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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拉着,只有走廊渗进来的一点白光,恰好落在床上那人的脸上。
白白圆圆的脸蛋,分外憔悴,他隔得这么远,也看得见那份孱弱苍白。
萧雪政站在门边,眉宇依旧锁着戾气和失望,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盯着她。
这样僵持很久,又没出息了,不舍得就这么远远地看她一眼就走,终究是走到了床边,他闻见了她的呼吸,芬芳又脆弱。
致使他那颗很硬很硬的心,一点点不争气地变软。
她脸上的惨白,她脖子上的青红,她睡着了还在微微发颤的身体,无不昭示他在床上是怎样的一个混蛋。
没有做过几回,回回都是他在逞恶。
他也不想的,他有好多好多的温柔要给他的女孩,但她领情吗?
萧雪政颓废地坐在椅子上,轻轻挑开她粘在脸颊上的长发,手掌从她脸颊游移到她脑后,捧起她汗湿的脑袋,掌心里那小脸蛋上痛苦的神情,怎不叫他心软?
可这让他心软的女孩,她昨天对他撒谎了,她去医院陪别的男人,他给她打电话,她一次眼不眨地撒谎,两次断然不接,最刺痛他的是她挡在他面前,她护着别的男人,她怕他打那个男人。
昨晚做愛,她不情愿和反感写在脸上,始终不湿,让他进去艰难动也艰难,弄得她再痛,她也不哭不叫,更别说有感觉。对他没感觉,那对谁的触碰才有感觉?
他冷嘲,眼底又阴鸷起来。
掌心里女孩的脑袋轻轻动了动,萧雪政回神。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脸颊贴着他冰凉的掌心蠕动,并不知道是他吧,嘟囔着,“阿姨,喝水,水水,”
他愣了一下,要起身叫周婶,鬼使神差却又自己拿过水杯,喂给她。
无奈喝不进去,洒了她一脸。
水是冷的,她可能觉得舒服,下意识摇晃脑袋,让水杯里的水洒在脸上更多,嚷嚷着舒服,要,还要什么的。
“还要?”某人冷冷挑眉,嘴脸恶劣:“在床上怎么就知道不要,不要,什么时候能说还要?”
知道她是昏迷才口无遮拦的。
施润紧闭着眼睛,脸色潮红,烧得实在难受了,还蹭那水杯,水又流出来。
“麻烦!”
男人愠怒把水杯拿开,拧干湿毛巾给她擦脸,额头,眼角,嘴角,耳垂,温温柔柔仔仔细细,完全是照
顾女儿的模式。
这样的温柔,睡梦中的女孩她不知道,她看见的只有那表面冷冷漠漠的恶魔。
115。116:萧雪政,萧雪政你混蛋
王姐拿了先生震动的手机上楼,刚要出声,躲在门侧的周婶立刻做手势,嘘。
周婶眨眼指了指卧室门开了一条缝的里面。
两个年过五十的女性佣人,竟调皮偷看屋子里那对年轻夫妻默默无言的甜蜜播。
先生坐在床边,正帮太太擦脸,英俊的侧脸隐约有怒气,但那擦拭的动作还要多温柔?
太太并没有醒,可能是不满脸被人折腾来折腾去,胡乱抵抗,那男人又蛮横加重力道,太太是恼了,小爪子往空中乱舞,一下子扇到那张英俊冷硬的男人脸跫。
啪的不大不小的一声!
男人一怔。
门外两位也是一怔。
萧雪政阴沉沉地盯着掌心里那张讨打的脸蛋!
见她长卷的睫毛无意识的扇动,鼻子塞了,难受地用嘴呼吸,还在睡着呢。
“死家伙。”
真会找时机报仇!
恼怒地把毛巾甩到盆里,把这烦人的东西扔回床上,转身要走,又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
眉头一拧,到底是重新坐了下来,用干毛巾给她擦头发,又长又多,黑软细腻,不像别的小女孩动花样,纯纯直直的很朴素,躺在他身下时,像盛开的黑色锦缎。
他摸了一把,可惜湿透了,手指触到她身下的床单,居然也湿了。怎么出这么多汗?
雪政连同蚕丝被将她整个抱起在怀里,吩咐在外面偷看那么久的两位,“把床单换掉。”
王姐和周婶一脸窘色,立刻从柜子里拿出新的。
铺换的过程也要十来分钟,那男人就笔挺如铸地抱着他的女人,一动不动站了十来分钟。
施润背脊触到新床单,冷的颤了颤,萧雪政把两条健硕手臂枕在她下面,床单捂热了才真正把她放下。
她又乖乖的,自己睡自己的去了,还是难受地哼哼唧唧,梦里喊妈妈,有时候也哭。
他静静的看着,脸色不好。
一直逗留在卧室,转眼时间移到上午十点。
施润睡得天昏地暗,身体不能翻转,会痛,她脑袋也很痛,只觉得整个人烤在火炉里。
迷迷糊糊地,睫毛大幅度动了动,有睁眼的趋势。
床边脉脉伫立的男人,却在她醒来前,沉默离开。
楼梯口,王姐这才把手机给了先生。
萧雪政划动手机屏,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医院那边打来的,他紧皱起眉宇。
回隔壁客房洗了个澡,西装革履地出来,又去书房拿了文件和商务手提,步伐不乱,却脚步生风。
晨会已经错过了,上午他会在医院,小唯可能要做个小手术。
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昨天下午也是接到医生电话紧急赶到中心医院,那么巧,撞见她和郑天涯,不然他没那么神通广大,会发现她在撒谎。
想起这些,心中又沉闷下来。
楼下客厅,王姐拿着大衣在等候,问他,“先生,太太或许中午会醒,先生您回来吃午餐吗?”
