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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的墨汁被李元碌的研磨多吐了些出来,君上面目间的神采飞扬,气势非凡,他还未在君上跟前伺候之时,耳语里听得最多的便就是二王子与四王子,不曾想,身为九王子的君上,竟能翻覆几位兄长坐稳了这君王位。
“回君上的话,王后娘娘来了。”小顺子俯着身进来朝着君上禀明,王后娘娘前来给君上请安了。
君上嗯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小顺子领命出去请了王后娘娘,李元碌瞧了一眼君上的面色,未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君上面对着上官大人之时,面色却未在眼下的这般淡然,他心下里实实有些佩服着上官大人,连王后娘娘这般的倾绝美人都未有做到的事情,上官大人竟然做到了。
王后娘娘搭着晴竹姑姑的手进了正阳宫的正殿里,她手捏锦帕,温如斯花般地朝着君上跪拜行礼,“臣妾给君上请安,愿君上圣体安康。”
君上将最后一笔的笔迹勾画完,这才将毛毫搁到了笔架间,“王后身子虚弱,无需多礼,起身,赐座。”
“如今霜寒露重,臣妾特意去膳房熬煮了一碗花蛤紫菜枸杞汤,花蛤御寒于身子实是有大补之功呢。”
君上晾干了折子间上头的墨汁,覆上之后瞧了王后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一位身子有疾的王后娘娘。
他也未有明说,将折子叠好在了桌案间,却是双手搁到了木椅扶手间,“王后有心了。你身子原本就虚,这等小事让着奴才做就是了,累着了自个如何是好。”
青蓝色的纹花盅盏间散着袅袅的香气,花蛤紫菜枸杞汤若是叫上官淳耳瞧见了,又得念叨上一阵枸杞的药用疗效。
王后娘娘抿了唇线,淡粉色的色彩如同三月桃花,“奴才们心思轻,君上为臣妾的夫君,理应由臣妾替君上分忧。”
君上扯了唇线一笑,终是消弥了整个殿内的冷硬之色,“王后有心了。”听完了王后的话,大手轻拾了银制羹勺,在色彩分明的清汤中轻轻舀了一勺。
“臣妾近日来得了一则消息,原也是不打紧的,但事情有关上官大人,臣妾拿不定主意,所以特来请教君上。”
上官淳耳?君上饮汤的手一顿,于他有关的事情?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早知王后前来必是有事,但却是没有想到,这事情竟然有关于上官淳耳。
“哦?你说说看。”君上搁放到了汤勺,拿了李元碌递过来的锦帕,在唇线的四周走了一圈,俊眉冷挑,望向了王后娘娘那细如柳条的眉梢。
“前些日子上官大人患了症疾,玉珠姑娘心急如火,臣妾原也未有多想,却不知玉珠姑娘与上官大人互生了情愫,姑娘家脸皮薄,恰逢玉珠姑娘的年纪合适,臣妾便做了主,想要撮合他们两人。”
玉珠跟上官淳耳?君上的眉心突地如同针刺一般的疼,他竟然不知他与玉珠之间生了情意出来。
如今王后这般言说,势必是由了玉珠去求的,只是,这话他得要亲口问上上官淳耳一问,“此事牵扯上官淳耳与玉珠两人,本王即便是要做主也得询问过二人。”
王后娘娘点点头,“臣妾也是这个理儿,但臣妾以为,玉珠姑娘到底是一介女儿家,倘若事情有所偏差,女儿家的脸面原就薄,便是害了玉珠姑娘。”
君上冷声一哼,背心间抵靠在了木椅间的软垫上,“王后如今身子有疾,这些个事情多操劳也是于身子无益,王后若是有这闲暇的功夫,倒不如好好调理身子。”
王后娘娘闻听得君上这般言语,心下里一惊,君上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即便是郎无情,妹无意,君上也不至于会面露肃杀之意啊。
“君上,臣妾只是想着成人之美,万不敢有他想。”王后娘娘的年纪也是轻,即便是在王府里见惯了手段,但好说还是一介闺阁姑娘,言语间总是会逞些强。
瞧着王后娘娘告罪跪拜在地上,君上见着就来气,凡事只想着自己的心思来,若不是祁丞相身居官职,祁家根基又如此的深,这王后之位也得是该要易易主了。
“不敢有他想?这事情若是有理,何需得让一介王后来求本王。况且,上官淳耳是男子,这事让着一介女子来讲,王后怕是对本王有所隐瞒事情真相了吧。”
平白无故的,君上就是气极,这生了症疾才过了几天的功夫,便就是按捺不住地想要求娶成婚之事了?
