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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合规矩。”
“那规矩是什么样的。找些人联名上奏,再让玉衡派的人演一出戏集体跪在皇宫门口,替定王妃请命。然后你假装不情不愿,表现出你的天子气度,为了体恤百姓不得不让自己失信。这样如何?”
“……”祈浅无语凝噎,深刻感觉到他上当了!当初怎么就会觉得司青山无害,甚至还给他扣上正气的帽子,他分明是个比明月光更妖魔化的男人!
那边属于男人间亦敌亦友的硝烟弥漫,这边笑春风在上演后知后觉的最高境界。
“只有我能对你好。”
至今,她还沉溺在这句话中没能缓过来。这听起来着实让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行动迟缓、并伴有轻微中风现象。害春风无法自拔,只懂歪咧着嘴挤出傻笑。
——咚!锵!锣鼓声毫无预期地响起,近在咫尺,猝不及防的春风险些被震得跌倒,幸亏有两个丫环及时扶住她。
“姑娘小心点。”
丫环温柔甜腻的声音,春风非但没觉好受些.反倒愈发不安了。不远处大约三尺远的地方是戏台,台上锣鼓喧天,伶人甩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唱着。身后坐着一堆身着官服的人,红红绿绿的一片。
可如此缤纷的色调里,她偏找不到青山了。
“请问……”靠她拙劣的眼神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春风选择了求援。
“这边坐。”丫环压根没给她把话讲完的机会,拉着她又住前走了几步。
坐?!春风瞠目结舌地瞪着那个很憋屈的小板凳,再看看那些官员屁股底下上好的红木椅,就算这是等级制度分明的封建社会,也不能这样排挤人啊!
“司少主说您最爱看这出戏了,所以王爷破例让您坐最前面;司少主还说您的头太大想的人太多,坐太高的凳子恐旧会挡住别人的视线,所以王爷特地派人去杂物房把这小板凳找出来。”
破例!特地!她是不是还该因为此等殊荣而对那位王爷感恩戴德了?
“那、那他人呢?”就算她爱看这出至今还不知名的戏,就算她的头真的比较偏大,也不构成司青山丢下她不管不问的理由吧。
“皇上正在同司少主议事呢。”
“这样啊……”她无奈地扁了扁嘴,颇不自在地搬着小板凳往角落里挪了挪,尽量避免引起大家注意。他有正事要办,她不该去打扰,这一点觉悟春风还是有的。
但觉晤是一回事,有没有自娱自乐的能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春风努力想要用艺术眼光去欣赏台上的戏,奈何隔行如隔山,让一根竹子一板一眼地坐在那看戏……这也太天真了。
“这位姐姐,用寻常点的语言跟我解释下那出戏,可好?”思来想去,春风觉得如果理解了故事大意可能看起来就没那么累了。
“咦,您不认识潘金莲吗?”丫环显得很惊讶。
“认识!”艳本里出镜率最高的人物,天下谁人不识啊。
“喏,现在潘金莲正在跟西门庆私会,合谋杀了武大郎呢。”丫环目不斜视,用精炼的语言概括了下,看得很专注。
春风恍悟点头,原来是背着自家男人出墙的戏码,像她这种“清白小玉莲”怎么可能爱看这种戏嘛。
……
“你说她是明相的夫人?这、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你瞧见过世上有那么像的两个人吗?”
“孪生姐妹呀。”
“放屁,依我看就是她,就算孪生姐妹也不可能坐相都一样。”
“不会不会,你是没瞧见过明相和他夫人有多恩爱,怎么又冒出个司青山呢。”
“你瞧见过?有多恩爱?会躲在小巷里偷欢吗?”
“我听说过不行啊。他们哪需要偷啊,都直接在人前表演啊。”
“清白小玉莲”的名号被彻底地质疑了,当这些话传入春风耳中时,她只想冲着他们呐喊:窃窃私语请专业点,不要那么大声,可好!
