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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漫漫长夜里,他又梦见了那一袭白裙,温婉的面庞,优雅的微笑,以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灵动的眼睛?怎么会这般奇怪?清许的眼睛明明是婉约的,像是中国古画上的美女,顾盼间脉脉含情。
方子澄想揉一揉疼得快要裂开的太阳穴,发现手里还攥着那块玉佩,是上等的和田籽料,剔透晶莹,纯澈无暇。这不该是她一个小飞仔能拥有的,且这么随便就给了人,要么是她不识货,要么是她偷来的。方子澄随手把玉佩扔进了旁边仙人掌的花盆里,出了卧室。
还是一身小飞仔的打扮,辚萧大摇大摆的走进戒备森严,五步一处岗哨的将军府,没一人敢阻拦,非但没人阻拦,见了面还要恭恭敬敬的敬个礼。
上海军界首脑司马楚雄的大儿子司马扶正在打拳,自从辚萧记事以来,每天早上他都如此。
“早啊。大哥!”辚萧盯着只穿一条短裤的司马扶,没觉得丝毫不妥,反而上去拍了拍那一身虬结的腱子肉道:“越来越结实了啊!”
司马扶收了招式,半是责备,半是宠溺的问:“又跑到哪里鬼混了一夜?一个姑娘家,成天穿着男装往外跑,成何体统?”
“体统?咱们司马家什么时候守过那些又没用,又烦人的体统?”
“那我和你二哥为了帮你保守秘密,挨了爹一顿臭骂,该怎么算?”
“这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说不让你们俩告诉爹我的行踪。”
“你……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妹妹。”司马扶一向身强嘴笨,对上这个伶牙俐齿的妹妹,不知栽了多少回。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飞仔,敢在这撒野呢!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么?大哥,快把她给我扔出去。”正从厅堂里走出来的司马苏阴阳怪气的道。
相比于司马扶的英武粗犷,耿直率性,司马苏则英俊潇洒,一副白净书生面皮,尤其是一双亦正亦邪的桃花眼,不知魅惑了多少无知少女的芳心,她有四个如花似玉的二嫂,足以证明她这个二哥是个什么样的风流公子。可辚萧却深知她二哥一副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藏着多深的城府,简直可以说是深不可测。
“好嘞,老二,大哥这就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扔出去。”
司马扶把辚萧往肩上一抗,走到门口,甩手一扔,像是在丢一件垃圾。
当然他早就拿捏好了分寸。哥俩就这么一个小妹,从小宠的跟小祖宗似的,掉根头发都要心疼半天,怎么舍得真的不管不顾的扔出去。
守卫的士兵对他们兄妹间这样的闹法也是司空见惯,从不阻拦。只是司马扶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从门口走进来,更加没想到,走进来的人竟然是他们的父亲司马楚雄。
司马楚雄刚刚开了一夜的军政会议,刚到门口便见一道人影凌空飞出,直奔自己怀里,本来以为是被逐出的小毛贼,接住一看,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而那一下子就闪的没影儿的魁梧汉子,不正是他的大儿子么。
“胡闹!”司马楚雄一脸憔悴,难掩威严,但并未放手,就这样抱着辚萧进了府门大院,像是抱着自己的情人。辚萧勾住父亲的脖子,将头深深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里,露出一双促狭的眼睛,冲着不知所措的大哥和故作轻松的二哥狡黠一笑,那意思便是:看爹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008章 狐狸老爹
果不其然,司马楚雄走过兄弟二人身边,只说了四个字:“跟我进来!”
对于这个戎马半生的父亲,他们都是不敢丝毫违抗的。
兄弟二人相视一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从有了这个小妹,他们兄弟二人就祸事连连。而且在对待他们兄妹三人的问题上,司马楚雄一向不问原因,不问经过,也不问对错,错的永远都是他们。
进了屋,司马楚雄放下辚萧,仍是一脸严肃。司马扶,司马苏二人跟进来,也未敢吭声,低着头,等待暴风雨的来临。这个能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人项上人头的父亲,是这个家中的绝对权威,也是他们心中最为尊敬的大英雄。父亲一生历经沙场,几番生死,佣兵数十万,一向顶天立地。这辈子也就只有母亲一人把他降住了。
此刻他满身疲惫,双眼布满血丝,严肃的让人害怕。
“萧儿,昨晚又跑到哪里去了?”
“只是出去了一下,遇见个难产的孕妇,把她送到医院,又守了一夜。”
“是么?”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医院问问,好多人都看见啦!”辚萧的话自然一半真,一半假,她可不敢告诉父亲自己在赌场赌了一夜的钱。
“哼。”尉迟楚雄冷冷一笑。“医院?会有这么大的烟味?”
辚萧的脸瞬间垮掉,没想到自己这个年过半百的爹精得像只狐狸,斜眼望去,两个哥哥俱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完全没有施与援手的意思。
“哦,那个,我还没说完呢,我看在医院里守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去赌场玩了几把。”辚萧心想,人固有一死,坦白从宽,说不定这只老狐狸还能网开一面,留她个全尸。
“哦,其实我是说你两个哥哥身上怎么有这么大的烟味。”
辚萧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大呼上当。并感叹,这辈子恐怕是玩不过这只老狐狸啦。
“那,输了,赢了?”
