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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先生眨了眨他那双天生长得无辜的大眼睛,费力地吞一口口水。
“应该接吻了……我的意思是说,倘若不是最后被我叫了一声,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接吻到一块去了……”
这种时刻,我们前文提过的牧师先生具备的那种对于男女情事的超乎常人的观察和现象力就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他继续说道,“而且我敢断定,凯瑟琳夫人,您的姨侄达西先生应该已经被她迷住了。我的判断通常来说是不会错的——否则他也不会在您面前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仪的结婚对象——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就是他心仪的结婚对象!我认为今天这一幕就是对此的最大佐证!哦,说到我为什么叫了一声,您真的应该再听听。为了替您弄清楚这件事,我实在是冒着生命的危险。就在当时那一刹那,那支箭就朝我飞了过来,倘若不是上帝保佑,仁慈的凯瑟琳夫人,我想我就再也无法好好回来见您的面……”
可怜的牧师先生,还在那里使劲说着自己靶场遇险的揪心经历呢,女恩主凯瑟琳夫人已经大声嚷道:“立刻给我去把贝内特小姐叫过来!”
“不,还是我亲自去吧!”
她立刻又改了主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往外而去。
————
再说回刚才的那一对吧。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有那么一刻的那种气氛,竟然让伊丽莎白产生了一种想要和他接吻的念头……
自己的唇倘若贴在那样两片嘴唇之上,会是什么滋味?
象玉一样温凉,还是像火一样,带了滚烫的温度?
打住打住!
人家正儿八经地在教你怎么射箭呢,你居然满脑子想着这些少儿不宜?
节操!
但是……
倘若不是柯林斯先生最后关头突然嚎了那么一嗓子,他应该已经吻上了自己吧?
伊丽莎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大对劲了!
就像现在,她虽然独自坐在她最喜欢的阶梯瀑布旁,但脑子里却在反复回想着刚才的最后那一幕。两人被柯林斯先生的叫声给吓得飞快分开,赫然发现彼此共同合作差点闹出人命惨剧后,他显得非常窘迫,甚至不敢用正眼看一下自己,朝自己道了声歉,转身就匆匆走了,好像后头有什么东西追他似的……
伊丽莎白觉得自己居然好像有点沮丧。
为他没有成功吻上自己而觉得沮丧?
哈,实在是个笑话。
她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是不是真的该把脑袋凑到瀑布里让水给浇灌浇灌清楚?
她正抱膝坐在石阶上,盯着瀑布从层层台阶上跌落,最后撞碎成无数水花的时候,一侧忽然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仿佛有人正飞快朝自己走过来。扭头看去,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凯瑟琳·德·布尔夫人!
看她一脸怒色,边上又没别的人,应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上校不是说卡尔教授已经搞定她了吗?难道情报有误?
伊丽莎白心里警铃大作,急忙站了起来,刚要问候,老夫人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站定,仿佛正极力克制着脾气才没一巴掌甩过来的样子。
“伊丽莎白小姐,您真是我见过的最没有良心的年轻小姐!”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算了。是祸躲不过。虽说自己的本意是帮卡尔教授实现夙愿,而且赛马过程也完全公平,但无论如何,自己总归从中有所获利。她这么生气,也是可以理解。倘若她要责骂,只要别太过分,让她骂几声消消气也就算了。
“抱歉凯瑟琳夫人,希望这场比赛没让您太过失望。但愿您能早日恢复心情。”
伊丽莎白说道,自己觉得这态度还挺敬老。
“比赛?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凯瑟琳夫人显得更加生气了,“你倒是提醒了我!你这个乡下来的丫头!几天前你用诡计帮助卡尔马庄赢了比赛,我虽然生气,但也预备大度地不去和你计较了。没想到你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得寸进尺!你简直太不知羞耻了!”
听她这话,原来自己刚才领悟错了意思?她不是为了比赛结果跑来责问自己的,那……
她忽然想起柯林斯先生。
开始还没多想,只道他被那只误射的箭给吓坏了,这才大叫着逃离。现在想想,应该没这么简单。看凯瑟琳夫人这架势,很有可能,柯林斯先生在她面前说了别的什么?
“伊丽莎白小姐,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和我的姨侄菲茨威廉·达西,到底是什么关系?”
伊丽莎白还在思忖的时候,凯瑟琳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厉声问道。
好熟悉的台词!
似曾相识的场景!
伊丽莎白望着对面那双盯着自己的严厉眼睛,踌躇了下。还在考虑是否照着原著那段堪称经典、算起来也是最得体的回复来应对她时,对方已经不给她什么说话机会了——估计实在气愤得够呛,所以连最后的一点风度也荡然无存了。
“刚刚我听说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凯瑟琳夫人自己立刻跟着嚷道,“据说,您,伊丽莎白小姐,就在片刻之前,就在彭伯里的射箭场,就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之下,”她用力地摆了下胳膊,“竟然企图勾引我的姨侄菲茨威廉·达西!这是多么无耻的行径!你不必否认!否认也没有用!因为有人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上帝啊,我简直无法想象,倘若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刻意勾引,以你这样的条件,达西怎么可能会对你另眼相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你用诡计赢得赛马的卑劣行径,但我绝不会原谅你把主意动到我的姨侄身上这件事!想想你的门楣、你的财产、你们家的教养,还有,即便你的姐姐已经成功嫁了出去,但这门婚姻也丝毫没有抬高你们的身价——我也听说了,你们的姐夫虽然还算有点钱,但他们却来自北部那种布满煤烟和可怕棉絮的地方!这样的门庭,你也妄想嫁给达西来玷污彭伯里的门楣吗……”
凯瑟琳夫人越说越激愤,手都差点比划都伊丽莎白的脸上了。
无论是谁,被人用这样的言辞极尽侮辱责备,恐怕都不会心平气和。
伊丽莎白不是圣人,自然也是如此。
一开始,听她说自己勾引达西什么的,还能左耳进右耳出,等凯瑟琳夫人越说越难听,最后连可怜的宾利先生都被拉出来枪毙了一通,她终于变色。
说到吵架,尖牙利嘴的什么的,她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正准备张嘴还击的时候,目光定了定。
达西先生的身影从挡住视线的雕像群后突然出现,他大步而来,呼吸略微急促,瞧着仿佛还象是刚跑了段路似的。
“够了,凯瑟琳姨母!”
