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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政才是真正出身名门的世家公子,清贵的血脉,事情得从雪政奶奶辈说起了。”
“出身名门磅礴家族的千金小姐未婚有孕,雪政奶奶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家里人打死不说孩子父亲是谁,那个年代香港虽然开放,却没开放到如今,雪政奶奶执意生下雪政爸爸,家族蒙羞,举家迁往大陆,在A市落根。等待多年,雪政奶奶始终没等到孩子的父亲,心灰意冷抑郁成疾,意图轻生,家里司机的儿子救了她。踝”
“孽缘就是这样开始,当时谁看得出来这个司机儿子禽shou的本质呢?那么老实的一个男人,比雪政奶奶小,不嫌弃她是单亲妈妈,当时雪政爸爸年幼,去到了懂事的年龄,司机儿子对他视如己出,打动了这对母女极其母女的家人。”
“雪政奶奶嫁了,嫁给了这个叫顾振涛的司机卑贱的儿子。顾振涛婚后逐渐参与萧家的事业,萧家在军政界权利的巅峰,并且答应萧家长辈,不和雪政奶奶生孩子。后顾无忧,萧家长辈年迈,去世之际,把大权给了顾振涛,他在军区平步青云。”
“雪政奶奶六十岁一病不起,顾振涛的私心就开始显现,五十多的男人,怎么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拼了命想要生个儿子,雪政的爸爸,萧如书,姓萧,他不姓顾!”
“雪政奶奶去世后,萧家大变,一蹶不起,加上顾振涛的打压,势不如前,萧如书书卷气很重,并没有雪政奶奶的魄力,他想当教师,对重整门楣感到吃力,尽管牺牲了婚姻取了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这更让顾振涛无后顾之忧,外面女人找了多少个?怀孕的多少个?可这人就是讽刺!想生儿子想的发疯,偏偏就是生不出。”
“萧如书任教外出的那一年,雪政妈妈刚生下雪政几个月,却出了不堪的事。”
“具体怎样谁都无从得知,雪政妈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现再次怀孕的时候,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丈夫不在,妻子再孕,何其讽刺?雪政妈妈吓坏了,姆妈是雪政妈妈陪嫁过来的佣人,年纪比雪政妈妈还小,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来历不明的孩子,雪政妈妈让姆妈去买堕胎药悄悄解决,顾振涛这个公公却把儿媳妇强行逮到医院检查,四个月能查出是男是女,是个男孩。顾振涛把雪政妈妈囚禁,威胁姆妈,照顾少夫人直到把孩子安全生下来,否则一尸两命都得死!姆妈那时候不到二十岁,联系不上雪政爸爸,六神无主,小姐整天以泪洗面,姆妈一边照顾雪政一边照顾小姐,直到小姐肚子里那个扭曲的孽种生了下来。顾振涛把这两个女人逼到了怎样的境地?那座深宅大院外面,谁也不知道。”
“雪政妈妈生下顾珏后就疯了,姆妈怎么叫也叫不醒。没几天,雪政妈妈从顾宅三楼跳下来,去世了,那时候雪政才一岁出头,妈妈就这样没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被顾振涛算计怀孕的,顾振涛为了生个儿子有后,无所不用其极!是受辱自尽还是另有死因?幸运的是雪政才一岁,他懵懂纯真,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丑事不会知道的,可雪政很不幸,萧如书是个不能担当大任的男人,回来后姆妈跟他哭诉,希望这个家的男主人为女主人做主!而这个男人,他却说他和妻子从来就不幸福,顾家的丑事什么事他无力管,他在外面找到了真爱,一个爸爸,丢下一岁的儿子去找真爱了,从此销声匿迹。”
“顾家的丑事顾振涛有能耐压下。雪政一夕之间失去爹娘,姆妈把他捡起护在怀里,二十出头的姑娘,当起了妈妈,同时还要被顾振涛威胁,不得不照顾顾珏,两年多后,姆妈自己也嫁了人生了孩子,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
“雪政是什么时候知道当年种种的呢?他从小
就聪明,不明白同是孙子,为什么爷爷对顾珏百般宠爱,他做什么都要被打被教训?在这个显赫的家族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连下人都不如,不能和爷爷弟弟同桌吃饭,每次都是姆妈悄悄地把饭菜送到他的小房间。该上学前班了,顾振涛却要把雪政送出去,形势类似赶,是姆妈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顾振涛不耐烦,雪政才勉强留了下来。姆妈为了给雪政交学费,干很多活领到多的工资,夫家却不愿意,嫁的丈夫不是个好人,为了雪政,姆妈经常遭受家暴,雪政很小,可他有双眼睛,他看着的啊,但年幼却怎么样也帮不了亲爱的妈妈。”
“终于有一天,雪政什么都知道了,小学毕业那一年,毕业后我很长时间没见过雪政……”
“从知道家族丑事自己的出生到接受这个事实,我不知道姆妈用了什么方法,努力了多久,我再见到雪政是初一,他和从前看起来一样,但是话很少,他更用功了。”
“润润,你能想象是个真正的少爷却要被野种欺压不得不忍气吞声,只因为自己没有长大的那种日子吗?看着姆妈劳累,却帮不上忙,看着姆妈被欺负,因为关心自己照顾自己而被夫家打骂,却因为年幼,力气不够,出息不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爱最爱的女人受欺负,你能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吗?”
