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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上百种主符以及无数的杂符,若是尽数写下来,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的口袋,退一步讲即便口袋够用,道士本身也记不住什么符咒放于何处,万一降妖之时掏出驱鬼的符咒岂不闹出笑话。故此只能记住符咒的使用和书写方法,随身携带朱砂符纸临时书写,朱砂,符纸,法印,符笔这四件器物必须随身携带。
上清符咒包罗万象,神异非常,不但可以起坛作法降服yin物妖魅,紫符还可驭使鬼神,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祈天延寿。到得金符更加霸道,隐形变化随手拈来,飞沙走石只是平常,移山填海不是难事,肉骨回魂亦可为之。
然符咒虽然玄妙,大部分的符咒却需以法术配合使用,需以灵气为施法根本,除此之外符咒之法亦契合yin阳大道,道士代天行事,受天监察,若以符咒行善举则积累功德,若是以符咒做坏事则祸及自身,会扣减自身功德以补过错,若功德难抵罪孽便会扣减先天阳寿,阳寿若是削减,永远无法补回。
人生于天地,无人可不受约束肆意而为,即便无人约束钳制,还有三清神明了然功过。
莫问这几日一直未曾见到老五,第四日中午老五方才过来,一问之下并不是因为大雪延误了回山之日,而是米粮价格飞涨,几乎难以购得。
“为何涨的如此之多?寻常百姓如何过活?”莫问问道,在此之前米粮已经数次涨价,这次涨幅更甚。
“我听说东北在打仗,需要很多军粮。百姓怎么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们的日子不好过了,以后你们可能也得吃两顿饭了。”老五指着放于桌上的包袱,“老爷,我给你买了点干粮,你饿了就垫垫。”
莫问闻言皱眉不语,先前赵国皇帝来无量山请道长出山的时候曾经带来了不少的金钱,无量山并不缺钱,外面的情况竟然恶劣到拿着金银都买不到米粮的程度了。
“老爷,还有个事情要告诉你,西殿又住进人了,是个老道士。”老五说道。
“什么时候来的?”莫问疑惑的问道,传授符咒的黄衣男子才来不久,符咒至少还要十几天才能讲完,传授法术的尊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有俩时辰了。”老五说道。
“怎么来的如此急切?”莫问自言自语。
“那谁知道。前段时间青松上茶的时候听到了那个胡人跟玄阳子掌教的谈话,那胡人想让无量山的人全部出山帮他们打东北的燕国,玄阳子掌教没答应他,那胡人很不高兴,耷拉着脸跟死了爹似的。”老五接口道。
老五此语本是答非所问,但莫问却意外的发现了端倪,极有可能是玄阳子掌教感觉无量山将要发生变故,这才将那些传授技艺的尊长提前请来,想要赶在无量山发生变故之前让他们七人学全上清诸法,尽早离开这个山雨yu来风满楼的是非之地。
“征战之下遭殃的不止是百姓,连道门中人都难逃波及。”莫问皱眉摇头。
“是啊,倾巢之下哪有完蛋。”老五随之叹气。
莫问此时并无心境冲老五解释卵和蛋的区别,长叹过后摆手遣走了他,随后提起老五留下的干粮分送给众人,这几日粥饭稀寡,众人都饿了。
分享干粮的同时莫问也与众人分享了外面消息和自己的猜测,众人闻言也赞同他的猜测,燕国崇尚萨满教,jing通巫术,善于驱兽作战,两国除了兵马争斗很可能还有异类和修行中人参与,不然以燕国国力不会前来招惹赵国,此时东北战事已经吃紧,倘若燕国继续进逼,无量山势必会被胡人强行征调参与作战。
夜晚到来,众人仍旧前往东殿听那黄衣男子讲解符咒,今晚讲的是不同符咒的使用时辰,由于符咒与星宿天罡地煞相对应,而这些星宿在不同时辰各有司职,故此并非随时使用符咒都能得到感应。
