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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之情关风月+番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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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图案自然繁复,却有更大的空间可以避开上端的裂纹,而被剖开的无事牌有些薄,日后在周遭用黄金封边,一来增加无事牌的牢固性,二来用金子的贵气映衬龙凤的祥瑞,也很是以。
龙凤图案比之龙珠更为费时费力,但是所幸侯鬏是为了练手,虽然一开始就尝试这样复杂的图案,难免有些困难,但是对于急于恢复前生水平的侯鬏来说,这样做的确是有很大的进益。
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侯鬏便开始行动起来。
他很久没有碰碾玉砣,可是有一些东西,仿佛就是生来就渗入骨血。他拿起笔在玉料中间画了一条线,然后沿着这条线,手起刀落,毫不犹豫,也毫不凝涩的将那块飘蓝花的冰种翡翠一剖为二。
简单的将这两块玉料切成长方形,侯鬏拿起炭笔,在上面细细的勾勒了起来。已经打好腹稿,少年眉眼冷沉,手指灵活而迅疾。巴掌大的玉料被切小,只能看见少年手腕和肩胛的微笑活动,而后一条条流畅的线条,在少年指尖倾泻而出。
他先雕刻的,是龙凤无事牌中的凤凰。虽然普遍认为,凤凰比龙的线条更为复杂,刀法更为繁复,但是侯鬏却知道,若非有了雕刻凤凰时候的过渡,是很难展现出龙的威严与睥睨天下的气韵的。
炭笔绘画出来的线条没有墨笔的精致,但是却还是能够依稀看出几分灵动出来。侯鬏的凤的口中,衔着一朵样式诡异,但是异常漂亮的花朵。明明只是用炭笔粗线条的勾勒,那朵花却精致得仿佛能够看清花蕊。
这是侯鬏的习惯,他总是习惯在自己的作品中藏上这样的一朵花。这是琪花,相传长在瑶池旁边的花朵,世间无存。
小的时候,侯鬏记得自己被师父抱着讲故事,故事从盘古开天讲到洪荒倾颓,最后还胡乱的讲了一大堆西游记什么之类的志怪。侯鬏却独独只记得了一个被师父三言两语略过的“琪花”,还想象出它的样子,从此以后作为个人印记,出现在自己的每一个作品之中。
做完这些,时候已经不早了。侯鬏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双眼,有些遗憾的将碾玉砣收好。
玉雕本来就是慢工出细活,今天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强撑下去只会影响到整件作品。何况玉雕师都不是急性子,翡翠又是很难雕刻的一种材料,一件花件磨上几十天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侯鬏的手机忽然响了。
重生以来,他的手机号鲜少有人知道,而侯鬏本身尚且万事匆忙,并不曾有和他人热切联络的心思。所以,乍然听见手机铃声响起,侯鬏本身就先是一愣。
手上的玉料方才几经过水,侯鬏手上的水迹自然没有干。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侯鬏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睡?”有些人的声音经过电波的转化会有一些失真,可是电话中的男声却仿佛没有一丝变化,透过贴在侯鬏耳边的手机传来,就仿佛贴着侯鬏耳边的轻声呢喃。
侯鬏呆了片刻,才蓦然反应过来,打电话的是李斯横,也算是他如今的雇主了。
“睡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电话那断的男声重新重复了一遍。和他面色的冷硬不同,此刻的李斯横,显得格外的温和和耐心。
有些上挑的尾音并不显得轻佻,却仿佛是一把小勾子,让人有些心痒难耐。侯鬏不由自主的轻声咳嗽了一声,咽了一口唾沫,晕开了仿佛被饴糖黏住了一样的嗓子眼。
“没有,李哥。”
似乎是意料之中,李斯横并不觉得意外,反而饶有兴趣的接着问道“那你在干什么?小九儿?”
