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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姜太医的去处
宫值处的总管内侍姓江,名讳叫甚,她却是不知,只同着旁处的人一般唤他做江宫值,江宫值个子矮胖,一身素白的孝衣,打眼瞧着是她进了宫值处,立时自桌案间支起了身来,朝她行了一礼,“给上官大人请好。”
上官淳耳微微一笑,却是答了江宫值的话,“宫值却是客气了,下官前来递方子,烦劳宫值存下册子。”
江宫值接了她的方子在手,满面都是和煦的春色,“大人忠君守职,奴才立时就给您存下。”
“有劳江宫值了。”上官淳耳侧身对着江宫值点头告谢,册妃大典之上于这些个宫妃娘娘的宫室上她未有记得全,也不知晓新挪进宫来的娘娘们性子如何,如今宫值处正巧有了答处,眼下里也好适时用一用了。
江宫值取了案桌后处的第二排架子上头的册子,将她新递上去的方子用了钢钉穿透,搁在架前存了,这才又快步挪回了案桌前,回了上官淳耳的话。
“大人说得见外了,君上身子康健,咱们这做奴才的总是要担忧着的,君上的病疾好了,咱们也高兴了不是。”江宫值手下素有耳目,付侍医总与上官大人不对付,君上便下了令将付侍医杖杀了,这下来,谁还敢对上官大人不敬的。
按着他们这些在宫内的老人儿们看,君上怕是对着上官大人有些抬爱了,否则君上怎地会将上官大人的阻碍通通扫平了呢。
“宫值说得极是,如今宫妃娘娘们入了宫内,总得是要上心着办事宜,若是见罪了宫妃们,咱们可是担待不起。”上官淳耳有些长叹地开了口,江宫值长年居宫内,必是能够懂得她说这话的意思。
“是。”江宫值朝着她抱了一礼,左右瞧了一番,见四下里的内侍正手头忙碌,这才凑近了上官淳耳的跟前儿。“方才听差处的大人们话头中,奴才隐约闻听得辰北殿的良美人又斥责了几位大人,说是为何身子怀不着王子之故。”
哦?辰北殿的良美人?宫内的女子繁多,她也记得不全数,这位良美人她一丝耳闻也未有听到过。“身子若是虚亏,怀不上王子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良美人娘娘也是心急了一些。”上官淳耳心下里主意渐起,这江宫值倒真会度时审势。
“可不是么,主子们的吩咐,咱们这些个做奴才的,也自当是听从,即便是拿了奴才们的性命去抵当,那也不过是主子们的一席唇齿上头的话罢了。”江宫值点着头,有些无奈。
医官行医济事,兼济着还得一并了解宫妃娘娘们的心思。君上登基不久,帝位还未完全稳固,如今想要怀上王子,实是操之过急了。
“宫内素有医术精湛的太医大人,若是能有些得力的太医去瞧瞧良美人娘娘身子,也能全全良美人娘娘的心思了。”上官淳耳轻飘地瞅了一眼江宫值,司马昭的心思,同她,同江宫值都是心知的。
付侍医见罪于君上,便是因着上官大人而起,如今去了付侍医,接着来的,便就应是姜太医。江宫值墨色的小眼睛围着转动了一圈,这才恭送了上官淳耳离去。
“宫值大人,除了上官大人的医术高明些外,奴才便是想不出谁能有这般的医术了。”宫值的小内侍瞧着上官淳耳离去,凑得过了江宫值的身侧。
江宫值侧着头瞅了那小内侍一眼,也未有说破,“你懂什么,若是宫值处有何差池,你个小兔崽子有几条命都不够砍。”
姜太医,唉,左右有些人是他吃罪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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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砸了药碗
江宫值同着小内侍的言语辗转在了寒风里,上官淳耳搓了搓有些微红的手指,好冷的冬日,微雪轻飘,纷纷扰扰地自天空中坠落,跌到了地界,化成了尘土。
沿着长廊往回走,小李子已在听差处的前院里候着了,瞧那面色,倒是有一些焦急。上官淳耳没敢耽搁,小李子性子沉稳,喜形不露于色,眼下里四下张望,让着上官淳耳的心思被重重地提了起来,莫不是君上怪罪她渎职了?
