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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别人的道儿了,活不过几天,到时候记得带她来参加我的葬礼,呵呵。”
路辰西脑子空档了好几秒,被他最后那两声笑给震住。
路辰西不再玩笑,知道陆二不是说笑,“谁干的?”
陆二没回答他,反而说了路辰西想问的话,“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她,她除了我,就那几个好朋友,如今她们四个人有三个都和你们在一起,除了你还单着,就她了,索性,你们俩搭伙过日子算了。”
路辰西一时说不出话。
陆二侧头吸了口氧,“你这精打细算的小滑头应该知道,娶了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归思不正经归不正经,可跟着陆二,以及在她自己的人格魅力下,结交了不少性情中人,这绝对的,是巨大的财富!
只要归思张开嘴,没几个不办事儿的人!
陆二笑笑又说,“我把我的所有资产留给她一半,不多,可你也别惦记,哪怕到时候她看不上你,要改嫁的时候,你也都给她留着。”
路辰西悄悄摁了通话录音,因为他觉得,这些话,有一天有必要需要给归思听。
“二少,我说你也太自信了吧!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一定会平白无故的接受她?”
陆二闭上了眼睛,太累了,没多余的力气讲话,“因为这个人只能是你。”
路辰西从来没有固定的女朋友甚至女伴,说他游戏人间,还不如说他是缺了那根筋。
双方沉默片刻,陆二放话了,“也不是非要缠着你不放,在我突然离开她的这段时间里,还拜托你多照顾她,别人就算再心疼她,可顾不全,也就你这个闲人能照顾照顾她。”
“她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你对她好,她会对你更好,并且会特别依赖你。”
“她很有眼色,你稍微不高兴她烦你,她会一个人躲得远远儿的,不碍你眼。”
“她很闲不住,很好动,有时候会闹着让人陪,你将就着些。……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没时间的话,你直接告诉她,她会乖乖走开。”
“她对心爱的人不记仇,转身就能忘掉你的不好,对你笑脸盈盈。”
“她也很敏感,如果你在外面有应酬,玩儿了女人,回去之前一定记得把自己洗干净再回去,并且不要用有味道的沐浴露或者任何东西,她鼻子很灵。”
“最后啰嗦一点,也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如果有一天你心有所属,那……”
“我自私的要求你,不要和她离婚,因为她很在乎她那些朋友,除非他们都散了,你就可以和她散,他们其他人如果没有散,那请你把你心爱的那个人养着外面,她不会计较。”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家’,哪怕是名义上的。”
陆二不再出声,这头路辰西有些懊恼,红了鼻头,“擦!二少,你这不会是现实版韩剧吧?”
陆二在那头大喘气吸着氧,没力气搭理,眉角浅弯。
路辰西紧张起来,“你这意思……不会是不再见她了吧!”他这是相当于后事都交代下来了呀!
异乡白色病*上,一滴眼泪滑落在雪白的枕头上,陆二冷声戏说,“不了,我现在的鬼样子,我自己都不想看,我想给她留个好印象。”
路辰西不死心的问了句,“没得治?”
陆二重复,“没得治。”
能治的话,他能舍掉那心肝儿吗?
“虽然你这人很不靠谱,不过以我们家归思的智商,你们俩过日子,还是妥妥的,我放心。”陆二笑说。
路辰西挺惋惜,“其实我一直可反感那些到了最后生离死别关头,还不让人见一面的事儿,真不打算再给她看一眼?”
“不了。”
陆二说出的话,比刚刚还没有力气。
路辰西听得出来,做最后的挣扎,“你这么自作主张,真不给她知道?”
呼吸有些困难,陆二又说,“不用。”
路辰西太阳穴疼,心口滚烫,眉头皱起,“那他到时候问我怎么办?”
陆二摇头,像是看得到归思那时候的反应,“她不会。”
他的小小未婚妻,拿得起,放得下,比男人还有风范!一直是他心里的骄傲。
“就这样吧,我会看你对她好不好的,你小心着点。”
陆二要挂电话,路辰西在这边急眼,“二少!我还没答应你呢吧!”
陆二浅笑,“你会答应的。”
从某个角度来讲,路辰西和归思,有很多地方一样。
如果不是遇见了陆二,归思的生活轨道,差不多也就路辰西现在这样。
有人说,特别想同的人,只适合做朋友,不能一起过日子,可陆二相信,他们之间有了他,会不同。
他们应该会比别的恋人过的更好,更互相信赖。
这些煎熬的日子里,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的情况下,他甚至放下了仇恨,放下了要报复聂家的想法,唯独放不下他的小小未婚妻。
陆家的人可以给她安全保障,可心里的暖呢?没有了他,谁能给她?
这个世界上,最怕归思孤单的,属陆二。
别看那丫头看似没心没肺,成天傻乎乎的乐,在那种家庭背景下生长的孩子,她笑得有多阳光,心里就有多孤独。
路辰西拿着电话里,没有再传来陆二的念叨,该说的,他都说完了。
该听的,他也都听懂了。
拿着‘米线’回家的唐小闹绝对是不会相信,她看到归思哭晕厥了过去。
掐着人中把人弄醒,唐小闹带着哭腔,“小乌龟,你这是怎么了?你心里有什么话跟我说啊!你难受的话说出来啊!”
