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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乐意?”
尚修文拉扯张小姐的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加重力度的同时引得张小姐吃痛的一叫,唤的又是“总裁”,尚修文露出讥讽的笑意,张小姐向宋校求救的行为弄巧成拙的导致了尚修文更加偏激的行为。
他强行而不顾张小姐愿不愿意,拉她出席。
宋校仍旧淡如晨风一般趴在桌边,清水般的双目却极是锋利的盯上尚修文,张小姐挣脱不开尚修文的拉扯,如热锅上的蚂蚁望着宋校的清目,求救:“总裁,尚局请我去楼上坐……”
久经沙场,知道如何当着当事者的面向可靠之人发布求救讯号,楼上?楼上自然是酒店客房,坐?只怕是,做。
宋校听完张小姐的讲述眼眸悠悠一转,完全无事一般,他清凌的尖俏下巴钩织着独属宋校的优雅笑容,不动声色间人已经拉开座椅从桌边起身,朝尚修文走来。
宋校走至尚修文与张小姐中间,修长挺拔的身躯微微一侧,已经不动声色的将张小姐挡在自己身后,尚修文的眼睛迸发出仇恨的火焰。
宋校太懂尚修文为人,朴实的人干不出肮脏的事。
“尚局,若有雅兴,我请大家去俱乐部玩。”
宋校噙着雅达的优雅微笑,双手插袋的面对身前的尚修文,开口询问也显得那样彬彬有礼,不急不忙。
尚修文哼哼一笑,满是不屑,摇了摇头后指着躲在宋校身后的张小姐,像一个令人厌恶的家伙一样,僵持不下的给每个人难堪:“不好意思,我今天特别有兴致,但是这兴致只有和张小姐在一起才有。”
话锋一转,口吻带起戏谑的腔调,变滑头不少:“宋总,既然邀请我今晚赏光,我想你一定是有诚意的,让我和张小姐单独聊聊都不肯答应吗?”
“尚局,我结过婚了。”
张小姐困境之中道出自己实情,尚修文却眉头一凛,针对的是宋校:“宋总,这就是你的诚意吗?难得我有兴致,但你送几个结过婚的女人给我什么意思?”
张小姐闻言已经吓的花容失色,只怕自己自保之前已经将集团利益弃之不顾了吧,但是尚修文也确实是酒桌上第一个当着宋总裁的面为难她的人,为汉臣工作这么多年没有遇到官场或商场上与此人类似的人,酒局后她必定能全身而退,集团有车亲自送她回家。
没有想到尚修文执意为难她。
宋校挑眉雅笑,仍旧双手插袋身姿挺拔,他对尚修文说“sorry”之时老道又刁滑的纪副总出面调解,引尚修文离开包厢。
纪副总油腔滑调的声音听起来宛如钻人心窝的蛇信子:“尚局,想玩还不容易?我带您去一个地方,我陪您玩,好不好?”
尚修文的性子能窥见一斑,犟,他甩开纪副总手臂,转身又对宋校一挑下巴,极是一锤定音的绝对:“宋总,我今晚就得带走张小姐,不同意可以,新城区的预审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纪副总看出尚修文今晚有意为难后立刻掉头推住宋校的肩,声音宛如过电,又快又迅疾的掠入宋校耳畔:“不要得罪他,否则未来与国土资源局打交道的任何一项案子都得被封。”
这番话说的极轻极快,尚修文没有听见,他立在包厢门口,不疾不徐等待宋校的决定。
宋校谦谦般挡开纪副总的手,仍是一副矜贵从容的表情,纪副总要求张小姐陪尚修文去俱乐部再坐几个小时时对张小姐递去一个眼神,张小姐看的懂这个眼神叫缓兵之计,但是宋校的声音却打破了他们之间沉默的默契。
宋校越过张小姐的头顶,双手插袋云淡风轻的对门口伫立的尚修文说:“我希望你清楚一旦你从你今日所
在的位置掉下来,你会追悔莫及,承受不起大风大浪你又何必扬帆起航?用尽千辛万苦爬上这个位置难道就是为了从上面摔下来?”
