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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有一丝没有掩藏好的倔强和落寞。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也不喜欢照相。
走到书桌前的真皮转椅上坐下，莫然拿着照片仔细的看，痴迷的看。
小时候她见过他一面，但已经忘了他那时的容貌，幸好有这张照片，不然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年少时的样子。
顾亦轩将它夹在书里，放在角落，肯定是不想见到它吧。
既然他不想要，就送给她得了。
“呵呵。”莫然像是得到一件珍宝一样，忍不住笑出来。
轻轻吻了一下里面的少年，她小心仔细地把他放在书桌上，拿出手机拨通莫嫣的电话。
这张照片，让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关于年少时发生的事情，她想问个清楚。
电话接通，莫然把它放在耳边，“姐，你在做什么？”
“在网上搜索，看卖什么东西好赚钱一点。”
“我问你个事，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莫嫣轻哼一声，“什么事？说得这么严肃。”
“当年我们去顾家做客，我发现你摔倒在花园里，哭得很伤心，顾亦轩也在旁边。我就是想知道，当时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嫣沉默了一下，“你问这个做什么？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我哪里还记得。”
“你真的不记得了？”
当年坐在轮椅上的少年3
莫然显然不信，“你要是不记得，又怎么会在第一眼就认出顾亦轩。我这会才明白，当时你说‘没想到会是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只是记得他，哪里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都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我的记忆没那么好。”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顾亦轩得了，反正他什么都会告诉我。”
“……莫然，你这是在威胁我！”莫嫣咬牙切齿，“好吧，我告诉你。”
与其让顾亦轩说出那些丢脸的事情，还不如她自己说。
莫然微微一笑，就知道这招能让她妥协。
莫嫣回忆了一下，不甘不愿的说起那时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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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很大，装潢精美，到处都很好看，比莫家好看多了。
明明他们莫家比顾家有钱，真是搞不懂，反而却是顾家最会享受。
“你就是莫嫣小姐，真没想到，你看起来就像一个公主一样美丽。”
就在她无聊地夹东西吃的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那时只有九岁的莫嫣，长得粉雕玉琢，梳着公主头，穿着一件粉色公主裙，一双白色小皮靴，看起来的确很好看。
她喜欢别人赞赏她，特别是好看的男孩。
眼前的男孩就很好看，凤眸细长，一直含有亮光闪闪的笑意。
“你是谁？”
“你好，我叫顾亦城。”男孩朝她伸出一只手。
有钱人家的小孩，早就熟悉了这些交际礼仪。
莫嫣回握一下，她夹了一个慕斯蛋糕在餐盘了，笑道：“原来你就是顾家大公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顾亦城的视线落在远处的莫然身上，莫嫣穿的是白色公主裙，睁着大大的眼睛依偎在妈妈身边，安静又胆怯。
“那是你的妹妹？”
“嗯，她叫莫然。”
“她看起来也很可爱。”顾亦城微笑。
莫嫣看去，莫然憨憨的表情，的确很可爱，可她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称赞别的女孩。
当即，她对顾亦城的好感减少了大半。
顾亦城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浅浅一笑，“不过，还是你最可爱。”
当年坐在轮椅上的少年4
莫嫣立刻就笑了出来，“你们家真大，很漂亮。”
“后面还有一个花园，如果你喜欢，我带你出去到处走走。”顾亦城带有明显讨好的意味。
莫嫣心想，在这里也无聊，就出去走走吧，看看他们家花园。
“好，我们去花园吧。”
走到后院门口的时候，顾亦城却被一个佣人叫走了。莫嫣不想倒回去，就自己走进花园。
花园是好看，不过还没让她达到高兴的地步。她无聊地甩着手，走着走着，走到一个人工池塘边，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他背影削瘦，但看着仍旧很好看，也让人不禁从心底生出一股怜悯之情。
“喂，你是谁？”莫嫣朝他打招呼。
少年转过头，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睛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
好漂亮的男孩，比她还漂亮，不过她不介意他比她好看。
莫嫣挂着甜甜的笑容上前，声音很好听，“你好，我叫莫嫣，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淡淡瞥她一眼，没有理她。
一向被人捧在手心里的莫嫣，哪里受过这种冷遇。不过看他长得好看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
“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我？”
她的视线落在轮椅上，这才有些醒悟，“你为什么要坐轮椅？你的腿受伤了吗？”
男孩还是没有理她，目光落在水面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嫣生气了，哪有这样没礼貌的人。
“看你是顾家的人吧。我告诉你，我是莫家的大小姐，你要是不跟我说话，我就去告诉顾伯伯，让他狠狠的教训你！”
她只是想吓唬他一下，并没有其他意思。
谁知，男孩突然凶巴巴的瞪向她，阴沉的脸色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莫嫣当即就委屈了，“我不滚！”
