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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议事结束后,聂震离开长老院,回到神池城中,直接去往王宫,面见广寒听。
由广寒听的贴身侍女领路,聂震来到王宫的书房。此时,广寒听正在盘膝打坐,在他的周围能明显地看到气浪的波动。
聂震吞了口唾沫,快步走上前去,拱手施礼,必恭必敬地说道:“微臣参见圣王!”
广寒听闭着眼睛,坐着那里动也不动,一句话都没说。
“微臣已按照圣王的意思,推荐高长老去行刺风王和川王,想必……以高长老的灵武,定会有所斩获!”聂震清了清喉咙,自顾自说道。
他话音刚落,广寒听突然睁开双目,两道电光像两把利刃似的射在聂震的身上。后者倒吸口凉气,急忙垂下头去。
“高长老会不会有所斩获,本王不知道,但是,害群之马若不能及时铲除,日后必成我神池大患。”广寒听面无表情地说道。
聂震心头一惊,躬身问道:“圣王所言的害群之马是……”
第887章
“于佐!”广寒听眼中的精光更利,挺身站起,走到聂震近前,幽幽说道:“今日,于佐一再当众质疑本王的真假和品行,愚蠢至极,也可恶至极。我神池向来不怕强敌,只怕内部不团结,于佐身为长老,不图为神池出力,为本王分忧,却明里暗里的蛊惑人心,欲分化神池,断不可再留!”
他这话算是说到聂震的心坎里了,他早就看于佐不顺眼了,处处与他作对,现在圣王说到要铲除于佐,他连连点头,应道:“圣王圣明,于佐确实可恶,当立即铲除!”
广寒听幽幽说道:“只是于佐也做了近十年的长老,在长老院内的根基颇深,若无十足的罪证,本王也难以治他。”说到这里,他看向聂震,问道:“聂长老可有良策?”
“这……”聂震语塞。连圣王都不好动于佐,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別看他是大长老,而于佐是普通长老,但那只是名头不同罢了,实际上,他们的身份差距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平级的,都是神池的长老。
见聂震久久无语,广寒听在心中暗骂一声笨蛋!他深吸口气,坐回到铺垫上,慢悠悠地说道:“于佐也一把年岁了,想个办法,让他暴毙于家中吧!”
聂震心中一惊,圣王的意思是要暗中杀掉于佐?!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于佐也有一身不俗的灵武和修为,即便自己战他,想要取胜也颇为困难,更不可能做到速胜,一旦真打起来,不知道要惊动多少人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正要说话,广寒听从袖口中取出一只小瓷瓶,甩给聂震,说道:“此为鸩毒,无色无味,一滴便足以致命。你不是向与于佐有矛盾嘛,找个机会,请他到你家中做客,伺机毒杀此贼!”
聂震握着广寒听扔给他的瓷瓶,脸色时阴时晴,变幻不定。等了好一会,他把心一横,收起瓷瓶,拱手说道:“是!圣王!微臣遵命!”
广寒听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他点点头,说道:“办成此事,本王必有重赏,好了,你去吧!”
“是!微臣告退!”聂震拱手施礼,而后退出书房。
等他走后,广寒听看向身边的几名侍女,笑问道:“你们觉得聂长老能办成此事吗?”
几名侍女互相看看,谁都没敢说话。广寒听笑了,说道:“你们但说无妨。”
紫月看了看其她几名侍女,然后小声说道:“婢女以为,聂长老未必能对付得了于长老。”
“哦?”广寒听笑问道:“月儿为什么这么说?”
“于长老一向和聂长老有罅隙,聂长老若突然转性,请于长老到家中做客,于长老必然起疑,也会加倍谨慎,所以,婢女以为聂长老未必能成功。”紫月小心翼翼地说道。
广寒听收敛笑容,认真思考起来,细细琢磨,觉得紫月说得也不无道理,倒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看来,自己还应再做安排方才稳妥!
想到这里,广寒听对紫月一笑,说道:“月儿言之甚是,本王还需仔细琢磨琢磨。”
紫月福礼道:“圣王过奖了。”
广寒听收膝盘腿,缓缓闭上眼睛,众侍女见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各自低身福礼,然后鱼贯退出书房。
且说于佐,从长老院回到家中后,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在房中心烦意乱的来回踱步。
现在的神池只能用内忧外患来形容,内部,圣王身份不明,众长老之间还在勾心斗角,外部,川风联军近百万之众围困神池,此时业已到了神池生死存亡的地步。
如何能救神池于水火?就靠刺杀风川两国的君主?在于佐看来,即便高歌前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弄不好还得搭上他的性命。
正当他忧心忡忡之时,突然之间,房外传来嗖嗖的风声。外行人听了,不会觉察到什么,不过于佐可能听出来那是有人在快速移动中所发出的破风声。
房外有人!于佐打了个激灵,想都没想,抽出肋下的佩剑,直接窜到房外。他刚出来,迎面便飞射过来一道电光,于佐心头一震,下意识地向旁闪身。
就听嘭的一声,那道电光正射在房门上。于佐抬头再看,院子里空空如也,哪里有半条人影?
