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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吵吵嚷嚷的声音里施润却第一时间听见了,听见后小身子急促地涌过了激流,在众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里,羞耻地立刻捂住泛红的脸蛋。
老不正经的,随便瞎掰一个也行啊,为什么要说出来!
那个……是有时候在床上……他兴致到极点折腾着她的时候,会调侃她的一个称呼。
来回应她一声一声,破碎的‘叔叔’。
……
一百个红包全部给完,总算堵门的游戏是过关了。
施润坐在床沿等着,男人笔挺尔雅地走进来,目光深沉如墨,眉梢眼角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自信,直盯着她的小脸。
施润在脸红透心跳全无里,被他单膝跪地,打横抱起。
萧雪政抱着新娘下楼。
楼下宾客抬头瞩目。
身后伴郎团伴娘团娘家人满满相送。
他在楼梯间朝她耳畔温声低语:“真沉。”
施润嗔他一眼。
他仔细看着脚下的台阶,鬓角深邃,睫毛悠长一眨不眨,又说:“半个世界负在身上,你说沉不沉。”
“……”
施润只想往他怀里钻得不再见人,心底那些蜜糖,泊泊封不住地往外溢出。
另外半个世界,是跟他身侧,公主裙小西装的宝贝们。
不爱弱水,不爱财贵,长得一副嬉笑人间纨绔世间的薄情英俊面孔,独求的却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宝贝老婆,宝贝孩子,是这个年近中年风华无数的男人,他的所有,他要的所有。
……**……
五十辆婚车排成长龙,浩荡行驶在公路上。
施润坐在为首的婚车里,忍不住地问前面开车的简子俊:“真的有五十辆?”
“这次婚礼有当地电视台直播,面子功夫要做好。”身旁男人,宽厚的大手握住她的,轻轻摩挲,不禁挑眉:“五十辆不算多吧,我只能炫耀到这个程度,自己也受不了。”
施润噗嗤一声趴倒在他坚硬的怀里,但马上起来,生怕弄褶了他的礼服,纯白颜色,高贵质地面料,是她亲自设计的款。
她抬头看他无奈又有点愠怒的英俊面庞,难为他了吧,生性低调的男人。
很显然的路面有一定的戒严,不然今天周末,穿市区而过抵达郊区的婚礼山庄,不可能不拥堵。
十一点,抵达婚礼山庄。
教堂很大,但容纳不下超过一千多人的宾客,所有部分亲眷见证婚礼仪式。
没有事先彩排。
萧雪政很反感这些。
夫妻俩的默契怎么会需要彩排?那句老话,老夫老妻,走个形式给世界上这些人看而已。
教堂的仪式相对简约庄重。
大小冰这对龙凤胎自然是小花童的不二人选。
施润这边没有男性长辈亲戚,算起来的哥哥只有萧靳林,所以萧靳林这个伴郎多用。
婚礼进行曲唯美的音乐响起——
施润搀着萧靳林的手臂,曳曳生姿地踏着红色地毯,婚纱曳地五米,儿子女儿在后面小短腿小胳膊地托起来。
走到中间,小冰淇淋萌呆呆地不小心摔倒了,小红色皮鞋的跟有一点高度。
没有哭,傻乎乎地看着教堂两边座椅上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朝过来的脸。
施润停下。
冰淇淋那边要放下花篮去扶起妹妹。
左边一道纤弱白皙的女人手臂伸了出来,微微倾腰,笑容柔怜地搀起了小奶包子。
摸摸她的脑袋,柔声低语:“真乖,继续走吧。”
小冰淇淋甜甜地点了点头,小胖手指拎起妈咪漂亮的白色纱裙摆,蹦跶哒地往前去了。
施润回头,瞧见是阿雅扶起的自己女儿。
阿雅理了理裙摆坐正,旁边男人极其修长的大手伸了过来,捞过她的腰窝,琥珀色的深邃瞳孔凝视着阿雅微微隆起的肚子,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粤语低沉:“不是挺喜欢孩子的吗?”
阿雅整个身子骨都是僵住的,抬头,视线正正地朝前,看着前方新郎新娘高大娇小,如同梦幻般的背影。
她耳中都是婚礼进行曲的音乐,温温缠绵,却让她耳膜那般轻轻刺痛起来。
每个女人的梦里,一定曾梦见过这样的婚礼,相爱之人,海誓山
盟。
可是朝颜暮雪,穷尽一生,此情此景,她盼不来。
她喜欢孩子,她也不小了,她柔情满腔,可肚子里的这个,被强迫怀上的这个,她一定不会要。
阿门……
她闭上酸涩的眼睛,在心里默念忏悔,今天的日子,不该在别人的幸福教堂里想这些。
……**……
仪式完成,正好十二点半。
婚礼山庄一共两层的宴会大厅,宾客满座,所谓衣香鬓影,奢华灯盏,酒杯交错,便是这样。
施润在唐小夕等伴娘团的照顾下,先回楼上的新娘房换上一套中式礼服。
旗袍是没办法穿了,和叔叔的款式类似的唐装。
宴会厅要再按照传统中式结婚仪式,给长辈敬茶。
舞台布置得古色古香,楠木红椅上,唐意如上座。
萧雪政扶着施润,下跪的动作小心翼翼,唐意如之前说这个过场因为女儿怀孕,能不能省了?
