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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色微微一愣,“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不是早就想嫁了?”
摸了摸下巴,艾伦不经意地扬了下嘴角,又避开了她的眸子去。
“我希望有一天,他亲口提出来要娶我。”
*
吃喝拉撒睡,时间过得很快。
白驹过隙一般,转眼间,小半月又过去了。占色的肚子越来越鼓,离追命和冷血的婚礼也只剩下三天了。
这一天又逢周末,占色带了小十三,约好了孙青,准备去一趟中政。
一来她想探望一下吕教授,二来也随便关心一下唐瑜。
眼看唐瑜去中政已经这么久了,她也没有时间去看看,害怕她多心。
吃过早饭收拾好,占色牵着小十三的手,坐进了孙青驾驶的“稳当牌”汽车,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就往中政大学去了。临去之前,占色并没有先给唐瑜打电话,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不过,为了吕教授好安排她的时间,她提前给老师说了一嘴。
与老妈一道儿去玩,小十三显得很开心,一路上小精灵鬼都扯着嘴在笑。
“额娘,你跟我大姨啥时候和好的啊?”
小家伙儿用“和好”这个词儿,让占色有些汗颜。
想了想,她拧了下小十三的鼻尖儿,搂了他过来在怀里,再次发现这儿子不管怎么养,还是太瘦了身上没有什么肉。想到他小时候受的苦楚,心里又是心暖又是心酸,出口的话便带了点儿感叹。
“儿子,妈跟你大姨,是亲姐妹,一个爹妈生的,就像你与妈妈肚子里的小家伙一样。所以呢,一直都是这么好的,没有闹过矛盾呀。”
“才不信呢!”在占色怀了孩子之后,以前最喜欢在她身上上跳下蹿,像一只小猴子般的小十三,只乖乖地靠在她身上,拿小脸在她胳膊上蹭了下,“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你以前你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你。哼,有一次,我和大鹦鹉还收拾她了呢。”
“嗯?什么?”
儿子的话,说得占色一愣。
“你们俩做什么了?”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小十三赶紧捂着了嘴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在占色厉色的目光注视下,他别别扭扭地拿小屁丨股在椅子上磨蹭着,小脸儿垂了下来,只不时拿眼风儿去扫占色,支支吾吾地说:“也,也没什么吧。”
“没什么?赶紧交代!”占色虎下了脸来。
高高地噘起小嘴儿,小十三皱着小眉头,不高兴地哼哼。
“没什么大事啦。就是咱们去丽市旅游的那天儿早上,我跟大鹦鹉两个人去看她,大鹦鹉拉着她聊天儿,我就偷偷在她的被窝里放了两条蛇还有两只老鼠。”
“啊!?”占色的汗毛竖了下。
“额娘,我就寻思着不能让她抢了我父皇,给她一个下马威教训下,也没想怎么着她!”
重重弹了下儿子的额头,占色将他揽过来靠在肩膀上,“儿子,下回咱不能这么干了知道吗?她是你长辈,你有什么想法,你应该先来告诉妈妈,让我去解决,不能自己去动手,你知道吗?”
心虚地缩了缩小身子板儿,小十三点头,“知道了。”
轻哼了一下,占色抓过他的小爪子来在嘴里轻咬了一口,才又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叹口气继续教育,“那么儿子,一会儿你见到了大姨,记得跟她道歉,知道吗?”
“还要向她道歉?”
小脸儿纠结着,小十三明显不情愿。只是狠狠对上老妈虎视眈眈的眼睛,不服气地重重一哼,将小嘴噘得老早。
“道歉就道歉。那她也要跟我道歉。”
好笑地捏了捏儿子白嫩嫩的小脸儿,占色母性十足的动作,像在宠爱自家赌气的小猫儿。
“你大姨她跟你道什么歉啊?”
眼睛斜斜地睨着老妈,小十三沉下声来,语速很快。
“她那个时候来咱家,本来就没有安好心,那天晚上还想勾引父皇来着!”