“研究片料。”侯鬏乖乖的回答,就想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学生。
“嗯,手碰了水了吧?记得擦润肤霜。”李斯横沉吟了片刻,还是对侯鬏叮嘱道。
侯鬏显然没有想到李斯横会关心这个,半响,才小声说道“我家好像没有润肤霜。”
不是侯家没有,而是侯鬏没有。原主是学习绘画的,很是保护自己的手,家里护手霜的种类不知凡几。而侯鬏嫌弃那些甜腻的味道,索性就将他们都束之高阁了。
料到侯鬏会这样说,李斯横沉声道“装着手镯芯的那个箱子的右下角,正好有一瓶。”似乎是怕侯鬏嫌弃,李斯横补充道“放心,没有味道的。效果还不错,我也在用的。”
说话的功夫,侯鬏已经走到了箱子旁,顺着李斯横的指点,找到了那一盒膏体。对李斯横道过感谢之后,侯鬏坐在书桌旁拧开了护手霜的盖子。
盖子里是柔软细白的膏体,侯鬏挑了一点在手心细细搓开,而后均匀的涂抹在自己的十指上。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嗅,果然和李斯横说的一样,一点味道也没有。而涂过之后,沾过手水的手指也不再有紧绷感,只觉得十分滋润。
李斯横。
侯鬏默念这个名字,不知怎的,胸腔就传来一阵刺痛。这样的刺痛仿佛来自原主,提醒着他,要远离这个人。
可是,却终归是,徒劳无功的。
侯鬏闭上眼睛,用涂过护手霜的柔白手指按摩着酸痛的眼眶,他知道,若是侯鬏这一辈子,即使非关风月,也是绕不开李斯横这三个字的。

☆、第11章 仲夏夜

十一。仲夏夜。
大学里的课程很是疏松,这让候鬏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构思和琢磨他的玉雕。如今,他的手艺尚且在恢复的阶段,所以也并不贪多,只是用心琢磨如今手中的这一块片料。
凤雕无事牌已经被他浅浅的勾出了痕迹,候鬏选了最细的那一根碾玉砣细细的刻,偶尔用流水冲去细碎的粉末,虽然他很久没有雕刻,右手上又有那样的一道深深地痕迹,但是一旦拿起碾玉砣,少年的周身就仿佛瞬间萦绕了浅淡的光辉,是一种无可名状的优美和娴熟。
有一些东西,是镌刻进骨髓,被人带入轮回的。玉雕之于候鬏,大抵就是如此,不曾被提起,但是,却从未被忘却。
候启对自己弟弟有什么愿望么。曾经的时候,他也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尽快长大,长到独当一面的程度,可以帮他一起撑起整个侯家。后来,侯家的局势渐渐稳定,他在亲戚和所谓亲友的倾轧中杀出一条血路,也就不那么急迫的要求候鬏成长。
何况,候鬏的性子的确绵软,并不适合残酷的商场。索性,候启就放任了他的兴趣,让他考取了自己最喜欢的绘画专业。哪怕候鬏一辈子当一个富贵闲人,只要平安喜乐,候启觉得,自己也再无他求。
只是,这些日子里,候鬏的所作所为忽然提醒了候启,给了候启一个新的思路。他的弟弟对公司的经营固然没有兴趣,可是,这些日子他在一旁看着,候鬏对于玉雕和玉料仿佛是很喜欢的。
如此,候启让他跟着走一走侯家的盘口,了解一下玉料的基本常识,至于候鬏能够走到哪一步,那都不是候启能够估量的事情。
刻意的,候启计划着将候鬏带到在家的公司。虽然,明显自家弟弟对于玉雕更感兴趣,而侯家的公司的从仓库里,多半堆积的是还没有解开的原石,但是,应该差别不大……吧。
因为需要进行雕刻的原因,这些天,候鬏住在侯家老宅的时候比较多,候启虽然忙,但是兄弟二人却总是能够一起吃晚饭的,如此一来,兄弟感情比以往热络更甚。
这一天的晚餐就如此,候鬏和候启舍弃了会客厅的长方形餐桌,而是围着一个小圆桌坐在了一起。桌子中央的火锅底料正在酝酿着一场沸腾,而在它的周围,已经摆放好了切好并且码放整齐的各色食材。
汤底是骨头汤,经过长时间的熬煮,散发着浓郁的香气。老管家特意在锅里留下了一点拆骨肉,只待汤沸腾了之后,就可以捞出来吃。候鬏和候启的口味很像,兄弟二人都不嗜辣,但是却热爱火锅。
没有辣椒的火锅总是显得不那么活色生香,但是浓稠醇厚的骨头汤也别有一番滋味。奶白色的汤水上飘着被浸润得饱满的枸杞子,还带着星星点点金黄的油星。
候鬏和候启没有人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已经开始冒出珍珠大小的泡泡的火锅,只待到那些泡泡从汤底飘上来,翻滚,破碎。伴随着一阵水汽中热烈的浓香,和液体骤然喧腾的声响,一锅熬煮了多时的底料终于绽放出属于他的惊艳美丽。
候启先将白菜和藕片下了锅。而候鬏却趁着候启放菜下锅的空档捞着锅里的拆骨肉吃,拆骨肉本身的滋味就很足,并不需要其他的蘸料。
等待菜熟的空档,候启忽然对候鬏问道“小九儿,你最近是不是课程很少?”