男孩不理她，转着轮椅就要离开，莫嫣赶紧挡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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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坐在轮椅上的少年5
“让开！”
“我就是不让。”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拦截他，或许是想替自己挽回一点面子吧。
看着男孩，她轻笑道：“我想起你是谁了。听说顾家有个二少爷，是个私生子，还是个残废，我想就是你吧！”
私生子是什么意思，她不懂，只是听大人这样说过，感觉也不是一个很好的词。
不过残废她懂，就是双腿不能走路，跟常人有差别的意思。
因为他的态度伤害到了她，她只是想奚落他一下，扳回一局，却不知道踩到了他的痛处。
男孩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双眼散发出小兽般凶狠的光芒。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显得他的脸色越发阴暗恐怖。
莫嫣缩了缩脖子，嗫嚅道：“你本来就是私生子和残废。”
“啊——”她的话音一落，他就推着轮椅过来把她撞倒在地上。
好痛，双手磨在小石头上，都磨破了皮。
还有她的膝盖，刚刚被轮椅坚硬的轮子撞到，这会更是火辣辣的痛。
本想愤怒地骂回去，谁知对上他恐怖的脸色，她一害怕，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沾满泥土的小手去擦眼泪，顿时整个小脸都花了。
她的哭声引来了正在寻她的莫然，另一个更小的影子冲进他的视线里。
她愣愣地看一眼倒在地上狼狈哭泣的姐姐，又看一眼凶巴巴的男孩，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事情。
“你欺负我姐姐！”打不过他，她可以用石头扔他。
莫然想都没想，捡起一颗石头扔过去。
“咚——”石头砸中他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莫然吓傻了，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砸破他的脑袋，她只是想扔石头，吓跑他，哪里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第一次做错事，她好害怕，害怕自己被□□叔叔抓走，也跟着哭了出来。
大人闻声赶来，男孩的父亲什么都没有问，就给了他一巴掌，还赔笑向她们的父母道歉。
莫然看到男孩眼里一闪而逝的伤痛，她觉得他好可怜，脑袋都被砸破了，竟然还被人打。
一向是乖乖女的她，第一次有了暴力倾向。
当年坐在轮椅上的少年6
她跑过去，一拳打在他父亲身上。
“不许你打他！”她愤怒道。
男孩的父亲愣了愣，又立刻堆满笑容，“是，莫小姐说不打，就不打。来人啊，把二少爷带下去，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莫然以为他是真的带他下去休息，就不再说什么。
她偷偷看一眼男孩，眼里有愧疚。他也在盯着她看，她感到很不好意思，低下头，任由妈妈牵着转身离开。
她从来不知道，这次的邂逅，会给她以后的人生带来巨大的变化。
……………………………………………………
莫然一边听莫嫣叙述，一边回忆当时的事情。
想到身子单薄，坐在轮椅上的他，她的心就好难过。
顾亦轩，你小时候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
她决定，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她想知道他的过去。想知道他的双腿是如何受伤的，想知道他在顾家过得怎么样，想知道他又是如何重新站起来的。
莫嫣说得有些口渴，咕噜喝了口水，“好了，事情就是这样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问的。”
“姐，你当初不该那样说他。”莫然替顾亦轩抱不平。
“谁让他不理我！再说，你看他都是怎么对我的！”
“好了，反正那时大家年纪都小，说的话，做的事也当不得真。”那些事情，的确不值得追究。
但莫然也知道，当初莫嫣的行为肯定很伤害顾亦轩。
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下，有几只小鸟飞过。
不知道顾亦轩现在怎么样了，合同谈得顺利不。
又聊了一会，她就挂了电话，然后继续清理书房。
那张照片，被她夹日记本里，打算每天写日记的时候，看一眼。
终于，熬到了晚上。
莫然睡不着，坐在客厅看电视，接到顾亦轩的电话，她感到好高兴。
“喂！”她迫不及待地接通电话。
“然然，你睡了吗？”
他的声音真好听，她感觉好久没有听到了。
“还没呢，在看电视。合同谈得怎么样了，明天能回来吗？”才分开一天，她就发觉自己很想念，很想念他。
顾家老爷子有请1
顾亦轩仰靠在沙发上，头发和衣服都很凌乱。
神情疲惫，可他的眼里有温柔的笑意。
努力压着急促的喘息声，他柔声道：“合同还没有谈完，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不过你放心，后天我一定赶回去。”
莫然觉得自己太霸道了，他匆匆赶去谈合同，又逼着他匆匆赶回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顾亦轩，其实你不用急着回来，休息更重要。我没事的，就是在家里有点无聊。”
“你不是喜欢逛街吗？让莫嫣陪着你去逛街。”
“不了，也没什么要买的，我就在家里看电视剧。好多碟子都没看呢，说不定我还没有看完，你就回来了。”
“嗯，你慢慢看，等我回去的时候陪你一起看。”他发现，陪她看电视也是一种乐趣。
“好啊。你可要说话算话。”莫然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兴奋。
“你放心，以后我都一直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等熬过这次毒发，他就能彻底摆脱黑天使，现在他已经度过了最痛苦的阶段，再休息一两天，他又是一个自由健康的人。
莫然当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含义。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去睡吧。我听你的声音，感觉你好疲惫。谈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吧。”
她的体贴让他很感动。
这个时候，他也的确不适合长时间跟她聊天。
“嗯，你也早点休息。还有，我爱你。”顾亦轩微微一笑。
“我也爱你。”
曾经，他们都说不出爱，错过了很多岁月。如今说‘我爱你’已经不再是难事，心里所想，就会说出来，他们都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