尚修文哈哈大笑。
“肇事者”张小姐胆战心惊的挡在两个争锋相对的男人中间,已经为自己点燃的这场轩然大波后悔不已,她杵在原地不知所措时被尚修文无情冷硬的推开,摔去门边,好不容易才能站稳脚跟,回头一看,尚修文俨然要与宋总裁挥拳以对。
尚修文比宋校矮一些,气势上甘拜下风,但是他仇恨的目光仍然快意大胆的斜向上盯着云淡风轻的宋校,宛如一柄锐利的剑,生生扎进宋校波澜不兴的钢灰色眸中。
他以切齿的口吻,对宋校笑着说:“不要忘记,是你求我。”
宋校莞尔,仿佛听见一个笑话露出了童真的微笑,他眼眸纹丝未动,向下静静垂视尚修文,安然自若的幽声答道:“我也可以不求你。”
尚修文戾气的双眸蓦然一顿,漆黑的眼珠僵硬的定格在眼眶正中,须臾,他讥嘲的露出牙齿狰狞一笑,推开纪副总与另外几名站在他身后的美女,扯开包厢大门时走廊上吹来了一股猛烈的风,寒意瑟瑟,竟有种回归冬季的错觉。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尚修文握着门把,回头朝宋校轻蔑的一笑,说完此句,他的身影已经离开了包厢,徒留那道在走廊上沉重向前的脚步声逗留耳畔。
尚修文走后,包厢的氛围宛如炎夏跌落寒冬,令人骤然发寒,张小姐自知闯下大祸,立刻对宋校哭求:“总裁,今天的事全是我的错,明天我会亲自向尚局道歉,请您原谅我。”
宋校疏浅的细眸未太落在张小姐的脸上,他的大多数目光仍旧严峻的望着尚修文离开时的那片空气,整个人若有所思。
公关部其他美女见宋总裁只字不提,都当宋总裁生了气,扯住还想开口的张小姐,彼此会心的传达了令人耐人寻味的眼神,张小姐便也作罢,不再启口只言片语,以防宋总裁大怒。
纪副总返回桌边,从身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穿上以后拿出了车钥匙,甩动间声音乒铃乓铛,走到宋校身边对他说了句“我先走了”,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宋校严峻的神情终于渐渐缓和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朝身后唐泽侧目,唐泽心领神会,也去衣架那儿拿起自己与宋校的西装外套,转身回头时宋校已经离开了包厢。
尚修文旋转着方向盘从前方四岔路口右拐,情绪已经平复不少,只不过神色依旧阴郁晦涩,没有气血。
他缓慢驾驶着黑色宝马,心中只要一想到那个宛如牢笼般的家就逃避般不想回去,于是方向盘逡巡,宝马也在马路上逡巡,沿着人行道慢慢驱车时,尚修文很意外的看见街边一家韩国料理屋内靠窗那一桌用餐的居然是凯茵和芮芮。
他面色大喜,将宝马靠边停放。
凯茵与芮芮坐在靠窗的那个餐位上,两人面对面吃着烤肉,吃的香喷喷的,吃的满脸幸福,凯茵正在拿大夹子夹了一块五花肉放烤架上,小嘴巴吃的油乎乎的,嘴巴也塞的满满的,一边烤肉一边和对面的芮芮说着什么。
☆、170。这个角度望过许多男人,再没见过比宋校英俊的清秀的
凯茵吃饭的模样是尚修文这一辈子最为难忘的,因为她总是吃的很香,吃的叫生病的没有食欲的人都想要尝一尝她碗里的东西,怎么就能那么好吃?
凯茵这孩子是被父母娇惯着长大的,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饭也兴趴着的,但是尚修文就是觉得这样的女生才更真实,比凡事严谨对自己苛刻要求的女人可爱许多。
决定追求苏晓莉以用苏启明的权利搭救惹上官司的父亲时,尚修文乐观的想过,凯茵不一定会忘记他,凯茵不一定会爱上宋校,他也不一定会和苏晓莉过一辈子,假如未来的某一天,他和苏晓莉分了手,凯茵也和宋校分了手,他们是不是还能重新来过呢?