“那天晚上?”
“你肯定睡着了。反正我看见,她还跟着父皇两人去了附楼。”
有这事儿?
占色对这事儿完全没有印象,也就没有再理会。只哭笑不得看着小家伙儿,觉得这孩子不能逼,更不能让他心里产生什么阴影。既然已经教过了,过去就算了,唐瑜她也不可能真会跟一个小孩儿去计较。
“好了儿子。不道歉就算了,不过等会儿你可得乖乖的,知道没有?”
“知道了!”
小十三惯会服软,闻声儿将小脑袋亲昵地埋在她的怀里蹭了蹭,却在她没有看见的角落里,孩子气十足地做了个鬼脸,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来,软软地喊了一声儿。
“额娘,你对十三真好。”
低下头去,占色幸福地把下巴搁在儿子的头顶上。
“我儿子这么乖,额娘怎么能不对你好呢?”
撇了下小嘴,小十三小手环过来,勾住她的胳膊,突然孩子气的一叹。
“女人就是心软。你看我这么一哄,你就依了我。别人要再骗你,可怎么办?”
“……”占色无语片刻,才说,“你不是我儿子么?别人又不是我儿子?”
小十三不吭声地沉默了一会儿,才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念,“还不是为了你好。”
“小东西!”占色轻笑着揉着他的小脑袋瓜,心里被幸福溢满。
有了小家伙儿陪着,路上的车程也就没有那么无聊了。三个人赶到中政大学的时候,停好了汽车,占色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褪色。
牵着自家儿子,看着年轻的学弟学妹们穿梭在校园里,那一种时光感让她心里的情绪微微一涩。
希望唐瑜在这里,走在她曾走过的路上,能过得很开心。
他们来得比较早,与吕教授约好的时间没有到,她先径直去了唐瑜所在的教学楼。到了地方一打听,学生说她今儿上午没有课,大概是去图书馆了。
图书馆?
占色自然想到了图书馆里的章中凯。
她今儿过来,本来也有看望他的计划,正好方便了。
在唐瑜到中政来上班之前,占色有给她讲过章中凯的事情。同时,她也告诉过章中凯她自家姐姐来做助教的事情,当时与两个人互相通了气儿,其实话里也有希望他们能互相照顾下的意思。
所以,去图书馆找她的路上,对她在那里,占色没有半点儿奇怪。
图书馆面积很大,供学生们阅读的书籍也很多,看上去特别有书香气和厚重感。作为图书管理员的章中凯,依然还坐在轮椅上。只是占色进去的时候,首先看见的不是他,而是坐在他对面,与他有说有笑的唐瑜。
唐瑜的心情似乎很好,从侧脸看,嘴巴都笑得翘了起来。
章中凯的脸上也带着浅浅的微笑,如果忽略掉左边儿耳部的瘢痕,他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很是英俊清秀。
“姐!师兄!”
人还没有走近,占色就笑着喊了一声儿,揶揄说。
“呵,你们俩都在呢?清闲得让我都嫉妒了。”
听到她的声音,唐瑜条件反射地转过了头来,就在了一个刹那,占色从她的脸上发现了一抹淡淡的尴尬,还有窘迫。
哟,这是怎么了?
、171米 姐夫出出事儿!
一个人的神经系统在接收到突如其来的外部信息时,会在四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将心里最真实的感受和情绪,不经意地展现在脸上。
观察这个,占色是个中高手。
她笑了笑,没有多说,只摸了摸小十三的脑袋。
“十三,叫大姨,叫章叔叔。”
小十三心里不太乐意,可抿了抿小嘴巴,还是乖乖听了老妈的话,不情不愿地向章中凯和唐瑜问了好。不过,等唐瑜看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忘了向她做一个鬼脸,再冲她警告性的一瞥,满是孩子气的脸上,满是对自个儿亲娘的维护。
唐瑜这时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自然。
没有与小孩子计较,她只起身拉凳子。
“占色,你们怎么来了,快过来坐在这儿。”
这里凳子不多,她站起来,把自己坐的软垫椅子让给了占色,又从旁边去拉了一个条凳过来,招呼孙青和小十三坐下,动作熟稔得一看就是这儿的常客。
挺着一个大肚子不太方便,占色也没有跟她矫情,坐在了软垫上。
“谢谢!”