候鬏忙着吃肉,头也不抬的回答“恩,不多。”临近期末的机动周,所有的课程都停止了下来,留给学生足够的时间复习,准备迎接期末考试。
“这样啊……”候启用筷子点了点自己的唇,笑眯眯的对候鬏说“那你这几天跟着哥走吧,哥带你去公司的仓库看看玉料。”似乎怕候鬏拒绝,候启还补充了一句“我看你对这些玩意还是挺感兴趣的。
候鬏想了想,玉料的选择对于玉雕师来说,也十分重要。既然哥哥邀请他去围观原石,那么他不如借此机会,好好学习一下自己对玉料的把握能力。毕竟,他了一双敏锐的手,就没有理由暴殄天物的。
候鬏“恩。”了一声表示答应,兄弟二人几下把锅里的白菜和藕片捞干净,然后又下了各种肥牛卷,肥羊卷之类的肉食。毕竟候鬏和候启都是肉食动物,那些蔬菜也只是出来走一个过场。
一顿火锅临近尾声的时候,满满一桌子的盘子里,只剩下零星的蔬菜,兄弟二人撑得瘫软在椅子上,候鬏面前还摆着他惦记着吃的用火锅里的汤煮的珠江面。可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他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
老管家见他们食欲好,自然心里也高兴。乐呵呵的带人出来收拾一桌狼藉,把兄弟二人赶出去溜达溜达。虽说男孩子吃多点比较好,但是吃积了食,就不是好玩的事情了。
兄弟二人被老管家赶出了家门,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道路两边的树木长成了合抱之势,仲夏之夜的微风拂过,留下沙沙的声响。宁静的道路上,除却树叶交错的声响,就只剩下兄弟二人清浅的足音。
候鬏亦步亦趋的跟在候启的身后,让候启几乎错觉,他还是十多岁的光景,父母尚在,幼弟天真。那个时候,他就这样,带着六七岁的候鬏,在家门前的路上跑跳玩闹。而他们的父母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在闹,而他们在笑。
而今,人事皆非。
候启回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少年。少年身量不足,面容确实遗传了母亲的精致美艳。这是候启必须要守住侯家的原因之一。面若好女这个词,是春秋战国时期对于男子容貌俊秀与否的评判标准,可是放在如今,对于一个男子来说,便很有可能是一场灾难。
如果侯家倾颓,他的弟弟少了侯家这个保护伞,候启不敢想象,候鬏会有怎样的境遇。
何况,侯家并不能给予候鬏万无一失的保护,不然,他也不会在自己的公寓选择轻生。候启的目光掠过候鬏右手腕的伤痕,眼底闪现出一阵晦暗的波动。
候鬏自杀的原因,候启一直没有对候鬏提起,但是,这不代表着他没有追究。
仲夏夜的气氛太好,很多平日难以启齿的话语都会翻涌而出。何况,这些日子候启观察候鬏,总是觉得,自己的弟弟身上流着侯家累世不屈的血液,本就不该那样脆弱。
“小九儿,你能跟哥说说,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候启将候鬏的手腕握在手中,手指划过候鬏右手腕上的伤疤。他没有回头,所以候鬏看不见他微微皱起的眉头。那是一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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