似乎意识到了春风的侧目,那两人尴尬地噤了声,随即换上一脸认真地表情欣赏起戏台上的演出,仿佛刚才是被鬼上身了,一切都无关他们的事。
就算他们己经认识到错误闭了嘴,春风仍旧不甘示弱趁胜追击,恨不得把眼珠直接挖出来摆到他们面前,瞪到他们毛骨悚然这辈子都不敢再当面诽议别人。眼看着终极胜利就要到来,在她凌厉眼神的蹂躏下,那两个人头越埋越低,忽然有双手从背后伸出,把她捞入了怀中也同时害她破了功。
“他们说你和他很恩爱呢。”
好听的嗓音带着浅浅笑意拂在她耳边,激得全身毛孔都跟着战栗,“他、他们在放屁啊,你不要闻,好臭的。”
掌心熟悉的温度让春风不必回头也能猜到身后的人是青山,更清楚他就算笑也不代表心情好,那有可能是阴郁的另一种表现。所以这种时候就该装傻充愣,抵死不认账。
“有多恩爱?”青山微微弯下身子,强势地让她无处可逃只好贴着他的怀,听他的心跳。
丝毫都不介意自己的突然出现、大胆行径抢了合上伶人的风头,夺了众人视线。他似乎还嫌弃尺度不够,干脆拉起春风,修长指尖顺着她的耳廓滑下,继而紧掐住她的下巴。——
在她双目圆瞪满脸惊愕的同时,他头一偏唇印下,继续了刚才巷子里未完成的动作。
湿濡的舌舔舐过她的唇沿,像是带着电流般,触得春风全身酥麻,嘴不自觉地张开默许着他的深入。在脸颊烧红心跳加快的情况下,扣在她腰间的掌逐渐收紧,提醒着她这不是独角戏,需要她适当配合回应。
“有这样恩爱过吗?”把火点燃后,青山很不负责任地就此打住,顺序发展出的限制级画面到底不适合在一堆殷切期盼的目光下上演。
春风)恍)然(网)伸手,抚着还留有他唇温的嘴,呆呆地眨眼,连回答都顾不上。
“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没被喂饱。”
“……”拜托,不要在对人家做完这种事后,还尽挑些挑逗的话来讲,可好?
“果然是别来无恙。”那副呆呆蠢蠢的模样,一如既往。
“咳!”看青山戏瘾过足了,那些没出息到极致的报复心也得到了宣泄,祈浅才干咳了声。
青山的神被唤回,看向祈浅。一改方才两人私下里毫无君臣概念的模样,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皇上若是没事了,那青山就带夫人先行告辞了。”
“嗯。”夫人?有必要特地在一干人面前把这两个字咬得那么重吗?他计较的东西真是让人很费解。祈浅好笑地摇了摇头,还算配合地朝着青山的背影加了句,“年轻人注意身体,时间还长着呢。”
出了定王府,春风顿觉连空气都变新鲜了,拉着青山的衣角,她甜滋滋地笑:“你刚才叫我夫人。”
“不行吗?”他冷着脸,心绪也随之紧绷。她最好别挤出“烈女不侍二夫”之类的话,别再给他提明月光。
“你不嫌弃我?”
结果出乎青山意料之外,转眸看她低眉顺眼的怯弱模样,他心头一紧,“嫌弃你就是嫌弃我自己。”
“哎呀,我们己经融为一体了哦?”
“我只是不想嫌弃自己的眼光。”
“讨厌,你就不能哄哄我啊!”
颇为甜蜜的嬉笑声一直蔓延到马车里,与定王府由远及近的那一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是一群脚步匆忙的人,为首的男子一袭淡紫色长袍白色领口,很是打眼,神情间透着些微颓唐,下颌处还蒙着一层淡淡的胡渣,尽管如此倒为他原本颇含脂粉味的长相添了一道男人味。
“你真的确定她在定王府?”长腿跨迈,他头也不回地确认着。
“嗯。”身后队人应了声以示肯定。
“你是傻的吗?既然那么确定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她带回驿风山庄?”