王后娘娘眼波在底下头打了个转儿,“君上明鉴,臣妾瞧玉珠句句恳切,上官大人又是一表人才,与玉珠姑娘也是极为的相配,臣妾这才。。。。。。”
君上招了招手,“你起来吧。这事本王自有打算,王后若是无事,还是回宫去将养着身子为要紧。”
王后娘娘这才跟君上行了一礼,借着晴竹的手退着出了正阳宫,这不过是前来询上一询,君上便生了这般大的气,实是叫她费解。
。。。
☆、第八十五章 本王自有安排
轰拉一声,君上气极之下,大手一挥,碧色瓷盏应声跌碎在地,连同着汤羹一道摔成了粉渣,花蛤汤的香气一股脑的冒了出来,溢满了整个正阳宫。
李元碌当下里同着在正阳宫里伺候的侍女跪在了地界上,“君上息怒,可得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啊,君上。”
“息怒,还息什么怒,好一个上官淳耳,还给本王来这一手暗渡陈仓的手段,好,好,实是在好。李元碌,去把上官淳耳给本王找来。”
君上一手揉着自己的胸口,绞痛在那里不断地蔓延,他心知对上官淳耳并不是如同前番那般的君臣之礼,一想到上官淳耳与玉珠的情意绵绵,他的心就跟刀割似的那般疼。
李元碌忙不跌地出去请上官淳耳,君上整个身子往着椅背上扬开,望着殿间里的横梁木澜,君上只觉着心境较之以往变幻得太多。
为了整个北周,他已经弃去了他自身的情义,迎娶王子妃嫔之时,他早已是身不由已。为了那一口气,他支撑着不去动情,但眼下里,他真真是有些嫉愤,他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如今却因着另一个男子牵动心肠。
君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便应是上天于他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吧,毫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情,却在此时跟男子暗生了情义。
莫名的,君上突地笑出了声来,洁白的贝齿衬于淡粉的唇线之下,色彩极为的惨白如骨,笑意若是如同针锋一般,扎在皮子间,却比悲伤更加的疼痛。
“上官大人,上官大人。”李元碌站在上官淳耳医殿的院落里,急急地敲着上官淳耳的殿门。
“来了来了,何事这般惊慌。”上官淳耳搁下了手里的白瓷药瓶,白药的配方她还得研习出来,眼下里也有些眉目了。
“李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上官淳耳掀了门,却见着手搭拂尘的李元碌正满心焦急的原地踱步,竟然是李公公。她心里不由得一紧,李公公前来她这里,十有*同着君上有关,于此,她更加不敢怠慢。
“上官大人,君上让奴才请你前去正阳宫。”自打王后娘娘出了殿门外,君上的怒气一瞬间就被挑开,他若是慢请了一步,也不知君上会否要了他的命。
果然,果然是君上让她去正阳宫,她就知晓,君上遣人来唤她前去,准没有好事,“李公公,君上可是有何事寻下官呐。”
“我的上官大人哎,君上生了好大的一通怒气,眼下里赶紧随奴才去吧,否则去晚了,咱家的命也就跟着没了。”李公公越发的焦急,上官大人要询问事,当着君上的面去问啊,可别连累他这个内侍才好呢。
上官淳耳点点头,将绾在手腕上头的袖口理平整了,拉了木制大门掀了衣摆就往着正阳宫走,小李子刚迈进医殿外头的长道,便是瞧得上官淳耳同着李元碌一道急步而行,不知出了何事,竟然会是李公公亲自来请大人。
“微臣,太医院侍医上官淳耳叩见君上圣安。”李元碌一直将上官淳耳送到了正阳宫的殿门,便不再进去,只让着上官淳耳细心着一些。
