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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雪压低声音道:“湖畔的渔船不是挺多的吗?我看是没人愿意出船了,干脆呀我们趁着天黑的时候,去‘借’一艘船!”
嘁!
张梦雪还真会说话,这种行为明明就是“偷”,她很委婉地说是“借”,我们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说的“借”是什么意思。敢情大家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原来是一个馊主意。
“这种行为好像……不太好吧?”四喜说。
张梦雪翻了翻白眼:“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处理方式,你觉得不太好,那你倒是想个好办法啊?反正要去老爷庙,没船说个卵!”
我咕咚咚灌了一杯冰镇啤酒,沉声说道:“如果实在没辙,我倒不介意去‘借’一艘!”
“嘿嘿!”张梦雪拍了拍我的肩膀:“看见了吗?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对!”溢泽附和道:“我们人都杀过,借个船有什么不妥的!”
张梦雪一下子伸手捂住溢泽的嘴巴:“我的姑爷,你能不能小点声,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杀过人,你不是想进号子里蹲着吧?”
结账走出饭馆,我们朝着湖畔走去,先观察观察情况,为晚上的借船做准备。
刚刚走出饭馆不远,四喜突然顿住脚步,闪身从拐角处拽出一个人来。
只见那人穿着灰布土衣,打着赤脚,面容有些憔悴,一看衣着打扮就是当地的渔民。
我们疑惑地看着他,四喜指着那人厉声说道:“之前我在饭馆里面,就看见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打望我们,你是什么人?究竟想干嘛?”
“怎么着?看我们是外地来的,想打我们的主意?”张梦雪踏前一步,眼神里充满了防备。
现在的社会很危险,经常都有外地游客被本地的一些流氓盯上,我们出门在外,不得不提防。
那个渔民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可能是经常风吹日晒的缘故,略显沧桑了一点。他搓了搓手,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不好意思!你们不要误会,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这不废话吗?坏人的脸上会写着‘坏人’两个字?”张梦雪反问道。
那家伙尴尬地笑了笑:“我姓宋,叫宋晓东,本地人!不信你们可以去村子里打听打听,我宋晓东绝不是什么坏人!”
“你不是坏人?那你跟踪我们想干什么?”四喜喝问道。
宋晓东抿了抿嘴唇,看了我们一眼,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想要出船去老爷庙!”
我们互望了一眼:“你怎么知道?”
宋晓东笑了笑:“这村子能有多大,你们挨家挨户的询问,全村人都知道了!”
“那你想怎样?”张梦雪问。
宋晓东说:“想必你们也听说老爷庙前几天出了事情吧?现在上面明确下了禁令,禁止任何船只前往老爷庙。其实根本不用下禁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谁敢去老爷庙呢?所以呀,你们就算把全村人都问个遍,都找不着人出船!说到底,谁愿意为了挣钱而把自己的命丢掉了呢!”
我皱眉道:“你一路跟踪我们,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
宋晓东咳嗽两声道:“当然不是!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我可以出船!”
你可以出船?!
宋晓东这句话就像一针兴奋剂,一下子给我们沮丧的心情注入了活力。
“你没开玩笑?”我直视着宋晓东的眼睛。
“当然没有!我来就是为了挣钱的!”宋晓东说的很直接。
“你不怕送命?万一发生意外呢?”我问。
宋晓东叹了口气,脸上掠过一丝悲戚的神色,不过很快又变得坚定:“谁不怕死呢?我也怕!但是我没有办法,因为我急需用钱,我儿子生病住院,现在的医院吃人不吐骨头,每天都要支付高昂的医药费,如果没有钱,医院就会把我儿子赶出来!”
“你儿子生着病也会把你们赶出来?”张梦雪惊奇地问。
宋晓东说:“现在的医生只认钱,根本就没有医德,你要是没钱,他才不会管你死活呢!”
张梦雪愤然骂道:“这么没有良心?真是一群狗日的!”
宋晓东说:“我听说你们出价一千块?”
我点点头。
宋晓东咬了咬嘴唇说:“我真不是讹你们!这样吧,给我一千五,我带你们出船!”
“给你两千吧,另外那五百算是我个人给你儿子的营养费!”张梦雪心地善良,主动跟人涨价的人还是头一次遇到。
宋晓东满脸欣喜,连连点头:“你们真是好人呀!你们真是好人呀!”
第三百九十六章出船
夜晚十点,夜阑人静,村庄里一片寂静。
在发生了沉船事件以后,这些小村庄显得更加宁静,一到夜晚黑灯瞎火。谁也不敢出门,仿佛湖里的怪物会爬上岸似的。
按照约定,我们准时来到湖畔码头。
宋晓东没有食言,提前在码头等着我们,我们一到,宋晓东就从一艘渔船的船舱里面钻了出来,手指放在嘴里,对我们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我们循声走了过去,宋晓东点燃一盏渔火挂在船舱里。
我们登上宋晓东的渔船,渔船还不错,比我们想象中要好,不是那种木头船,而是那种铁皮船,外面包裹着一层铁皮。更显得坚硬一点。船舱还比较宽敞,能够容纳十几个人。船舱里面也没有什么腥味。因为宋晓东自从儿子生病住院以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捕鱼了。
据宋晓东所说,像这种丰水季节,鄱阳湖里的鱼儿长得又大又肥,只要一出船,必定会捞回满满一舱鱼。回到岸边的时候早有鱼贩子开着车守候,那鱼都不是论斤卖,而是讲箩筐,按照一箩筐的价格来收购,然后那些鱼贩子将收购来的新鲜活鱼,迅速拉到集市上去卖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多人都靠这个渔业发了财,盖了新房子,甚至还有人买起了小轿车。
宋晓东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说:“像我们这种规模的渔船,算是小打小闹。只能说饿不死,要想发财也很难,省吃俭用一家人的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但是现在儿子一生病,又不能捕鱼又要住院花钱,生活一下子就捉襟见肘了!”
