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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8号房前,萧靳林用房卡开门,唐小夕走进去顺手就锁上了门。
酒店昏黄的走廊,男人视线略沉地盯着嘭上的棕色房门,没有抬步。
身旁的女人轻声开口:“靳林?”
萧靳林视线从房门的数字上收回,转身走向隔壁自己的房间,顿了顿,回答女人:“家里的……妹妹。”
唐小夕靠在门上,身体下滑,听见门外男人低缓的声音。
然后听见女人略笑了说:“原来是妹妹呀,你们岁数看着相差蛮大。”
没人接话。
断断续续的,唐小夕又听见那道温恬的女音:“别锁门,等会儿我去找你。”
没人回答。
各自开门关门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唐小夕这扇门被敲响。
酒店侍应生推着餐车进来:“您好,150
9号房萧先生为您点的餐点。”
唐小夕站在门的缝里,此时斜对面房门打开,那个女人裹着头巾出来,洗过澡穿着居家的一身衣服,走动间都是女人味,看见唐小夕,点头笑了笑,走到唐小夕这侧隔壁,敲房门。
房门果然没锁,女人勾唇:“我进来了。”
门吱呀,开了又关。
唐小夕视线笔直,冲侍应生道:“谁点的你给谁送去,我不饿。”
侍应生尴尬,又指了指手里的:“小姐,这个是礼宾部按照萧先生要求购买的暖足热水袋……”
啪。
房门猛地关上。
房间里的女孩手臂挂着门把手,蹲在地上,盯着地毯许久,恍惚抬头,才发现手指抠着金属的门把手抠的太用力,指甲裂了。
她也才发现,她的视野热热的,到底是,通红了起来。
还记得她冬天脚很怕冷,讽刺的是,他和别的女人在隔壁。
唐小夕拼命不去看隔壁这堵墙,把所有灯都开着,钻进被子里渐渐蜷缩起身体,用被子捂住耳朵。
其实这种五星酒店隔音效果最好了,她知道。
可她受不了这种极刑。
……**……
1509号房。
黎毅雅走进去有点意外,望着套房客厅的沙发上西装衬衫的拿文件在讨论的好几个男人,擦头发的动作着实尴尬。
她看向站在落地窗,单手插袋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男人。
女人眼底有嗔恼的意思,不解风情!
萧靳林转身,把一切看在眼底,光线逆他,额前墨黑的碎发遮住深邃眼帘,衬得他那双眼睛看似越发无波澜,清润平和。
他淡淡挑眉,指了指一旁的餐车:“吃点什么?”
黎毅雅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老板,刚好黎总来了,谈谈这次的合作项目细节?”
萧靳林点头,正有此意地回到沙发上坐下,接过下属递来的合同,皱眉仔细看过,从头到尾无视黎毅雅含蓄在闹的情绪,扭头温柔又严肃地指着文件某处:“这个地方GE要求你们代中改一改,你的意见?”
这么多人在,黎毅雅脸上一分别的情绪都不好表露,心底对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有些无力。
很明显她在追他。
半个多月,他没有明显提出反对,答应她出去吃过一次饭,会接她的电话,当然她都是以公事为借口打给他。
都是成年男女,黎毅雅以为这次他同意一起出差,也就是说……
现在是什么意思?
像萧靳林这种男人,黎毅雅可没指望他情史空白,反而她觉得他经历越沧桑,也迷人。
不过他心底到底藏着谁,如果没有藏着情,为什么对她这样一个漂亮女人不动心?
加班到凌晨三点,合同定下来。
下属们起身要走,黎毅雅想再试试,坐在沙发上低头整理文件。
送走下属的男人门口回头,黎毅雅已经贴过来。
男人皱眉,顿时明白,长腿后退一步,五官清冷,绅士中有些严肃,干脆说道:“sorry。”
黎毅雅眼中生出恼意,却又在面前男人沉着铸锭的气场里被征服。
她看他,勉强扬起大方的笑容:“是我率性了,晚安。”
“晚安。”
门关上,萧靳林抬手捏了下眉心,疲于应对。
黎毅雅这个女人,四叔多番提过,萧家的事四叔不再管,但培养萧靳林这方面四叔还在继续。
男人三十而立,四叔不催他娶妻成家,是在物色也是在等,一个合适他,合适萧家的女人。
对此,萧靳林没有什么想法,他明白,他的婚姻大抵也是一项事业。
今晚可以水到渠成,他却突然反感起来。
说不清楚,心不能静。
男人锁着双眉在房间里来回走,心里很乱,诸多事情。
最后,墨沉的视线扫向床头柜上没拆封的薄荷糖,他闭上眼睛。
凌晨四点的这个时间,萧靳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男人手里攥着1508的另一张房卡,打开了隔壁的房门,无声走了进去。
351。352:太太,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屋子很亮,灯都开着,床上小小的一团,她睡着了。
男人单手插袋伫立在床侧,微微垂颈,深邃目光有些发怔地凝视被子里露出的苍白侧脸。
他俯身,温凉的指腹推开她紧皱的眉心紧。
此刻心底是柔软的,诸多怜爱,和她十六岁之前一样,没有变。
那份从小带到大的疼爱,不是说没就没了的雠。
但她十七岁那年怀孕,出走,和沈卓义厮混,真的伤了他的心,让他失望透顶。
中间她在外面不知死活的几年,后来去萧雪政身边的一年半,总共四年,萧靳林从不知道自己会对她那样冷血,当真不闻不问。
算一算,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就近距离地好好看她了。
又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如此近地盯着她这张脸看?