上官淳耳跪在正阳宫的团花地垫间,朝着君上行了跪拜之礼,她心想着,君上不知又是何缘故着了气,不过,让着李公公来请她,倒叫她稍稍放了心,若是真是她犯了事,来请她的人,便就是配了长刀的侍卫了。
她跪着膝头生暖,这地龙着实是暖和,即便是在外头飞舞着雪色的冬日,也不禁着觉着暖和。只是,暖和倒是暖和,君上这良久不喊她起身的言语,总是叫她心中忐忑。
君上冷眼瞧着跪在他桌案前的上官淳耳,头首皆皆俯案在地,未曾抬起头来。他不免心头的抑郁又多增上了几分,明明瞧着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主儿,没想到暗下里竟也使上些宫中的手段。
“上官淳耳,本王可曾亏待于你?”君上端了桌案间侍女新沏上来的顶级毛毫,打翻在地的盅盏已被侍女收拾妥当,只浅留了一股汤香。
上官淳耳直起了身子,双手交叠在前,行了官礼,“回君上的话,君上于微臣有救命之恩,微臣万死不敢忘。”
这又是怎的了。这正阳宫里浅留着枸杞紫菜的味道,枸杞久服坚筋同,轻身不老,耐寒暑,大抵是有些强身健体的效用。
她在心下里盘算,左不过这汤药是哪一宫娘娘送来的,良美人不受君上待见是众所周知,曲夫人娘娘身怀有孕不益远行,而其他的宫妃娘娘们不会选择在这个时辰里来见君上,正阳宫的正殿里,若非不是在君上跟前能够说得上话的娘娘,谁敢前来。
所以,她心下里已猜到是谁前来了。太操之过急了,前不久刚送了人参,如今又来君上的跟前送汤药,她想着,君上怕已是瞧不过王后娘娘的手伸得太长了,否则,那枸杞参汤又不会被打翻在地。
没瞧着团花地垫间上的暗色,就是沾上了汤汁的痕迹。只是她想,君上如今问她话,怕是王后娘娘前来君上的正阳宫里,所为的,还是她上官淳耳的事。
“不敢忘?本王倒是觉着你压根都抛于脑后去了吧。上官淳耳,你说本王要怎么处置你才最好。”君上也没有喊她起来,只拿一双厉眼在上官淳耳的身上上下打量,叫着上官淳耳越发不知所措。
她吞了吞口水,处置这话她听得浑身直打颤。她俯身在地又拜了一拜,“微臣不知君上所指是何意,还请君上明查。”
君上冷哼了两声,两只手肘抵靠在了桌案间,惨白的孝服堆满了桌案,叫人瞧上去分外的惨淡。
“不知本王是何意?上官大人成婚在即,竟连本王言中之意都未猜明?好,那本王就提点你一番,玉珠可是亲求了王后来替你求娶婚媒,本王若是不成全你这一片痴心,便实是说不过去了吧?”
这话从何说起啊,玉珠去求了王后娘娘与她成婚?上官淳耳只觉得头顶如同有炸雷砸上来似的,嗡嗡作响。
她心下里猛地一惊,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一层来,前些日子她生症疾那时,王后娘娘遣了晴竹姑姑送了上等的人参,当下里玉珠可是被她气得哭着跑了出去,对了,就应是在这里了。
王后娘娘这一手可真真是让她叫天天不应了,送人参是让着曲夫人娘娘对她生了嫌隙,又借着玉珠的事情叫君上对她处置。
上官淳耳终于知晓,生了症疾的王后娘娘柔弱无骨,心思却如同银针般狠扎在人的皮肉一般,伤口不大,却疼得人如钻心扉般。
“回君上的话,玉珠姑娘的确对微臣有意,只是,微臣已告之给了玉珠姑娘,微臣如今身为君上的臣下,又为太医院的侍医,眼下里便是不合适宜成婚。”这成婚之事,可不能叫着玉珠成了,她身为女儿身,如何能够娶上一方女子为妻,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君上的眉头轻皱,淡薄的唇线轻轻掠开,心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