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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得少,会活得比较久一点,否则——”
这话里的威胁语气太明显了: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不闭嘴保守秘密,就要下毒毒哑人,割舌头,打成失忆,或者直接从一百层的天台丢下去摔成果酱!
好女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还是蛮明白的。
“你——哼,好女不和你这坏男斗!忘了忘了忘了……”麦玮琪用两根手指点住太阳穴,口中叽里咕噜地念了半天,半晌才睁开眼睛,瞪了冷砚一眼,“忘了!现在行了吧?”
见冷砚没理她,麦玮琪就把目标转到那袋食物上。也不管什么淑女形象,伸手抓来就狼吞虎咽起来。
白痴!她该不是觉得叽里咕噜地念半天咒语,就真能忘记吧?!
“如果再让我听到有关昨天的事——”冷砚说着指尖一动,麦玮琪手中那片还没来得及送入口中的面包在离她脸不到两厘米的地方整齐地断开来,一支蛇形飞镖钉在她右侧的墙壁上,飞镖后的追影划出笔直的亮银色,瞬间又散去,右侧脸上一股刺骨寒气随镖声而过,脸上顿时像被打了一个耳光似的生疼了起来。
“呜——”嘴里塞满食物的麦玮琪瞪大了眼睛却只能发出呜呜的怪声,可是被吓到的表情还是显露无疑。
他、他就是“玉刹”!就是!
“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的处境——水堡里面有很多的机关,我也不能完全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你最好老实点。贴这个标签的地方,你不许进去。”冷砚掷过一个标签,上面逼真的蛇图把呼吸刚刚平静下来的麦玮琪又“推”到了哮喘病人的行列。足足三分钟,她的脸色才变过来。
“你这个坏蛋!我还把你当成好人!”麦玮琪大喊着丢过一个枕头,却偏离目标十万八千里。
“不需要别人把我当好人。”冷砚收好药瓶离开,全然不顾像座冒烟火山般的麦玮琪。
第四章 他的世界
休息了几天之后,麦玮琪终于可以下床了,可是一出房间门,就差点吐血。
“有没有搞错?!”麦玮琪在心中大叫特叫。那座臭冰山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干吗不干脆把所有的地方都贴上那条破蛇的标签?
今天好不容易能下床,一出门却看到满眼的标签!除了卧室,洗手间,她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
“鬼呀……”怒火还没有发泄,麦玮琪已经失声尖叫起来——那蓝色壁纸上的鱼,居然、居然在动!
她的尾音还未停,一个身影已闪电般来到她面前,是冷砚。
“墙上的鱼在动啊……你看,你看看啊!”麦玮琪缩在他身后。
冷砚脸上的紧张戒备神情在看清她大呼小叫的对象之后马上转为了十二分的不屑一顾,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要走开。
“不是我乱说的,你自己看啊!那边,还有那边!啊还有楼板,飘来飘去的!”麦玮琪抓着他的右手臂不敢放开。
隔着衣服,她忽然感觉冷砚的体温很烫人——他的发热还没好吗?
抬头正要问,却意外地发现冷砚脸上居然有少见的痛苦表情。
“放开!”冷砚浑身一震,一抬手像甩一袋垃圾一样把她甩了出去。
麦玮琪倒是没在意早已成了习惯的“甩垃圾摔法”,从沙发上爬起身来就又凑过来,一心只放在冷砚滚烫的手臂上。
“怎么办?你自己不能医自己吗?张妈说过,发热如果不及时治疗,会烧成白痴的!”她紧张兮兮地说道。
“我没事。”不可以让她知道得太多,那样只会害了她。
“还有,那不是壁纸,是水堡外的鱼群。”冷砚把话题转回到了刚才。
“鱼群?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在海底?!”这简直难以置信!
麦玮琪惊喜地四周望去,仔细看着这个叫水堡的神秘世界——
玻璃钢墙外笼罩着神秘的宝蓝色,不时有鱼排着华丽的阵容游过。穹形的堡顶下是宽敞的大厅,四周旋转的楼梯分别通向水堡神秘的更深处。大厅空间里悬设着几层空中平台,透明的构造在海底夜色中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
大厅里时不时地有不知来自何处的清凉风吹过,看似沉重的空中平台就会随着微风在很高的大厅上空飘动。个性分明的搭配,错落有序的摆设,让她看得眼花缭乱。
“这里面有很多机关,不想死就老实点呆在你房间里。”
“这是什么话!有什么能伤得了‘超级警员’麦玮琪的?!”身上的伤刚好一点,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细胞马上就复活了,“而且,我也要回家呀,爸爸他——”
“你还记不记得黑洞里的事?”冷砚插话道。
“当然记得,我还要爸爸去抓他们呢!我……”坏了,应该说“不记得”的,他不让自己记得的呀!这下完了,就她的好记性,加上这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性格,注定要她老死在这里了。麦玮琪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几十遍。
“一直住着吧——直到你忘记为止!”
“不可以,我爸爸会找我的!你少以为可以让我人间蒸发!”
