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冷月澜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十分坚决:“停下来,否则我立刻就走。”
萧段这才慌张地停下动作,上前抱住冷月澜,问道:“你感觉如何?”
冷月澜试着深呼吸,虽然仍有些呼吸不畅,但胸口那仿佛被利刃凌迟的感觉已缓了不少,他的头仍有些昏沉,四肢也没什么力气,不过比起刚才那种清晰感觉到生命力流逝的感觉好太多了。
萧段光听冷月澜的呼吸便知道他巨创未愈,更悔恨自己的冲动,若非他及时撤了掌力,冷月澜此刻恐怕已成一具尸体了。想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两人皆心有余悸。
少顷,萧月魄放轻脚步走了进来,说道:“大哥,热水烧好了,你是现在洗浴吗?”
萧段闻言,扫视一遍自己和冷月澜的衣衫,发现两人衣衫尽赤,血腥味扑鼻而来,他低声问冷月澜:“我现在带你去洗浴可好?”
冷月澜身上被鲜血浸透,感觉十分不适,于是缓缓点头。
萧段抱起冷月澜,动作轻缓地下了榻,当他正要走向门外时,忽然停住脚步,望向朱逢时手中的牛皮信封,若有所思。
冷月澜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随即眸光一顿,嘴唇微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萧段收回目光,抱着冷月澜走出厢房,进了不远处的洗浴房。
虽然山顶宽阔,但此地太冷,为了保暖,洗浴房没有建太大。走进房内,一道花梨木屏风映入眼帘,上绘山水风景,精致美观。
萧段绕过屏风,一个檀香木桶摆在正中央,桶内热水荡漾,檀香味弥漫,让人紧绷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在靠近墙壁的地方放着一个木架,上面挂着汗巾和干净衣裳。
萧段小心翼翼地为冷月澜宽衣,试了水温,这才把冷月澜放进木桶内。他随即也褪了衣裳,跨入木桶中,与冷月澜相对而坐。木桶宽大,虽然坐了两个人,却不觉得挤。萧段把冷月澜揽入怀中,动作温柔地为他清洗身体,对于刚才那封密旨只字不提。
木桶内水波盈盈,烟雾氤氲,冷月澜透过升腾的烟波望向萧段那张白皙俊美的脸,说道:“关于那道密旨,你为何不问?”
萧段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淡淡地答道:“我能猜得出来。”
虽然他这样说,但冷月澜还是决定坦白:“在你离京之后,我收到陛下的密旨,命我监视你的行踪。我追赶了数日,前天才追上你。”
顿了一下,他又看了萧段一眼,萧段神色未变,似乎并不惊讶于冷筠对他的猜忌。冷月澜不知萧段有何感想,却对他愈加怜惜,他继续说道:“我当时对这道密旨很不解,觉得陛下此举让人心寒。直至如今,我才懂了。”
萧段却轻声叹息,其实冷月澜根本不懂冷筠的真正用意。冷筠当初虽然只是一名逍遥王,但身在帝王家,该有的谨慎还是有的。以冷筠的为人,又岂肯收养来历不明之人?而且他当初重伤未愈,根本来不及也没能力隐藏身份,冷筠当初不问他的身份,是因为冷筠心中有数,这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
至于后来他和萧月魄、朱逢时重逢并寻回昔日的旧部、在北辰及南岐层层铺网,待时而动,这些都是冷筠默许的。冷筠明知道这些,却仍派冷月澜跟踪他,不过是想让冷月澜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让他们心生嫌隙,同时在警告他。
想到这里,萧段的嘴唇紧抿。若未曾与冷月澜坦言心思,他也许愿意放手,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放手了。
冷月澜看萧段陷入沉思,轻柔地握住他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保密。”
萧段闻言,忍不住吻上冷月澜的唇,直至把他口中的血腥味吮尽,这才放开他,继续为他清洗身体。此时的冷月澜身体虚弱,萧段怕他洗久了感染风寒,不敢拖廷,他草草洗净血迹,然后把冷月澜从木桶中抱起,先用汗巾为他擦净,再穿好衣衫,这才顾得上自己。
待萧段把冷月澜抱回厢房时,朱逢时仍在房内等着,那个牛皮信封被他放在案上最显眼的地方,刻意提醒着萧段勿忘此事。
萧段看了那个封信一眼,把冷月澜放到榻上,这才转目望向朱逢时,声音淡漠:“此事我心中有数,你不必在意。”
朱逢时既然提醒了萧段,便不想再自讨没趣,他起身向萧段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当他走到门口时,却又被萧段的声音叫住:“尽快为诛心调配解药。”
朱逢时无奈地应了一声,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情爱误终身,然后快步走远。
作者有话要说:
某飞的《帝王业》系列(已结完),欢迎阅读~~~☆、道阻且长
今日一场折腾下来,已到了半夜,冷月澜俊美的脸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眼睛半睁半阖,一副随时会昏睡过去的模样。萧段为他擦干头发,扶着他躺下,为他掖好锦衾,在他耳畔低语:“睡吧!”