“啊?”这个问题倒是很突兀,和她想象中的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相去甚远,以致一时间无言以对。
“啊什么啊?我问你输了还是赢了。”
“赢了。”辚萧弱弱的说,
“赢了就好,若是输了,就别说是我司马楚雄的女儿。你爹我在赌场上,可是从来没失过手的!”
“爹你不骂我?”辚萧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骂你干什么,你又没做错事,倒是你们两个。”司马楚雄转向兄弟二人,两人早已料到,就算辚萧把天捅出个窟窿,受罚的也得是他们二人。
“以后辚萧若再出去,你们多派几个人跟着,最近世道乱的很,还是小心为上。”
“你的女儿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转世,猴精猴精的,用得着我们保护么!也不是没人跟过,每次还不是被甩掉。”司马扶道。
“就是,你这个女儿的彪悍泼辣,那是出了名的,外面的人背地里都说,您啊,生了头母大虫。”司马苏撇着嘴说。
“谁说的?哪个狗杂种这么说咱小妹,我去剁了他。”司马扶怒道。
“整个上海滩的人都这么说,你剁的过来么?小妹,不是二哥说你,你再不知悔改,是要嫁不出去的,到时候,可别抱着二哥哭鼻子。”话虽如此说,可司马苏眼中的宠溺可是一点不掺假。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就不改,就抱着你哭鼻子,哭到我那几个嫂子都不理你为止。”
“哈哈。小妹,你以为你二哥缺女人么?没了她们四个,我照样给你娶四十个嫂子回来。”
“都别胡扯了,辚萧,听爹的话,最近还是少出门,若是闷了,就叫你两个哥哥陪着,最近的上海滩可不怎么太平。”
“爹,你这次开完军政会议,便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司马苏问道。
009章 飞刀绝技
青帮总舵的大院里种着几棵合抱粗的大柳树,冠如团盖,郁郁葱葱,夏日燥热,树下便成了乘凉的好地方。
凌卫风在两棵树间拉了两根粗绳,铺了张网,搭了个简易的摇床。此刻他正神情惬意的躺在上面,伴着好听的蝉鸣,闭目而睡。
双手垫着后脑,翘着二郎腿,从树叶缝隙间洒下斑斑点点的阳光,挂在他长而曲的睫毛上,硬挺的鼻尖上,微微上扬的嘴角上,显得整张脸越发光彩照人。
*着上身,结实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稍显黝黑,反而衬出刚毅的气质来。左胸的伤口未愈,竟拆了包扎的绷带,隐隐可见外翻的血肉。腰际七把明晃晃的飞刀,即便在酷暑之夏,仍令人胆寒。
江湖人皆知,如今青帮少帮主不仅胆识过人,谋略也是深不可测,老帮主凌五爷早已将帮中事物悉数交给这个只有25岁的儿子打理,这个儿子倒也不负众望,不过短短三四年,青帮的势力翻了一番,如今的上海,无论是商界,政界还是军界,都要给他青帮几分薄面的。
他天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又深知青帮若想在上海滩这么个风云际会的地方立足,没有广阔的人脉是不行的,于是,多年游走于政,商,军界之间,极力周旋,终于为不入流的青帮在上海滩谋得一席之位。
阿忠走进院内,见少帮主正躺在摇床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里摇床尚有五步远的时候,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凉冰冰的东西擦着耳廓飞过,紧接着,当的一声,蝉鸣戛然而止,阿忠回头,见身后的柳树上,一把小巧精致的飞刀下,死死钉着一只蝉,刀尖正中蝉头。
“本不想杀它,奈何它这么不懂事儿,叫个不停,搅了爷的好梦。”凌卫风始终闭着眼,似是在梦呓一般,姿势也和刚才一模一样,如同刚刚射出飞刀的根本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少帮主,您没睡啊。”阿忠拔下入木三分的飞刀,双手奉与凌卫风身前,犹自惊魂未定。
凌卫风眯着眼,嘴角仍留一抹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的笑意,接过飞刀,重新插回腰间的刀鞘里,慵懒的道:“世道这么乱,哪里睡得着。叫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回少帮主,散出去的兄弟们几乎翻遍了上海滩,根本没有马辚萧这个人。”
“就是事情没办成喽?”凌卫风的语气中难猜喜怒。
“属下无能,还请帮主责罚。”阿忠将头埋得很低。
“阿忠,你多年来跟着我打江湖,一直没出过岔子,可这一次……”凌卫风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属下领罪,甘愿受罚。“阿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要罚你。“
“可少帮主,你刚才……”
“我刚才只是想说,这一次你失手,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利,而是那小丫头太狡猾。我早该想到她定不会用真名的。”
“可是,可是我们也并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哦?说来听听。”
“但凡上海滩有点头脸的人物,无论是哪家小妾还是谁家千金,我们全都一一查了个遍,还真有个叫辚萧的十七八岁的姑娘,不过,不是马辚萧。”
“那是什么辚萧?”凌卫风好奇心大起。
“司马辚萧。”
“司马辚萧?”凌卫风忽地从摇床上跳下来,脸色微微变了变,马上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那个手中的枪炮足以把整个上海滩夷为平地的司马楚雄的女儿?”
“是。听说他这个女儿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不爱红装爱军装,不喜琴棋喜刀枪,而且从小被司马楚雄和两个哥哥宠的无法无天,骄纵蛮横,人都叫她母大虫。司马将军从不加以约束,反而任其肆意妄为。”
“有意思,的确有意思。”凌卫风根本没在听阿忠的话,笑的更加飞扬跋扈,连耀眼的阳光都失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