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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麻烦你告诉他,不用了……”
她笑着侧过眸子,顺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下一秒,她的目光,就对上了一双浓重阴影下的深邃眼眸……
、129米 花朵开在哥哥的心窝
男人斜靠在窗边的位置上,一身儿看上去式样简单却价格昂贵的衣服,清俊笔挺。在这样的小地方,哪怕他并不刻意表现,也很容易就显示出了一抹不同于人的精致和优雅来。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换了往常,或者换了在别的地方遇见,占色肯定还得暗自欣赏一下男人的气度。但这会儿,她心里满满的全是疑惑,自然没有了那份儿心。
当然,这一次,占色不再相信是巧合了。
他乡‘遇故知’这种事儿,有过一次,不可能还会有第二次。
男人冲她举了举手里冒着热气的茶盏,礼貌地示意。
“一起喝茶?”
占色若有所思地抚额,勾唇冲他一笑。
“谢谢,不用了。我们准备走了。”
男人眸子微挑,带着一点薄笑,清冷而矜贵。
“看来严某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占色挑起的唇角还没有落下,正寻思着怎么回答他,原本安静坐在她右手边正和孙青聊天的阿采吉,突然侧过头来,往严战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惊喜地高声喊叫了起来。
“阿黑哥……”
什么?
如果说刚才是吃惊,那么这会儿的占色,已经惊到体无完肤了。
阿采吉天天在她耳朵根上念叨的阿黑哥,竟然会是严战?
这个,这个……节奏会不会太诡异了?简直就让她的思索逻辑爆停啊!
心里排山倒海地惊愕袭来,在自我安慰着弥补受惊心脏的同时,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吃惊的样子。而这个时候,严战已经离坐冲她走了过来,兴奋的阿采吉也站起身,迎了上去。
就在两个人交错的一秒——
咳!
再一次,占色又惊了。
虚惊一场!
原来阿采吉喜滋滋拽住的男人并不是严战,而是坐在严战对面的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眉头有点八字,下颚骨较尖,从面相上来看略带凶煞之气,身上套了一件中长的黑风衣,高高瘦瘦的样子,五官颇为端正,被日光晒成了健康的棕色。
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像纳西本地人。
到像是大城市里来的男人。
他怎么会是阿采吉的阿黑哥?
“阿姐——”她正迟疑,拽着男人胳膊的阿采吉,已经兴奋地调过头来,向她介绍起了身边儿的男人,“这个这个,他就是我给你说过的人,我的阿黑哥,他叫和义。和义啊,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首都来的漂亮阿姐……”
和义不着痕迹地将手腕从阿采吉的环抱中收了回来,脸上僵硬地笑了笑。
“你好!”
占色微微眯眼,心思敏锐的她,从男人的表情上来看,不太像见到了心上人那样的欢欣,甚至都没有查看出几分喜悦来,足见他对阿采吉并没有那么上心。可再看着阿采吉幸福的小脸,她这些话便不好再多说了。
“你好!”
冲和义礼貌地微微一笑,算是与他打过了招呼。
接下来,她的目光就瞥向了不请自来,坐在她身边的严战。
而他,依旧带着薄笑。
“这么久不见,占老师还是这么漂亮。”
占色心下苦笑,只是淡声说,“谢谢严总!不过我到是很奇怪,像严总这样日理万机的人物,也会出现在这个小镇上?呵呵,说来,还真是很巧呢!”
“呵,不巧。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严战下巴微微上扬,淡淡地浅笑着,一条大长腿叠放在膝盖上。目光不紧不慢地审视着她的小脸儿,一只修长的指关节,一下下优雅地轻叩着手里的玻璃杯。
他说得很直接。
占色也不想与他打哑谜,“等我?呵,严总真是费心了,理由?”
严战轻笑,一双清冷的眸子刹时流光,眼波里倒映着她的影子,磁性的声音在窗外廊下的叮咚流水声里,带着一种如同乐曲轻敲的优美质感。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应该知道?
心里‘咯噔’一下,占色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微微偏头,她冲孙青使了一个眼神儿,再回头看向严战时,嘴里却也是只是笑问。
“严总的心思,我能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严战依旧带笑。
与他的目光对视一眼,占色唇角几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遗憾地说:“那实在太可惜了。严总你看,我都嫁人了,孩子都有了。你再怎么等着我,也不会有机会了!不如下辈子吧,严总可以早点儿排队。”
“我这辈子先预约,可以么?”严战失笑,双手抱臂仰躺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双幽沉的眸子,深邃复杂,如同看不见底的深渊。
心里一沉,占色眸子微眯,“我倒是想,可法律不允许。要不然我就收了你!”
严战缓缓眯眸,一声叹息,“呵,那还真是可惜了呢。”
一只手抓住孙青,占色眉头一挑,笑语靥靥地说:“严总,丽江是一座浪漫多情的城市,你坐这儿慢慢等吧,总会等到你的阿夏的。不好意思了,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失陪!”
说罢,她起身就要离开。
而严战依旧不动声色,抱臂翘腿看着她,身体一动不动,唇角似笑非笑。
看着他稳坐泰山的样子,占色心里有点儿发毛。
侧过眸子,她看向了阿采吉,“阿采吉,你是跟我们走,还是跟和义去?”