这贼人好快的身法啊!于佐眉头拧成个疙瘩,心中暗暗嘀咕,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潜入自己的府内,对自己突施冷箭。
想着,他又转头看向门板。只见门板上深深钉着一支弩箭,而在弩箭的箭身上竟还绑着一段布条。
于佐愣了愣,再次向四周环视,确认贼人已逃走,他这才收回佩剑,抬手将插在门板上的弩箭取下来,解掉上面的布条,展开一瞧,里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列字:于长老速逃,圣王已对你起杀心,近日聂震将请你做客,其中有诈。
看罢布条,于佐脸色大变,同时倒吸口凉气。圣王竟然要借聂震之手除掉自己?这会是真的吗?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还是确有其事?于佐呆在当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震惊中渐渐苏醒过来,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前来传信的人肯定不简单,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恐怕连许多长老都做不到这一点。
他稍做考虑,而后片刻都未停顿,披上外套,出了自家的府邸,直奔高府,去见高歌。
私下里,与于佐接触最多、交情最深的就属高歌。于佐无法断定这布条上的消息是真是假,所以打算拿给高歌去看看,让他帮自己判定一下。
得知于佐前来,高歌从府中迎了出来,见面后,他笑容满面地说道:“于老弟,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快请进吧!”
于佐一愣,疑道:“高兄怎知我会来?”
他反倒把高歌问愣了,后者顿了片刻,反问道:“难道你不是来助我一臂之力的?”
圣王已令他去行刺风王和川王,可只靠他一人的力量远远不够,此事还需要许多的帮手,于佐这时候前来,高歌当然认为他是来帮自己忙的。
“唉!”于佐先是叹了口气,接着摇头苦笑,低声说道:“高兄,我现在也是自顾不暇,这次前来是另有要事。”
“哦?”看他表情复杂,似有难言之隐,高歌挽着他的腕子,说道:“走,先进府说话。”
高歌把于佐让进大堂,分宾主落座之后,他问道:“于老弟,到底出了什么事?”
“高兄先看看这个。”说着话,于佐把布条递给了高歌。
后者接过,低头一瞧,脸色也顿是一变。他沉吟半晌,问道:“这布条是给你的?”
“正是。”
“何人给你的?”
“我不知道。”于佐摇头道:“那人无声无息的潜入我的府内,送完这封布条后,又立刻消失不见,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样子!”说着话,他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讲述一遍。
“这……怎么可能呢?”高歌听后倒吸了口气,满脸的茫然,能无声无息潜入于佐的府内已实属不易,而在他面前放出冷箭,又立刻消失,让他连人影都看不到,这就更不可思议了,恐怕自己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除非……
“难道,送信之人是暗系修灵者?”高歌猛的瞪大眼睛,脱口惊道。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于佐苦笑。
“可……神池之内又怎会有暗系修灵者?”高歌再次低下头,看着布条上的内容,喃喃说道:“看笔锋,书写之人应该是用的左手,这显然是在掩饰他的身份,不想被人察觉此事是他所为,而这又恰恰说明,神池之内,是有人知道有暗系修灵者的存在。”
于佐倒是没想这么多,等高歌说完,他的身子不由得为之一哆嗦,心思急转,说道:“天子诏书中有写,圣王在神池秘密培养了一大批暗系修灵者,做铲除异己之用,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也不能排除是有人在故意嫁祸圣王!”
“但通过这件事至少可以证明,我神池之内是确有暗系修灵者的!”于佐急声道。
高歌默然,是啊,如果对方不是暗系修灵者,不可能让于佐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沉默未语。于佐沉声说道:“看起来,这布条上的内容也应该是真的了。”
“现在还不能断定……”
“要判断它是真是假也容易,只要近日聂震请我去聂府做客,这布条上的内容就必然是真的。”
高歌并不否认这一点,慢慢点了点头。
“高兄,如若是真,我又当如何呢?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于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第888章
高歌沉默半晌,说道:“倘若真是如此,神池……也就待不得了。”他这话即像是对于佐说的,又向在对他自己说。
于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由得长叹一声,垂下头去,沉默不语。
事隔两天,这日,于佐正在家中打坐修炼,家仆快步进来禀报,称聂震府上的家丁来了,有事求见。
正在打坐的于佐身子猛然一震,难道前两日那神秘人传来的消息是真的?他很快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对仆从说道:“请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聂府的一名仆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于佐,仆人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礼,说道:“小人拜见于长老。”
于佐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到我府中,有何贵干?”
那名仆人急忙躬身回道:“小人是奉我家老爷之命,专程来请于长老到聂府一聚。”
稍顿,他又接道:“老爷说平日里与于长老多有摩擦,现在正处神池危难之际,平日里的恩恩怨怨都应一笔勾销,化干戈为玉帛,故派小人前来请于长老登府用膳。”
说的可真好听啊!如果自己不是事先得到消息,恐怕真就上了聂震的恶当!
于佐在心中忍不住暗暗感叹,自己对神池尽心尽力,从未有过二心,只因为未顺着圣王之意,圣王就要致自己于死地?圣王怎能如此待他?
此时,他心绪澎湃,起伏不定,脸上的表情却仍是平平淡淡,毫无变化。
等了一会,他淡然而笑,扬头说道:“聂长老太客气了。你回去告诉聂长老,今日下午未时,本座会亲临贵府拜访。”
那名仆人闻言面露喜色,拱手说道:“是!小人一定把于长老的话转告我家老爷,小人先告退了!”
“不送。”
等聂府的仆人离开,一旁的管家来到于佐近前,小声问道:“老爷真要去聂府赴宴?”
于府的管家是跟随于佐数十年的心腹之人,对他的忠心自不用多说,于佐的大事小情他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满脸担忧地说道:“老爷既然已经知道聂长老来请是不安好心,怎还能应允他呢?”
于佐苦笑,幽幽说道:“能防得了一时,却防不了一世啊!不把话说清楚,我岂不是要一辈子都提心吊胆?”
“老爷……”管家向四周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