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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打算,而她也并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对,都是那只狐狸太贪吃了嘛。于是从理论上说,这是可以成立的,但是从实践上——看不见的千夕彤要自己回去显然有难度。
“笨蛋小狸,今天别想吃饭……”话音未落,脚尖就很不巧地绊倒了一块石头。因为看不到周围的情况,身体就更不能保持平衡了,于是很理所当然的,千夕彤向前倾倒了下去,她下意识地觉得是自己不给小狸吃饭这种变相虐待小动物的决定太后妈以至于遭天谴了。
“啪!”一个响亮的掌声,却完全出于偶然,至少对千夕彤来说是这样的,因为她没有摔倒前拍掌的嗜好,而自己的一只手明显是被另一只手掌击了一下——被扶住了啊,果然是良心发现被赦免了啊……
从天而降彼岸花?(十)
不过扶住自己的人是谁呢?不同于自己所认识的人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似乎是很熟悉的香味,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而此刻的千夕彤当然不会为这点看起来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想破脑袋。不管怎么说都是更想知道眼前的人是谁而不是这种香味是什么嘛。
顺势抓住对方的手不让自己摔倒的一瞬间,千夕彤确定是个公的,因为他的手在手指修长细滑之外明显不同于女孩子的纤弱,是比较宽大的。嘛,说是公的,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人类,但就算不是人类也是没有恶意的,因为手上的阴阳铃安静着呢。
就在千夕彤为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行这么一连串有条不紊的思维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时候,前面的生物说话了。
“你没事吧?”于是千夕彤因为这句话怔住了。
这般优美得仿佛不含一丝杂质的声线,隐隐地浮动着一丝魅惑,像晶莹剔透的纯黑色水晶,却不可思议地让人有种熟悉感。美是相似的,千夕彤没来由地想到了这句话。可惜自己看不到了,不然说不定真的跟雪刃凤明雅一样是个妖孽般的存在呢。算了,反正她又不是花痴。
“我没事,谢谢你。”千夕彤意识到自己似乎想得有点多了,连忙放开了自己一直紧抓着的男子的手,眼神却还是一直像是失去了焦点一般虚视着。
“你……看不见?”男子好听的语调里稍微带上了一些惊讶。
“嗯。”千夕彤诚实地点点头。
“多漂亮的眼睛啊。”男子的话语中满是遗憾。听他这么一说,千夕彤莫名地有些替自己惋惜起来。
“你不认为我是鬼吗?”正常人看见她的样子都会误认为她是鬼才对吧,这个人——暂且就当他是人吧——却连一点怀疑的语气都听不出。
“是不是鬼又有什么关系呢?”男子的话出乎千夕彤的意料。因为她能想到的就是他说上几个能判断出她不是鬼的依据,而他却是这样毫不在意的回答。在这个人类容不下异类的时代竟会有这样的觉悟,千夕彤觉得自己应该刮目相看,当前,前提是她看得见的话。而心里突然就油然而生一种渴望,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从天而降彼岸花?(十一)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可以告诉我吗?”如果是妖怪的话,就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名字吧?虽然这只是问他名字的目的之一。
“七晴。”没有半点犹豫的痕迹,自然得就像吹过山谷的风,带着让人舒心的温度。
“我叫千夕彤。”嘛,是人类的话就更好说话了嘛,至少不用担心御手老头突然要她灭了他之类的。
“嗯?”男子又似乎有些意外了,“就这么把名字告诉我,没关系吗?”
“没关系,因为你先告诉我了呀。”千夕彤的脸上扬起了好看的笑容,这大概是眼睛受伤之后,第一次不自觉地微笑。对这样的人,实在怀疑不起来。
男子轻轻一笑,扶千夕彤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说说你的眼睛吧,有什么治好的办法吗?”
