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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麦玮琪吃痛地吸气,蹙眉忍耐着药碰到伤口的疼痛,额上沁出汗珠却还强忍着不吭声。
麦玮琪肩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又被火烧伤,要痊愈恐怕得需要好久。
“你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小警员,不要幻想破什么大案,现在就不会这样。”
“你说得好轻松……如果我没有表现,就会被爹地满世界地一丢,我实在是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缩在公寓吃泡面了……”麦玮琪边说边喘,“我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医生执照?怎么会这么痛……痛得我想吐!会不会……留下疤痕呐?”
“不会。”冷砚简直无可奈何,什么时候了,居然关心这些问题!
“什么?!没有?!这么痛居然都没有疤?那我回去拿什么炫耀经历?雷叔叔他们不会相信我的!”
麦玮琪说话的时候,一直扭头向着另一边,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伤痛,就像只知道把头藏起来就以为万事大吉的鸵鸟。
她居然想留下疤痕!而且是为了炫耀!
她简直长的不是人的大脑,至少不是正常人的!冷砚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冷砚动作娴熟地清理好伤口,敷上药,包扎好后马上帮她拉上衣服,遮起半露的上身。
“好了。”
“哦,还有这儿。”麦玮琪很费力地翻过身,指指后腰。
冷砚拧起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居然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毫无戒心!
“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这句话?”冷砚别过头,不去看她笨鸭般的动作。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
“那你还这样!”
麦玮琪回头看看冷砚,一副费解的样子
“你是说我脱衣服?你是在救我啊,难道我还要拒绝合作吗,医生?从小到大我到医院打针没有一百次也有几十次了,要是我抱定‘男女有别’早死了n次了。而且,我觉得你值得信任。”麦玮琪把被子从墙上拽下来,盖在身上,只露出腰上一块的皮肤。
“奇怪,被子都冻住了,天不冷啊……”麦玮琪边盖边说。
她说,自己值得信任……为什么心里没有反感的感觉?从前那些人这样套近乎立马被丢到一边不说,肯定还会挂彩伤重。可是她这么说心里居然没有反感,怎么回事?
“喂,你那条蛇呢?”麦玮琪猛然想起,警惕地回身看看。
“sky在房里。”猛地回过神来的冷砚淡淡地说道,一瞬间恢复了冷漠的表情,迅速开始清理她腰间的伤。
“我知道现在的人都喜欢养些奇形怪状的宠物,老鼠了,蜥蜴了,还有蚯蚓,咝——可还真没想到有人居然敢把十大动物杀手中排名前三甲的南非眼镜蛇当宠物。”
“sky不是宠物!它是我的朋友!”冷砚一声大吼,把麦玮琪吓得一颤。
“不是就不是,你吼什么?!”用得着跟被捅了一刀似的吗?!
可恶!怎么跟个火药桶一样!
“你——”冷砚倏地站起来,看着身下这个敢顶撞他的家伙。
“我什么?”麦玮琪扯起脖子像是一只小斗鸡一样反击,接着把头藏在枕头下捂嘴偷笑,冷砚现在的反应,就像气鼓鼓可又没处发泄的小孩子,一点也没有掩饰的怒意,让她觉得单纯的可爱。
“对了,我听见那个疯女人叫你‘玉刹’,我记得我偷看过爹地的资料,看到过关于‘三刹’的资料,他们是个很酷的三人组,做过完全没有破绽的案子,警方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惜没有照片,只有他们的代号和各自的必杀技。”麦玮琪回过头,“我记得其中一个就是叫做‘玉刹’,是不是你?”
“不是。”冷砚收拾着他的药,头也没有抬一下。
“噢,估计也不会是你,资料上面说玉刹的必杀技是飞镖呢。”麦玮琪点点头。
刚刚埋头在被子里的她,并没有看到冷砚出手。
“那,灵蚓是怎么回事?”话音刚落,她感觉自己的手臂猛地一僵,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
花了好几秒钟她才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她居然像一袋东西一样被轻易地给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之中!
他的力气这么大!
“你谋杀啊!怎么啦?”麦玮琪吃力地扭过头,正对上冷砚杀气腾腾的眼神。
他一点点凑近过来,一脸的杀气让麦玮琪心里发毛。
“知道得少,会活得比较久一点,否则——”
这话里的威胁语气太明显了:电影里都是这样演的,不闭嘴保守秘密,就要下毒毒哑人,割舌头,打成失忆,或者直接从一百层的天台丢下去摔成果酱!
好女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还是蛮明白的。
“你——哼,好女不和你这坏男斗!忘了忘了忘了……”麦玮琪用两根手指点住太阳穴,口中叽里咕噜地念了半天,半晌才睁开眼睛,瞪了冷砚一眼,“忘了!现在行了吧?”
见冷砚没理她,麦玮琪就把目标转到那袋食物上。也不管什么淑女形象,伸手抓来就狼吞虎咽起来。
白痴!她该不是觉得叽里咕噜地念半天咒语,就真能忘记吧?!
“如果再让我听到有关昨天的事——”冷砚说着指尖一动,麦玮琪手中那片还没来得及送入口中的面包在离她脸不到两厘米的地方整齐地断开来,一支蛇形飞镖钉在她右侧的墙壁上,飞镖后的追影划出笔直的亮银色,瞬间又散去,右侧脸上一股刺骨寒气随镖声而过,脸上顿时像被打了一个耳光似的生疼了起来。
“呜——”嘴里塞满食物的麦玮琪瞪大了眼睛却只能发出呜呜的怪声,可是被吓到的表情还是显露无疑。
他、他就是“玉刹”!就是!
