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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利刃刺入皮肉发出轻微的响声,嫣红的鲜血从刀口冒出,很快浸透了他的衣物。
剧痛袭来,欧阳霸身体猛地僵住,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哆嗦了几下,他僵硬地松开她的唇,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她。
她剧烈地喘息,贪婪地呼吸,然后吃吃地傻笑,笑声越来越大,响彻整间密室,眼角流下的泪水混着唇边的血迹,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板上。
“果然,我还是舍不得死呢,霸哥,你那么爱我,你就替我去死吧!”
骤然间,她的神情变得疯狂,诡异,抓着刀柄的手猛地一抬,将匕首从他后背里面拔出来,举高,再狠狠地刺入。
“践人,你他妈敢算计我!”
即便身体遭受重创,欧阳霸还是存有一些体力,他将她重重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用力咬住她的颈动脉。
“你是我的女人,我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他犹如猛虎一般,用尖锐的牙齿啃咬着她的血管,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喷溅到两人的脸上,身上,她凄厉地惨叫,双脚用力踢他,匕首一次次捅入他的身体。
“放开我啊,放开!”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血人,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牙齿还死死地咬着她的喉咙,潘湘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喷溅,已经没有力气将他沉重的躯体推开。
“哈哈哈哈……死吧,死了也好……”
她疯狂地惨笑,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画面,小时候的她被人虐待,长大后的她变成黑道老大的女人,没有自尊,没有自由,只是他的附属品。
突然有一天,她看到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那么美,那么优雅,她想,凭什么,凭什么那个跟自己长相酷似的女人可以那么幸福,笑得那么天真单纯?她疯狂地想要取代那个女人,她跟欧阳霸提出自己的计划,得到了他的支持,他们花了三年时间,完成了偷天换日的阴谋。
她跟那个女人本来是一母双胞的姐妹,命运为何会差那么多?她恨,恨命运的不公,恨父母的无能,就连丢失的女儿都找不回来!
她以为嫁入穆家,顶替潘锦如生活,她就能跟黑社会脱离关系,可是她错了,她永远被欧阳霸掌控着,她开始认命,她开始为自己和儿子谋划,她坏事做绝,终于得到报应了。
潘湘宁身体浸泡在鲜血当中,双眼迷离地望着天花板放声大笑,眼角流下的眼泪冲刷脸上的血迹,留下两条沟壑,看起来诡异骇人。
哒哒,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在室内响起,她艰难地扭了扭头,望向门口,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向她靠近。
她剧烈地咳嗽,嘴里吐出血沫子,颤着嗓子开口,“现在你满意了?”
穆宸寒淡漠的视线扫过倒在血泊中的两人,黑色的皮鞋敲击着地板,最后在距离血泊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淡淡道,“这还不够。”
“还不够?”潘湘宁被血迹染红的唇翕动几下,喃喃道,“你故意留下一把匕首,你已经猜到我不会认命了吧,真狠啊,从头算计到尾,我们都掉进你的陷阱里面了……你还想怎么样?杀了我吗?动手吧……”
她现在这个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不如早死早超生,潘湘宁已经失去活下去的斗志。
穆宸寒瞥了一眼她脖颈上的伤口,伤了动脉,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他抬起右手,挥了挥,立刻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提着医药箱快步赶来,男人对室内的血腥场面恍若未见,径直走到潘湘宁身边,用力将欧阳霸的脑袋掰开,对她的伤口进行紧急处理。
潘湘宁目光迷离,穆宸寒的身影在她眼中变得模糊,她嘴唇蠕动,轻声道,“你还想做什么?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一刀杀了你太便宜你了。”穆宸寒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母亲受过的折磨,我也要让你也尝试一遍。”
潘锦如啊……
潘湘宁已经快要忘记当初是怎么潘锦如的了,她已经痛到麻木,脑子也越转越慢,思索半天,才回忆起,当初,欧阳霸将潘锦如囚禁在地下室里,他说要一刀宰了她,以免泄露秘密。
她却说,不能杀潘锦如,她要留着潘锦如,以防某一天她的身份遭人怀疑,她就可以剥开潘锦如手上的皮肤换到自己身上。
刚进入穆家的时候,潘湘宁小心谨慎,不敢多说话,不敢多做事,她的压力非常大,渐渐的,性情也越来越扭曲,她觉得她是潘家长女,嫁给穆博远的人应该是她,她觉得她的幸福是被潘锦如抢走的,所以,她经常跑到地下室虐打潘锦如。
看到潘锦如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潘湘宁就恨得牙痒痒,所以,她用刀,一刀刀毁掉了她的脸。
那个时候,潘锦如还没有痴傻,她痛得惨叫,哭着求潘湘宁放过她,潘湘宁没有丝毫手软……
将潘锦如整整囚禁了两年,潘湘宁尝试过很多方法虐待她,后来,潘湘宁玩腻了,就让人将她脑袋打破,将她变成了疯子,送到了精神病院。
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潘湘宁耳畔似乎还回响着潘锦如的哭泣声,以及她绝望的诅咒声,她说,“潘湘宁,你会遭到报应的,你将来一定会比我更惨……”
果然,她遭到报应了。
潘湘宁吃吃地笑,笑声越来越轻,最后再也听不到,她眼睛里的光彩渐渐消失,脑袋歪了歪,失去了知觉。
郊外。
垃圾处理场。
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一群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几个拾荒的人用铁钳将废品夹起来扔到自己的蛇皮袋里面。
一个拾荒人看到一条野狗啃咬着什么东西,她好奇地走上前,用铁钳将狗赶走,紧接着,她双目惊恐地睁大,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杀人了!”