小李子急着凑了上来,上官淳耳眼风一抬,朝着侧面的听差处瞧了瞧,小李子会意,跟着上官淳耳往着前头医殿院走了过去。
听差处太医众多,难保不会隔墙有耳,一踏进医殿的院落里,小李子张口就吐了话出来,“大人,出事了。”
出事了?这言语急切的,上官淳耳一手摸着自己的脖颈,仿佛她的命也就此被人扼住,吐不出气息来,“出了何事?”
小李子深吸了一口气,将气息稍微稳了稳,这才开口,“奴才照着大人的吩咐前去给君上送了汤药,在正阳宫内碰着了来送加急文书的李大人,李大人将手里的折子给了君上瞧,哪知道君上生了好大的一通火,连同着药碗都给砸了,四下里都溅开了药渣子。”
砸了药碗?君上久居宫内,自是不会轻易被挑到怒气,如今砸了药碗,还当着内侍的面儿,这次怕是真的动了大肝火。
“你可知君上是因何而生了怒意?”上官淳耳细细地琢磨着,以她的思索,怕应是与着政事有关系。
小李子摇了摇头,“却是不知,李公公和奴才都被请了出来,连进去伺候的宫人也被君上给赶了出来,如今只有李大人一人候在正阳宫里头。”
上官淳耳正待要再问上一句,外头隐隐传来唤她的急切声线,“上官大人,上官大人。”那声线,有些像小顺子。
她与小李子对望了一眼,只朝着小李子抬了手,示意小李子此事不要声张,等她前去瞧了。她一掀了衣摆,快步出了院子,正正是小顺子争切地唤着她,“小顺子,可是君上有何事了?”
小顺子一身素白的麻衣,头顶的毡帽有些微歪,这一路只怕是小跑着过来请她的,“上官大人,君上请您前去正阳宫内议事,大人,您可要仔细着一些,君上这会儿子可在气头上呢。”
上官淳耳点点头,也没耽搁,当即跟小李子交待了事宜,“你先下去吧,本官前去瞧瞧君上是何缘故。”
小李子俯着身子行了一礼,快速地回了医殿里取了药箱交到了上官淳耳的手上,这才转身回去了院落里。
“有劳顺公公带路。”上官淳耳心里已有计较,如今君上前来找她,兴许不仅仅是为了病疾的事宜,否则小顺子也不会被遣了过来请她。
太医院的事宜再紧要,也远远不及君上正阳宫里的事宜紧要,这可是牵扯人命的地方,说到底头了,无论是何人都会多提着两个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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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出宫
小顺子一路领了上官淳耳前去了正阳宫,李元碌跟着一干内侍守在了宫门外,上官淳耳瞧着李元碌的眼角一扯,她约摸是懂得了其间的意思,几不可察地点点头,才覆又低下了头去。
上官淳耳心领神会,李元碌的意思很浅明,君上如今动了怒火,是极未有心思听人沾沾唇舌尖上头的功夫,于此,冠冕堂皇上头的能省下也就省下了。
她微定了定心神,这才自侍卫掀了木门的门槛间踏入了正阳宫内。汤药的味道极为的浓郁,绕了宫内的暖热一裹,四下里都是淡淡的气味。
借着低垂着头首的目光,她四下里瞧了一圈,团花绒毯间皆皆散着被打碎了的瓷渣子,连她墨色布靴间都踩到了一些,真真如同小李子说的那般,君上砸了瓷药碗,发了好大的一通火。
上官淳耳掀了衣摆欲朝着君上跪下,却听得上位者先开了口,“免了。”听这语调子,君上眼下里耐心又被耗尽,就连寻常的请安礼也给省了去。
“谢君上。”她默默地端正了身子,凑近了君上的暖榻,暖榻的另一侧已站立了两位大人,一位是她的恩师薛大人,另一位她不识得,年纪不大,唇线的四圈里挂了两片细长的墨须,面容倒是白净。
小李子说是李大人送去了加急文书,她暗下里揣测,这位大人,莫不就是小李子口里说的李大人了?
