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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是谁。”萧雪政抬手捏了下发紧的鼻梁,冰冷掀动薄唇——
“叶离闹这一出彻底和我分道扬镳,他大概知道了,和老不死的忌惮着我这么多年,终于,要按耐不住了。”
“那A市中心医院得加派人手。”
萧雪政手指抚摸了一下衬衫袖口,打开车门:“小唯的病房一直是里三层外三层防护着,我是他的监护人,直接抢人?他不会做这么不理智的事。”
下车后,男人苍白的面孔在阳光下愈发深刻凌厉。
施润走过来,对他笑,小手自然地搀上他的臂弯。
萧雪政搂了她的小腰,两人走在纪遇南后面,老四前面,进机场大门。
施润毫无察觉,身旁男人修长的眼眸却眯了下,斜后方面包车里有人在拍他们。
萧雪政当做没看见,无碍。
……**……
同一时间,Z市医院住院部单间病房。
主治医生在交代出院后的注意事项,旁边站着精神科的医生。
叶离坐在病床上,手脚无力让她坐姿没办法优雅,主治医生交代完后,精神科医生站过来。
“叶小姐这几天睡眠怎么样?”
“还行。”
“梦中有被深水窒息的感觉吓醒来过吗?”
叶离着急出院,闭了下眼睛:“没有。”
精神科的医生瞧着这位面色冷硬的女人,没办法多说什么,这一层的护士反应过,每到深夜这间病房就开始尖叫,叶小姐旧心理疾病复发,并没有好。
但她执意出院。
“叶小姐,回了A市希望你继续心理治疗。”
叶离轻喘口气:“好的,我能出院了吗?”
两位医生走了。
叶离扭头,看了眼CICI,“替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cici点头,蹬着高跟出了病房。
病房门打开,叶离看得见两个站在门口的保镖,紧绷的神经松了松,落地窗帘里层的纱幔拉着,阳光透进来。
她下床,脱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
上衣脱了,弯腰脱裤子,突然外面一阵响动,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裤子退到膝盖,叶离紧急往上拽,冰冷地扭头,视线这一看,突然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瞬时,面无血色,瞳孔急缩!
开门的人发出了轻缓的笑声。
男性高挑瘦削的侧影一闪,露出正面,一双极为狭长的眼眸看过来时,颇有些意外地眨了一下。
“好多年没看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了,身材保持得不错。”
叶离只觉得那如蛇般的低迷嗓音,粘腻地爬上了她的皮肤,很恶心,恶心到窒息。
涣散得发白的瞳孔里,这人朝她缓步走过来。
深蓝色西装里,鲜见的淡粉色衬衫。
叶离在地上起不来,身体每一处都抖如筛糠,见鬼般手掌重重擦过冰冷的地板,哆嗦着往后爬。
这个时候,绝望地心里只有两个字,雪政,雪政……
可是雪政……再也不会要她了。
顾珏走到这看起来像是坏了的女人面前,蹲下,他两片薄唇含了根烟,眯着眼睛上下打量。
叶离镇定那么久,发声仍旧抖:“你来干什么!”
她伸手要拽床上的衣服。
男人手臂一把拦住,将衣服甩向不知道什么地方。
然后那只手,轻轻似有爱意地抚上女人胸前,腰间,臀部,大腿内侧。
一道一道疤痕,有烧灼出来的,有被尖锐玻璃刺穿的,还有皮鞭抽的,或深或浅,全部成为淡淡粉色,狰狞中刺得顾珏一双眼睛突生浓烈情。欲,伴随变態的快慰感觉,血液燃烧起来灼感。
他的笑容带了兴奋,残忍扭曲就那样从笑声里浸透出来。
“这么多爱的痕迹,哪一道是我留下来的?不太记得了呢。”
叶离再也动弹不得!
浑身冰冷坠进了黑暗的深渊,被溺亡的痛苦已经不及此刻羞辱和绝望交织,她抖着,麻木地哭出来。
“求你……求你拿开你的手……”她动不了。
顾珏挑起一侧眉峰,眼神柔软下来:“做过你的男人那么多,你自己也不记得哪一处是谁留下的了?”
“有没有萧雪政留下来的?”
“你滚!闭嘴!你闭嘴!你闭嘴!”
男人朗声大笑,一副被爽到的样子:“阿离,不怪他不要你了,整整两年,他在国外枪林弹雨里留下一条命,功成身退回国娶你,当时你刚做完处。女膜修复手术?你装处。女的样子装的真像啊,和他同房,傻小子什么也不懂,你说关灯他就关灯,我在监控里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我用投影仪放了那些录像带,他当时看完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记得,可真是……令人心碎!”
“萧雪政,出了名的痴情种啊,他还是要你,还是娶了你,但他没有再碰过你了,除了你耍手段的那一次,是吗?你变坏了,变得他那么痛苦,你把他送进了监狱,那么大好的一个青年……”
“你胡说!!我没有送他去监狱,是我把他救出来的,若非救他,我不会生下小唯,你们逼我!顾珏!你和你老头会遭报应的,一定会遭报应的!你毁了我,你从小到大就想毁掉雪政,你一个出生扭曲的孽种想毁掉堂堂正正的顾家嫡孙,但你没有毁掉他!他现在如日中天,他把你废了,把那些欺负我的男人都弄残了,哈哈!他为我报了仇,进过监狱他照样东山再起!他顶天立地,他铮铮硬骨,他才是真正的男人!”
“顾珏,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能娶老婆吗?你算个男人吗?你有本事再上我,来上我!”
