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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此刻他挡在她的前面,面对危险。
沐晚夕立刻拨打急救电话,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受伤,可她一定要做好万一的准备。
火势越来越大,已经将整个沐宅环绕住,这是她生存了二十年的家,此刻正在迅速的燃烧成灰烬,她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
此刻在二楼的殷恪迦只找到了一床被子,拖着到了窗口,看到她们两个已经停止了哭泣。将被子紧紧的裹在她们的身上,“我抱着你们上去,要从窗口跳下去,你们要抱紧彼此,可能会有些疼,忍一忍。很快就会没事的……”
欢欢天真干净的眼神看着他,“那哥哥你呢?”
“哥哥……”殷恪迦语气顿了下,手指揉着她的脑袋,“哥哥还要去救妈妈。欢欢乖,先和安安出去等哥哥。”
“不要!”欢欢立刻摇头,“我不要和哥哥分开,哥哥不出去,我就不出去。”
“我也不出去。”安安连忙跟着欢欢说道。
“不行!你们必须立刻出去。”殷恪迦精致的脸蛋紧绷着,黑着的神色比不上殷慕玦的阴森骇人,可吓唬欢欢和安安已经足够了。
“不要……我不要离开哥哥!”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流下来,哽咽的声音口齿不清,“哥哥说话不算话,哥哥说会永远和欢欢在一起,不会分开的。现在哥哥要丢下欢欢一个人了吗??”
“怎么会!”殷恪迦用干净的衣袖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最见不得欢欢哭,他喜欢看欢欢笑,那么甜那么可爱,仿佛能把冰雪融化,犹豫许久,将欢欢抱下来,“安安,你下去要是没摔伤,一定要想办法报警救我们。”
“不!为什么要是我……”安安摇头,她不想一个人出去,她想和哥哥欢欢在一起。
“安安,听话!”殷恪迦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就让安安把到唇边的话吞了回去。殷慕玦将她包在被子,手肘一直在流血,身子其实没多少力气,可他必须要把安安成功的抛出去,避开下面的水泥地。
“安安,记得要坚强!”殷恪迦最后将她的头也包在里面,站上凳子将一大团吃力的抱在怀中,对着窗外的草地甩去……
被子是甩在了草地上,用尽殷恪迦身上的力气,相信安安应该没事。火光的照耀下,空气越加的不流通,他低头看到停止的哭泣欢欢,“欢欢,害怕吗?”
世谜之睁之。欢欢摇头,“不怕,哥哥会保护我!”
“走。”殷恪迦跳下来,用没受伤的手牵着欢欢,跑向秦绾绾的房间。秦绾绾喝了酒,一定还在床上休息,希望火势还没烧到房间的床上。
门口大火四溢蔓延,殷恪迦捂住鼻子,手紧紧的抓着欢欢的小手,艰涩的开口:“一起跑进去。”
欢欢点头,殷恪迦拽着她一起跑进去,因为将欢欢护在身旁,并没有受伤。房间已经全是烟雾,呛的人泪流不止,咳嗽着嘶喊:“妈妈……妈妈……妈妈……”
“阿姨……阿姨……”欢欢不喜欢秦绾绾,可是殷恪迦在乎,她也答应过不会讨厌这个阿姨。
“妈妈……”殷恪迦松开欢欢的手跑向床边终于看到躺在床上毫无意识的秦绾绾,酒气与浓烟呛鼻的声音相缠在一起,手不断的抓着她的手臂摇动,“妈妈,醒一醒啊!”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殷慕玦穿越火海,在走廊听到声音立刻跑过来看到欢欢和殷恪迦,心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紧绷起神经,“快出去!”
“爹地!”欢欢看到殷慕玦犹如看见了上帝,满眼睛的欣喜与激动!
“爸爸,救妈妈!求你救救我妈妈!”殷恪迦本来还怪殷慕玦那样对秦绾绾,此刻也顾不得了,声音有些颤抖,乞求,他害怕这个时候爸爸会真的不救妈妈!
