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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扎尔西忍不住问道。
连翘瞥了眼边上的血太子,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高深莫测地道:“眼者肝之候也,五脏六腑精气,皆上注于目。殿下贵体本挟热,将养过温,致腑脏积蓄邪热,熏渍肝经,上冲于目,始则赤痛,若不即治,蕴结变生障翳,热气轻者生白翳。如黍米,大者如麻豆,重者乃生两三翳,又甚则翳生白障,侵遮瞳人,满目悉白,遂致失明。”
血太子明显不耐烦了:“究竟能不能治好?”
连翘侧头看他,依然吊人胃口:“治是能治,不过……”
“什么?”血太子目中精光一闪,杀机隐现。
“他的眼睛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一两天了吧。”
“自小就有。”
“怎么不请大夫医治?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么严重棘手。”
他冷笑:“大夫不知请了多少,没一个能治好王弟的眼疾,都是些庸医,最后都被我挖出了两只眼睛给我王弟赔罪了。”
他的话让连翘背脊骨有些发凉,从小落下的病痛,以他们的地位一定有难以计数的大夫被这些人挖出了眼睛,简直冷血至极。
按下心里的不适,连翘提起桌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下了药方子。
写完,吹干,递给血太子。
“叫人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
下午,当连翘给苏拉揉伤口的时候,门又被大力推开,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进来架起连翘就往外面拖,任凭苏拉在后面如何哭喊都没回头看一眼。
“啪”脸上又被重重地甩了一个耳光,连翘痛恨这种极度侮辱的虐打方式,可是两臂被架住动弹不得。
血太子目露寒光,尽显杀意:“你竟敢愚弄本王,胆子不小!”
啐出一口血水,连翘抬头直视他:“我哪里愚弄你了?”脸上火辣辣的痛,打女人,根本不配被称为男人!
血太子刷的一下将一张纸扔到她脸上:“你开的药方根本就不能用!”
连翘皱眉:“如何不能用了?”她疑惑地看他:“我的药方绝没开错!”
“是吗?”他冷笑,“你的方子经过几个大夫的研究,有一味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
呃!惨了,难道说这个世界的药材和她的世界不尽相同?果真如此她岂非要命丧于此了?
冷静下来,她问:“是哪味药?”
“龙胆!”他冷声道,“龙乃是梁国的图腾,受梁国那些愚民的膜拜,却只是他们臆想出来的事物,你倒是告诉我要如何取得龙之胆?”
不会吧,连翘觉得自己简直要昏倒了,这个血太子究竟请的什么蒙古大夫啊?居然连龙胆都不知道,还敢妄为医者,简直不知死活,怪不得他弟弟的眼疾这么多年都毫无起色,反而越来越严重,这兄弟两个也是白痴得紧,活该被人骗。
连翘语带嘲讽道:“稍懂些医理,读过医书的人当知道龙胆其实是龙胆草,清热解毒,活血祛风,怎么会白痴得以为是龙之胆呢?”
血太子眯着眼定住她,似乎在确定她话的真实性。半晌。
“本王就再信你一次,不过我会让大夫与你对峙。”
“随便,我奉陪就是了。”
见过了这里的大夫连翘才知道,并非这个世界的药物与她的世界不一样,而是有许多草药都没有被发现其中的药用价值,才没有被广大医者拿来使用,看来这个世界的李时珍还没出生呢!
血太子即刻派了人去寻药,又命人立即照着药方把剩余的药抓齐。
当侍卫又准备将连翘押送回去时,她突然出声叫住血太子:“你在调查我?”
血太子缓缓转过身,看她。
“为什么?”她瞪他,“为什么要调查我?你有什么目的?我与你素未谋面,你抓我来这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素未谋面?”他眯起眼细细打量她,“你叫连翘?”
“是。”
“一直以来都叫这个名?”
“是。”
“你从哪里来?”
略一思索,她道:“不知道,我醒来时就躺在鄂鲁族人的帐子里,听说是达格鲁救了我,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血太子紧紧盯住她的双眼,缓缓道:“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过蝶仙这个名字?”