施润不同意。
才相认的妈妈,那么多年不见,这个礼数应该要有。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如果萧如书醒来了,那么妈妈的另一边,萧如书坐着,叔叔也顶多面无表情,不会有二话。
叔叔的心里,上座的位置,只有姆妈一个人。
婚礼三天前,施润和叔叔带着两个小包子,从上午七点出发,去了姆妈的陵园,陪老人家说了话,该交代的都交代。
牵着大红花头,分别敬了茶。
唐意如满宴会厅的宾客前,有点紧张,递红包的时候,施润见妈妈的手都有点抖,不禁心里很暖。
之后是吃甜品,莲子桂圆汤盛放在百花图案的精致红瓷碗里,由人端上来。
萧雪政舀起一小勺,喂给小妻子。
那吃货嘟了嘟嘴,小声说:“多挖一点嘛。”
“……”
远的人听不见,在旁边的伴娘团伴郎团一片笑声。
……**……
接下来到了最繁琐的阶段,敬酒。
施润又得上楼换一套衣服。
楼梯口,萧雪政搂住她的腰低声问:“还行吗?”
今天高兴,肚子里的小货货仿佛也感觉到外界的热闹,说不定正张着小耳朵听呢,没空踢它娘的肚皮。
施润眯着大眼睛,轻薄的妆容将她圆圆饱饱的脸蛋衬得像那粉色的玉,透着无暇的白皙,Q弹,气色极佳。
头顶璀璨的水晶灯光线,照着她的瞳孔,格外清晰,像小小的碎碎的钻石。
萧雪政添了下薄唇,人前控制住倾身想吻她的冲动,拍了拍她的圆腰:“慢点,两百多桌,你跟着我敬二十桌足够。”
“谨遵老公大人之命!”她淘,她笑。
他看着,瞳孔很黑,极其深邃,不说话直直看着她时,时眸底总像蕴藏了无数情/话。
旁人都看不下去。
……**……
施润让伴娘团辛苦的几位都就坐用这山庄的高级宴会餐。
她身边跟着王姐和一位女医生。
上到二楼,西边和南边摆着数桌席位,此刻看过去,大多已经坐满。
除了邀请在列的两百桌客人,楼上席位,是给那些‘不请慕名而来’的宾客的。
新娘房在长条形占满整个走廊的自主餐桌另一端尽头。
施润走的脚步轻快,今天整个人都像在飘,跟在他身边,在形形色色的人物名流中穿梭,偶尔这样一次,觉得新鲜又刺激。
如果以前跟他参加宴会,那些名媛们心底知道她的身份,表面上还可能因为不服气而不承认。
那么今天,昭告了天下,她是他的妻。
“王姐,你说我是穿红色的那条纱裙呢还是穿中国名族风的那件?”
“太太,先生为你准备的礼服足足二十套,你今天铁定是穿不完了,先生也没让你穿尽,是让你选呢。不过太太你的身材穿什么能不好看啊?真话!”
施润捂着嘴,得意地忍不住笑。
笑到半路,视线一转,加快往前走了几步:“阿雅小姐?”
前方的自助餐桌旁,一道清弱的雪青色身影。
那人听见声音,仰头灌红酒的动作猛地一僵,受惊吓般红酒的液体顺着苍白的嘴角流出来,在过于白的肤色上显得刺眼,妖冶。
阿雅有些站不稳地立刻扶住桌沿,回头。
“阿雅小姐,是我啊!”施润微笑地走过去,“刚才教堂你扶起我的女儿呢,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不客气。”女人的声音,很小很轻。
“你和席先生一同来的吗?”
阿雅点头,在努力的扬起嘴角,微笑着。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席先生呢?”
“我觉得下面太闹,就上来走走,透透气。”说中文,她有些声音,但嗓音却十分好听。
施润笑了,视线下移,攀谈起来,“你今天穿的很漂亮,雪青色是我很喜欢的颜色,你也喜欢吗?阿雅小姐,你的身材清质,很适合当名族风格的平面模特呢……恩,最近丰腴了吗?”
阿雅本是在笑,闻言却突然身子立住,然后不着痕迹地收了收腹。
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别的。
施润是个大心眼的,哈哈道:“你得皮肤比我还白,不过阿雅小姐,要注意补气,不然身子丰腴但脸色还是不好啊。”
“恩,谢谢你。”她腼腆地笑。
王姐在旁催促,施润道:“我得换衣服了,婚礼很麻烦,咱们一会儿楼下见。”
“再会,萧太太。”
交身而过,没走几步,施润却听得后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浓的粤语腔调:“阿雅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席先生和朋友交谈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女人的声音细细,淡淡,“我马上下去。”
西装男人走了过来,像是席城身边的人,等着女人移动脚步。
他的目光忽而挪到女人站过的地方的桌沿,惊悚道:“阿雅小姐,你没喝红酒吧?”
阿雅低头往出走,眸色静寂,“我没有。”
那男人跟着转身,中文说不习惯换回了粤语:“可不敢,身子重着呢阿雅小姐。”
施润陡然停步,回过头那两人消失在拐角。
她在深圳生活四年,尤其刚怀孕那段时间,对‘身子重’这几个字,再熟悉不过。
……阿雅怀孕了?
偷偷喝酒,却对佣人说没喝。施润望着几乎见底的红酒瓶,这个牌子产自法国庄园,浓度很烈。
……**……
施润揣着点心事,换了礼服下楼,下意识会在满厅的宾客中找阿雅的身影。
但她没找到阿雅,找到了席城。
一米九的男人,端着一杯红酒,薄唇勾起时很是有点邪气,也许是他混血的缘故,轮廓非常立体,瞳孔的颜色很浅,但狭长的眼睛却异常深邃,这种人望久了,会令人惧怕。
施润觉得这个男人和叔叔是一类人,气场摄魄,同属于骨子里霸道野兽的类型。
不过叔叔正直,亦正亦邪。而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只有邪。
“施润。”唐小夕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