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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平原军做为风国最强军团,早已被宁军所熟知,宁军最不愿意碰到的对手也正是作风刚猛、打仗不要命的平原军。
在战场上,畏敌只能增加己方战败的几率。魏征深知这一点。他长长吸了口气,振作精神,传令道:“全军准备,敌军近三十丈,放箭!”
传令官答应一声,立刻把魏征的将领传达下去。
在敌人的射程之外,平原军的推进不急不缓,主要是以声势来压迫对手,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
萧慕青并不是个善于奇谋的统帅,也不认同在战场上偷机取巧的做法,他的作风是稳健,他的准则是先保证自己不犯错的前提下,再以刚猛强硬的打法*迫对手犯错,从而使自己抓住机会,一击毙敌。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风格,也养成了平原军善打硬战。
随着平原军越*越近,战场上的气氛也越发紧张起来,大战前夕的凝重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平原军在萧慕青的带动下已屏弃恐惧,但宁军将士们却是绷紧神经,许多士卒握着武器的手都是在哆嗦着。
“放箭——”
“放箭——”
看风军已进三十丈,宁军大营里放箭的叫喊声连成一片。
嗡——一面由箭矢组成的黑云在宁营腾空,一声声的尖啸合在一起,变成沉闷的呼啸,那密密麻麻数以万计的箭雨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落进风军的阵营当中。
叮叮当当——扑、扑、扑——箭支击打盾牌声、破甲入肉声同时响起,平原军士卒对漫天的箭雨好象看不见似的,顶着盾牌,瞪着眼睛继续向前迈进。前面的兄弟被流矢射倒,后面的士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象没有感情的机械,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前进!仿佛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方法只有一种,终结他们的生命。
宁军的箭阵一轮接着一轮,平原军的士卒倒下一片又一片,但整体的阵营非但没有减缓,反而还在加速,人们踩着同袍的尸体前进,心中没有恐惧,而是塞满了愤怒,充血的眼睛也越发猩红。
不到十万人的进攻方,攻击近二十万人的守军,无论对哪支军队而言,这都如同是场自杀性的进攻,不过此时的战场上,平原军的士气却完全压倒对手,平原军的方阵就如同开动的钢铁堡垒,或许能打开缺口,但却无法阻止它的推进。
顶着宁军的箭雨,平原军将士一路踩着同伴的尸体,推进到宁营的营前。
到了寨墙之下,云梯搭起,平原军将士嘴里叼着钢刀,开始蜂拥往上爬。
由于所带的云梯有限,大多数人都挤不到云梯近前,平原军士卒随即搭起人梯,让同伴踩着自己的身体向宁营内冲杀。
双方的攻坚战由此正式展开。
寨墙上,宁军向下放箭,寨墙外,风军向上放箭,双方的箭矢在空中穿梭不断,吞噬着双方士卒的生命。
这时候,已没有谁是绝对安全的,一条活蹦乱跳的生命,眨眼工夫就可以被流矢射中要害,变成冰冷的尸体。
这时候也没有谁是幸运的,在血腥到灭绝人性的撕杀中,战死或许也是种解脱。
魏征久经沙场,经历过的大战小战不计其数,可面对如此疯狂的平原军,他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二十万对十万,即便是在平地上做正面交战也应该稳*胜卷,但是现在,在有营寨做掩护的情况下他仍感到一阵阵的心虚。
平原军士卒似乎已变成了一头头野兽,用着一切可以用的方法向寨墙上攀爬,可是爬上去一批,就被杀下来一批,寨墙外的尸体铺了满地。这时候,平原军把己方兄弟的尸体收集起来,用尸体来堆积成山,让人们踩着堆积起来的尸体向上爬。
随着战斗的持续,平原军堆积的尸体已累积到与宁军营寨的寨墙持平,下面的士卒已无须攀爬,只要踩着同伴的尸体就能一直跑上寨墙,仗打到这个时候,对于双方而言都进入到最艰苦的阶段,无论哪一边先松懈,接踵而至的便是惨败。
