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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方子澄显然心中急切,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子澄,我们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慢慢说。”辚萧尽力不让他听出事情的严重性,她更不敢告诉他,方荣里在家中已经咳血好几日了。
“大家听我说,这消息是假的,是有人想要陷害方家!刚才这位先生也说过了,方家的财产,凭什么转给文世昌,就像在场的你们会把自己的家产,传给别人的儿子么?”
“不会!”人群里有人应和着。
“大家不要听信谣言,你们的钱好端端的存在方氏银行里,谁也拿不走,但是有一点,我们大家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关于这个新的征税政策,是否合理?”
“不合理又有什么办法,毕竟是上面的指令,我们谁也不敢违抗啊!”
“那你们就准备这样白白的交出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么?”
“不愿意又怎样,我们就是老百姓,只求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你们是,我有何尝不是呢?可是树大招风,总有一些人看不惯方家的家世,时时刻刻想着怎样陷害我们,让方家倒台,而这些居心不良人,正是利用了你们啊!”辚萧诚恳地对大家说。
“别听她蛊惑人心,这小妮子不怀好意!”那个摔倒的人又说。
“我看你才是居心不良!”辚萧亦是一枪打在他的脚边。
在一旁站了半天的方子澄此刻缓缓开口道:“大家听我说,就算这个人说的是真的,我方氏银行支付起你们的存款,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我方子澄在此向大家保证,想要拿钱的,到这边排队!但是由于资金的流动等方面的原因,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调动资金,但一定会在三天之内,将你们的钱全部还给你们!”
“子澄,你疯了?这正是他们的目的啊!”辚萧在一旁急的满头大汗,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能让方家最后的根基倒台!
“我已经决定了,福根,安排大家取款。萧儿,你跟我来。”
辚萧跟随方子澄来到办公室,一路上都在合计,自己该怎么和方子澄开口说他家的情况。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方子澄冷冰冰的问。
“是大哥,大哥偷了父亲办公室里保险箱的钥匙,里面有方家所有产业的合同书。”
“他总不会傻到将这些东西拱手让人吧?他不知道那是父亲打拼了一辈子才换来的么?”
“有人威胁他,说如果三天之内凑不出两百万,就要了他命!”
“两百万?两百万方家也不是出不起,至于拿整个方家去换么?他就没长脑子么?”方子澄气的浑身发抖,可现在也是无济于事。
“子澄,现在不是责怪大哥的时候,事已至此,我们得想想如何挽回。”
“怎么挽回,你倒是说说怎么挽回?我就是再开五家方式银行,也补不回方家损失的元气!”
“那你也不能就顺着外面那些人,让他们把银行里的钱提走啊,我们还要靠着这银行东山再起呢!”辚萧劝慰道。
“不可能。上海滩是什么地方,你觉得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么?”
“那也总不能就这么便宜文世昌和武田了吧?”
“我以为我们只要其齐心协力,只要站在正义的一方,就会胜利,可是我错了,我太自大,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方子澄,仅仅如此,你就认输了么?”辚萧语气中透着失望。
100章 不如放手
三天之后,方式银行除了还剩下一座气派的房子,已经成了空壳一枚。
方子澄回了家,守在咳血的父亲身旁,平时总觉得与父亲的感情疏离得很,讨厌他唯利是图,讨厌他独裁*,讨厌他不近人情,如今,他就躺在床上,瘦小的像一枚干瘪的核桃,所有的讨厌竟然都化为了理解和心疼。
“子澄,父亲该喝药了。”辚萧端着熬好的药碗,走到方荣里面前。
方子澄扶起父亲,让他依靠在自己的怀里,辚萧将药汤吹凉,一点一点的送入方荣里的口中。
方荣里的半个身子都已经瘫痪了,药汤一半入了胃,另一半却顺着嘴淌了出来,辚萧不觉得恶心,反倒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如同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
如今的方家大不如从前了,丫头下人一看这乘凉的大树要倒,忙不迭去寻找新的靠山,方家平日里对待下人就十分苛刻,动不动就打骂,这群人若不是看在工钱给的还算多的份上,恐怕早就走了,现在倒是个现成的机会。
“子澄,一会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照顾一下父亲。”
“嗯。”方子澄头也未抬,无力的应了一句。辚萧本想再说点什么,想了想,欲言又止,默默出去了。
自从嫁进方家,辚萧回家的次数少的可怜,好久不见父亲和两个哥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自从上次军粮被劫,到现在仍旧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司马家也是勉强支撑着场面,军中早就是四分五裂的局面。
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辚萧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拉车的车夫在这不太冷的天儿里,却捂了个帽子,将脸挡的严严实实。辚萧心情沮丧,倒也没在意这个,走了好远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回将军府的路。
辚萧起了疑心,当下就叫那人停车。
车夫听到她的话就像是士兵听到了命令一样,毫不犹豫的停了下来。
“你是谁,想干什么?”辚萧下了车,警惕地问。
车夫不说话,也不回头,背影却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辚萧莫名的觉得好熟悉,走到车夫面前,一把掀开他的帽子。
“凌卫风!”辚萧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
“萧儿,我在方公馆的门口,等你好几天了。”
“找我什么事?”辚萧疏离的问。
“没什么,就是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方家的事,我听说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毕竟,我当初落难的时候,方子澄也算帮过我。”
“我没事,那么多风浪都过来了,现在的情况对于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我不信,我永远斗不过文世昌。”
“我会和你站在一起。”
“卫风,你不要掺合进来,你好好守住你的青帮!”