如今再看,当初的他乐观过了头,把自己想的太是一回事了,凯茵还爱不爱他很明显,凯茵爱不爱宋校也很明显,尚修文知道,他已经失去凯茵了拗。
爱情真的很脆弱,需要真心相爱的两个人用心呵护,如果你当它是一块石头,那么最终它就是一块石头,毫无价值。
尚修文此刻看着在落地窗内大快朵颐仍然快乐幸福的凯茵,心情真不是个滋味,他也只是平凡的人,平凡人的心理和他没有区别,一方面他不希望凯茵因他沉浸在痛苦之中,一方面又实在痛恨失去了他的她还能过的这样潇洒恣意。
尚修文紧紧握着方向盘,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片刻,待他睁开眼来便准备离开了,岂料眼睛朝凯茵一看,芮芮接了一个电。话火急火燎的拿着包站了起来,凯茵也放下筷子回头找到包,从包里掏了一串钥匙递给芮芮,芮芮拿着钥匙跑了。
镜头一转芮芮已经抓着包冲出了韩国料理屋,往前跑了十几米,越过两辆也停靠在此的私家车后上了一辆白色的凯美瑞跖。
凯美瑞是凯茵的,毋庸置疑,大二那个暑假,凯茵学车还是他建议的。
凯美瑞汇入了车道,往前行驶,很快便从这条人来人往的商业街道消失了。
尚修文再次将敏锐的视线投入韩国料理屋内的靠窗那一桌,凯茵虽然已是一个人,但她仍旧兴致高昂的吃着美食,每一筷头都能将她那张樱桃小嘴塞的一丝不留,然后咀嚼咀嚼再咀嚼,没有咀嚼完又添了一筷子送入小嘴里。
怎么就能这么好吃。
34岁的尚修文是不会懂得了,在凯茵眼中那些好吃的东西在他眼中是能不能吃的问题。
他记得,凯茵喜欢吃棉花糖,每一次逛超市都要买棉花糖,他吃惊的翻了翻包装,这种东西能吃吗?棉花能吃吗?
当时凯茵用看待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至今那眼神他都念念不忘。
他觉得,或许这就是年龄导致的代沟。
但不妨碍他喜欢她,更不妨碍她做他的小妻子。
如今宋校与她在一起,想必也对她的某些喜好感到吃惊,不知道她任性的时候他能不能像他这样包容,不知道宋校脾气好不好,能不能哄她毫无底线的宠她?
宋校的出身背景都让人望洋兴叹,尚修文本能的认为,以宋校的身份地位,是不可能做到对一个女孩子毫无底线的迁就的,像他那样迁就凯茵的,尚修文认为不可能,宋校做不到。
也许他们争吵过,每一次争吵的时候凯茵会不会想起自己对她的好呢?
尚修文苦笑又苦笑,继而熄火,拎着车钥匙下了宝马,锁车。
举目一望,闪耀着绯色霓虹的韩国料理屋,这小女孩一个人用餐一点儿也不尴尬,吃的开开心心,是她,她一点没变。
尚修文进去了,门店的服务生噙着甜美的微笑周到的上前服务,询问尚修文几位,有无预定,尚修文指了指凯茵那一桌,浅笑答道:“找人。”
服务生笑意溶溶的点头后掉头离开了。
尚修文鞋尖一转,已经面朝凯茵那个方向了,他在原地驻足片刻,继而毫无声息的朝凯茵走了过去。
埋头用调羹舀拌饭吃的凯茵终于舍得抬起头了,她愣愣的向上一望,眼前黑压压的身影叫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如今看到尚修文,居然是面无表情这一种反应。
尚修文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在芮芮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凯茵因尚修文的这一行为扬起了笑容,这种笑容不是礼貌美好的微笑,是嘲讽又不解的讥笑,她的小白手仍旧握着满满一勺子拌饭的调羹,眼睛却看着尚修文的眼睛,面无表情的对他说:“这是我的桌子,你不能坐。”
尚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