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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晃的第四拳,就这么如同天外飞仙般,狠狠砸在了那人的鼻子,让他把嘶吼活活憋在了嗓子眼中,粗重的喉音还挤出了一声类似鸡打鸣的怪叫。
“妈了个巴子,让你再狂,让你再疯!”白晃一拳命中后,紧接而来的第五拳,第六拳,也结结实实落到了那人脸,骨肉交击的闷响,瞬间充斥在这个不大的洞穴之中。
论起格斗技巧,白晃最多算中等偏,比蹲在街冲女生吹口哨的小混混,也只强一线而已。
但说到肢体的打击力度,以及整个身体的抗击打能力,他绝对能超越这个世界,近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群。
从那个“野人”被绊倒,到现在两人滚做一团,白晃都快算不清楚,自己到底甩出了多少拳。唯一能证明他的狂暴攻势的,就是已经缩成虾米的反派角色。
不过白晃也看出来了,对方之所以干不过自己,纯粹是身体素质的原因,和技巧无关。
就连此时,在种种不良状态下,这人都快要被自己打出翔来了,却还是抱着头不放,而他弓起的身子,也最大面积的降低了对腹肋部的打击。
要是自己不用异能,最后到底谁赢谁输,还真是说不好。
揍了十多分钟后,感觉火候差不多了,白晃终于停止了机关枪一样的打击。喘口气,德鲁伊拍拍屁股爬起来,然后掏出藏在怀里的强光手电。
随着“噼啪”一声,夺目的白光亮了起来,瞬间铺满大半个洞穴。
而那个冒牌野人,似乎很不习惯灯光的照射,脑袋缩的比刚才还深。只留下乱糟糟的头发,暴露在了夜晚的空气中。
嚓,这是什么个搞法?
吸引白晃注意力的,不是那一脑袋堪比艺术家的头发,而是这人身的皮毛——或者说,一件比较另类的衣服。
因为这人的双脚,还缠着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山藤,所以白晃警惕归警惕,却依旧凑前去,用邪恶科学家的目光,饶有兴致地下打量起来。一边看,还一边顺手扒拉两下,活像是在检查刚刚手术完毕的小白鼠。
靠,还真是猴皮?
发现了这个事实的白晃,尽管极度恼火,但又实在没话可说。
如果是一个社会人没事儿跑来山里打猎,还剥了一层猴子皮,那他当然有理由,以德鲁伊的身份对他进行审判。
可眼前的家伙,虽然也是人类无误,但怎么看都和现代社会没有关系。
像这种人,完全可以说是自然的一份子,压根儿没有跳出自然界最本质的循环。
“哎,说你呢,给老子滚起来,少他吗装死!”
白晃小腹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再加白天的时候,这家伙还捅了地蜂窝阴他……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让往常脾气还算好的德鲁伊,这会儿也学起了反动派特务那一套!就见他像国家特级厨师剁肉一样,在那人脑袋连捶三下:“现在我问一句,你就回答一句,不说话就要挨巴掌!另外答案让我不满意的话,一样要挨巴掌。”
很显然,白晃的威胁失效了,那个冒充野人的家伙,压根就没搭理他,只是抱着脑袋一言不发。
就好像他躺着的,不是冰冷冷的山洞,而是五星级酒店的席梦思一样。
哟,还是死硬派?
白晃顿时就笑了,掏出水壶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后,慢条斯理地拿脚踢了两下:“不配合?k,这里工具简陋,我也不搞什么剥皮、腰斩、凌迟、锯割、梳洗了,你就试试我这个钢丝绳怎么样……”
话音未落,就在他刚打算调动精神力,让爬山虎把地这家伙裹起来的时候,这人却说话了:“你……你有什么前利……权利,滥……滥用私情……刑!”
“咦?看你骨骼清奇,是个嘴硬的好材料,怎么这么不经吓啊?”
白晃鄙夷地乜过去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既然打算招供,就给老子吐字清楚点,不要嘴里拌着i一样的东西说话!”
“你什么意是……意思,就算要审讯,也不应该在这里。”又是舌头下压了大枣一样,连个囫囵话都说不清楚。
如果说这人第一句说出来,白晃只是不耐烦的话,那么第二句过后,他就有些疑惑了。
看这人的口气腔调,怎么倒像哑巴一样,舌头都撸不直?
而且他还一再说什么滥用私刑,审讯之类的……
难道说,这家伙身有什么秘密不成?
眼睛一亮,白晃把这人拎起来,靠坐在石壁,又递过去水壶和半袋油煎蜂蛹:“先吃了再说,这东西,就当是你的送行酒了。”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才是王道嘛!
白晃很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已经具备了领导的手腕。
而有人送吃送喝,这家伙居然也不客气,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个精光后,才抬起毫无生气的眼睛:“我刚柴……刚才说错了吗?被逮到我认了,但是要给我个公道……”
公道?
公道你麻痹……
一说到这个,白晃就满肚子火气,忿忿然又给了这人一脚:“公道?你他吗午阴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公道了?老子招你惹你了,就要用地窝蜂来搞我!”
“呵……呵呵,你们来抓我,我还不能反抗吗?”连说了好几句话后,这人的口齿也逐渐清晰起来,不再嘟嘟噜噜讲不清楚了。
“神经病,你自己装野人,还好意思怪别人追你?要不是这身皮,我看都懒得看你一眼!”白晃瞪大了眼睛,一副“你敢不敢讲点道理”的架势?
“野人?什么意思!”那人一愣,随即爆发出希望的眼神:“你……你说你追我,是因为这身东西?是因为你要找野人?”