几乎眨眼间,他一个箭步就到了跟前,立在伊丽莎白和凯瑟琳夫人中间。
“我想我之前已经和您说得够清楚了,倘若您再这样无理取闹,哪怕非常遗憾,我也不得不……”
达西先生绷着脸,正说着呢,伊丽莎白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浅笑。在对面凯瑟琳夫人的注视下,她来到达西的身后,悄悄把自己的一只手放进了他的手掌里,等他下意识地握住,前进一步,于是和他并肩站在了一块儿了。
世界瞬间安静了。
凯瑟琳夫人和被牵手的那位先生同时石化,僵在了原地。
“达西先生,”伊丽莎白踮着脚尖,几乎是贴着他的耳畔耳语,“刚才您姨母指责我在射箭场勾引了您,并且完全不容我辩解。既然这个罪名往后就要跟随我一生,那我索性就勾引你这一回……免得白白担了罪名……”
在达西震惊无比的低头注视目光中,她冲他灿然一笑,指尖调皮地悄悄挠了挠他的手掌心,在他做出任何反应之前,手倏然抽离开了他的掌心。
“达西先生,那就请您对您姨母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她放开声音笑着说道,撇下达西,在凯瑟琳夫人气得快要晕倒的表情中迈着轻快脚步离去。
、73
“达西!你和这个乡下丫头到底什么关系?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等伊丽莎白身影消失;终于回神的凯瑟琳夫人立刻质问起自己的姨侄;声色俱厉。
达西下意识地用力捏了捏手掌,仿佛这样才能驱赶掉刚才她指尖轻挠留下的那种酥麻之感;同时;他也陷入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刚才她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弄清楚之前,说什么仿佛都不合适。
“达西!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会被你糊弄过去吗?”
凯瑟琳夫人见姨侄一语不发,火气更大了。
达西终于抬起眼,眉头紧锁。
“抱歉凯瑟琳姨母;我必须要失陪了。”
说完他立刻转身,匆匆离去。撇下凯瑟琳夫人一个人在身后暴跳如雷。
————
她到底是默认和自己就是姨母口中所说的“那种关系”,还是纯粹只因为和凯瑟琳夫人怄气;恰好自己来了,于是她就故意表现出这样的反常亲热举动,好气气自己的姨母?
去往大厦的路上,达西先生的念头一直反复在这两个可能性之间晃来晃去。一会儿觉得可能是前者。但自己真的有这样毫无征兆的幸福降临下来的运气吗?何况,就在不久之前,她拒绝怀特求婚时关于自己的那段评论,到现在还历历在耳呢。所以,想来想去之后,尽管他非常不愿意,并且,深心里也隐隐觉得受到了点伤害,但终于还是认定,刚才她那戏弄自己般的举动,极有可能就是出于报复凯瑟琳夫人的目的而已。
但是……
尽管这样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必须要亲自找她问一问。在没有亲耳听到这样无情的话从她口中出来之前,他总还是抱有那么一丁点的希望。
万一呢?
他想道。
就是凭着这样的一点“万一”,他毫不犹豫地找到了自己的妹妹乔治安娜,吩咐她现在就去找到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约她到自己的书房里来——
“我会一直在那里等她的。”
他特意强调了一句。
即便直到现在,乔治安娜对爱情还是懵懵懂懂,但这并不妨碍她已经渐渐觉察到自己哥哥对于自己最喜欢的宛如长姐一般的伊丽莎白的感情。并且,到了最近,因为做兄长的似乎也没再打算在妹妹面前隐瞒这一点——就像这一刻,他径直就让妹妹照自己的吩咐执行,所以,乔治安娜虽然还不敢十分确定自己的猜测,但总觉得大概不会有错。
对于这一点,乔治安娜自然乐见其成,她甚至还不止一次地暗自想象过伊丽莎白成为自己嫂子后的生活,并且十分憧憬。所以,当这一刻听到这吩咐时,没多问一句,立刻照办。没费多大劲,很快就在伊丽莎白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她。
“亲爱的伊丽莎白,哥哥让我约你去他的书房——”等打发掉房间里的女仆后,乔治安娜笑容满面地传话,“他说他会一直在书房里等你的。”
从阶梯瀑布那回来后,伊丽莎白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哪儿也没去。但从刚才直到现在,她其实也没心思做什么事——画画没劲,学拉丁文也懒洋洋的,就这么坐在桌边对着一本翻开的书出神到现在而已。
“好的。”她应道。
乔治安娜转述哥哥的话后,就暗中留意她的反应。发现她既并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愿,仿佛这个说实在有点冒昧的邀请就在她意料中的一般。于是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那太好了。您跟我来吧。我哥哥的私人书房,您可能还没去过呢。”
乔治安娜高高兴兴地在前领路。
————
确实就和乔治安娜想的一样,从刚才的现场脱身回来后,伊丽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