“明、明丞相,皇上也在,我人微言轻,哪敢胡来。”
“皇上也在?”他脚步稍顿,片刻后,步子反倒迈得比刚才更大了。——
尽管定王府外停泊着不少马车,还有不少家丁候着,可那么一张出众的脸配上如此惹眼的衣裳,很难不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春风本是想顺手撂下车窗边的帘子,一抬眸,恰巧捕捉到了那道身影,心不由地一沉。明月光,这个名字在她刚来这边时,在心底默念了不下千次,如今却不敢面对。他似乎看起来很不好,感觉不到从前的气宇轩昂,有那么一刹那她差点就想开口唤他。
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投能喊出声,该说些什么呢?不过是把事情搞得更杂乱吧。默默凝望着那道背影,就这样渐行渐远,有一种很熟悉却又似乎很遥远的酸楚感在她心间萦绕。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太劲,青山关切地问。
“啊……没、没事。”
她不擅长撒谎,眼神心虚、说话结巴,所有说谎时才有的特征她都具备了。青山不是看不懂,却不想揭穿她,至于透过那扇车窗究竟看见了什么,彼此也就心照不宣了。
第十九章 曾经
隔天,便有一则消息沸沸扬扬地传遍了大街小巷。
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皇上和袁族特使协商,达成了共识,决定更换和亲人选。听起来有点儿戏?确实离谱了点,可人家袁族特使说了,怎么能够把二手的给他们王。
于是,和亲人选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这是大事,关系到往后我朝和袁族能否和睦共处、南北相容,但不关笑春风的事。她照旧每天只需要伺候好那个对她很不满的未来公公,顺便把自己喂饱穿暖,听说再过些天他们就能启程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想到日子可以就此平静,她忍不住雀跃,就连最烦躁的煮饭工作都变得喜欢了。
边吹着前两天从华遥学来的口哨,她边蹲着身卖力地往灶里塞柴火,表情看起来很兴奋。
直至一句很不和谐的话传来,打乱着堪称美妙的气氛。
“你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自焚?!”
足以唤醒全身敏感神经的紧张情绪化作华遥脱口而出的低吼,被厨房里弥漫的浓烟呛得一阵猛咳,他极力挥开打扰视线的烟雾,瞧见笑春风一脸漆黑蹲在灶边,从她嘴边溜出的口哨声带着哀怨的气息,活像是个不堪折磨一心想要寻死的童养媳。——
“咦,你怎么来了?”被熏出的泪不受控制地飙出,视线虽模糊,春风还是能辨认出门边的人是华遥。听说干儿子认了干爹,两个人天天忙着展现父子情深,没想到华遥也会有闲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来?你想要自焚也要先请示我,没有我的同意,你就算自焚得逞了我也把你打活。”
“……你才想自焚呢!”生活如此美好,她犯得着寻死觅活么?
“那你敢告诉我这是在做什么吗?”华遥很固执,认定了春风想自杀,只是刚好被他逮住了不愿承认。
“煮饭啊!是你干爹让我煮饭的啊!”搞什么啊,以为她想要一天到晚窝在厨房里跟个炉灶聊天啊,完全是被压迫的呀!瞧瞧她那个未来公公带来的女人,每天赏花扑蝶弹琴跳舞,那才叫女人啊,只有她,只有她背着玉衡派未来少夫人的身份做着玉衡派主公贴身丫环的活。
“……”华遥顿时语塞。原来不是自焚哦,转念一想,他又严肃地蹙起眉,“怎么煮个饭能煮成这样?”
“不应该这样的么?我每天都这样啊……”
“我帮你。”没等她把话说完,华遥就褪下罩在外头的华丽大氅,利落地挽起袖子。
一气呵成的动作在此刻的春风看来简直男人味十足,她幻想了很久的救星终于出现。之前大家都碍于司大伯的威严,只能用颇为怜悯的眼光抚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