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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死了-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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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多一部分人还是和秦未认识的人,除去莫彦成、沈廷天他们,还有秦未的职员,看到秦未总是会凑近有礼貌地和秦未打招呼,而秦未只是淡淡点头示意。而秦未的妈妈也只是跟在秦未的身边一起看着,神色有些憔悴,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偷偷摸摸地低头抹着眼泪。
秦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系着领带,衣装仪表在这么多天颓废后终于打理地干净清俊,表情沉着淡然。他就那样专注而又细切地从第一幅图,一幅一幅看着,一幅一幅走过。
这里果然没有一幅画的是秦未,而更多的是风景,而风景里最多画到的景色是湖泊。那湖是曾经季言和秦未大学里的湖,从宿舍区走到教学区那里的步行捷径总要围着湖走。
季言最喜欢的景色,莫过于落日下的湖。
天边的颜色从上空的蔚蓝到天与湖面交界线的殷红,就那样渐变地一点点染着迷人的红晕,幻化成了最美的景色。遥远的天边似乎散漫着樱色的彩霞,整个世界安静而又祥和。
远处的湖泊后岸的小树林,被夕阳的金辉洒下阴影,重重叠叠;而近处的湖心上有一个很小的岛,定居在那里的白鹅总是悠闲地踩着水面,望着水里的倒影。
那是季言最爱的地方,因为喜爱所以想用画笔留下。一开始季言总是画不好,画的不满意,然后他就那么一遍一遍地画,直到他能将那片景色完整地保留下来,就如同他将秦未完整地滞留在他的世界里一样。
湖岸旁还有一张长木椅,就是为了让人停留欣赏这里的景色。
曾经季言和秦未坐在那里。
后来只有季言。
现在,空无一人。
等到四点的时候,原本昏暗的画展厅里灯光突然打开,整个画展瞬间明亮了起来。
而季泽出现了,最不爱显露的他却站在了众人的视线里。穿着银灰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依旧是让那个人挑不出错的从容冷漠的表情,走到了空旷的墙壁前特意搭出来的一个小平台,而他站在平台上拍了拍手,人群的注意力显然被季泽转移,围向了季泽。
“我是季泽,季言的弟弟,感谢大家能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哥的画展。”季泽神色淡淡地说着,在平台上诚恳地向众人鞠了一躬。
“画展办在Z市是因为我哥爱的人生活在这里,画展办在几年因为今天是我哥的生日。”季泽的视线淡淡地扫着人群,在看到秦未的时候,眉眼里冰冷的添了一分讽刺。
“今天是我哥的生日,我将这画展送给我哥哥。然后,也邀请了我哥哥最爱的人来参加他的画展,我想这是我能送给他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在讨论季言到底是谁,还是在讨论季言爱的人是哪位。甚至还有些人小声地讨论,这会不会是来Z市故意开了画展来求婚了。
大部分人他们都不知道季言已经死了,更不知道季言最爱的人是秦未。
“这是我哥的画展,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我还准备了一份生日蛋糕给我哥。我想请赞助我举办这次画展的秦未秦先生来帮我哥切下这第一刀。”季泽轻笑着看向了秦未,伸手拍了拍掌,而台下的人听到秦总的名字也立刻附和着猛烈鼓掌,甚至有些人还因为是自己的上司而出声起哄了。
“如若没有秦总的赞助的话,我哥的画展怕是永远都办不起来的。”假装没有看到秦未阴沉出水的脸色,季泽依然神色淡淡地邀请秦未上台。
秦未冷着脸,在众人的视线和掌声中走上了台子,而很大的一块蛋糕被人抬了过来,放置在了架子上,季泽将刀递给了秦未,然后将蛋糕的盒子打开。
蛋糕四四方方的,很大,而别出心裁的蛋糕以奶油打底为画布,天然食用玉米糖浆为颜料,就那么将季言其中的一幅画请人画在了这块生日蛋糕上。