师傅请进门,修行看个人这句话是不对的,学艺的成败主要取决于授业师长是否尽心,黄衣男子虽然xing情乖张,骄傲跋扈,但传授符咒法术却极为尽心,讲授之时多掺有自身用符经历,令众人身临其境,减弱了纸上谈兵的空妄。
众人也由此知晓了黄衣男子生前的一些片段,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此人亡故时只有二十七岁,如此年轻便早亡是因为其生前曾经凭借上古圣物天狼毫强书金符,令得江河改道殃及万民而折光了寿数。
至于为何要行此举黄衣男子并未多言,不过众人却因此知晓了天狼毫的神异之处,此物乃上古神器,禹定九州之时所画天地社稷图用的便是此物,手执天狼毫不但可越级画写高等符咒,且符咒威能倍于寻常竹笔所画符咒,为画符第一圣物。
七日之后,众人开始提笔画符,画符第一要义便是字迹清晰不可潦草,符咒等同于上达天听之文书,若是潦草便为不敬,故此正统符咒皆可被外人所辨识,即便为外人所识也不打紧,因为若不加盖道士法印,所画符咒便是废纸一张。
众人练习时所画之符皆未加盖法印,只因天威不可触犯,哪怕学得符咒之法也不可戏弄天地,逗玩鬼神。
半月之后,符咒之术传授完毕,黄衣男子挥手遣散众人,“明日午时携法印前来,经第八关甄考,魁者得拥天狼毫……”
第四十九章 圣器归属
众人闻言齐声答应,稽首过后转身出殿,莫问照例走到桌前提笔书写镇尸符。
“免了。”黄衣男子摆手开口。
莫问闻言转头看向黄衣男子,虽然此时天气寒冷,又有镇尸符稳定尸气,但半月
下来这具尸身仍然出现了腐坏的迹象,双目已然开始浑浊。
“去。”黄衣男子再度冲莫问摆了摆手。
莫问自然不会违逆他的心意,稽首过后转身出殿。
阿九一直于殿外等候,见莫问出来,快步迎了上去想要开口,莫问手指东南,阿九会意,跟随莫问进了他的房间。
“天狼毫神异非常,你绝不能拱手让与他人。”阿九反手关上了房门。
莫问闻言没有接话,他就猜到阿九要和他谈论这个问题。
“七人之中你悟xing最强,于符咒一道领悟最深,天狼毫非你莫属。”阿九再度开口。
阿九说完,莫问沉默不语,七人近段时日凑在一起的时间较之以往少了很多,彼此都在闭门苦练,为的自然是那画符圣物天狼毫,倘若天狼毫为他所得,其他人难免抱憾失落。
“我若取了此物,怕是会伤及同门之谊,还是你取了它。”莫问沉吟良久方才开口。
“我乃异类之身,书写符咒先折半功,我若取之乃是暴殄天物,还是你取了它。”阿九连连摇头,异类画符只有七窍人类一半效力,天狼毫的确不合她用。
“天狼毫若是旁落,你将无缘蒙受祖师亲传。”莫问再度摇头,七人之中只有阿九一人通过了玉玲珑的第七关甄考,如果这一关她不能取胜,七人之中将无人得到祖师亲传。
“天赋所限,岂能样样兼得,你万不可有礼让之心,尽力为之,哪怕取胜他们也怪不得你,若是怪你,那便是他们心术不正,你也不用再去管他。”阿九苦劝。
莫问闻言再度沉默,他生xing仁和,不喜与人争抢,更不想招人嫉妒。
“怎么如此优柔?你扪心坦言可想要那天狼毫?”阿九皱眉看着莫问,莫问行事始终没有摆脱儒家的中庸之风,即便一时辣手发狠,事后也会内疚自责,这有违道家明辨善恶,杀伐果断的教义。
莫问闻言缓缓点头,天狼毫是书写符咒的圣物,若得此物,使用符咒将事半功倍,但凡道门弟子,谁人不想拥有。
“那便是了,一定不可谦让,天狼毫威力惊天,在你手中当万无一失,若被其他几位同门得到,难保他们不会步入赵真人的后尘。”阿九压低声音说道,众人虽然不知黄衣男子的道号,却知道了他俗家姓赵。
“明日我会尽力而为。”莫问心结消解,重重点头。
阿九见莫问正se答应,这才放下心来,走到桌前提壶倒茶,送水的道童刚走不久,茶水还是热的。
“赵真人平日讲授皆在夜间,此番将甄考定为明日午时,定然暗藏深意,你我当先行揣度,早作准备。”阿九倒茶过后并未递给莫问,而是撩起面巾自行饮用,二人此时已经极为熟络,不再拘于俗礼。
“不需如此,我若不礼让同门,天狼毫定然归我所有。”莫问看摇头说道。
阿九闻言大为疑惑,“何以断言?”