殷慕玦只是扫了床上一眼,上前立刻将秦绾绾扛在肩膀上,“快烧到这里了,走啊!”
“去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可以跳出去,其他窗户全部被封死了。”殷恪迦看到他肯救妈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
“走!”殷慕玦走在最前面一脚踹开烧的掉下来的门木,让开位置让他们先走出去。
殷恪迦从一开始就冷静、镇定,丝毫没有胆怯,此刻有殷慕玦在身边更加的放心,坚信他们都会没事。
走到一半时,旁边的栏杆烧断,火棍朝着欢欢砸过来。殷慕玦因为扛着秦绾绾,动作没有那么灵敏,何况浓雾眯眼,等他发现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小心……”
殷恪迦反应过来,没有任何迟疑的将欢欢抱在怀中,转身背对着火棍,燃烧着的火棍狠狠的砸在了他消瘦而坚强的后背上,衣服顿时就烧着,痛的殷恪迦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发出了痛苦的申银。
“哥哥……”
殷慕玦一脚踹开压着他后背的火棍,用手直接拍灭衣服上燃烧的火头,看着殷恪迦坚韧的侧脸,心像被什么狠狠的揪了一下,“小嘉,你没事吧?”
殷恪迦艰难的摇头,手还是紧紧的抱住欢欢,声音虚弱无力,“我没事爸爸,我们快离开这里!”
殷慕玦黑漆的眸子里第一次是欣赏的目光看着殷恪迦,比起自己小时,小嘉优秀太多了。善良,有担当,有责任心,临危不惧。
“走!”他一只手扶起小嘉,父子两一前一后走向窗口,看到沐晚夕正在为安安做检查,殷慕玦先将秦绾绾用力的抛出去,摔在草地上。
沐晚夕一惊,立刻去把秦绾绾的脉搏,还有脉搏,只是很薄弱,抬头看到窗口的身影,在火光的衬托下更加挺拔坚韧。侧脸完美无瑕,精心凿刻的五官挺立,被赤红的火光渲染的慑人心弦。
看到他和小嘉,欢欢都相安无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还好,欢欢没事,否则自己真的无法交代。
**********************
医院。
安安只是从二楼摔下来,摔在草地上,被棉被包的很好,只是短暂的晕眩,没有任何的受伤,只需要休息。
秦绾绾酗酒过度,火灾发生时毫无察觉,吸入过量的浓烟,导致脑子短暂缺氧昏迷不醒,被送进医院时危在旦夕。直接送进了手术室。
最严重的是殷恪迦,先是手肘受伤,流血不止,接着是替欢欢挡了那些,虽然烧烧的面积不大,可皮肤烧焦的皮肤表层烂掉,露出血红的肉,在医院的路途中已经陷入昏迷的状态。
欢欢只是跌了一下,可膝盖蹭破,一直在流血,止不住,脸色越来越苍白,难看。
“小朋友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护士抱住欢欢,紧张的问道。
“她一出生就因为胰岛素分泌过多血糖过低而被迫切除一半的胰岛素保命,可是有罹患上第一型糖尿病,必须注射胰岛素来治疗。”
沐晚夕焦急的开口,看着欢欢也快昏迷了,心疼的要命。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立刻要医生抢救她。”
沐晚夕眼看着欢欢被抱急救室,可却不能跟进去,脸色逐渐泛白,很是担心欢欢。
“放心,欢欢一定会没事。”殷慕玦掌心落在她的肩膀上,顿了下,慎重的开口:“小嘉也会没事。”
尉迟恒急匆匆的赶来,听到沐家着火这样的大事,他能不担心吗??跑过去视线第一眼落在了殷慕玦的手上,“你的手……”
沐晚夕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也受伤了。
殷慕玦面色沉静,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一样。“我没事,安安也没事。在病房休息,你不用担心。”
尉迟恒听到“安安”的名字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任何的担心与紧张。
护士忽然走出来,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他们三个人身上,“你们有谁是AB型血吗?小孩子失血过多,必须立刻输血,可急诊室现在紧缺AB型血,要是从血库调过来,还需要十分钟,拖的越久对小朋友越不好。”
沐晚夕的脸色一变,尉迟恒皱眉,摸了摸鼻子,“我是,我可以输血给她!”
