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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狻!
团圆吐吐舌头:“我就是说说嘛,等我可以嫁人的时候木头大人都好老了,我才不喜欢老头子,哼。”
教坊乐声奏响,原是女皇到了,众人起身迎接行礼。织金锦的明黄长裙从眼角一晃,女皇已经落座。
“平身,坐。”
此番家宴没有那么拘谨,伴着轻妙的丝竹音,穿着银泥舞衣的舞姬轻盈而来,献舞娱宾。情岫托腮看得津津有味,左虓殷勤为她端茶递水,还喂她吃这吃那,就像奶娘照顾小娃娃。女皇把这幕收在眼中,微微一笑,开口却是唤了嘉兰。
“嘉兰。”
嘉兰也正直直盯着前方,好像是在看舞,若把视线延长些许,便落到了左芝沐乘风的座位。她听女皇召唤转过头来,走到御前行礼:“臣女叩见陛下。”
女皇扬手:“起来,赐座。”
近侍端来软锦圆凳,嘉兰便坐在了女皇右下方。女皇与她说话:“你回京也有一段日子了吧,怎不早些进宫?”
嘉兰敛眉,可怜地说:“臣女在外面闯了祸,所以不敢进宫,害怕陛下您生气罚我。”
女皇扬眉,问:“你闯什么祸了?说来听听。”
嘉兰撅嘴,半是兴奋半是胆怯地道:“臣女先是乔装参加恩科中了探花,去通州巡狩不过半月,却……把行宫弄塌了。臣女犯了欺君之罪,事情也没办好,所以怕陛下责罚。”
女皇哈哈大笑:“嘉兰啊嘉兰,你以为寡人当真不知探花郎是女儿身?贾楠假男,又谐嘉兰,那张卷上还大谈女子做官之道,寡人一早便知是你!”
嘉兰露出惊讶的表情:“陛下英明,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您!”
女皇笑过摆摆手,道:“你在宫里长大,寡人不过是熟悉你的脾性罢了。其实说来此次通州之行可谓十分艰险,你与乘风做得很好,既清除了朝中腐败贪党,又替寡人收服了民心,按理当奖。嘉兰,你想要什么赏赐?做朝中第一女官如何?”
“臣女以前想做官,可是现在却觉得做官不好,万一哪日踏错一步,岂非自取灭亡?臣女还是老老实实当个闺中小姐好了。”嘉兰竟然婉拒这个提议,女皇正在讶异,却听她话锋一转,“不过臣女确实有个小小心愿,望陛下成全。”
女皇道:“哦?是什么?”
“臣女想要一样东西。”嘉兰掩嘴轻笑,有意吊人胃口,“这样东西可不是宫里的,世上独一无二,奇货可居,才让人心痒难耐。”
经她一番神秘卖弄,女皇愈发起了好奇心:“何物如此稀罕?快说出来让大伙儿见识见识。”
“此物给不给臣女,却要看东晋的郡主殿下了。”
嘉兰起身,缓缓走到左芝面前停下,垂眸含笑:“我想要——沐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年一度的旅游季到了!酒叔明天去海南,度假一周~~~今晚努努力,争取把后几天的稿子都赶出来放在存稿箱里,到了那里如果有时间,我尽量码字(但是被沙滩上的美男靓女们诱拐了也是可能滴!表对我抱太大希望!)么么哒!╭(╯3╰)╮
☆、第四一章、妻刑伺候
要沐大人?
这下众人皆是惊愕非常,齐刷刷望了过来;一时间偌大宫殿寂静如渊。
左芝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这脾气哪容别人骑到头上来;话音一落就准备冲上去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嘉兰。嘉兰及时后退一步,嘴角含着礼貌的笑容;道:“郡主真是急性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转目看着沐乘风,笑意吟吟:“我想要的是沐大人——身上的香囊。”
团圆顺着她目光凑过去看;只见沐乘风腰间系着一个旧香囊,颜色衰旧;大概是海棠的花色;不过绣工普普通通;算不得精致;而且图案也已模糊不清了。团圆明白了;这个香囊是左芝绣的,所以沐乘风才时时刻刻都戴着。
嘉兰说完停了片刻,仿佛在等待沐乘风作答。沐乘风垂眸,不予理睬,就像此人根本没在眼前。
“不给!”