平原军陷入完全疯狂的状态,不管阵亡的将士有多少,一波接着一波的强攻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倒是占有地利优势又人数众多的宁军先打怕了,面对着杀红眼的风军,人们从心底深处生出惧意,寨墙上的宁军在逐渐退却,涌上来的平原军越来越多。
第707章
伤亡越来越大,但平原军的攻势反而越来越猛,士卒们踩着同袍堆积成山的尸体冲到寨墙上,与宁军撕杀在一起,武器砍断了用拳脚,拳脚打断了用牙齿,比野兽还要凶狠的平原军令宁军心惊胆寒,节节败退,很快,寨墙上的宁军全部被挤压下来,退回到营寨之内。
魏征见状,急忙组织兵力展开反扑,并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重新夺回寨墙,将风军打出去。
在魏征严厉的军令面前,宁军重整旗鼓,开始对寨墙展开反冲锋。
宁军退下来容易,再想攻回去可难了。
平原军占据寨墙,居高临下,给宁军的反冲来个迎头痛击。
反冲锋的宁军猛攻了三次,结果都被平原军打退,撕杀到最后,红了眼的平原军反冲下来,在宁营内与对方展开正面交锋。
失去了地利的优势,宁军根本挡不住平原军如猛虎下山一般的冲杀,前面的士卒倒下一排又一排,整体阵营不断的被压退。
宁军越打越乱,风军却越战越勇,冲在前面的士卒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甚至许多人身上还插的钢剑、长矛、箭矢,体力早已透支,生命已到极限,可就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屹立不到,继续战斗,追砍着前方的敌人。
这样的军队,不仅宁军为之惧怕,恐怕换成任何一国的军队都会为之恐惧颤栗。
眼睁睁看着己方的将士被平原军杀的哭爹喊娘,溃不成军,魏征紧急派出督战军,对凡是退后的己方将士一律射杀。
被动之中,魏征的铁碗军法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宁军将士是畏惧风军,但更畏惧后面的督战军,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左右都是死,人们自然要选择死的轰轰烈烈,而不是窝窝囊囊。
随着督战军的出现并大下杀手,快被恐惧*疯的宁军彻底陷入疯狂状态,对风军展开了凶猛的反击。
宁军的反扑多少打的平原军有些措手不及,推进到宁营内的将士又被硬生生的*退回寨墙之上。
而后,萧慕青不顾危险的亲自登上寨墙,指挥全军将士作战,平原军随即展开第二轮压制,向宁营内部猛攻。
仗打到现在完全变成了针尖对麦芒的硬碰硬,没有任何的偷机取巧,全凭各自的真正实力。
战场之上,双方士卒都是倒下一排又一排,你死一千,我亡八百,地面的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鲜血已将宁军大营染的血红。
现在,风军每往前推进一步都是极为困难,要踩着无数同伴和敌人的尸体。在双方的交战变的胶着之时,萧慕青再次动用己方的敢死队。
这批平原军将士人数并不多,只有两千人,清一色的轻装上阵,上身赤膊,一手提刀一手持盾,穿过己方将士的人群,一头扎入到宁军的阵营当中。
两千敢死队,杀入宁军当中,如虎入狼群,见人就砍,逢人便杀,只眨眼工夫,两千人就变成了红人,身上被不断喷洒的鲜血染的通红。
在他们野蛮、疯狂、不要命的冲击下,原本还齐整的宁军阵营一阵大乱,迫不得已,宁军只能集中兵力先对付冲杀近来的平原军敢死队,如此一来,整体阵型就显得更乱了。
二千人,在十多万人的包围下并未坚持多久,最终全部死于宁军的乱刃之下,可凭借着他们的牵制,风军将宁军的阵营足足顶出三十多米远,给己方后面将士的进入争取到足够大的空间。
督战的魏征此时已汗入雨下,他想不明白,平原军的战斗力为何会如此之强悍,甚至他都忍不住要怀疑组成平原军的将士们究竟还是不是人,如果这时有人站出来说平原军是群魔鬼、怪兽,他一定会举双手赞成。
虽然对方已战剩数万人,而己方还有十多万,但看战场的局势,他仍能判定出己方败局已定,没有其它的办法,他只能将营寨中其他各处的宁军全部调集过来,合力阻挡平原军的冲杀。
随着又有五万之众的宁军赶过来,其总兵力已达到二十万,但即便如此,宁军仍未占优,只是在短时间内与平原军打了个旗鼓相当。
正在魏征苦思破敌之计时,突然有探子来报,在大营的北方和西方各出现一支风军,人数不明,现正全速向己方大营冲杀过来。
听闻这话,魏征脑袋嗡了一声,险些当场载倒在地。自己刚刚把营中各处的将士集中的南营,北营和西营又受到风军攻击,这是打哪冒出来的风军,这让自己如何是好?
