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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一点一点搅动、撕磨。每一回缓缓地抽出,再猛一挺进,擦过那一点。凤大人按捺不住叫出声音,口含一缕发丝,面带夕阳红霞……
八十年前,灵界西北阴山脚下的火池中,生出一名眉目清秀的男孩,身着锦衣红袍。诞生时恰逢一只灵鸟凤凰飞过火焰堆,吐了一口清晨的香草露水,滴在男孩眉心。一代一代锦衣鬼卫皆托生于阴山灵火渊,唯独这男孩得了凤鸟的灵力,其他人都没有。
男孩天生聪慧,骨骼精致仪态高贵,少年时既武功冠于神都,十八岁被赐予凤头金杖,做了指挥使,代天巡牧。这一任就是百年,只是从来也没人问过,这个人内心真正所想所愿,想要归于何处。
人生不过匆匆百年,白驹过隙,命如蝼蚁。下一世或许擦肩而过,对面而不识;这一世既然隔界相遇,怎么能够放手?
……
灵蛇天梯之上,百丈高崖之巅,一丛金光从云端缓缓绽开,射出千万道耀目的光芒。
80|第十一话。桃源杂记
第八十一章天外来客
距离崖顶不太远的时候,房千岁拽过他的楚公子,背到后背上,突然往身后悬空一跃,就从灵蛇天梯上腾空而起。
房千岁是背着楚晗飞上最后十几丈悬崖,没有计较自己身上邋里邋遢仪容不整,也没计较这次楚公子竟然骑在他背上,上下尊卑都错乱了,就这样落在左使大人一伙人面前。
水族阵营内旗帜飘扬,雄壮的号角贯穿云霄。部下们整齐地扬起右臂,高举长矛欢呼。
房千岁接过左使掷来的一件宽大衣袍,展开迅速罩住身体,把那些蟹男蛇女瞟来瞟去不安分的目光全部挡在衣服外面。房千岁揽住衣袍,面带从容微笑,却一下子就与下面的人拉开距离,骄傲的尺度把握得恰到好处。
禺疆大人满意地点点头。楚公子安然无恙,而且是落难漂流的几人中,衣服看起来最完整完好的人,一根毫毛都没伤到,这只能是咱家三殿下爱护保护得好嘛!几百年前那个冷淡孤僻酷爱独来独往的少年,如今终于长大了,懂事多了,竟然也学会照顾人。左使大人有一种呕心沥血养孩子许多年老子终于熬出头的沧桑心态,终于可以把这臭小子丢给楚公子,赶紧带走好好调/教去吧!
老七老八那哥俩,眼底都凝聚着久别重逢的庄重,从队伍里无声地走过来,紧紧抱一抱楚少爷。风里来雨里去,上刀山下火海,几个爷们儿每一回再见面,都有一种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慨。
随即,七爷八爷一左一右架起楚晗,劫持人质似的,迅速将他拖到一边,低声开个小会。
老八:“卧槽楚少爷,你可回来了!你当时吊在那个火焰堆上面,我们俩都快吓得魂掉了!”
老七:“我自己吊上边我都不会害怕,但是你也太险了。”
老八:“楚晗,也幸亏你福大命大,有贵人庇佑,屁事儿没有。这回啥也甭说了,走走走,赶紧跟我们俩走。”
楚晗:“走哪去?”
老八低声嚷道:“回去啊哥们儿!你这一趟算是公款旅游吧,二部的楚总亲自给你签字批条子了吧?可是我们俩是执行任务,出公差!你就是我们俩的任务目标,你出事了我俩得承担责任!”
老七委婉地解释:“当初咱们跟楚总讲好,是以半月为期,现在半月已经过了,你父亲那边……一定着急坏了。”
楚晗也蓦然陷入沉默,半月之约到了。
“原本早好多天就该回去,被那个澹台雁门搅合了。”八爷看起来已是忍无可忍,薅起楚晗衣服领子不放:“那个澹台终于撤走了,也不追咱们了,指挥使都不打咱们了!楚少爷你可真有本事,不仅救到人,几家子兵马都让你倒腾得化干戈为玉帛、快要好成一家人!”