看多了会有什么?心底那些压抑的,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吗?
还是从前做过的龌龊的梦?
真的很龌龊,梦里惊醒,男人掀开被子,看着身体起来的真实反应,惊愕冷汗,身体紧绷让他自责羞耻又无奈。
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那样的梦?
她十七岁和沈卓义胡来,怀孕后。
萧靳林至今不明白为什么,梦里会出现那种情境,把她压在墙上,不知道是在哪里,狠狠地要着她。
他碰过一些女人,都没有像梦里那样,他动了情,十分卖力,肌肉偾张,不能自已地停不下来。
自从那场梦后,萧靳林无法直视内心深处,更无法再直视她。
由此,两个人,越来越远,彼此疏离,彼此生恨。
男人修长的手指离开唐小夕淡淡的眉,掰了下她的肩。
唐小夕无意识躺平。
萧靳林在床沿轻动作坐下,掀开被子中间一段,露出女孩的腰,他把衣服解开,扯下裤腰,皱眉看她肚子上的伤口。
结痂了,很长的一条。
这些天她一定没有去复查,没有好好涂药,疤痕很深。
男人把手掌放平,贴着她细软的皮肤,掌心的温度比她的肚脐眼高,十七岁那年孩子打掉后,他知道她的身体特别差。
手掌离开她的肚子,下移,握住她的一双小脚,果然冻得像冰块。
他眉毛皱得痕迹越发深刻,微敛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却盯着她的脸,怕她睁开眼。
怕她发现,他依旧有不该有的温柔。
时间静静,他不想离开。
这四年,他拒绝去回忆和她从前的许多事,那些美好温暖会迷人心眼,让他看不清现实。
现实是,她不再是他一手养大的听话女孩,变了,变得冷漠,叛逆,胡搞乱来。
今天还非常认真地和他说,喜欢上一个男孩,郑重在交往,想嫁人了。
还说,从前对他的喜欢,是错误……
萧靳林眉眼不断发沉,不可自控地沉下来,如同心坠落在了谷底一样。
他一晚上都是这样的心情,特别差,特别糟糕,想发火,却又没有什么理由发火,手中抓不住的沙要流掉一样,那种丝丝的恐慌感。
到底在害怕什么?
男人垂颈,光线打在他白皙的脖颈,干净的发梢,他双臂撑着床沿,挺拔的身躯微微动了动,视线紧攥住她的脸,许久,鬼使神差地在她身侧躺下。
手臂搁在眉骨上,挡住一双害怕见光的眼眸,此刻在做的事情,见不得光了。
他平躺了片刻,感受她的呼吸,绵绵带着一点香气,最终他转了身,视野无法自控地开始盯着睡着的女孩看。
越看,视线越深,逐渐的魔怔。
隔着被子,他把手臂放在她的肚子上,心里有什么在微微流动着,但他不敢往怀里搂,也不该搂。
他皱眉紧闭上眼睛,想很多事情,深深沉沉,克制自抑。
然他最终却把深邃压抑的五官埋在她肩膀的被子里,话没有过脑子,他有些魔怔吧,胡言乱语:“小宝,小
宝,可不可以不嫁人……”
话音落下,萧靳林陡然回神,浑身怵了一般眉宇紧皱,从被子里抬头。
睡着的唐小夕依稀听见有人说话,好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什么,她没听清,下意识转身。
嘴唇猝不及防,碰到了男人抬头时紧抿成一线的薄唇。
四片唇,毫无征兆贴合在了一起。
唐小夕还睡着,呼吸清浅,一缕一缕。
萧靳林没有动,男人的身躯仿佛被定住一般,一股刺尖的电流从嘴唇开始,逐渐凶猛地往他身躯四肢百骸钻入,窜过。
脑海里迅速闪过了什么,熟悉,似成有过的感觉?
他在心里痛骂自己,因为做过那样的梦,梦里亲过她,梦里吻了自己的妹妹!所以现在居然熟悉?无耻透顶!
萧靳林闭了下眼睛,面色紧绷十分难看,轻手推开她,立刻下床。
男人修长的食指抵着紧抿的两片薄唇,背对着床,身形高大伫立,他皱眉深喘,五官铁青湛冷,大步走了出去。
……**……
唐小夕佩服自己这一晚居然还能睡着,并且像是后半夜,睡得竟然还很安稳。
这一觉意外睡到了早晨九点,被陆铭的电话轰醒——
“丫怎么守你爹的?睡得这么死都九点了!餐厅今天你的班,来不来了?!”
“去啊,我马上走!”
唐小夕心虚,根本不在医院,还好陆铭没有大早晨冲过去,太子爷是一家私房菜馆的股东,走后门让她打工,轮到她的班就盯着她。
她立刻起身穿衣,走出房门,看了眼隔壁一眼,房门紧闭。
恐怕累了一晚上,现在能起来?
她连冷笑都不屑了,进了电梯下楼,独自离开。
酒店大堂,早餐自助餐厅,黎毅雅端了咖啡过来,瞧见男人长身玉立在餐厅门口,面无表情地视线看着一个方向。
“嘿。”黎毅雅走过去。
男人回头,眼神清冷如墨,并无异样,只眼角微微有红血丝:“吃早餐。”
黎毅雅笑:“昨天三点多睡的,你看起来很疲惫,而我精神不错。”
萧靳林坐到座位上,长腿交叠,喝口咖啡,半阖着眼眸,情绪深沉并不说话。
……**……
唐小夕上午不去医院了,要赚钱,才有的花,现在经济上不再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