这句话刚一出口,两人就同时意识到,似乎是闹出了什么乌龙。
白晃立马就抱着脑袋,在山洞里转了好几圈后,才勉强平息下来心中的郁闷。
然后他耐着性子,把自己进山的目的讲了一遍,又对那人努努嘴:“行了,现在该你说了,为什么要假装野人,又为什么要用地蜂阴我?”
“我,我……因为你们穿的都是迷彩服,我以为是武警进山搜捕了,所以才那么干的。”那人结结巴巴了好半天,才讲出自己阴人的原因。
“嚓,是警察你就要杀?你他吗是杀人犯啊!”白晃登时就震惊了,完全没料到自己追寻野人的过程中,居然追出了个穷凶极恶的在逃犯。
“我不是,我是被逼的!”那人一个激愤,又扯动了脸的伤口,疼的直抽冷气。
可他还是双眼直勾勾地瞪着白晃:“我不是杀人犯,我弄死的人,都是死有余辜!”
听这人这么说,白晃倒是来了兴趣,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后,示意他慢慢讲清楚。
但就在此时,德鲁伊的感应之中,却忽然出现了一股奇异的波动。
这种感觉,熟悉之中又掺杂着一些陌生,仿佛一个分别了很久的老朋,陡然间重新相遇一样。
是了,就在山洞的深处!
135。种子
135。种子
十多分钟后,白晃手里攥着一颗桃仁般的东西,彻底听傻了眼。
“被强拆?你骗谁呢?又说自己是部队转业,还进了派出所,又说家里被强拆……嘁,好歹都是六扇门的人了,强拆这种事可能落到你头吗?”
尽管心里面半信半疑,但德鲁伊还是故作不屑地直撇嘴:“都是国家暴力机关的人了,你要把身份一亮,谁还敢强迫你不成?行了,你别挑战我的智商!”
“我没有乱说!那个开发商在我们遥安关系硬得很,我就是一个普通警察,怎么搞得过他!”在知道白晃并非武警,而只是科考队的向导后,这个假装野人的家伙,对他的抵触也少了很多。有什么话,也都直来直去交代的很清楚。
“这……”
白晃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照这人的讲述,他是五年前家里遭遇强拆,去找开发商讨要说法的时候,失手打死了对方的人,然后才躲进深山。
描述细节具体,感情也很真挚,以白晃目前的眼力,挑不出丝毫破绽。
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如果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么用地蜂暗算自己的事情,倒也勉强情有可原。
但就怕这家伙是在胡编乱造,扯一些有的没的烂事,来故意博取同情。
真是二,手不是有现成的测谎仪吗?白晃一张脸都皱成了发蔫的老茄子,想了半天后,才猛然一拍脑袋醒悟过来。
“你刚刚说,房子被当地的开发商强拆了,那个开发商叫什么,还有他公司的名字,那几个被你弄死的混混名字,只要记得,都说出来。”德鲁伊一边毫不客气地盘问着,一边掏出了手机。
看来比起老掉牙的诺基亚手表,智能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白晃往洞口边走了几步,然后低头看信号——还不错,应该能连网。
尽管位于莽莽群山中,但这一处山崖周围的地势,却相当开阔,这也让他很轻松就打开了度娘页面。
“任痔墙是?嚓,同姓,名字又是谐音,不会是任大炮的真。影分身?”白晃一边腹诽,一边输入了任痔墙,易景房地产开发公司,以及几个拆迁队炮灰的名字。
半晌之后……
“还真有这人……咦!被指控犯有多项黑社会罪名,遥安县易景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县政协委员任痔墙,于今日被突击抓获……等我看看时间,2010年11月17号。”
搜索到的第一条消息,就证明了这家伙所言非虚,白晃的表情也缓和了些许。
然后翻动搜索页,一条条相关链接挨个打开。
“喂,找到你的名字了。付俊飞,哟,还一级通缉犯,身份挺高贵的嘛!”白晃一边胡言乱语,一边点开链接仔细查看起来。
越看白晃就越是惊讶,这个叫做付俊飞的家伙,还真没骗他。
此人2005年转业回乡,然后被安排在遥安县城关派出所,当了一名基层警察。但就在他转业后的头一个月,这家伙位于县郊的房产,却遭到了开发商的强拆,父母二老连带幼弟,也在纠纷中受了重伤。
难怪会报仇打死了人。
白晃微微点头,无论是谁,只要还是个男人,碰到这种事情只怕都蛋定不下来。
但理解归理解,一想到白天的遭遇,他满肚子火气又一次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你既然要跑路,就不要在人前晃来晃去!他吗的被发现了,还要用地窝蜂害人?”一边说着,白晃又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是你们在我面前晃,不是我在你们面前晃!”这家伙……或者叫他付俊飞,口气比白晃还强硬:“再说一看你这身衣服,我就以为是来搜捕我的,怎么会讲客气!”
白晃顿时就哑巴了,虽然口头不愿意承认,但他也知道,这事儿还真怪不到对方头去。
一个在大山里躲了7年的家伙,长久不和人交往,其行为模式,已经不能用大众标准来揣摩。
而且最关键的是,脱离了现代社会这么久,他并不清楚,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卖到高仿军品!别说一身武警部队迷彩服,只要你有钱,拖拉机也能给改装成步兵战车。
如果付俊飞是蓄谋害人,那白晃咔嚓他也毫无压力。
但现在事情弄清楚后,他才发现只是个误会而已,而且起因还在自己身。
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两人刚才舍生忘死地拼命,就因为一套高仿的武警作战服?
德鲁伊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只能没好气地又踢了他一脚:“那你现在想怎么样,你那个仇人,已经吃了花生米嗝屁了,你是继续装野人,还是出去自首。”
“你……你说什么?姓任的已经死了?”
刚刚白晃自言自语的时候,声音很小,付俊飞也没听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