图书馆这个时间点儿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地几个同学,见到她姐妹二人长得那般相似,都惯性投来注目,不过随即,又埋头到了书中,没有人再关注。
章中凯推了一下轮椅,笑容温和。
“怎么过来也不先打个电话?咱们可以找个地方聊天,这里不太方便。”
“没什么,我坐一会儿就得走。”
每一次听到章中凯云淡风的轻笑声儿,占色的心尖儿上就有点发颤,觉得老对不住他了。
“一会儿就走啊,我还说你能多玩一会儿。”唐瑜脸上明显有失望。
勾了一下唇角,占色笑着注视了他俩好几秒,才微笑着扬起了眉头。
“你俩刚在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在她清亮的嗓音里,唐瑜脸上的不自在又多了一层。
没等她出口,抢在她的前头,章中凯却是笑了一声,慢吞吞地扶着轮椅的手把再次往前推了一步,把桌子上的一本书递给了占色,轻松地笑说:
“我们俩在讨论‘天生犯罪人’的问题。”
“天生犯罪人?”占色重复了一遍,拿眼去看唐瑜。
天生犯罪人是龙勃罗梭的一套关于犯罪原的一个理论。因为有些人天生就有犯罪思想,与基因和遗传等等有关系。
章中凯和唐瑜,也算是同一个学科的人,讨论这个很说得过去。
见她问到,唐瑜点下头,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羞涩,“章师兄的见解非常独到。亏我学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学,真是感觉望尘莫及。”
这一回,占色总算瞧出点儿名堂来了。
都说美女爱英雄。
实则,美女其实也是爱才子的。
就凭那个时候的章中凯能够风靡中政,引无数美女竟折腰的风姿,他不论谈吐还是个人能力,确实有吸引女人注意的地方。而现在见唐瑜这个样子,莫不是对他有点儿想法了?
要知道,唐瑜在M国的时候,一辈子都在林心纹的控制下成长,从来没有自己做主过任何事情,后来受命去了依兰见到权少皇,直接被他迷倒,可那也是对他远观,更多的感觉来源于她演戏和入戏的问题。就像演员很容易和对手发展为恋人一样,她所谓的爱,大多也来源于此。
而现在自由地与章中凯接触,大抵也是唐瑜这一辈子的初体验了。
心里微微一动,占色对这个事儿,其实也是乐见其成的。
章中凯喜欢自己,她知道。唐瑜与自己长得这么像,对他如果真的有情,两个人能够在一起,那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儿。
只是……
默了一下,她没有揭穿,随口笑问。
“章师兄都说什么?”
“呵呵。”唐瑜显得兴致勃勃,“刚才章师兄用几个趣味儿方法给我列举了好几个案例,我觉得对我很有启发。占色,现在我来问你啊,你会不会在与一个人初见的时候,仅仅就因为对方的长相来判定自己的喜恶?”
“长相?”
“嗯,不是好看与不好看的问题,而是一种感觉。我给你举个例子。我在M国上学的时候,有一个H国人,长得很英俊,班上女同学都喜欢跟他交朋友。可是我第一次见他,就不喜欢,甚至厌烦他。其实,他并没有做过让我讨厌的事儿,而我们之前,也没有见过。你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皱着眉头,占色略一思考,点头,“也会有吧。”
“你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占色顺着她的话问。
唐瑜瞥了章中凯一眼,又笑着说,“脸谱,外貌。”
又好大一通给章中凯戴了高帽后,她才接着说,“章师兄说,世界上虽然没有完全长得相同的两个人,但哪怕人千变万化,却会被归类会各种各样的脸谱,每个人都有一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