八爷那张利嘴,其他俩人都插不上话,而且夸起人来怎么听还是像嘲笑。老七同志摆手打断他的话唠表弟,言简意赅就一句话:“咱们该走了。”
“老子知道你舍不得姓房那小子。”八爷不怀好意地一乐,捂着嘴给楚晗出馊主意:“你因为舍不得他而留下来,那小子就得逞了赚了不是?你就拍屁股走人,三太子他其实更舍不得你,特稀罕你,肯定屁颠颠儿就追过来了!将来就留咱们那边,让他倒插门挺好……”
“嗯,我也同意。他总之一定会追你过来,咱们干脆就一起回去。”一贯正直敦厚的老七同志,竟然也是这个意思。
七大侠脸颊一侧旋出个小酒窝,原本冷硬的面容泛出几分活人气儿,也是为那点猥琐的小心思感到愧疚。毕竟吃人的嘴短,他们混在水军队伍里白吃白喝许多天,受到左使大人和公子无微不至的悉心照应,如今竟然私下商量将三殿下拐走,做“上门儿婿”。
“我走不了了。”楚晗把衣领从八爷手里解救出来:“对不住两位,你们先走吧,替我向楚总带个好,问他新年好。”
老七老八都是一脸乌云:“……你还要干什么去?!”
楚晗认真地说:“我与小千岁分不开,他追随我或者我追随他,也没区别,这些都不重要我不在乎。灵界里他的族人或许有难,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
老七老八的表情都要碎裂了。
又走不了了。
没想到他们几人到此一游,营救同伴的短途旅程竟然就要发展成拯救世界于危难的宏图伟业。
然而,濒于险境的并非只是水族的鱼人。
从左使大人口中,楚晗也才得知,过去数年中,这片神州疆土上无论有蹄的,还是有翅、有尾的,越来越多的灵鸟灵兽在每年黑暗潮汐的轮回中,失去了意识与生息。
所谓黑暗物质的“潮汐”,在每年隆冬时节,从北方遥远未知的极地浩浩荡荡掠向神都,就像海水潮汐一样,到点儿准来,年年都不差。
每一次驾临,如同庞大的无形的黑色漩涡笼罩神狩界上空,让天空失去原本的明亮,也因此才出现江河倒流、水脉错乱、灵羊跳崖、鱼人搁浅的种种悲剧。许多正在冬眠中的灵兽,在蛰伏的甜睡中就慢慢失去意识,可能再也闻不到来年开春的鸟语花香。
现下恰恰正逢冬日,新年快到了,很快就要开春。春天却不知最终能否临幸这片富饶肥沃的土地……
房千岁离开灵界的时日太久了,都不知晓这一方原本富庶宁静的水土,这些年悄悄发生着变异,就要天翻地覆。
那感觉,就像眼睁睁看着北方富饶的平原耕地,被荒漠不明不白地蚕食,变成一片沙洲;南部茂盛的雨林,一寸一寸倒伏干涸,化作钢筋铁骨的城市……美丽的家园,终究抵不住时光的催磨。无论灵界或是现世,这块土地终归逃不脱这样的命运吗?
……
大帐之外,随琰公子铺就一张矮脚炕桌,楚公子与房千岁几人围坐密谈,顺便等一等还在慢悠悠往悬崖上爬的凤指挥使。
凤大人拖着沈公子距崖顶就不远了,却仍然固执地不肯让旁人相帮。这人因为种种不能诉说的原因,磨磨蹭蹭的,就不太情愿爬出谷底见人。
楚晗听过左使他们描述,突然领悟:“黑色大漩涡,不就是我们在那边遇到过的,能够吞噬生命的黑洞吗?”