冷月澜勉强睁开眼睛,说道:“治水之事延误不得,我们明日就走。”
萧段的眼帘半垂,那目光显得特别温柔:“你受了重伤,不宜立刻赶路,不如再歇两日。”
既然冷月澜跟踪一事已败露,萧段自然要与他同行,何况如今冷月澜受了伤又中了毒,他更恨不得把冷月澜系在裤腰带上,以防不测。
冷月澜闻言摇头:“我以前习惯沙场厮杀,受伤是难免的,这点伤看起来严重,但我挺得住。”
萧段却不为所动,只是为他抚平锦衾上的皱褶。
冷月澜已累得睁不开眼,却仍喃喃地说道:“萧段,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
萧段轻吻一下冷月澜的额角,目光专注而深情:“就算是包袱,我也心甘情愿一辈子把你背在身上。”
冷月澜呼吸均匀,显然已坠入梦中。萧段翻身上榻,小心地把冷月澜抱在怀里,闭目入眠。
——————————————————————————————————————————
翌日,萧段一大早便起来为冷月澜煎药,虽然朱逢时表示过愿意代劳,但萧段却不为所动。
萧月魄也起了个大早,然后便守在冷月澜的厢房内,以好奇的目光审视着沉睡的冷月澜。当萧段端着药碗走进来时,他仍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萧段把药碗放在桌上,语气有些不悦:“你一直盯着他看干什么?”
萧月魄仍有些孩子心性,虽然被萧段责备了,但却毫不惧怕,反而赞叹道:“大哥,他长得真好看。”
萧段看了冷月澜的睡颜一眼,唇畔不自觉地泛起温柔的笑意。
萧月魄见状,问道:“大哥,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萧段微怔,随即笑着承认:“是的,他对大哥很重要,所以你永远别伤害他。”
萧月魄自与萧段相认以来,他见过心狠手辣的萧段,见过眉目含恨的萧段,见过端庄威严的萧段,却从没见过他如此温柔深情的模样,就好象一辈子冷漠,只为把所有柔情留给眼前这个人。
以前每次见到萧段,他总觉得萧段的身上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孤独,然而如今,那种感觉却消失不见了。虽然朱逢时对冷月澜十分警惕,但萧月魄却很庆幸萧段能找到与之并肩的人。
冷月澜醒来之后精神好了很多,他再一次提出上路,但却被萧段否决了,两人商量了片刻,决定每人退一步,休息一日,明日上路。
用午膳时,冷月澜听说此处便是醉红尘的产地,顿时兴致勃勃,他知道名酒产地必有佳泉,细问之下才知道泉水就在半山腰,当下便决定去尝几口泉水。
萧段见状,笑得一脸纵容。
用过午膳之后,萧段为冷月澜系好披风,背着他下山,他踏过磴道,走过一片乱琼碎石,终于有一道溪流映入眼帘,这道溪流一直伸延至山下,汇入河中。
溪流两岸遍布鲜花,清香馥郁,冷月澜站在溪边,只觉得心中的烦忧顿减。他蹲下身,捧起溪水喝了几口,溪水入口甘甜,沁入脾胃。
萧段静静地站在一旁,眼前溪山如画,而那蹲在溪边喝水的人却是画中最美的风景,让他心里一片暖意。
“附近有个山洞,我以前经常待在那里,那里入夜经常能看到人间美景。”萧段唇边带笑,白衣翻飞,在细碎的日光下显得特别飘逸。
冷月澜站了起来,笑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分享你的胜地?”