“阿姐……”
阿采吉哭丧着脸,看了看占色,又看了看和义,一脸的无助。
这个姑娘虽然单纯,却并不迟钝。这个时候,她也发现了她的阿黑哥表情不太友好了。但这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她用了心用了情去爱的,初恋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明明见到对方不待见自己,她还紧紧地扯着和义的胳膊,一脸迷茫地想要问个究竟。
“和义啊,你为什么不理我了?这么些天了,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也不接。到底为了什么呀?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了,我哪里有做得不好,你就说出来吧,我是愿意为了你去改变的。”
少女急切的表白,让占色皱了皱眉。
傻姑娘啊!
越是把自己放得低,男人越是不会卖帐的。
果然,和义再次拂开了阿采吉的手,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闪开,离我远点儿。”
“你……和义啊,你什么意思?”阿采吉急了,小脸胀得通红。
和义抿紧着唇,不耐烦地低头瞪着阿采吉。可,想了想,他寒着脸倏地又放开了,语带讽刺地笑了起来,“别天真了,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啊?姑娘,不是我说你,你的脑子是怎么考虑的?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实话告诉你好了,我不喜欢你,我找上你,不过只是利用你罢了。你以为就凭你这土不拉叽的长相,就你这脸红得像个猴屁股似的……”
什么意思?
阿采吉显然没有弄懂,摇着头,瞪大了眼睛。
“你利用我?利用我什么?我有什么可利用的?”
和义冷笑了一声儿,目光突然扫了占色一眼,丝毫不在意地说:“诺,这不就是了?比如,我告诉你我今天会在这里来喝茶,你不就带着人过来了吗?”
阿采吉的脑子单纯,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占色和孙青交换了一下眼神儿,心里俱是一凛。
完了!
刚才占色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她示意孙青打电话求助,可她却无奈地冲她摇了摇头,表示电话拨不出去。再加上和义这么一说,她心里差不多都明白了。
但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对方的动作很迅速,就在刚才这一会儿工夫,小茶馆的门窗早已经紧紧关上了,那个招呼她们喝茶的漂亮老板娘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那些原本与她们一起和谐喝茶的茶客们,已经全都退到了门口,自动地成了守卫。
很显然,他们本来就不是客人。
而这个茶馆,今天晚上的夜游,完全就是一个套儿,一个等着她来钻的套儿。
如果说与严战有关,那么势必跑不了权世衡的主使。
心下冲着火儿,孙青攥紧了拳头。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命了?!聪明的赶紧放我们离开,要不然,我家四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严战只是冷冷地笑着,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动作,不紧不慢地喝着他的茶,连眼风都没有舍得扫一下别人。
见状,孙青脸色稍变,挡在了占色的面前。
“说,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严战眸光一深,放下了茶盏,“我喜欢与占老师对话。”
“你——”孙青牙齿一咬,冷狞着眉目,恨不得一脚踢飞他的门牙。
一直沉默不语的占色,轻捏了一下孙青的手,让她稍安勿躁。然后,她勾唇一笑,索性坐了下来,看向严战,“严总,这茶馆儿我是走不出去了吧?这些都是你的人?”
他的人么?
严战心里冷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很清淡,“算是吧!”
算是吧……?
这个回答,很稀奇。
眸子浅眯着,占色深深看了严战一眼,失笑着说:“严战这招儿‘请君入瓮’戏玩得挺有趣,就是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严战眯了眯眼睛,清冷的面上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她的讽刺有任何的动容。不过,借助小茶馆里氤氲昏暗的光线,占色还是看明白了,他不是没有情绪,而是在笑。而且,还是轻松的笑。
“没有什么目的。就是严某想请你来做客。我说过,我喜欢你。”
“喜欢?”
占色想笑,却没有笑,只是目露讽刺,“被你这么喜欢,还真是让人恶心呢。”
这是她第一次用‘恶心’这么严重的词儿对严战说话。
事实上,从以往两个人打交道的历史来说,虽然她明知道严战与权少皇不太对盘儿,可基于两个人身上有一种同样的气质和性格,她一向对严战的品行还是信得过的。
只是没有想到……
看来,她识人的本事,真得加强了!
对于她的讽刺,严战只是自嘲地一笑,“能够让人恶心,总好过让人记不住。占老师,好像有这么一个理儿来着?”
冷哼一声,占色脸色寒又寒,眼风犀利地扫向他。
“严总还真是藏得深,真是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那就更好了。”严战淡淡看了一眼腕表,又缓缓地端杯喝水。在玻璃杯的遮掩下,占色看不清他到底什么表情。不过,却可以看得见他的喉结,在喝水时不规律的上下滑动。
他的情绪,并不如外表那么镇定。
在这样的关键时候,他来到束河对付自己,会是他本人的意思?
权世衡三天后就要访华了,老奸巨滑的他,当然知道权少皇恨不得扒了他的皮,那么,他怎样保证自己在中国访问期间的安全?不得不说,权世衡很懂得御人之术,更懂得利用别人的软肋来威胁别人。他不一定要真刀真枪与权少皇干一仗,他这样的人,最擅长地就是在别人的心窝子里捅刀。
试想一下,他只要拿捏住了自己,权少皇势必会投鼠忌器,哪怕他大摇大摆地在跟前走过,也拿他没有办法。在这之前,他事先让下属勾搭上了阿采吉,了解了她与权少皇在束河的全部行踪,再趁权少皇不在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绑了自己。接下来,她占色可不就成了他在中国期间最有力的护身符?
而且,还有可能成为终身护身符。
筹划得很好!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会是严战来出手。
无声地注视了严战一会儿,她突然笑了。
“我一直以为严总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就算做不了正正当当的商人,至少也不屑与肖小之辈同流合污。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啊。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为金钱屈服了?还是被权势震压了?或者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