归思始终闭着眼睛,滚烫的手心摸着唐小闹的手腕,“我做了一个梦,不太美的梦。”
唐小闹心疼她,没见过归思这样落寞,“不好的梦都是反的,喝口水就好了。”
归思苦涩着脸,“唐小闹,我好饿啊。”
其实陆二早就让她回来了,说什么他要出国考察,说什么不方便带着她?鬼才信!她早就发现了他不想被她知道的秘密。
他身上有溃烂的地方,渐渐在蔓延,他开始疏远她,他开始躲避她,他开始不让她亲近他,她都知道为什么。
她只是不想那么快离开他而已。
偷偷躲着不让他发现,直到飞机把他带走。
陆二怎么想的,她懂。
在她心里,他永远是那个最体贴,最英俊,最帅气,最伟岸,最包容她,最疼她,最*她,最护着她,最懂她,最爱她的那个人……
116各尽一份心意
“我刚回来的时候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这会儿归思恢复了神色,除去那和往常不一样的红肿大眼睛,其他地儿看不出旁的。
唐小闹到厨房拿了碗筷,米线给她倒腾到碗里端给归思,就看她这会儿热火朝天吃的那叫一个香。
唐小闹眼睫毛上还挂着刚刚因为担心归思而沾染上的泪珠,眨巴着双眼,仔细瞅着归思啥表情,“我们没说什么啊?”
归思吸溜了口米线,从打包到家,也不烫嘴,刚好,“赶紧说,别等我吃完了大刑伺候。”
归思的大刑伺候就是挠痒痒,唐小闹就怕那玩样儿,能挠她哭过去。
瞧她还有心思说这些,唐小闹犹豫了下,淫威之下,想想那诛心的肉麻,唐小闹招了。
归思米线没吃完,“我和你一起。”
唐小闹一楞,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子理着什么,为难的不敢问。
归思抹了嘴儿,抬眼搭唐小闹,“想问什么就问,别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儿。”
反正归思没心筋,唐小闹挠挠头邹着眉就问了,“你是不是跟你们家未婚夫吵架啦?”
“没有。”
唐小闹又问,“那你们俩是不是闹别扭打冷战啦?”
归思依然平静,“没有。”
唐小闹跟吃了苍蝇一样,“那……那你干嘛……呀?”
归思那无情绪的眼神,愣是让唐小闹没胆儿问别的,就说了这么几个字。
归思眼中丝毫波澜没有,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科学家通过研究表明,人的泪腺,是最好的清洗眼睛渠道,常年被污染,偶尔流眼泪,可以对眼睛达到很好的清洗效果。”
唐小闹对归思的说法闻所未闻,呆愣状。
归思扬手侧身,“知道你是井底之蛙没听说过,好了,让我睡一觉吧,困死了,等我睡醒我们就准备东西出发。”
唐小闹慌张,“我还没有想好到什么地方去?”
归思比唐小闹干脆,“边走边想。”
等穆耳从莫叶声那里知道陆二离世,震惊给归思打电话的时候,归思和唐小闹已经踏上了自我放逐的道路。
天儿还没亮,比唐小闹预期的要早,归思实在扛不过心口那股压抑,捞起来唐小闹,就收拾了东西走人。
谁也没告诉。
反正唐小闹说了,她跟穆耳通过气儿。
丢不了人,她什么都经历了,再多点什么,她也不在乎。
归思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上的路。
没有目的地,没有目标,到了车站,看到哪个牌子就买哪里的票,一路前行。
陆二的离世对上街来说,简直是一场别样的洗礼,同样是商界乃至地下大换牌的开始。
甚至撼动京都。
军区大院儿陆末没住过几天,打他记事起,他就生活在部队,后来就一直是‘太子府’。
而这个地方,归思来过不是一回两回,陆二常带她过来玩儿。
虽然军区大院在陆末娶了了不不之后来的次数多了,可他还是不喜欢往那里跑。
最近,因为陆二,陆末干脆和媳妇儿住到了军区大院。
毕竟他老子和他不一样,年纪大了,就算他经历过比这更大的风霜,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陆末想陪着老爷子一同感受。
这感受之余……
他什么都不想说那么多,只看着孩子们无声的忙碌,无声的陪伴,无声的眼眸,最后给他一个说法,足矣。
当年的‘太岁’‘太子’‘小太阳’都健在,可‘太子’陆末的二儿子先没有了,*之间,爷爷陆本老了十岁。
陆二的葬礼很简单,本着节约低调办的。
况且他们家爷爷爹还都在,太高调,就伤人心了。
陆二的葬礼是陆家其余四个孩子操办的。父母和爷爷没让来参加,这点事儿,他们还是经得住的。
了不不有时候本来就不大爱说话,这几天,更是话少了。
陆末的殇,不言而喻,可他还要顾及老爷子和孩子妈,他不敢表现出来。
几天忙活下来,陆一始终嘴角挂笑,好似这不是她亲弟弟的葬礼而是婚礼。只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阴沉沉的笑意下,包含着多么狠絶的心。
陆三算是他们兄妹几个里,最理智最冷静的人,自始至终跪在灵堂前,不停的往火盆子里放元宝各种面额冥币,她不能让宝贝哥哥在另一个世界缺钱花。
陆四和陆五接待宾客,什么地位的人谁接待,分的很清楚。
就算是丧事,该有的过场,会来事儿的人都要走。
说,陆二混迹江湖二十几余载,将近三十年,恨他的人,想要将他吞之入腹的人,不比喜欢他爱他的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