一句话的吩咐,对她而言却不简单。
她真的半点也不怀疑,刚刚不是他出手,可能没有人会帮她。
她是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