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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克先生。”切诺维尔的腿肚子有点发软，“您怎么也过来了？”
奎克没有理会切诺维尔，而是径自走到病床前摸了摸张雅薇的头。她的脸色很是苍白，监测仪器上显示的各项生理指标看起来也不太正常。
“奎克先生，我们必须立刻为Mademoiselle进行手术，再拖下去的话……”
奎克点点头示意了解，从病床边退开。
医护人员赶忙围了上去，正准备转移病床，就听见奎克缓声道，“如果Mademoiselle在手术台上出了任何意外，我会让你们的家人一起陪葬。”
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僵。
“你们应该很清楚，我曾经是伯利斯堡的大总管，能够轻易的掌握你们所有家属的行踪。”
奎克刚说完这句话，切诺维尔的手机就在口袋里连震三下，他掏出来一看，凌晨三点半的深夜，三个儿子的手机同时被切断信号。切诺维尔清楚这只是一种警告，如果Mademoiselle活着出了手术室，他的三个儿子自然没事，可若是她稍微出现一点差池，切诺维尔一家也在劫难逃。
切诺维尔的脸色白了数次，开始从医护人员里挑选助手，“准备麻醉，十分钟之后，我亲自动这个手术。”
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
奎克和西蒙带着切诺维尔来访之前，尼尔早已经从他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众人都知道老爷子对他们这位Mademoiselle的死活一贯保持着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此次自然也不会例外，所以也只是附和着老爷子，夸奖了几句主刀医师技术高明而已。
彼时老爷子正在喝茶，莱伊就站在他的身后。
“她还没死？”这是老爷子看见西蒙之后的第一句话。
“是啊。”西蒙翘着二郎腿坐在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笑容里微带怒意，“托您的福，还没死。”
老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决定不跟着小子一般计较，“为什么带着人去闯医院？”
西蒙冷哼了一声，撇开头。
站在老爷子身后的卡萨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西蒙几句，就看见同来的奎克将一张芯片插入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顺手点开了里面的一个音频文件，“老爷子，我希望您听一听这个。”
扬声器里传出一个陌生的男音。
“Mademoiselle会在七个小时之后抵达巴黎，她受了枪伤，子弹卡在心脏的上方，维夫不敢动手，所以应该会直接把她送到您的医院里去。”
“……你们是谁？”这是切诺维尔的声音。
“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那个陌生的男音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不希望看见她活着从手术室里出来。”
“……是。”
这段充满着命令语气的简短通话的最后，切诺维尔呐呐地低应了一声是。
冯？锡林第一病院可是勒法夫瑞家族的附属产业，在场的众人也都和切诺维尔打过交道，极熟悉他的声音，一瞬间便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
奎克拔出芯片，缓缓地道，“西蒙带人闯入医院是我的主意，为的，就是预防这种状况。”
湛蓝色的深邃眼眸里盛满了怒火，老爷子霍然起身。
切诺维尔双膝一软，呐呐道，“老爷子，我……”
“卡萨。”
“是。”
“红十字会不是一直嚷嚷着缺少医生吗？”尼尔怒道，“把这个杂碎给我送到非洲去！”
“是。”
众人噤若寒蝉。
尼尔看也不看身后的莱伊一眼，转身就走出起居室，在门口处又满脸怒容地回过头，“卡萨！”
“是。”卡萨面无表情地应声。
“把他的三个儿子也给我一起送过去！”
切诺维尔瘫倒在地，“老爷子……”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真的是最后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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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三章 故人
冯？锡林病院。
自从切诺维尔一家因为老爷子的冲冠一怒而倒台；全院上下的医护人员就都将住在顶楼总统套房里的那位病人当做了重点看护对象，生怕再出一丝纰漏而引来灭顶之灾；可偏偏这位受了重伤的大小姐完全无视医嘱，接待的访客络绎不绝，且还都是家族里有头有脸的实权派；而暂代管理之职的副院长自从中认出两位长老级人物起；也不得不打消让她闭门谢客的念头。
好在这位大牌病人这两日就可以出院。
所以；当几乎是族内最后一个来探病的克劳伦斯？德？勒法夫瑞走到前台护士跟前时，甚至用不着开口说明来意。
“克劳伦斯先生？”前台护士笑眯眯地躬身道；“Mademoiselle的病房在顶楼的总统套房；3号。”
克劳伦斯哑然失笑，转身还没踏出两步，又被重新叫住。
“克劳伦斯先生。” 前台护士低头看表；“Mademoiselle正在办理出院手续。还有……半个小时。”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克劳伦斯乘坐电梯抵达顶楼时，张雅薇早已换下病号服，但为了不影响伤口的愈合，左肩仍固定着绷带；此刻正捧着手臂在房间里踱步；看起来有些滑稽。
“听说你今天出院？”克劳伦斯斜倚在门口，笑容懒洋洋。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爱搭不理。
克劳伦斯却被她身上的那件狐裘披肩吸引住了目光，在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件披肩眼熟之后，他随手将雪茄掐灭在烟灰缸，“康德拉来过了？”
康德拉是激进派的领头人，克劳伦斯竞争族长之位，他没少在背后出力，。
张雅薇似乎看穿了克劳伦斯心中所想，表情却仍旧坦荡，“是呀。全世界的人都来过了，就差你了。”