警车呼啸而来,随之赶来的还有记者,周围的居民听到有凶案发生,纷纷赶来看热闹。
警方在凶案现场拉了警戒线,将看热闹的人拦在外面,然后戴上白色手套走向发现尸体的地方。
垃圾堆里,躺着一具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体,尸体旁边,坐着一个头发凌乱,满面血污的女人,她神情痴呆,手上抱着一只已经腐烂的手臂,一口一口啃咬着上面的腐肉,偶尔还有一两条蛆虫从手臂里钻出来,让她的身上爬。
她机械地啃咬,机械地吞咽,不时有碎肉从她的嘴里掉下来,落到胸前的衣襟上,她还捡起来,放进嘴里,继续咀嚼。
她的肚子已经塞了很多东西,高高鼓起,她的脚边还扔着一根啃得白花花的腿骨,她就像不知餍足的饕餮,不停地往肚子里吞噬食物。
警员们看到这一幕,胃里翻腾不已,纷纷掉转头,捂着嘴干呕,一名实习警察捂着嘴巴冲到远处,哇哇大吐。
围观的群众也看到了女人啃咬尸体的一幕,纷纷撇开脑袋,不敢再看,承受力弱一点的,差点将胃都吐出来。
凶案现场一时间响起一片呕吐声,空气里,垃圾的臭气和呕吐味的臭味掺杂在一起,熏得那些没有呕吐的都跟着吐起来。
重案组队长扫了一眼乱糟糟的现场,眉头紧蹙,“先将这个女人和尸体带回局里。”
口中说着“是”,却谁也不想上前,面对那些腐肉和蛆虫,还有那个*的女人,这些警员们都有些嫌弃。
“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啊!”队长冷着脸呵斥,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命令他们上前。
那几个倒霉蛋心里暗暗叫苦,咬了咬牙,屏住呼吸,一鼓作气地冲了上去。
当警员要抢夺女人手中的手臂时,一直恍惚无神的她突然狂躁起来,她紧紧抱住手臂,脏兮兮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冲他们呲着牙,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就好像守护自己食物的猛兽一般。
老天,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狂犬病患者吧?
警员们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心里犯怵,万一被她咬一口,会不会被她感染上病毒?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女人突然抱着手臂转身逃跑,她的右腿受了伤,跑的时候不太灵便,警员们醒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啊啊啊,杀人犯跑过来了!”
疯女人离警戒线越来越近,围观的人群吓得四处逃窜,有的不小心将人撞倒在地,有的不小心踩到呕吐物,胆小的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口中直呼“救命”,队长猛地一声高吼,“大家不要慌张!”
眼看疯女人就要闯入人群,一名年轻的警员猛地一个飞扑,从身后将她扑到在地,女人嘴里发出“嗷嗷”的怒嚎,挥舞着双手狠狠地挠向警员的面庞,还好他及时闪躲,她那双沾着血肉的手才没有弄伤他的脸。
“老实点,不许动!”
又有两名警员赶了上来,一左一右抓住女人的手臂,女人愤怒地咆哮,疯狂地挣扎,还用双脚踢打着,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她制服,戴上手铐,将她押进了警车。
将女人塞进警车之后,整个车厢里全是腐烂的臭味,负责开车的人赶紧将窗户打开。
一路上,女人非常不老实,不时呲牙咧嘴,从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坐在她身边的两位警员苦着脸,将她紧紧拉住,否则她一准儿扑上去咬他们。
将她带回警局之后,她还是不老实,以防她伤害到别人,队长只好让医生给她注射了一支镇定剂,然后将她弄到浴室,让女警员帮她冲洗身子。
洗完澡,换完衣服,女人露出本来面目,众人看到她那张脸,都愣了愣,那个在犯罪现场吐得一塌糊涂的实习小女警口快地说道,“这不是新闻上报道的那个穆家夫人吗?”
一名男警不敢相信,“这是潘湘宁?媒体上不是说她跟黑社会老大欧阳霸私奔了吗,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欧阳霸……私奔……”实习女警脸色猛地一变,惊呼道,“我的天啊,潘湘宁刚才啃得那具尸体,该不会就是欧阳霸吧?”
众人齐齐变色。
实习女警喃喃道,“他们到底遇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这是我们应该调查的事情。”队长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先确认那具尸体的身份,以及死因,将这个女人送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她到底哪里出了毛病,还有,通知她的家人。”
家人?对于潘湘宁来说,她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
当警方通知穆家,说潘湘宁已经找到了,并且向他们讲述了潘湘宁的现状之后,穆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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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回来了
至于她的亲生儿子穆云天,早已人间蒸发,谁也联系不到他。
很快,警方确认那具尸体就是欧阳霸,死前曾经遭受过虐待,致命伤在后背,而潘湘宁,她脖子上有一个很深的咬痕,经过法医鉴定,是由欧阳霸咬出来的,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两人曾经因为某些原因大打出手。
医院方面表示,潘湘宁已经精神失常,她表现出了躁狂症的症状,至于她吃人肉这一举动,或许也是由躁狂症引起的。
潘湘宁精神失常,警方难以跟她沟通,从她嘴里什么话都问不出来,警方调查了很久,始终查不出她跟欧阳霸失踪期间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也调查不出他们为何会出现在垃圾堆。
欧阳霸曾经树敌无数,或许,是他曾经的对手报复他们吧。
这是媒体的猜测。
潘湘宁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一件耸人听闻的食人案就这样不了了之。
飞机上,一名戴着墨镜的男人盯着报纸上那副骇人的“潘湘宁食人肉”的照片,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泛白,他凉薄的唇紧绷着,谁也看不透他镜片下那双冰冷入骨的双眼。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潘湘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