“缘由有三,一者,赵真人到来之日我并未惊恐慌乱,他由此对我高看一眼。二者,赵真人生前曾因年轻气盛酿成大错,有了前车之鉴,此次他若赠予天狼毫,必然选那xing情平和之人。”莫问平静说道。
“三为何?”阿九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我等先前练习之时所书符咒为何不加盖法印?”莫问反问。
“若是加盖法印,符咒便可上达天听,而我等并无所求,岂能以符咒戏弄天地,消遣鬼神?”阿九说道。
“那便是了,明日我等所书符咒需加盖法印,一旦加盖法印必不能无的放矢,而此处并无可供我等出手的目标,只有赵真人所附身的那具尸身是唯一的yin物。”莫问说道。
“你的言下之意是明日赵真人会令我等画符攻击于他?”阿九皱眉问道。
“然,赵真人傲气天生,且年岁不大,绝不会将天狼毫送予他不喜之人,明日甄考谁得头筹我们说了不算,全在他一念之间。”莫问点头说道。
莫问说完之后阿九没有接话,而是侧目直视着他。
“为何如此看我?”莫问疑惑的问道。
“yin阳均衡,利弊兼具,心xing平和之人虽优柔寡断却得料事缜密”阿九笑道。
“我何曾优柔寡断?”莫问微微发窘。
阿九闻言没有再接口,一笑过后转身离去。
莫问起身相送,随后回房诵读经文,练气打坐。
次日巳时,众人齐聚东殿门外,由于午时不到,众人只能在外等候,百里狂风神se如常,阿九和千岁也面带坦然,剩下四人皆是忐忑不安。
午时到来,众人于殿外出声请进,黄衣男子以哼作答,众人得到允许推门而入。
进殿之后莫问发现赵真人的情况再度恶化,由于先前并未以镇尸符稳定尸气,加之这两日气温较高,他所附身的这具尸体已经出现了明显腐朽,东殿之中弥漫着些许酸腐的尸气。
众人进殿之后各自就位,摆出画符所需的朱砂,毛笔,符纸,法印四件器物。
“各自画符一张,将我自这尸身之中逼出者为胜。”赵真人转身向正殿门口走去。
众人闻言皆未感到惊讶,各自提笔画符,七人一同听讲,其他人自然也猜到了赵真人会如何出题,众人虽然学习了各种符咒,但此时能够书写使用的符咒并不多,而此处能被当做目标的yin物也只有赵真人自身。
对付yin魂的符咒并不难画,片刻过后众人尽皆搁笔,百里狂风将画好的纸符提于莫问看,莫问看后急忙将自己所画的符咒提给他看,百里狂风一看急忙重新画符,他先前画的是净尸符,要想将魂魄自尸身逼出需使用天雷符,天雷符顾名思义符咒上蕴含天雷之威,乃道士常用的攻击符咒,用途较广,威力大小由画符者的灵气强弱所决定,魂魄附体较难驱离,冲撞和涤荡皆难奏效,唯有使用天雷符将其震出。
“随意出手。”赵真人的声音自殿门外传来。
众人闻声回头,发现他已站于殿门之外,直面午时阳光。
七人转身出殿,站于左真人南侧,午时阳气很重,尸身上冒着些许寒气,在太阳之下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