站起身的男人,情绪终于有了变化,抬脚,尖头皮鞋狠踹上女人的肚子。
叶离尖叫一声,碎若残布般倒在墙上,痛苦地捂住肚子,很快,手术伤口裂开,绷带里血渗出来。
男人扯了扯衬衫衣领,收拾如鬼魅的森白表情,“萧雪政让我活在地狱,他夺走了我什么,我用这辈子的时间来讨。至于你,蠢货一个,对我百无一用,你以为你跳下水就能把他和施润分开?”
叶离浑身冷汗地抬头,“施润不是离开他跑了吗?”
顾珏大笑,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拿出手机,拇指点了两下,打开刚传过来的照片:“你唱独角戏呢吧?看见没有,夫妻双双把家还,怎么样,豁出命都没能分开他俩,阿离,你现在一定心如刀割?”
叶离瞪大眼睛,怔怔的,不可置信,“不可能,雪政救我抛下了施润,施润要有多贱居然又回到了他身边?”
“爱情的力量啊,当年你那么伤萧雪政,他不也对你不离不弃。”
顾珏收回手机站起来,在笑的扭曲面孔逐渐冰冷:“经过这一次你愚蠢的把戏,我彻底看明白了,你这样的脏货在萧雪政心里当真一根毛都不是,阿离,他连恨都不带恨你了。一个他不在乎的女人,我也不感兴趣,你对我来说没任何价值。”
点了根烟,讽刺道:“一年两年过去,小唯的探视权你依旧没有拿到,你算个什么母亲?你心里只有和萧雪政复合的愚蠢想法!我和老头不能再等了,绝不会让小唯死在他手里,是时候动手了,你想要儿子还是想要男人,做个决定!碍事的话,我连你一块弄死!”
扔了烟头,男人冷哼着走了。
叶离浑身森寒地爬起来,瞳孔里的惊惧一层淹没过一层。
不行!不能让小唯落进这个怪物手里,小唯跟着雪政才能健康正常地长大,再者
,小唯是她和雪政最后的一点联系了。
雪政在妈妈面前发过毒誓,会护她们母子周全。
妈妈如果醒来就好了,妈妈说什么雪政都会听的,他那么孝顺。
……**……
S市机场。
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施润发现叔叔下车后面孔整体严肃,拧着的眉头不见舒展过。
不知道她和遇南哥下车等的那段时间里,叔叔和四哥在车上说了什么。
以前叔叔接电话,如果不方便,会很快挂断,公事他去书房,其他基本不避讳她什么。
施润猜想不到任何可能性,除了……叶离?
她不高兴了,心中沉下的那根刺鼓出来。
年纪小,没心机,喜怒都表现在脸上,肢体语言上。进了机场感应大门,她横冲直撞地走路,萧雪政便察觉到。
男人身形太过修长挺拔,站在施润跟前,年纪和阅历遍布的深沉气质,旁人一眼看过去是小女孩的某位长辈。
尤其抬臂揉她头发的模样,更像一丝不苟的家长。
“怎么了拉着小脸?”他朝她看。
施润伸手把他爪子拽下来,“别弄乱我发型!”
男人皱眉,审视了她一秒,“回答问题。”
不怒而威。
施润扁着小嘴:“你心事重重地在想谁?”
萧雪政盯着她,男人神色平静,表情也不复杂:“你觉得我在想谁?应该想谁?”
施润瞧着他很严肃的样子,默了默,负气地哼了一声:“我哪知道。”
这男人冷厉的手指骨节重力度地敲了下来!
“听好了也记住了,你是我太太,你给我想,我这辈子就不想其他女人。”
施润捂着额头,傻傻的,嘟着嘴掩饰住欲蹦出来的笑容。心里踏实,虽然Z市她受到伤害,这伤害或许无法一时抚平,但叔叔和叶离经过这分崩离析,是彻底断了。她能感觉出来,叔叔心里没前妻那道阴影了。
回家吧,和他好好过日子!
纪遇南复杂地看了眼傻笑的小女孩,走到那一身绅士衬衫西裤无比严肃的男人面前,“雪政,你现在让她笑得这么开心,回到A市内忧外患,老头那一边先不提,姆妈如果苏醒,我们准备两年的事就该做了,你怎么跟润儿说?是说还是不说,你想好没有?爱情和亲情,你想好没有?”
萧雪政抬眸,视线与纪遇南对视上。
180。180: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四千】
萧雪政抬眸,视线与纪遇南对视上。
纪遇南眉目深锁,视线犀利,企图看清楚眼前男人那双深沉的眼睛里到底装着什么。
男人脸上很干净利落,拿出一根烟,眉峰微蹙,轻挑着看了眼四周,夹烟的修长手指一晃。
纪遇南会意,同他走向可吸烟区域。
那片区域,远离施润所站的位置,在男士洗手间外面。
洗手间的灯光与机场大厅略有不同,偏暗昏黄,在萧雪政的五官上,披上一层薄纱,他的表情已不是机场大厅那无动于衷的模样踝。
“遇南。”
纪遇南瞧着他忧郁尽显的样子。
“八年里支撑我活下去的其实也并非对叶离的恨,是我盼着并且坚信,姆妈有一日能够醒来。”
这点纪遇南知道,做兄弟怎么不明白雪政对姆妈的感情?
姆妈是个好女人,也是个辛苦却没有享到福的女人,对雪政来说,这世上没有女人比姆妈伟大。
萧雪政掸了下烟灰,表情在白色的烟雾里,充满苍白并且灰暗,伴着薄唇边的苦笑:“可是遇南,我大概是变坏了,变得不孝顺了。”
“我不记得第一次希望姆妈不要醒来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施润给我做饭,样子真美,她站在厨房里的背影,是一个妻子温暖的模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