“没有人能体会,十八年,雪政的十八年是这么过来的。可是姆妈把他教得很好,教成了一个骨子里傲气顶天立地的真正世家公子,他没有走弯路,没有因为父母把自己抛弃而一蹶不振,没有变得像顾珏那样扭曲变態!是姆妈的功劳,姆妈挽救了这个孩子的灵魂,是姆妈给了他重生。雪政把姆妈当做信仰,心中最温暖最温暖的一处,是姆妈。是那个柔柔弱弱,却拼命为他撑起了一片蔚蓝天空的女人,她没什么特别,但她对雪政来说,是全部全部。”
施润听完,脑海怔茫,已是泣不成声。
叔叔……
她以为他出身极好,以为他家财万贯权势通天是继承家族事业,以为他骨子里透出是与生俱来的矜贵从容。
可这都是她的以为。
叔叔的出生,童年,少年,到底活在怎样一个悲惨地狱里?
那个从小孤独忍辱负重的孩子,他有没有笑过?
伤心时,能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痛快地哭出来呢?
施润闭上眼睛,心脏揪扯得像被谁撕裂过一样,好痛,那个男人,那个男孩,那么些年,他有多痛?
为他付出一切的姆妈,现在变成这样,他这些天到底在承受着什么?他不说,他很沉默。
时针滑向下午两点。
施润哭肿的眼睛睁开,视线里看到走廊尽头那道被明亮光束削得无比颀长的身影,黑色衬衫黑色西裤,他双手插着口袋,微微垂颈,五官安静而疲惫,缓步走来。
施润抬手慌乱地擦着脸上的水迹。
纪遇南站起身时,视线深邃意长地冲施润低叹说了这么一句:“润儿,你记住,雪政最怕的是被人抛弃。从小被父母抛弃,现在害怕被姆妈抛弃,被你抛弃,所以为了身边重要的人不离开他,有些事情无奈,他也必须那样做。”
193。193:我也去做个匹配测试吧
遇南哥最后说了什么,施润并没有听进去。
当时哭得恍惚,叔叔来了,怕被他看见发现什么,慌乱地收拾着眼泪和心情。
萧雪政先去的姆妈病房,站在看护室。
男人视线沉沉地注视着关闭的病房里,一位医生站在床前给姆妈按压喉插管连接的呼吸泵踝。
前一周,姆妈的呼吸还没有问题的。
张医生说两个月,指的大概就是这样,一天不如一天。
施润去洗手间用冷水处理了一下,眼周稍微看着好点。
她无声地走进病房,站在那道清冷忧郁的身影后,站得那么近,还是听不见他的呼吸。
施润缓缓伸出小手,慢慢的穿过他插着裤袋的手臂,环住他的腰。
男人坚硬的身躯动了动,“什么时候来的?”
“十点多的时候,遇南哥说你去复查了,结果怎么样?”
“没问题。”
施润手指贴着他的衬衫,沿他紧实的腰腹抚摸了一会儿,没有缠绷带了。
她松了口气。
萧雪政看了姆妈片刻,转过身,施润贴着他背脊的脸颊改为贴着他沉稳泵动的胸膛。
他身上消毒水味混着有些凶的烟草气息盖住他身体本来散发的男性气息,却不难闻。
男人伸手把拇指摁在她的鬓边,指腹带着温度,来回摩挲。
大概是感觉到她在吸鼻子,长指挑起她的小下巴。
皱眉:“怎么哭了?”
施润扭了扭脸蛋,继续埋进他温热的胸膛。
“说话。”萧雪政不松手。
“看着阿姨的样子,难受……”施润扯谎。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顿,自她下颌离开,那只手慢慢的覆上她一颤一颤的背脊。
萧雪政问:“太太希望姆妈好起来吗?”
“当然呀,她是叔叔的妈妈,就是我的家人,家人健康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施润想到姆妈的病,知道安慰无力,但还是说:“叔叔,你已经很努力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姆妈会好起来的。”
头顶,男人的气息短暂消失。
施润疑惑地抬头,撞进两道墨黑无底的深潭。
萧雪政看着她,男人深邃的五官,连同深邃的视线,在病房较昏暗的光线下,慢慢模糊成霜白的一片。
他把施润收进怀里,无法再对视,他慢慢仰起凌厉的下颌骨,慢慢闭上眼,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时间回不到从前,改变不了当时娶她的方式。
若今时今日还是陌生人,还是不爱她,他可以毫无顾忌说出自己所求,要她一颗肾,两亿向她父亲买了,交易就是交易。
这个世界残酷的交易每天都在发生,没有感情人情掺杂,简单好办。
现下他能做的,是把这场交易永远压封住!
任何方式,任何办法,都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
病房门外一阵响动。
施润离开他的怀抱,走出看护室一瞧,有些懵住。
走廊站了好多人。
遇南哥在逐个打招呼,施润认出来,三月份叔叔带他去见的那些朋友都来了。
有男有女,穿着不凡,年纪多数在叔叔这个阶段。
也有两位年纪较大的。
遇南哥介绍说是姆妈那边的远房亲戚。
萧雪政出去,没有主动和任何人打招呼,男人点了根烟,安静站在角落里吸食着。
来的这些人都不多话,神情各个凝重。
不会儿,科室那边张医生和好几个白大褂的专家来了。
还有一排的护士,逐渐这些人挨个去监察室进行验血,一系列常规检查,当中最重要的是HLA监测。
施润和简
雨柔兄妹打过招呼,疑惑的视线看着这些被护。士恭敬态度一位一位领走的叔叔的朋友们。
“遇南哥,大家是在干什么?”
纪遇南贴墙而站,垂落的目光盯着休闲鞋尖。
他说:“大家都是来做和姆妈器官匹配测试的,器官共享网络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姆妈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并且身体一天比一天情况要恶劣,近乎绝望了,来的都是和雪政亲近的人,想着出一份力吧。虽然能匹配的希望很渺茫,但也想碰碰运气,大千世界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