突突突!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响起,船尾喷出一缕黑烟,柴油机嗡嗡颤抖着。斤丽台才。
“准备好了吗?”宋晓东在驾驶舱里面问我们。
我们举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渔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老爷庙水域进发。
夜风微凉。我们坐在船舱里面,渔灯投下暗淡的光,凄凄惶惶倒映着我们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话,水下的怪物连游轮都能掀翻了,要是点子背,正好遇见那个怪物,我们这铁皮船可经受不住折腾,分分钟沉没的事儿。所以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们遇见什么湖底的怪物,让我们一路顺顺利利通往老爷庙。然后杀得打渔子鸡飞狗跳吧。
刚开始,一切都很平静,水面上一片黑咕隆咚,只有渔船船头射出的一束探照灯光,显得无比孤寂。
碧波千里,从四面八方看出去,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水。
马达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飘荡出去,整个湖面上就只有我们这一艘船只。
“你知道打渔子吗?”闲来无事,我跟宋晓东扯谈起来,想从侧面多一些对打渔子的了解。
宋晓东笑了笑:“凡是在鄱阳湖上讨生活的人,谁不知道打渔子呢?”
“打渔子是个什么帮派?好像挺厉害的样子!”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好奇,感觉就像外地游客在探问八卦一样。
宋晓东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不是挺厉害,是非常厉害!别说在鄱阳湖,就是在整个长江上面,打渔子也是大名鼎鼎!”
“不对!你这成语恐怕用错了吧,应该是恶贯满盈才对!”张梦雪插嘴道。
宋晓东点点头:“好吧!也可以这么说!打渔子就是从这鄱阳湖起家的,我们鄱阳湖的人自然是很熟悉的!若要问他们的势力有多大,举两个简单的例子。像我们前往老爷庙的这条水路,其运营的船只都是打渔子垄断的,每年光是运送游客的客轮,他们的营收也是数百万。
再说他们另外一种敛财的手段,每个在鄱阳湖讨生活的渔民,每月都要定期向打渔子缴纳保护费,价格不菲,如果你不缴纳保护费,那你别想在这里捞走一条鱼。以前曾有拒交的人,结果没过多久就船毁人亡,连尸首都没有找到,谁还敢不交保护费呢?
你们想想,这鄱阳湖畔住着多少渔民,有多少人要在鄱阳湖讨生活,光是保护费的营收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打渔子不发财才怪呢!”
“妈的!这原本是一个天然湖泊,现在却成为了打渔子自家的鱼塘!”我啐了口唾沫。
“对!说的没错!整个鄱阳湖都是打渔子的鱼塘,你要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得臣服于他们!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谁也没有办法!”宋晓东叹了口气,面上的表情很复杂,充满了愤怒和无奈,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看样子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渔民,平日里也没少被打渔子剥削敲诈。
“对了,我能问一个问题吗?老爷庙是打渔子的总部,你们明知这片水域出了事,还非得要去老爷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宋晓东问。
我扬起嘴角,露出冷冷一抹笑意:“我们就是要去打渔子总部!”
“什么!?”宋晓东大吃一惊,浑身颤抖了一下,惊诧地看着我们:“你们……你们该不会是……”
“放心吧!我们不是打渔子的人,你不用紧张!”我安慰道。
宋晓东吁了口气,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可能感觉自己说错话了,所以后半程一直闭着嘴巴,不再讨论半点关于打渔子的话题。
这也怪不得他,在这鄱阳湖上讨生活,若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就别想在这片水域上混了。对于宋晓东这样老实巴交的渔民来说,把他们赶出鄱阳湖,无疑就是把他们逼上生活的绝路。
我们没有表明要去老爷庙做什么,宋晓东也没有多问,不过敢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前往打渔子总部,宋晓东肯定认为我们或多或少跟打渔子之间都有所联系,所以他一路上都显得很紧张,脸上不断地冒出冷汗。
“我们已经进入老爷庙水域了!”这是时隔半个多钟头之后,宋晓东说的第一句话。
进入老爷庙水域之后,明显感觉到这片水域风急浪涌,没有之前的水面那样平静。
黑色的水浪翻滚着,风很急,吹得呼呼响,挂在船舱里的渔灯被吹得左摇右晃。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错觉,仿佛有无数的魑魅魍魉正从那漆黑的水面上冒出来,我看见水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漩涡,就像蜂巢一样遍布整个水面,一只只白森森的枯手从漩涡里面伸出来,伸出来……
呀!
突然,有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耳畔传来颜苏的声音:“在想什么呢?”
眼前的幻象消失了,没有手骨,只有漩涡在相互拉扯,渔船也开始摇晃颠簸起来。
我收回目光,回头看着颜苏,她递给我一件救生衣:“穿上吧,以防万一!”
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接过救生衣套在身上。
像这样暗潮涌动的水面,任你水性再好,一掉下去很有可能就爬不起来了,下面的那些暗流漩涡就像鬼手一样,会拉扯着你不断下沉,穿上救生衣至少能保证掉入水中的时候不会沉下去。
抬头望了望夜空,今夜没有星光,也没有月亮,整个天幕黑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
隐约能够看见远处起伏的山峦,就像静卧的黑色苍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