坐在后面的随琰公子点点头:“与你们那时在另一边曾经遇见的大黑洞,似乎很相似。”
楚晗用手指比划、描绘:“那些漩涡十分厉害,像是活的,有灵力的黑沼泽,吸附住人,再将人掏空变成皮囊,抛到这边……才造就了你们神狩界里这支青铜大军,兵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件事说起来无比沉重和讽刺。
原本从人间汲取了许多能量的黑洞,如今已经反噬到灵界。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徘徊在两界之间的黑沼泽,或许就是太过庞大,能量满溢出来,牵连到华夏神州的水土生灵。
随琰忧心忡忡:“是啊,却没想到我灵界终究反被其所累、受其所害。黑暗潮汐的吞噬太可怕了,公子你与七大侠当初掉到那墙里面,最终竟能平安逃脱出来,不敢想象……”
楚晗自嘲:“倘若不是三殿下一时发善心救了我们,我和七哥就真的掉进去被摄魂了。如果没他相救,我俩原本也是应该过到这边的,只不过你们看到的就是两个青铜人儿了。”
随琰贴心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再说我家殿下怎会允许你堕入险境?他那时定然是一直隐藏在你身边,时刻准备出手护着你,只是你看不见他的化形。”
左使公子一句话既夸了他家主公,又让楚公子听着很受用。
楚晗却忽然心思一动……嗳?……
螣儿正在给房千岁做头发。房千岁斜仰着坐在那里,一头带着光泽的银发从螣蛇那个小妖精手心里变戏法似的就变出来,迅速捯饬成飘逸新潮的男模造型。
美妇螣儿一双桃花媚眼瞟向楚公子,酸溜溜的,哼了一声,那眼神似乎就是说:这位少爷,你会给殿下做头发吗,你会给殿下敷面膜吗,你会这个会那个吗!这样笨,凭啥就瞧上你嘞?殿下自从跟你这个人间蛮夷混到一起,气质简直越来越土了!
楚晗回以怡然自得的微笑:老实做你的头发吧!你现在只能看不能舔,这辈子总之只有本公子能睡他。
房千岁闭目养神,嘴角突然扬起一道明亮的笑,却笑而不语,闭着眼就知道那二人各自的腹诽……
楚晗趁人不注意,搬小凳挪到随琰身侧,诡秘地悄声道:“公子,我问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在人间遇到黑色大漩涡的事?”
随琰没料到楚晗这样问,一愣。
楚晗十分自信:“我了解小房的脾气,他最不喜欢跟旁人八卦这种小事,尤其不会提他救过谁了。不是他告诉你的。”
随琰又是一愣,没料到楚晗事事精细,一丁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专门憋在这里挤兑他。楚公子竟也这样坏!
随琰公子一脸淡定:“之前听七大侠说起。”
“哦——”楚晗露一丝笑意:“了解了。经常聊?”
随琰连忙否认:“没有,只是偶尔聊起。”
能够从一贯从容不迫的左使公子口音里闻出那么一丝丝涟漪的味道,而且有一种故作镇定欲盖弥彰的错觉,楚晗感到心满意足。真是一问就戳到点子上,那就点到为止吧。
他一舔嘴唇,笑说:“没事,你就当我没问过。”
随琰顿时更加不自然,别过脸去,耳根默默地红掉了,脸发红时又别有一番情趣。
不远处站着的老七同志,仍像往常那样,时时刻刻腰杆挺直,沉默而平静地瞭望远方。七大侠的一杆□□扛在肩上,心无旁骛,甚至都没有往这边瞟一眼,完全游离于状况之外。这人根本不会知道,他的背后有一双清俊的眼睛,悄悄地琢磨研究着他。
他们漂到世外桃源的这些日子,上面或许也发生过什么事,让温柔美貌的左使公子耳朵红了。
眼前阴霾的天空,那一刹那仿佛重新明亮起来。
楚晗心里默想,多么希望桃源之外这一片天地能永远这般清澈,灵秀,水土丰美;这里的人世世代代享受神祇的福祉,人月两圆。
天无绝人之路,他们一行人能否共同度过这次难关,再看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