“可是我只想好好守住你!”凌卫风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可那是他的心声,只是有太多的牵绊,无法让他明目张胆的大声说出来。
“卫风,今生,我们恐怕没有这个缘分了。方子澄对我很好,我不能对不起他。”辚萧的语气中竟然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情。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凌卫风突然大笑起来,眼中却尽是心死一般的灰暗,耳后的伤疤伴随着大笑的幅度颤动,看上去十分狰狞。
“卫风,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我们之间总是一再错过。”
“没有,萧儿,我很开心,只要有人能够好好地照顾你,只要你幸福,其他的我从来没有奢求。”
“那,你送我回将军府吧。”
“好。萧儿,上车!记住,我今生只做你一个人的车夫!”
凌卫风拉起黄包车,脚下像踩着秋风一样飞驰,穿越人来人往的街道,穿越两个人之间最后的一点眷恋,她的萧儿,终于可以让他放心了,她的心里,已经慢慢开始走进了另一个人,那么,也该是他退场的时候了。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成全她的幸福。
辚萧看着前面的人,他依旧有着坚实的臂膀,隐忍的内心。她知道她还是伤了他,尽管她看不到他忧伤的脸,但已经看到他伤痕累累的心。
可是她也必须要下定这个决心,他们两个人的缘分已经末路穷途,死抓住不放只能是耽误。她的一生已经如此,注定要被卷进封建大家族的漩涡里,伴随着这个家族的荣辱,而浮沉,而他,他还年轻,他还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它还可以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她纵使再自私,也不可能让他等她,因为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等得到。
他们都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再也拿不出置全世界于不顾的勇气。
现在,她是方子澄的妻子,方家的荣辱,就是她个人的荣辱,她必须要有这一份支撑。
“卫风,停在这里吧,剩下的路让我自己走!”
一语双关,凌卫风听懂了她的意思,缓慢的停了车。
“卫风,你必须让我自己变得强大,当我再次面临人生的大风大浪时,就可以勇往直前了。”
“萧儿,我可以陪你……”
“不了,这份情谊太重,我受不起。我司马辚萧今生得你陪我一段路途,已是无悔无憾,接下来,你该放手了!”
“我不放!”凌卫风抓住辚萧的手腕,不让她再往前一步。
辚萧回头,眼含泪水的看着他,狠心道:“你觉得你还能抓住什么?该散的早就散了,该断的也早该断了,这样的纠缠只会让两个人谁都走不进新的生活。”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了?”凌卫风的手忽然松了一松,辚萧趁势往外拔了拔,但还是没有挣脱。
“就算有吧。”
“什么叫就算有,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能明白。”
“萧儿,你不能给我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你对我说,你已经爱上方子澄了,我便义无返顾的放手,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卫风,你别逼我,我现在没心情考虑这些。我只是想着如何帮方子澄渡过难关,就像当初帮你一样。”
“我可以帮你!你为什么不让我来帮你?”
“你帮我的太多了,我心里会过意不去。我凭什么让你帮我?就凭你是爱我的么?那岂不是一种变相的利用?”
“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可我不能。我不能为了自己让你涉险,我不能让你的爱付之东流,慢慢的,会拖垮你对生活的热情,你就会变成一副行尸走肉!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好,我听你的。”凌卫风嘴上答应着,只为了让辚萧安心,他既然用生命去爱她,就不会让她因为自己而活在愧疚之中。
“那,我走了。”
“好。”
辚萧转身而去,就像是要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凌卫风永远记得,那天的天空蓝的像透亮,高的空旷,上海滩的街头人头攒动,日子似乎一如既往,可他的人生似乎就在那一刻画上了句号。
冷风吹过来,一片黄叶从他的眼前飘落,落在他的脚边,不知不觉间竟已经是深秋了么?那么生命里的冬天,也不远了吧。
“萧儿,你不回头看一眼么?只要你回头,我就还有坚持下去的信念,只要你回头,我还会义无反顾的守在你的身旁,哪怕这一辈子都等不来结果。”
辚萧始终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泪流满面,凌卫风给了她守护,方子澄亦给了她柔情。这两个优秀的男人,她注定要负一个,选择凌卫风,是因为这样,她也自己辜负了自己,听上去似乎是一种平衡。
辚萧觉得那天的阳光从没有那样刺眼,就像是要穿透的她的身体,把她打倒在地。可是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