“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的处境——水堡里面有很多的机关,我也不能完全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你最好老实点。贴这个标签的地方,你不许进去。”冷砚掷过一个标签,上面逼真的蛇图把呼吸刚刚平静下来的麦玮琪又“推”到了哮喘病人的行列。足足三分钟,她的脸色才变过来。
“你这个坏蛋!我还把你当成好人!”麦玮琪大喊着丢过一个枕头,却偏离目标十万八千里。
“不需要别人把我当好人。”冷砚收好药瓶离开,全然不顾像座冒烟火山般的麦玮琪。
第四章他的世界
休息了几天之后,麦玮琪终于可以下床了,可是一出房间门,就差点吐血。
“有没有搞错?!”麦玮琪在心中大叫特叫。那座臭冰山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干吗不干脆把所有的地方都贴上那条破蛇的标签?
今天好不容易能下床,一出门却看到满眼的标签!除了卧室,洗手间,她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
“鬼呀……”怒火还没有发泄,麦玮琪已经失声尖叫起来——那蓝色壁纸上的鱼,居然、居然在动!
她的尾音还未停,一个身影已闪电般来到她面前,是冷砚。
“墙上的鱼在动啊……你看,你看看啊!”麦玮琪缩在他身后。
冷砚脸上的紧张戒备神情在看清她大呼小叫的对象之后马上转为了十二分的不屑一顾,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要走开。
“不是我乱说的,你自己看啊!那边,还有那边!啊还有楼板,飘来飘去的!”麦玮琪抓着他的右手臂不敢放开。
隔着衣服,她忽然感觉冷砚的体温很烫人——他的发热还没好吗?
抬头正要问,却意外地发现冷砚脸上居然有少见的痛苦表情。
“放开!”冷砚浑身一震,一抬手像甩一袋垃圾一样把她甩了出去。
麦玮琪倒是没在意早已成了习惯的“甩垃圾摔法”,从沙发上爬起身来就又凑过来,一心只放在冷砚滚烫的手臂上。
“怎么办?你自己不能医自己吗?张妈说过,发热如果不及时治疗,会烧成白痴的!”她紧张兮兮地说道。
“我没事。”不可以让她知道得太多,那样只会害了她。
“还有,那不是壁纸,是水堡外的鱼群。”冷砚把话题转回到了刚才。
“鱼群?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在海底?!”这简直难以置信!
麦玮琪惊喜地四周望去,仔细看着这个叫水堡的神秘世界——
玻璃钢墙外笼罩着神秘的宝蓝色,不时有鱼排着华丽的阵容游过。穹形的堡顶下是宽敞的大厅,四周旋转的楼梯分别通向水堡神秘的更深处。大厅空间里悬设着几层空中平台,透明的构造在海底夜色中发出淡淡的蓝色荧光。
大厅里时不时地有不知来自何处的清凉风吹过,看似沉重的空中平台就会随着微风在很高的大厅上空飘动。个性分明的搭配,错落有序的摆设,让她看得眼花缭乱。
“这里面有很多机关,不想死就老实点呆在你房间里。”
“这是什么话!有什么能伤得了‘超级警员’麦玮琪的?!”身上的伤刚好一点,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细胞马上就复活了,“而且,我也要回家呀,爸爸他——”
“你还记不记得黑洞里的事?”冷砚插话道。
“当然记得,我还要爸爸去抓他们呢!我……”坏了,应该说“不记得”的,他不让自己记得的呀!这下完了,就她的好记性,加上这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性格,注定要她老死在这里了。麦玮琪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几十遍。
“一直住着吧——直到你忘记为止!”
“不可以,我爸爸会找我的!你少以为可以让我人间蒸发!”
“你被抓去的当天,我进入纽芬兰大学的内部网站,‘帮助’校长向中国籍女子麦玮琪发了入学通知,另外,也有你的‘同学’帮你收拾了行李——你现在正在纽芬兰大学深造,短期不会回国。”冷砚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话。
麦玮琪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脑中只是浮现出一幅欢乐的画面:不用问,现在家里一定是张灯结彩地庆祝自己终于滚蛋了。老爸,别在自个儿偷着乐啦!你快救我啊……
*****
次日清晨,水堡的餐厅。
“恶?选好难吃!”那口饭在麦玮琪口中历时一秒钟便使命终结,被吐了出来。
“我真的吃不下——生牛肉!”麦玮琪边喝水边抱怨。
“有得吃就吃。”坐在远远另一边的冷砚头也没抬。
“你说什么?你看嘛,我都饿得听觉功能减退了!”麦玮琪故意把手罩在耳朵上问。
想她堂堂警司之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怎么说也算是有声望有地位的家庭,出入五星级的酒店和大型的宴会也是家常便饭,早就见惯了大排场。可是说实话,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奢侈的餐厅!
与其说是餐厅不如说是个小展馆,餐厅镶钻嵌银富丽堂皇,巴洛克式极尽奢华的建筑风格原版地展现出来。正对餐厅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名贵的油画,餐厅里摆着一张长长的餐桌,桌子散发着很古郁的幽香。
对古董略知一二的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海南黄花梨,记得上次有一个慈善拍卖会上,一张只有这桌子五分之一大小的桌子,拍到200多万呢。看着上面的餐巾都让人有“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她觉得在这上面吃饭真是罪过罪过。
可是,当她看见所谓的饭菜,真是有狂吐鲜血的冲动——生的蔬菜就暂且不提——牛肉,生的;虾,腿居然还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