“没有。”她淡淡地回。
血太子看着她足足有五分钟,然后一转身离开。
连翘隐隐有所觉,他应该是认识她,认识这具身体的。而且她如今占据的这个身子很有可能就是他嘴里的那个蝶仙,只是蝶仙和血太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敌人,他为什么一见到她就上她?如果是情人,更没道理这样虐她。重重迷雾想得她头都痛了,仍然得不到答案。索性放弃,静观其变。
第九章 摧花
三日后出去寻药的人回来了,连翘仔细辨认果然是龙胆草。于是她将如何煎药的方法巨细无遗地告诉了那些大夫,他们很快便把药煎好端去给扎尔西服用。血太子不放心,让连翘自己先喝了一口,半小时后看她没什么反应才命人端去给他弟弟。一切都算比较顺利,一个星期后扎尔西的眼睛不痛了,二个星期后他的翳膜慢慢淡了,终于在一个月后扎尔西的眼疾完全治好。
在此期间,血太子对她的敌视也渐渐消退,连翘的人身自由虽仍受控制,可是来来去去已没有侍卫再架着她走了,甚至她还能在小范围内自由行动。有一天,连翘壮着胆子问血太子:“我可以洗澡吗?身上都臭了。”她苦笑。
自从被抓来她就没好好清洗过,虽然沙漠地区非常干燥,但是白天的炎热使她经常动不动就一身汗,再不好好洗洗就得臭了,这几日连翘已经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酸味儿了。
血太子俊脸未抬,一心看着书案上的卷册。好像根本就没发现屋子里有她这么一个人。
久久未等到对方的答复,连翘决定不再傻傻地等下去,一转身走了出去。没想到晚上竟有一个女侍来带她去洗澡。这令连翘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沙漠中的水可比金子都珍贵,喝都不够用,拿来洗澡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她本就不指望血太子会同意让她洗澡,没想到他倒听进去了。
女侍带她来到一间小屋子前停下,道:“连姑娘请,奴婢会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推开门,里面雾气氤氲,绕过一道屏风,入目的是一小潭泉水,嘟嘟地冒着热气。耶!居然还是个温泉!这儿的地质可真奇怪,沙漠里居然长着一口温泉。
连翘迫不及待地褪尽衣物,泡进这口最多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的温泉里,一股畅快淋漓的感觉瞬间将她包围,温润的泉水,泡得她每个毛孔都张开、透气、呼吸。连翘舒服地呻吟,来到这个鬼空间,她第一次洗得这么痛快。
温泉洗上了瘾,连翘几乎每天都会去洗一次澡。有时还会带着苏拉一起去洗,而血太子也没有对此有任何表示,似乎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这天晚上,连翘又和苏拉一起去洗澡。这些日子以来,经过连翘的生姜按摩法配合着温泉疗法,苏拉脸上和身上的疤痕已经淡了很多,有些细小的伤口甚至已经看不到疤痕了。苏拉高兴得不得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即使像犯人一样被囚禁着,爱美之心还是有增无减。
连翘动作快,洗完后穿好衣服就走出去坐在门口等苏拉。一阵阵凉风吹着她半干的发丝,四周出奇的安静,除了风声再没别的声音。一轮明月高高挂在中空,妖媚的月光洒在沙地上,染成了霜白。闭上眼她静静地感受这大漠的风和月,曾几何时她也像今天这样坐在克拉玛依市的旅馆门前畅快呼吸,只道世事无常啊!
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然后一股巨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地向她慢慢罩下。连翘惊跳地睁开眼,霜白的沙地上一双丝质月白色滚银边的软靴出现在眼前,白色的对襟暗花长袍,深邃的冰蓝眼眸。
她倏地站起来:“太子?”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连翘脑子里转过千百个疑问,忽然想到苏拉还在里面洗澡,这个色魔不会是冲着这个来的吧。连翘不由自主地后退,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木门。
血太子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让开。”
瞪着他,恨恨地瞪着他,许久,连翘像泄了气的皮球,双肩挎下,眼神黯然,咬了咬牙侧过身子,让出身后的木门。她不是品行高洁的圣人,更不是武功高强的大侠,她只是一名弱女子,弱到不堪一击。她做不到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更不可能一掌打死眼前的魔鬼。无能为力的她即使自我牺牲也救不了里面的人。她不想毁了自己好不容易争来的稍微舒坦些的日子,她不想把自己推进地狱。血太子的动机太明显,今天如果她不让开,生不如死的就是她。她只能告诉自己她尽力了。
当血太子一步跨进门去,连翘强忍的泪终于滑下脸庞,她恨这样的自己,自私自利、明哲保身、懦弱无能,她救不了她,却还要找借口自我安慰,以避开良心的谴责,她果然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谁?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唉呀……你干什么……连姐姐,连姐姐快来救我……救我……呜……”
连翘实在听不下去,双手捂上耳朵,逃开了。
气喘吁吁奔回囚室,不顾滕澈诧异的目光,她一头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个严实,可浑身仍然止不住地颤科。她对不起苏拉,对不起滕澈,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今天苏拉所受的苦一定要让那个男人双倍来偿。
直到第二天早上,苏拉依然没有回来,连翘有些急了。趁着给扎尔西看病的机会,她偷偷摸到血太子的院子。那些侍卫见了也不拦她,甚至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就这么直接让她进去了。
连翘心里虽然疑惑,但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不料在门外就看见苏拉正倚窗坐在屋子里。但偌大的屋子里只有苏拉一人。
苏拉见了连翘,眼神有些复杂,半晌还是软软地叫了一声:“连姐姐。”
连翘心中有愧,不敢与她目光相接,艰难开口:“你……还好吧!”
苏拉苦笑:“我没事。”
咬了咬牙,连翘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她,不过却诧异地发现,苏拉原本娇憨的小女孩神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那种年轻少妇才该有的荡漾水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连翘心头忽然涌上一个很不好的念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苏拉眼神迷离,飘向窗外,停在院子外的高墙上,“他说会娶我呢!”
震惊!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比魔鬼更恶劣的男人好无耻,践踏了生命,践踏了尊严,将一切都毁尽之后还要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碾过的自尊向他摇尾乞怜,她实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看着别人将人性中最重要的东西一点点抛弃,任其糟践他能从中得到莫大的快感与满足吗?果然是变态的恶魔!
连翘冲过去一把扳过她的双肩,瞪视她一字一顿道:“是我错了,是我害了你,昨晚我跑了,没救你,你恨我吧,恨我吧!”
对于苏拉,杀父之仇,灭族之恨,如此深重,无论如何在她心里有恨总比有爱好!即使她恨的是自己,连翘也不愿她向那个魔鬼烟视媚行,每天只懂如何取悦于他,真是那样,苏拉还不如死了的好。
苏拉摇摇头,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苦笑:“连姐姐,你不用自责,那不是你的错,你改变不了什么的。”随即又将目光投向窗外,幽幽道:“谁都救不了我。”
连翘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面无表情,双眸含冰,但嘴角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