现在魏征彻底没主意了,并非他无能,也并非他指挥不当,而是平原军的作战太强猛,不是十万、二十万的宁军能应付得了的。
没有时间做过多的思考,二十多万将士的性命都系于他的一念之间。魏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此战已不能再打,若是等风军从北营、西营突破近来,己方就得全军覆没。他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退回内营。
宁军的大营分内营外营,内营的面积并不大,二十万的宁军要退进内营,连里面的帐篷都得拆掉,空出地方。当然,魏征也没打算再坚守内营,而是要放弃营寨出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没死光,就有反击的机会。
在魏征的调动之下,宁军一批批的撤退到内营里,二十万人齐齐挤在狭小的内营,人挨人,人挤人,中间想找到一处空隙都难。魏征片刻都未停顿,当即又传令,全军上战船,顺彰河南下,先逃离风军的攻击范围。
在陆地上,宁军打不过风军,也跑不过风军,但在水上魏征可是信心十足,风军若不追杀也就罢了,若敢追杀,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二十万人的上船可不是在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五万的宁军死死镇守住内营的寨墙,给己方同伴尽可能多的创造撤离的时间。
不过冲入宁军大营的平原军很快就在营中找到了大型的进攻武器——破城弩、破军弩、抛石机等。
平原军把这些刚刚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器全部集中到一处,反过来用于攻击宁军内营。
营寨的寨墙不比城墙坚固,哪里能经受得住破城弩、破军弩以及抛石机的攻击。
弩箭刺穿寨墙,杀伤的后面的宁军,抛石机则直接把巨石投入内营里,砸击里面的宁军。
宁军数量太多,又拥挤在一起,眼睁睁看到头顶落下来巨石,却无从闪躲,一时间,内营里惨叫声四起,哭喊声连天,被砸成肉泥的宁军将士随处可见。
萧慕青并不知道内营里是什么情况,但听闻里面的动静,他也能猜测出个八九不离十。这时候他不再下令让将士们强攻内营,徒增己方的伤亡,而是改令全军将士向内营里放箭,破城弩、破军弩、抛石机都不要停,有多少弩箭就射多少,有多少石头就扔多少。
他的这个命令可苦了退进内营的宁军,能先挤上船的宁军是幸运的,未来得及上船的则象是身处在地狱当中,魏征留给平原军的弩箭和巨石太多了,用都用不完,在弩箭连续不断的撞击下,寨墙已变的千疮百孔,后面被钉死钉伤的宁军不计其数,平原军的箭雨一轮接着一轮的落进内营,箭锋刺穿钢盔钢甲的脆响声不绝于耳,最要命的是抛石机扔进来的巨石,防,防不住,挡,也挡不住,成片成片的宁军士卒在巨石的砸压下连人带盾的碎成一团。
纵观整场战斗,魏征唯一指挥适当的地方可能就属向内营撤退的太草率,也这恰恰印证了萧慕青作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