他接过大衣,搁在臂弯,眼底还泛着红色的血丝,疲倦的眉眼,疏离深沉的侧脸。
“不回。”
王姐一愣,哦了一声。
他在门口换鞋,又抬头,拧了浓深的眉目:“别跟她说我回来过,另外收拾几件我的衣物,等会儿季林过来取。”
这下,王姐和周婶都愣了。
什么意思,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又不回来住了,傲娇还要离家出走?
……***……
施润是下午三点多彻底醒来的。
上午十点多她睁开过眼睛,迷迷糊糊地喊热,但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醒过,几分钟后又陷入昏迷。
半睡半醒那会儿,她闻见了很熟悉的气息,像是那人在身边。
想想,又不免可笑,怎么可能呢?
他对她做了那样
的事,说了那样绝情刺骨的话,堂而皇之离开了,两亿的一个东西,她病了伤了他至于心疼回来看她?
施润醒来后呆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脑海里来回放映的也只有他抽身离开前那句话:
两亿买来的东西就该有两亿的样子,不是几千块一晚上的廉价女人,给我身体和心保持绝对的干净!和别的男人苟且不清惹我不开心,那么今晚就只是个开始!
他说看上她,原来是看上她这幅躯体啊,而那件事他可以和任何女人做,她并没有什么特别。
施润怔怔笑着,把脑袋埋进膝盖,太天真了,做了一个灰姑娘的美梦,做了短短五天。
还好清醒的不算晚。
傍晚时分,顾医生来了,给她仔细量过体温,低烧退得差不多了,但感冒还在。
身上的淤青正经历从浅色到深色的过程,完全恢复白皙要十天的时间。
顾医生在给施润检查下面的情况时,瞧见那女孩目色呆滞地躺着,让她张腿就张腿,不是上一次那样还知道害羞不好意思。
女医生就在心底叹气,萧先生太狠,把她弄得麻木了吧。
“萧太太,这几天别洗澡,下面的情况还算好,涂上药膏三两天就能结痂。”
施润木木地点头。
女医生收拾东西,想了想,还是安慰她:
“因为萧太太您刚开始x生活不久,也就是比较紧的缘故,可能萧先生的寸度又……异于常人,让你承受不住,再加上紧张,会容易弄出痛肿的情况,您不需要有心理阴影。”
施润浅浅勾了勾苍白的唇,付之一笑,其实谁都清楚她为什么会受伤。
不必帮他说话。他买她来不就是为了做这件事?他可能在床上就喜欢弄伤人,他花了钱,他是大爷,三十几岁的成功男人,或许就是心理变。态!
施润发狠地咬住下唇,忍住恐惧的眼泪,她知道会有下次的,只等他想要。
而她作为一件高价商品,哪来的什么资本拒绝,她没有两亿就只能被睡被折磨。
女人何其悲哀呢?一旦喜欢错了人,失了身失了心,这一辈子注定悲哀!
施润不要悲哀,即使无法从身上赶走这个混蛋男人,也要从心底把他赶出去!她一定能做到。
可是……
下午他的中年男秘书过来取他的衣物时,施润却发起了呆。
王姐把简单的衣物递给季林秘书,忧心忡忡地问,“先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住?”
施润逼着自己吃药,不要听,但是耳朵自动自发竖得尖尖的。
季林秘书有意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小人儿,想起萧总的吩咐,声音提高了半个度:“萧总说了,他暂时没有回家的打算。”
施润小脸绷白。
难道他还在生她和郑天涯莫名其妙的气?再说了,他对她这么禽shou不应该道歉吗?
王姐重重地唉了一声,“先生也不要我和小三儿陪着,那他住哪里呀?谁照顾他呀?”
季林笑了,“王姐不必担心,想照顾萧总的人多着呢。”
这话别有深意,愚笨如施润当然也听懂了,她垂下眼睫,糖浆喝在嘴里,却只尝出了丝丝苦涩的味道。
然后第二天,她就在报纸一整面头条上见到了他。
高调面世,手挽一个窈窕的女人侧影,酒店门前,双双下车,缱绻的一对背影。
王姐告诉她不要相信这些东西,媒体爱捕风捉影,她家先生比任何男人都洁身自好。
施润并不说话,抓紧那张报纸,面上有超乎她平时情商的镇定。
她告诉自己你就是坐了一个萧太太的位置,你在他心里就不是跟葱,二十岁的毛丫头,你不能管也管不住他那样一个滔天人物。
可是,可是,心里快要气疯了,气疯了!
王八蛋,那么欺辱了她,玩离家出走,还找别的女人,还去酒店,他跟别的女人去酒店!!
有把她这个还受着伤的糟糠之妻放在眼里没有?!
萧雪政,萧雪政你混蛋!
不能忍了。
116。117:离婚,你配不上他
施润气哭了,没出息地盯着那张硕大篇幅硕大标题的报纸,哭了。
胸腔里的火像无数根尖针一样刺着她,眼泪一旦出来就止不住,因为委屈太多太多。
她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
在家里恶霸欺负强要了她,出门转眼就能开个房玩别的女人,有权有势就能这样没有人性没有道德底线吗?
如果喜欢在外面胡来,喜欢那些狐狸精,为什么要碰她播!
呵,是了,花钱买来的,不碰白不碰。
“太太……跫”
“我没事。”
施润把那张抓皱几乎碎裂的报纸重新放回茶几。
她咳嗽着慢慢起身,袖子擦一把眼泪,若无其事离开客厅。
王姐扭头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