画上,是一个阴暗的人影正蜷缩着踩在黑暗里,人影的背后是一对完整翅膀,而翅膀上却有着细线般的瑕疵,丝丝分割着那纯白的翅膀直至翅膀尾端的羽化得粉碎。
秦未的身体却恍如被冰冻结般怔住,而季泽看着秦未的目光看起来冰冷而又残忍。
秦未将季言整个世界拉入了他的轨道,最后却给了季言一个悬崖。
也许原本秦未想给季言一片森林,但是最后季言却被困在了名为秦未的笼子里。
“这是我最喜欢的画。”季泽在秦未身边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地说着,“因为,我哥终于认清你是个怎样的人。”
“我哥爱你,你却拿着刀。”季泽伸手大力地按在了秦未的手腕上,然后狠狠压下,蛋糕刀就那样将画里的人的翅膀径直得切开,终于折断了双翼。
“你亲手断了我哥的羽翼,但是你却不要他。”
离了秦未的季言,就如同失去翅膀的鸟
——坠落于地,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

☆、醉酒

画展结束了,季言没有跟着秦未走,反而是跟着季泽。
办完画展后的季泽神色更加冷漠孤寂,就那么一个人呆在画展的大厅里看着季言的画,孤单萧索的背影在灯下被拉得很长。
整个画展,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这让站在身后默默看着他的季言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是季泽专门开这个画展就只是为了这一刻一样。
季言神色黯淡得就那么站在身后看着季泽,而季泽却只能看着季言的话,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人就正站在他的身后。
迈步走到了季泽的身边,季言的眼眶却有些涩,心中充溢着压抑的情感。
除了季言,谁都不知道,季泽就这么一个人淡淡地站在空旷昏暗的画展里,静静地看着季言的画,但是季言也不知道季泽的心里会想些什么。
到了晚上,季泽去了酒吧。
季言原以为季泽是不会去这种地方的,就算来酒吧也是为了把喝的烂醉如泥的季言拖回家去。而且季泽不喝酒,他似乎厌恶酒精这样的存在,季泽似乎就是这样,不管怎样他都能保持清醒得以旁观者的名义看待所有。
蒋帆常常笑着说,季泽选职业真是太对了,他就是该当律师,永远都有条不紊的。
但是现在季泽却到了酒吧里,开了几瓶烈酒,一开始是半杯半杯的喝,而接下来是整杯整杯地喝。季言在一旁看的心惊胆跳,先不说季泽之前有没有喝过酒,但是就这样光喝酒肯定伤胃,而且哪有这样一整杯一整杯灌烈酒喝?
也许季言之前也有这么做过,但是季泽,你忘了是谁把季言拖回家的?你忘了你当时是怎么对季言说的了吗?怎么你自己就可以这样做!
季言看着季泽一杯一杯不要命般得灌下去,急的伸出手想要拦住,但是手穿过液体却什么都触碰不到,只能继续担忧紧张得盯着季泽喝酒。
此刻季言才知道,当初季泽看着自己灌酒直到醉酒到底是怎样煎熬的心情。
“怎么,来一个人庆祝了?”
季泽的手顿了顿,然后缓缓转过身去,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
“莫彦成。”季泽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过头继续喝酒。
季言也一愣,看了看莫彦成阴沉的脸色,也知道莫彦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季泽在这里的。不过专门来这里找季泽的,而肯定是为了秦未的事。
“够了吧?”莫彦成走到了季泽身边,皱着眉问了一句。
“不够。”季泽挑了一眼看着莫彦成,倒酒后淡然回了两个字。
“你难道要逼死秦未你才觉得够吗?”莫彦成伸出手扼住了季泽的手腕,眉眼里满是凌厉和气愤地瞪着季泽,声音低沉里带着凶狠。
“我在等。”季泽冷笑了一声,用嘲讽而又冰冷的眼神回瞪过去。
“季泽,你给我清醒点!你就算是要帮季言报仇已经够了吧,你做的这些对秦未来说还不够惩罚吗?秦未现在已经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去上班不照顾孩子,只是一直看画想要想起季言,你到底还要做到哪种地步!”莫彦成继续用力抓住季泽的手腕不让他继续喝酒,也不让他逃脱,莫彦成就那么盯着季泽,眼神里却带着伤痛和无奈。
“七年了,已经过去七年了!你这算是什么,季言既然这么爱秦未为什么他不来?他现在死了,你这个弟弟却来为季言讨公道吗?”