“你被抓去的当天,我进入纽芬兰大学的内部网站,‘帮助’校长向中国籍女子麦玮琪发了入学通知,另外,也有你的‘同学’帮你收拾了行李——你现在正在纽芬兰大学深造,短期不会回国。”冷砚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
麦玮琪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脑中只是浮现出一幅欢乐的画面:不用问,现在家里一定是张灯结彩地庆祝自己终于滚蛋了。老爸,别在自个儿偷着乐啦!你快救我啊……
*****
次日清晨,水堡的餐厅。
“恶?选好难吃!”那口饭在麦玮琪口中历时一秒钟便使命终结,被吐了出来。
“我真的吃不下——生牛肉!”麦玮琪边喝水边抱怨。
“有得吃就吃。”坐在远远另一边的冷砚头也没抬。
“你说什么?你看嘛,我都饿得听觉功能减退了!”麦玮琪故意把手罩在耳朵上问。
想她堂堂警司之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怎么说也算是有声望有地位的家庭,出入五星级的酒店和大型的宴会也是家常便饭,早就见惯了大排场。可是说实话,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奢侈的餐厅!
与其说是餐厅不如说是个小展馆,餐厅镶钻嵌银富丽堂皇,巴洛克式极尽奢华的建筑风格原版地展现出来。正对餐厅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名贵的油画,餐厅里摆着一张长长的餐桌,桌子散发着很古郁的幽香。
对古董略知一二的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海南黄花梨,记得上次有一个慈善拍卖会上,一张只有这桌子五分之一大小的桌子,拍到200多万呢。看着上面的餐巾都让人有“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她觉得在这上面吃饭真是罪过罪过。
可是,当她看见所谓的饭菜,真是有狂吐鲜血的冲动——生的蔬菜就暂且不提——牛肉,生的;虾,腿居然还在动。
天,这样的饭——如果可以勉强叫做饭的话——简直对不起这么高贵的餐厅。
这个家伙简直把她当成是病毒了吧,不然为什么吃个饭还要离得这么远,坐在“遥远”的对边。
“我说,我——吃——不——下——有没有别的东西选?”麦玮琪扯起嗓子大叫。
“没人逼你吃,你可以选择饿死。”他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呵呵呵,我是不是应该为你的幽默捧捧场?!哼!我才不要吃这些恶心的东西。喂,你都不做饭的吗?每天都吃这些会变野人的。”麦玮琪用筷子拨拨那些生肉,生虾,生菜,满脸的可怜。
“随便你。”冷砚手中的进食动作丝毫未停,夹了片牛肉放入口中,细细嚼着。
“恶……冷砚,你不想吐吗?”麦玮琪捂着嘴,看得惊心动魄,“你不觉得在这么好的餐厅里就吃这个,有些大杀风景吗?”
“餐厅弄成这样是轩辕的爱好,他总是喜欢做很多的菜,对周围的事也要求完美,我——”冷砚眉头一紧突然停住。
怎么会不知不觉地和她说起轩辕的事?自己的戒备为什么总是在她的面前会不自觉地消失掉?!这些事情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对除了轩辕寒崎和唐钰宸之外的第三个人讲起,可是——
“我可不想变成野人!”麦玮琪忽然抬身向外跑去。
“站住!别乱跑!”冷砚喝道。
麦玮琪捂着耳朵装作没听到,加快速度向外跑去。她跑得太“敬业”了,以至于冷砚还没抓住她就来到了一条贴着蛇形标签的楼梯前。她伸手拉住楼梯——
没有反应的余地,她整个人已经从突然裂开的地板上掉了下去。
“麦玮琪!”追上来的冷砚伸手抓空,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扑通、扑通——”
两人掉在了水里,冷砚伸手拉过在水中手舞足蹈乱扑腾的麦玮琪。
“别乱动!”
一声断喝果然有用,麦玮琪张牙舞爪的动作立马停止——整个人开始慢慢沉下水去。冷砚看了几眼四周,再回头就只看到水面上的水泡咕嘟咕嘟直冒。
“你干什么?!”冷砚从水面下捞起她,看她摆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是你叫我别乱动的,啊!”麦玮琪被水呛到,说话都不连贯了,“我怕我万一又碰到哪一滴不该碰到的水,再突然掉到火海里那可就——咳咳——。”
“你——”冷砚险些被她气得头顶冒烟。
头顶上面的地板很快地合拢在一起,水中的光线暗了下来。
“喂,怎么关上了?芽怎么办?!”
“叫你不要乱跑!”
“那我哪里知道你连自己的机关都搞不定啊!”
“早说过我讨厌机关,机关不是我弄的!你自己要乱跑怪得了谁!”
“你冲我吼就有用了吗?”
两个人虽然泡在水里,可是火气还都十足的旺,俨然两条极品“斗鱼”的样子。
“好了好了,算我错,快找出口吧。”好女不吃眼前亏!麦玮琪搬出“虚伪”的投降战术。
冷砚四处看看,“这是水堡引入的那条活水,游到喷泉那里就出得去了。你会不会潜水?”
“啊?那个,这个……会是会,就是……不熟而已。”硬撑吧。
“准备一下……好了?”
“没有。”
“憋气。”
“我说没有……”
麦玮琪被冷砚的力道带入水中,扒手扒脚硬着头皮往前游。
麦玮琪看着自己不用费多少力气也在向前快速游动的样子,就知道冷砚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给了她大部分的推力。
还好他在。
心里的紧张慢慢地消失了,她开始配合着冷砚很努力地向前游动。
“呼——”后背上一个推力在她憋不住就要呛进水的那一瞬间把她整个人托出了水面。
“呼——呼——”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同时努力攀住身边的岸沿。
冷砚在她身后也从水面下浮了上来。
好不容易爬上岸,她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半天呼吸才逐渐平静下来。
“活着真好……”她撑起身来,睁开眼睛。
下一秒,她心想是不是得拿手托住下巴免得它掉下来。
冷砚刚刚说的是“出口在喷泉”吗?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越看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