克劳伦斯耸耸肩，“我这不是来了么？刚好顺便接Mademoiselle您出院。”
同一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巴黎秋冬高级成衣展正在希尔顿酒店举行，Valentino展馆的布置出人意料地采用了全黑色调，灯光却是奶白色，从长长的T台边缘不停横扫而过，T台前，首席名模身着压轴作品登场，一袭经典的Valentino红，配合着一个恰到好处的回眸，不知道谋杀了摄影师们的多少底片。
首席名模退场，拖曳在地的裙摆渐渐从T台上消失，众人引颈等候，却久久不见设计师出来谢场。
负责策划的Valentino首席秀导米洛冲着二楼高台举起拇指。
“Sanny。”她对着耳机道，“这个Design很棒。”
“谢谢。”
“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成为Valentino的首席设计师，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么？”
“唔。”耳机里传来的魅惑女声微带着笑意，“我已经有了新的梦想。”
走秀已经结束，T台后一片混乱。模特们忙着换下表演服，服装助理们东奔西走，试图将所有的东西归位，宣传部门带领时尚杂志的摄影记者们闯入后台，寻找首席设计师的身影。
连雨馨将长发微撩，戴上了墨镜，从另一个秘密通道离开了希尔顿酒店。
红色敞篷跑车在巴黎市中心疾驰。
车子在梅格瑞斯大厦前停下，站在街道的对面，连雨馨抬头仰望高达三十七层的擎天建筑，嫣色薄唇徐徐勾起。
她走进旋转门，将一张名片递给前台。
前台小姐迅速拿起内线电话，彬彬有礼地冲着她微笑道，“Miss Lian，您请稍等。”
自从回到伯利斯堡，张雅薇就再没有去参加过西堡的晚宴。
东堡的众人们起先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因为身世的缘故不太可能受老爷子待见，可她毕竟替家族打通了中东关系网，为了在新筹的中东分部占据有利地位，班克蒂尼和康德拉两只老狐狸最近可是轮番上医院探望，可就是这样，居然也没有打动她。
“Mademoiselle，明天就是家族会议的日子了，您到底打算把中东分部交给谁呢？”
众人停下刀叉。
“唔……”她端起红酒，想了想，“你们说，我该交给谁好呢？”
和西堡的暗流汹涌剑拔弩张不同，东堡的晚宴，气氛总是很融洽的。既然已经提到了这个话题，有人索性大起胆子道，“不如就交给我们吧。”
“这主意不错。”她笑着附和道。
“真的吗？Mademoiselle？”有人问道，“那么负责人呢？您也从东堡这边挑选吗？”
她低头想了想。
“阿托斯。”她偏头看向左首，笑道，“你想做负责人么？”
阿托斯？勒法夫瑞闻言一怔。众人玩笑的间隙，他并没有插话，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安静地摇晃着酒杯。她问的问题，阿托斯没有想过。
“你想做负责人么？” 她又重复了一遍，看起来不像是在玩笑。
东堡的众人这才明白她居然是认真的，虽有些哗然，但更多的是兴奋。他们一贯以阿托斯为首，都觉得阿托斯除了缺少一点野心，论能力不会输给任何人。最为重要的是，如果他成为负责人，中东分部将会成为东堡的势力。
“做吧，阿托斯。”有人劝道。
阿托斯没有说话。
塞纳河畔的晚风有些微凉，阿托斯？勒法夫瑞踩着草坪，在幽暗中向着河畔前行。
座落在河畔的那座凉亭四周一片漆黑，Mademoiselle夜夜在此流连，总是下令关掉那些照明。借着月光，阿托斯勉强可以看到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影。
还未来得及近前，他就已经被一个声音喝住。
“是谁？”
阿托斯赶忙出声，“奎克先生，是我。”
“阿托斯？”
奎克上前了两步，看清了他的脸，便又重新退开。看起来，他对阿托斯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人是谁。
阿托斯走进凉亭，“Mademoiselle。”
“唔？你来啦。”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四周很黑，树叶在河畔的微风里沙沙作响，头顶上的星星看起来很明亮，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她坐在凉亭边上，仰着头，张开的五指高高地伸向天空。
“好美。”她呢喃道。
“Mademoiselle。”阿托斯开门见山道，“为什么选择我？”
“这问题好奇怪，你在接受别人的好意之前，都要问一句为什么吗？”她低下头看向阿托斯，眼神里带着笑意，“还是，您只在我面前这么谨慎？”
阿托斯表情恭敬地低下头，“我怕我承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她闻言笑开，“和中东那些人的交情，是我拿命换回来的。”夜寒露重，拢紧了狐毛披肩后，她正襟危坐，“您既然有能力将克劳伦斯培养成继承人之一，却仍愿意在东堡韬光养晦至今，想来，至少不会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阿托斯的眼皮跳了跳，急忙否认道，“Mademoiselle想必是误会了。我和克劳伦斯……”
“当年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她止住他的话。
阿托斯的嘴里泛出一抹苦涩。
“还是说，您也和老爷子一样……看到我，就觉得讨厌么？”
讨厌她？不，怎么会呢。
曾几何时，阿托斯也是族中的一名青年才俊。
凡赛很早就被立为继承人，族里那些十几岁的少年们知道只要凡赛在的一日，自己就和最高宝座无缘，竞争起来总是缺少了股不死不休的血性。长老们为了家族的良性发展，秘密挑选了几个人作为预备继承人培养，阿托斯、莱伊，以及如今的两名长老班克蒂尼、康德拉，都是当年的预备人选之一。
然而，凡赛在二十出头时，就表现出了令人叹服的金融能力和管理天赋。
长老们对凡赛非常满意，于是开始将他们四人朝凡赛的左膀右臂这个定位培养。其他三个人开始适应不良，只有阿托斯一个人坚持了下来，族中长老对他寄予厚望，将他和凡赛一起塞到哈佛，冀望两人培养出革命情感。
结果，革命情感没培养成功，两人倒先成了情敌。
他们在工作上会不会是好拍档，阿托斯一直没有机会知道，但阿托斯知道，对于凡赛，他什么都可以让，唯独索菲，不能让。
可凡赛更霸道，凡赛说，我什么都不会让。
索菲当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