“朝政未稳,又有蛮夷侵扰,如今疟疫四起,若是本王不亲眼前去瞧瞧,莫不是叫了远在征战的慕将军寒了心去?”
君上未开口唤她,她也没敢吭声,只提着药箱站在一侧。听君上话里的意思,是要出宫去瞧瞧那瘟疫的灾情如何,但恩师跟李大人怕是已在言语中阻碍了君上出宫的原意。
自古,帝王如同一朝山河,若是帝王有所闪失,则江山必会有所动摇。恩师跟李大人也是顾虑着君上的龙体安泰,于此,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她咬了咬牙尖,恩师递过来的眼风足已说明,有些话还得是她这个侍医来说最为妥当,她一掀了衣摆,就地跪了,“君上,微臣以为,君上的症疾未愈,疟疫又是极为易染,若是君上的圣体违和,微臣唯只能以死谢罪。”
其实她并不想去开这个口,君上决定的事宜,又岂是她这个侍医说了算的,况且,她又不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上官大人说得极是啊,君上,出宫一事,有损君上康泰,还望君上三思啊。”恩师跟李大人也一同朝着君上曲了膝。
不过,以她对着君上的细微了解,君上唤着两位大人前来,目的并不是想要听要被劝住的言语,若是能劝得住,那么,几位王爷也不会被就地砍杀了。
“薛尚书所言不无道理。但若是将士性命有危,无良药下腹,这北周朝的万里江山何人守护,这万千百姓的安宁祥和何人守护?本王身为一国之君,只为着身子康泰而就将士的症疾于不顾,于昏君又有何不同之处?”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她就知晓君上既已打定了主意要出宫,就没那么容易就改变主意,在君上看来,百姓,将士的安危远比自己的身子重要,这样的一席话砸下来,恩师也不会再多阻上两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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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千秋万世
上官淳耳的鼻头一酸,明君如同君上,若是叫父亲能够亲眼瞧见了,必是会对如今君上的一席话俯身行礼,高呼北周有福,天下有福,万民有福。
“我王千秋万世,万岁,万岁,万万岁。”恩师起了头,她跟着李大人一道高呼了出声,百姓为天,若是天时,地利,人不和,必不会得存长久。君上的年纪同她相仿不过几岁,能瞧清这般的形势,实是令她微微汗颜。
“起来吧。”君上终是长叹了一口气,唤了她同着恩师等一道起了身,“上官大人的医术高明,必不会多生旁的周折,尚书大人可将心放回原处了。”
她的唇线一扯,却差点笑出了声来,君上这话真真是说到恩师的心坎里处去了,病疾若是有医及时诊治,也就无生大碍,君上如此一说,恩师就算是再起了阻碍的心思,也是生生无法言说了。
“是,君上。”恩师朝着君上抱了一礼,也只得就此认下了,何况,恩师怕是也知晓,君上已是打定了主意要出宫亲自查看,谁都拦不住。
“朝堂上头的事宜,还得请尚书大人多多照拂,本王去去几日,也就回了。”上官淳耳心下里微微一声叹,君上去瞧瞧将士,总还得她一道去。伴君如伴虎,在君上的跟前儿,她不得不时时小心性命有虞。
自正阳宫出去,恩师少不了要交待她一声处处要以君上为先,她弯着身,静听着恩师对她的吩咐,她自当是要细细记下来的。
君上若是有所闪失,莫说恩师会自刎来谢罪,她上官淳耳就更得自卸十八块,以告天下诏示了。
她回去太医院收拾好了细软,再将药材多备上了一些,疟疾,或是腹部绞肠砂,抑或是其他病症,总得要事先都备上一些。
现如今寒九隆冬,大雪覆盖,手脚总是会起些冻疮,就连她常在深宫里头脚趾也不免有些痛痒,将士守在王都边缘之地,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