季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在听到季言的名字时,季泽用左手将刚倒满的就被拿起来,然后泼了莫彦成一脸酒。
“莫彦成,我哥已经死了,你说这些有意思吗?”季泽的眼神冰冷而又凌冽,像是游走在神经线的刀刃般锋利尖锐,“而且,我不准任何人说我哥不好。”
“你!”莫彦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伸手抹了一脸的烈酒,硬是按捺住想要殴打眼前人的冲动,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生气,反而怒极反笑,“怎么,是我说对了?你哥太懦弱了不是吗?这么多年都不敢来找秦未,只知道每天画画,就连死也只是一个人躲着割腕自杀了,既然他想和秦未断的干净,你这个做弟弟的何必来搅和!”
当说完后,莫彦成才发现自己的语气重了,皱了皱眉,看着季泽顿然惨白的神色不知道要怎么收回刚才的话。然而季泽却愣了愣,然后眉眼颓靡地点了点头。
“是啊,我哥懦弱,他就和他妈妈一样。”
季言一愣,惊诧地看着季泽,他都不知道原来季泽认识他的妈妈。
“我和我哥同父异母,不过季言一直到前几年才知道有我这个小两岁的弟弟。”季言终于甩开了莫彦成的手,颤颤握住了酒杯,看着酒杯里的液体缓缓说了出来,“但是我十岁就知道我有个哥哥,因为我妈给我看了季言的照片,然后一直跟我说,如果季言出事了的话,一定要帮他,一定要照顾他,你知道为什么?”
“因为我妈和季言的妈妈是最好的朋友。”季泽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扶着额像是在说笑话一般,“我妈一直以为季言的妈妈不知道,但是后来我们一家三口在公园里看到了季言的妈妈,季言的妈妈只是笑了笑,没让季言看到我们就拉着他走了。”
“呵,季言的妈妈一直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就这么让我爸和我妈在一起了,而她就一个人带着季言长大。”季泽笑着,却像是在哭一样,“季言的妈妈懦弱,季言也是一样。”
季言愣住了,站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季泽。
这是他第一次从季泽口中听到关于他们父母之间的事,他妈妈从小便对他说,爸爸离开是为了艺术,小时候的季言信了,长大后便以为是爸爸出意外死了但是妈妈不忍心说而已。
后来在认识季泽后,才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管怎样他爸爸一定是有了另一个人女人,但是却没想过原来事实是这样。
所以,季泽在那个时候才会来找自己,说要照顾自己吗?只是受他妈妈的嘱托吗?
“我妈不敢再留在那个城市,害怕再看到季言的妈妈,所以便搬家了。等我们过几年知道季言妈妈的死讯,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季言晃着酒杯,然后缓缓看向莫彦成,“季言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我妈不放心让我去和季言读一个学校看着季言,然后你知道我看到了谁?”
“秦未……”莫彦成喃喃出口。
“季言和他妈妈一样心思细腻,情感脆弱。季言就是一幅画,要让人一笔一笔专注认真地描绘出来,精心呵护着,不敢有一笔的瑕疵毁了整幅画。”季泽低着头,低眉顺眼地笑了,“季言的妈妈死了,季言便变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然后秦未就这么接收了。他护着季言,爱着季言,霸着季言,每天都在我哥身边乱转,然后他做到了,让我哥变成了一幅专属他的画,完完整整,色彩绚烂。”
“那个时候我经常躲在一旁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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