没有。千夕彤本来想坚定不移地这么说的,但是怎么说都不太准确,有点骗人的味道。还是实话实说吧。“要三途河畔的彼岸花之类的……反正就是书上说的一点都不可信的东西,三途河什么的,怎么可能嘛。”
“你不愿意试试吗?说不定就可以再看见了呢。”男子的语气似乎是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说不想眼睛好起来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就算一辈子都看不到任何东西,就算再也做不了阴阳师,我都绝对不会让他们为了我去冒险。”绝对不会,绝对不允许。
“你真善良。”男子轻叹了口气,却不知道是为何。
“善不善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样的事只会让我觉得难过,那样的难过……”那样的难过,一定是比现在看不到东西的感觉更痛苦的。
“看来他们对你很重要……”男子的话音未落,山谷的远处传来清灵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千夕……千夕……”呃,她是不是出来太久了?答案是肯定的,不知不觉就跟七晴聊起来了,结果雪刃出来找她了。
“有人来找你了呢,我那先走了。”男子起身,似乎是微微前倾了一下身体,长长的带着山谷中微凉温度的发丝扫过千夕彤的手背,顺滑得像流水。柔若无骨的手指滑上千夕彤的下颌,温柔的语调让人有种似乎是处在异界的不真实感。“希望可以再见到你,美丽的小姐。”
从天而降彼岸花?(十二)
“哎?我……”千夕彤是双重地呆掉了,一是为男子过于亲昵的举动,二是为他的在她看来明显夸张的话语。“美丽什么的……我的长相只算清秀而已……”
“不,”男子轻轻拉过她的手,俯身道她耳边,因为温软而显得魅惑的语声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弄得千夕彤的耳朵痒痒的。“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男子似乎是在千夕彤的手上放了什么东西,让她握紧了手掌,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袭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千夕彤站起来朝着男子的脚步声远去的方向。
“很美的一朵花,但无法跟你比拟。它跟你一样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曼珠沙华。”话音落下的瞬间,男子的脚步声彻底地消失了。
这下千夕彤是彻底的呆掉了,彻底到雪刃已经走到她身边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曼珠沙华,花叶永不相见的悲伤的花朵,它的另外一个名字是,彼岸花。
“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很美的一朵花,但无法跟你比拟……”微风划过耳畔的瞬间,竟漾着那般温和的话语……哎哎,想太多了吧,哪有什么话语,根本就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好不好。千夕彤忍无可忍地拍了拍自己的头,而这次让她忍无可忍的对象是她自己。
“小师妹~”万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而来的是手指在额头的一弹。
“凤明雅你这家伙想干嘛!”千夕彤怒了,伸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阵乱捶。此刻的她打心里认同眼睛的重要性,是心灵的窗户什么的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当一个皮痒的人就在你的眼前而你也可以如他所愿地痛扁他一顿的时候却因为看不见而不能下手,那是多么摧残心灵的一件事啊!
“啪”的一声轻响,小小的手被握进了一个温暖的手心里,耳边慢慢浮动起温热的气息,不紧不慢满含笑意的语声传入耳中,那其间起伏着的愉悦感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小师妹,想明白了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从天而降彼岸花?(十三)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个叫七晴的男子,会有三途河畔的彼岸花?
没错,七晴给她的曼珠沙华,之后御手风间确认过了,是三途河畔的彼岸花,所以千夕彤其实是应该兴高采烈地跳起来用后面带着N个感叹号的语气喊一句“是正品哎”然后在心里对那个雪中送炭的人感激涕零发誓要怎么怎么报答才对,但是……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不安。非常不安。
他的出现,他的消失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如果小狸明明是在山谷里却突然被瞬间转移了似的被弄到了御手屋里算寻常,如果在他刚走出几步就到了她身边的雪刃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也算寻常的话。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啦。”千夕彤打从心里鄙视凤明雅,这样取笑她简直就是趁人之危。她当然想知道为什么,但结果就是她纠结了一整天还是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让一个因为双目失明而处在打击中的病人费这么大的脑力,有没有同情心的啊。
“就是一个灵异事件而已嘛,快把你的爪子放开。”一定只是这样而已,七晴一定不是别有用心的。可是……终究还是有些在意。等等,这是什么气味——
“千夕,药熬好了。”嗯,美人过来了,这个让她心情愉快,但是……这种古怪的气味该不会就是那个药发出来的吧?!这比七晴的身份更让人觉得诡异!
“好了,小师妹,你还是快点喝药吧。”凤明雅很爽快地放开了千夕彤的手,但千夕彤觉得他现在的爽快根本就是不怀好意的——她一点都不想喝药啊!
来了,来了,来了!药里带着浓稠的苦涩还伴有一点腥味的气味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从药碗里溢出来的热气扑面而来。
“呵……呵呵……雪、雪刃,我等药凉了再喝吧……”千夕彤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勉强弯起的唇角在抽搐。
从天而降彼岸花?(十四)
屏住呼吸,快点屏住呼吸,不然她真的会被熏死的。三途河彼岸花什么的,听起来那么稀罕那么神奇,就算不是甘如仙露,怎么说也要好喝一点吧,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哎,毕竟不是瑶池而是三途河畔的东西,果然不能指望什么嘛。千夕彤已经在心里泪奔了。
“千夕,师父说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
“啊,对了小樱哪里去了,从下午开始就没看见她了耶。”转移话题,必须马上转移话题。
“小樱让小狸带她去你们早上去的山谷了,说是想查看一下。”凤明雅似乎很配合地搭话了,但是他显然没打算帮她,因为——“那么,知道了小樱的去向之后,小师妹是不是该喝药了呢?”千夕彤完全可以想象他满脸狐狸笑的样子。可恶。
“就算不能凉了喝,现在这么烫也……不能喝嘛。”千夕彤幽怨了,能拖一时是一时吧,先躲过眼下再说。
“哎哎,小师妹应该不是那种明知道喝了药眼睛就可以痊愈但是却因为怕苦什么的宁愿一辈子看不到也不喝的笨蛋吧。”凤明雅的话太犀利了,简直就是一针见血啊。不但一针见血,还拐着弯骂她。好,凤明雅,我记住你了。
“当、当然不是了。”千夕彤尽量表现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没办法,被他说中了啊。
“那么,小师妹你就别动什么歪脑筋了,我去看看小樱,”凤明雅说着就起身走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补充了一句让千夕彤不爽到冒泡的话,“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能发现什么呀?一定什么都发现不了。遇见七晴得到彼岸花只是偶然而已,纯属偶然。
“千夕,怎么了?”凤明雅早已走远,但是千夕彤却似乎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