左芝被气得够呛,怒道:“我给木头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你算哪根葱!”
嘉兰一副“原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的惊讶神情,朝左芝屈膝施礼,又道:“小女子姓楚名嘉兰,家父淮南王,乃是南楚的郡主,和您是一样的。”若说当日的贾楠身上还有一丝文弱书生的稚气,此刻的嘉兰身上只留混迹皇宫多年的深沉莫测,她愈发笑得灿烂,“正因为知晓香囊出自郡主之手,我又喜欢得紧,所以这才斗胆请旨求得此物。怎么?郡主是东晋人,我南楚君上的话便可不听了?”
听到这里左芝一怔,另一边的左虓却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好个阴险女人!简单一句话便把左芝置于进退两难之地!若是不应,即是藐视君王之罪;若是应了,以左芝的脾气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他脑子转得飞快,赶紧冲那方的团圆打了打手势。
团圆心领神会,在众人僵持之际开口,仰头看着嘉兰稚声道:“表姨母你真奇怪,什么好的不要,偏偏要这个破破烂烂的香囊?你喜欢的话我宫里有好多呢,都比这个好看。”
嘉兰不动声色瞟她一眼:“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我就是喜欢旧的东西呢,觉得……极好。”
香囊自然算不上好,可佩戴香囊的男人,极好。
“啊!你居然不喜欢新东西?”团圆满脸童真,诧异又“好心”地说:“哎呀你早点说嘛,我那里有好多旧的衣裳玩具,原本是打算送给乞丐的,既然你也喜欢旧的,那就全都送给你好啦。不用谢我,不客气。”
情岫听见“噗”地笑了出来,瞪了团圆一眼,装模作样训斥她:“别乱说话!”左虓也打哈哈笑着:“小孩子不懂事,请嘉兰郡主海涵。”
被人拐着弯儿骂是乞丐,嘉兰倒也很稳得住气:“童言无忌,无妨。”她叹了口气,“退让”道:“沐大人舍不得就罢了,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香囊呢……不如,劳郡主您给我照样做一个,通州相交一场,也算有个纪念。”
女皇没怎么注意这方刀光剑影,不知是有心无心插了句话:“乘风,寡人听闻你们被困地宫,是嘉兰救出来的?”
沐乘风沉默半晌,终于站起来鞠躬回话:“洛水县县令丁思集带领通州营将士挖掘营救百姓,立下汗马功劳。监察御史从旁协助,亦出力不少。”
他并未否认嘉兰确实在营救现场,可也没让她独占功劳,反倒是把丁思集推了出去。果然,女皇注意力被吸引,又道:“丁思集……寡人记得你曾说过他,此人确是国之栋梁,只做个县令未免大材小用,那便破格升为知府,补梁新武的缺。”
“圣上英明。”沐乘风代丁思集谢恩,回眸对上嘉兰,说了今晚同她的第一句话,“陛下金口玉言,微臣自当遵旨。”
他解下了腰间香囊。
“只是,”沐乘风紧紧握着香囊,递到嘉兰眼前,嘴唇微动,“对阁下而言是奇货可居的东西,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性命一般的心爱之物,所以有时候,宁愿毁了,也不让他人得手。”
他缓缓张开五指,银沙般的粉末徐徐落下,随风而逝。
世间总有许多东西如流沙,越是抓紧,越是流失。譬如时间,譬如不属于自己的情爱。
嘉兰终于失了沉稳,脸色唰得惨白。
左芝尽管娇纵任性,到底也是勾心斗角的宫里出来的,所以刚才一直没说话。此时见沐乘风已经解决了麻烦,立即乘胜追击。
“臣妇虽是东晋人,可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到南楚,就是南楚的子民,南楚君上亦是臣妇的君上。陛下的旨意臣妇自当遵守,不过郡主您也知道,臣妇粗笨得很,不擅女红针线,您若是不嫌弃我绣的鸳鸯像草鸡、鱼儿像泥鳅,我便多给您做几个,做得不好您可别取笑。”
嘉兰极力忍着火气,皮笑肉不笑道:“郡主过谦了,您肯做我感激还来不及,哪儿有嫌弃的道理。”
左芝装温柔贤淑果然还装出点成效来,柔柔一笑,小鸟依人偎在沐乘风身边,点头答应:“嗯,做好就送给您。”
这场交锋嘉兰没讨到便宜,悻悻回了席位,安分许多。
团圆对左芝竖起大拇指:“小姑姑威武!”