“你是孩子的什么人?我们是不建议直系亲属输血的,这样容易会有免疫反应。如果你和小朋友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和她没关系,我进去……”尉迟恒一脸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输个血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
护士就要带尉迟恒进去时,沐晚夕突然开口:“不行!尉迟恒不能输血给欢欢!”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都变了脸色。殷慕玦是深沉,尉迟恒却是疑惑,“为什么我不能输血给欢欢?”即便不喜欢,可想到那丫头是沐晚夕的宝贝,就看在殷慕玦的面子上,他也要捐点血。
沐晚夕面色变得犹豫难看,洁白的贝齿紧紧的咬住红唇,眼底浮动着挣扎与矛盾,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是坚定的看着护士说,“他不能输血给欢欢,请你用最快的速度从血库调血过来救欢欢!拜托!”
护士怔了怔,眼神诡异的沐晚夕和尉迟恒之间徘徊,最终点头,立刻去打电话。
尉迟恒疑惑的眸光探究的打量沐晚夕,声音低沉,近乎是质问,“为什么我不能输血给欢欢?”
“没有为什么。”沐晚夕掠眸,眸光冷彻的看着他,“因为我讨厌你,你的血根本就不配输进欢欢的身体里!”
“——你!”尉迟恒才不会相信她的话,沐晚夕绝对不会只因为讨厌自己而让欢欢冒着生命危险等血库的血,除非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
比如,欢欢是……
“欢欢是我的女儿?”
此话一出,气氛立刻僵硬到极点,沐晚夕根本连看他都不敢,抓着殷慕玦的手臂,“你的手受伤,我带你去包扎!”
“沐晚夕,告诉我!沐离欢是不是我的女儿……是商千飒为我生的女儿?”尉迟恒跟在她的身后,紧紧逼问。
“够了!”沐晚夕回头阴冷的眸光射向,声音冷若冰霜,“欢欢不是你的女儿,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犹如迎头一棒,尉迟恒当即愣在原地,久久反应不过,身子被电击过无法动弹般。脑子一直在回旋着沐晚夕的话——
欢欢不是你的女儿,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欢欢是自己的女儿,欢欢真的是商千飒给自己生的女儿,当年她离开时竟然怀孕了!!!
病房,殷慕玦坐在沙发上。沐晚夕从护士要来处理烧伤的药品,先是给殷慕玦洗伤口,再给他上药,最后用绷带绑好。由始至终她都低着头,视线没有看他一眼,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手上的伤。
殷慕玦的视线却是一直盯着她的脸庞,薄唇抿了抿,半天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脖处。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个人,不被打扰,单独相处。
沐晚夕抬起头迎上他漆黑的眸子,手上的剪刀剪断了绷带固定好,侧身收拾着药品。
“欢欢是阿恒的孩子,她为什么要交给你抚养?”殷慕玦低哑的嗓音开口,那时商千飒也相信沐晚夕死了,后来她们是怎么相逢的!15501118
沐晚夕的手指顿了下,没有看他,淡淡的回答,“这很重要吗?”
欢欢的身份隐瞒不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被发现的这么快。
“其实——”殷慕玦垂着眼帘,低哑的嗓音喃喃自语,“我更希望欢欢是我们的孩子。”
如果欢欢是他们的女儿该有多好。
沐晚夕脸色僵了下,侧头看他视线冷漠,薄唇扯出笑意,只是眼睛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很可惜,欢欢不是我们的孩子。尉迟恒不配做一个父亲,相同的你也不配。我们已经害死过一个孩子,如果你肯早点说那个孩子说不准就不会死!殷慕玦,孩子的死是我的错,可要付更大责任的人是你!”
冷漠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进殷慕玦的心脏,想到他们的那个还没来得及到这个世界看上一眼的孩子,心口像是被什么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