萧段毅然蹲下身,背对着冷月澜,说道:“来吧!”
冷月澜覆到萧段背上,双手紧紧挽住萧段的双肩。萧段再次背着冷月澜踏过碎石,再走过一条幽径,这才看到在林木掩映中的山洞。
洞内很干净,还铺了干草,萧段把冷月澜放在干草上,说道:“如今离入夜尚有一段时间,我先去打几只野兔,你在这里等我。”
冷月澜伤得不轻,就算想跑也没办法,于是点头,乖乖坐在干草上等萧段。
萧段先捡了一些干柴回来,又出去打了几只野兔,在外面清理干净才带进山洞,架起柴枝烤野兔。
等吃过晚膳,又休息了片刻,终于入夜,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细雨,声音敲打在石壁上,清脆悦耳。
冷月澜转目望向萧段,眯起凤眼,问道:“下雨了,你说的人间美景可还能看到?”
萧段含笑答道:“这就是我说的人间美景,去看吧!”
说罢,萧段抱起冷月澜走到洞口,小心地把他放下,并肩而立。
此时乌云已散,淡淡的月华倾泻而下,笼罩着整座望月山,把这片山色渲染成一片烟雨蒙蒙的景象,雨水让远处的溪流生起了淡淡轻烟,仿如浮光跃金,美如人间仙境。
冷月澜看着眼前的美景,只觉得心旷神怡,他突然生起了归隐之意,感叹道:“若能在此地隐居,闲时看着落花溪雨,那该多逍遥。”
萧段望向冷月澜,说道:“若你有此意,待我为月魄夺回江山,我便和你归隐于此,此生此世,定不负卿。”
冷月澜回望萧段,那素洁的月华把他的眉目映得特别温柔,他低低地说了一句:“一言为定。”
萧段沉吟片刻,又再说道:“只是要从南岐的手中夺回江山并不容易,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光阴,你……可愿等我?”
冷月澜唇边的笑意渐浓,眼眸里也带着怜惜和纵容:“我等你,多久都会等。”
萧段活到现在,这月下烟雨的美景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却从没有一刻能像此时那般让他灵魂激荡,此时的月色太温柔、烟雨太美,眼前的笑颜太让他心动,让他不醉于酒,却独独醉于风月情浓,而且还甘愿一醉不醒。
他的一生荆棘满途,却有这个人与他携手偕行,他知足了。
——————————————————————————————————————————
一夜之后,他们收拾行装继续赶路,因顾及冷月澜的身体,萧段特地买了辆马车,他们晓行夜住,数日之后便赶到了安阵府。
到达安阵府的青河县之后,冷月澜没有再和萧段同行,而是隐姓埋名住进了青河客栈,暗中观察一切。
萧段到任后,拒绝了莫知县为他办洗尘宴的提议,立刻召集各官员讨论治河之策,广纳意见。
“我们可以从这里修渠,沿着这里通向恒河县的恒河。如此一来,既可以疏通沉积淤泥,分减水势。也可以灌溉恒河县的良田,解决旱灾的问题。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
萧段指着案上的地图,神色认真地解说他的治河之策,无奈听者藐藐,萧段知道再说下去亦是徒费口舌,于是停了下来,扫视众官员,问道:“各位大人认为此策如何?”
众官员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