左芝得意哼了一声,昂头骄傲:“那是!我怎么可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跟我斗,下辈子投个好胎!”
沐乘风看她似乎没受影响,噙着笑去摸她的头,不料却被她扭头避开,顺带还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愣了愣,竟然咧嘴笑了。
原来还真生气了啊……
筵席结束已是华灯初上,东华门大开,数辆华盖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左芝赌气不跟沐乘风坐一块儿,硬把左虓踢下去,挤在了公主府的马车里。
左芝刚才还表现得识大体,小小厢门一关顿时本性暴露,坐下就蹬腿骂人:“不要脸的臭女人!打烂你的嘴,看你还怎么嚣张!”
情岫怯怯拉她袖子:“吱吱不要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划算……”
“怎么可能不气!”左芝怒火滔天,小小车厢都要被她烧起来了,“不男不女的妖怪,我要是不灭了她就不姓左!”
团圆拍手叫好:“到时候要带我去啊,小姑姑我给你助威!”
左芝剥了瓣橘子放进嘴里,狠狠一咬橘汁四溅,她想象着啃的是嘉兰,咬得咔嘣咔嘣。
到了公主府,左芝嗖一下就蹿出去跳下了车,沐乘风和左虓随后而来,刚巧看到她气冲冲往府里走。
左虓幸灾乐祸摸着下巴,“好心”拍拍沐乘风肩头:“妹夫啊,我家妹子好像想夜不归宿哦?”
沐乘风淡淡瞥他一眼:“我会带她回家。”
“哎哟!你还是先把外头的野花野草清理干净再说。”左虓抖着腿吊儿郎当,“虽然有时候我都怀疑她跟我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有时候又恨不得把她扔到爪哇国去眼不见心不烦,但是沐乘风,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敢让我妹子伤心,我就让你伤身伤命。”他半开玩笑半认真,举起手刀比了比,“先阉后杀。”
沐乘风冷着脸:“你打不过我。”
“喂!你少看不起人,我会打不过你?”左虓经不得激,撩起袍子就要挑战,“来来来,咱俩比比,今天不分个高下不许走!”
沐乘风冷哼:“打伤了大舅子,吱吱会不高兴。”说罢他撂下左虓径直进府捉人,把左芝扛了出来。
左虓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手痒了没人过招,只好对着门口石狮比划两下,折腾够了才回房找媳妇儿去了。
这一路怪异得很,左芝不吼不叫,“乖乖”任由沐乘风扛回相府。在门口放下她时,她面无表情理理头发,余光都没施舍给沐乘风一分,若无其事走了回去。
“夫人好。”万海这回记着要招呼人,左芝目不斜视从他身旁走过,竟然也没找茬。万海先是惊诧,紧接着大骇,惊慌失措喊沐乘风:“大人!夫人她不对劲!”
都说暴风雨前格外沉闷,左芝今天没发脾气,那不是她改邪归正了,恰恰相反,这证明她正在酝酿一场风暴,惊天动地的浩劫!
沐乘风深谙此道,摆手吩咐:“你们回房,别出来。”
不出所料,沐乘风刚刚跟在左芝屁股后面踏进院子,哐啷一声花瓶就在脚边炸开,眨眼功夫,所有能扔的东西都被左芝接二连三丢了出来,统统砸向沐乘风。
沐乘风停下脚步,站在院门口一动不动,静静等她发气。半个多时辰过去,眼看砸得差不多了,小院子中央推起小山般的碎物,他才不紧不慢掸了掸袍子,优雅迈步进房。
左芝坐在光秃秃的床头大口喘气,见他出现还想抓东西打过去,伸手一摸,已经没了。她凶巴巴瞪他:“你进来干什么?给我滚,滚去找你的狂蜂浪蝶!”
“我只想找我家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