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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锋虽说对他这几年的成就颇为欣赏,但还是担心他血性刚勇,为了洪凌波闹得不可收拾,是以一路跟来。要说他安什么好心也不见得,他对郭靖黄蓉夫妇算是厌恶至极,只不过西毒的智计却也不差,在中原,郭大侠郭夫人的英名小儿亦称颂,他可不想两个好好的孩子闹将起来最后名誉扫地。以他的做法,打蛇就要打在七寸上。于秋对此也颇有心得,若是换做别人的事,他自会处理得轻松妥当,但是若是出事的人是洪凌波,欧阳锋可就不敢这么乐观地想了,所以这一路上尽在开导于秋。
睡梦中的洪凌波并不知道,今天将遭遇她这一生以来最艰难的战役,并最深的震憾。
天亮了,街上渐有行人往来。于秋来到郭府,正遇郭靖从里面匆匆出来,赶往校场。他深知今日战事的紧急,是以一早起来就急急赶去布置。
“请问,这位可是郭大侠?”
郭靖侧头一看,顿时停住了脚。他此时名望有加,武林中的年轻俊彦不知见过几多,却从未有如这位般气宇不凡令人生仪。于秋少时便俊秀出众,此时更是剑眉高耸,目如朗星,见得郭靖没有讲话,礼貌地再次直询:“敢问郭大侠府上可住有一位洪姓姑娘?”
郭靖想了一想道:“少侠如何称呼,这洪姑娘是何人门下?”
“在下于秋,这位姑娘乃是古墓派弟子。”
郭靖一听便知道于秋所讲是洪凌波,当日洪凌波为他疗伤后又被芙儿击伤,此去再无消息的事他也清楚。他也多方打听过,只不知这洪姑娘到底去了哪里,总是没有消息。想到这里,也是歉然,道:“洪姑娘自被我那不肖女儿打伤后,再无消息,不曾来过这里。”
于秋听得一愣,怎地不在?不是说在襄阳么?瞧郭靖面色不似作伪,那她又去了哪里?难道?难道有所不测?只是一闪念,他马上屏敝了这个念头,不可能,她带着他也不知走过多少路,从少年时便开始行走江湖,从未出错。她一定是藏在城中某个地方,守城时必能见到她。想到这里,恳请到:“郭大侠,在下也略通武艺,今日敌军攻城,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不知郭大侠能否应允?”
郭靖一听,更喜于秋的侠义,连声道好。正巧郭芙从里面出来,招手唤过:“于少侠,这位是我那不肖女,就由她带你去跟众人汇合吧,到时你们就守在一处。”
于秋礼貌地欠身应是,随着郭芙去了。
两人前后而行,郭芙见了于秋后,只一眼,心里便如鹿撞般咚咚直跳,没出意外,她也被于秋的风姿震慑了,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她以为耶律大哥已经是这世上最好的了,哪知今日叫她又遇上一个更好的。临出门时见他正与爹爹说话,态度礼恭,想来也是对爹爹敬爱有加。一心在前面缓步慢走,想让于秋也与旁人那般来主动跟她说几句话。怀着窃喜的心情一直走了大半程路,也没见于秋开口,不由疑惑地转过了头。
于秋恨她极深,眼皮也不想抬一下,怕是看见她就忍不住出手。洪凌波那般善良,这个心肠恶毒的妖女却总是叫她魔头,还侮她清誉,重伤于她,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不过,于秋受西毒熏陶,费力不讨好的事他也不做,所以只当看不见她,待得找到洪凌波后问清她的心意再做打算。
郭芙回头时只见于秋眼睑下垂,似有所思,以为他有心事,所以没来与她讲话,这会儿她倒善解人意了一回,没有再跟于秋讲话。不然怕是于秋很难给她好声色。
郭靖到了校场,这里的人早已集合。洪凌波也准备完毕,身上另备了毒针,以便杀人省力。这尚是她初次使用冰魄银针,一来她觉得使毒太不光明,二来这针是用银打就,她舍不得。说白了就是守着金山银山她也是个扣门的家伙。
各人领了任务,到了自己防守的区域。对这片城墙,洪凌波可是深有感情的。亏得有了它,才有这襄阳城里的百姓平安。今天是最后一战,无论如何她也要拼尽全力。此时的她再不惧生死,两年来直面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早已看淡了生命。倘若人人都怕死,这襄阳城早不在了。这帮守城的兄弟们可没有一个怕死的,她也不例外。至于身后事,她也想过了,师傅安好,师妹安好,小秋也有干爹,大家都挺好,只有大雕她觉得如果回不去对不住它,它要是能在孤独大侠坟旁为她立个衣冠冢就好了。
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憨大个担心地道:“你的伤没好,待会儿你在我后面。”
洪凌波给他个白眼:“干嘛?怕咱俩名标青史时我排你前面啊?”
憨大个挠挠头,道:“我的本事还是你教的,将来论功行赏也是你在前边。”
洪凌波洋洋得意地道:“那就是了,你靠边站吧。”
牛角声起,洪凌波脸色一肃:“启明哥,今天你在后,我只管杀人,你只管捅人。我管教咱这片平安无事。”说罢两人身形一矮,躲过第一阵箭雨。
憨大个不干,“我力气大,为什么不是我来杀人?”
洪凌波冒头看了下第二阵箭雨的距离,又马上缩下来,道:“今天咱们不省着点力气,站不到最后。”
憨大个应了。他也知道,论杀人他没洪凌波快,不如省点力气多捅下去几个,十三万人,足够他捅的了。
第三阵箭雨过后,敌军已经抬着云梯冲过来了。憨大个看了看敌军分布,道:“咱们赚了,这边是主攻,那两面都是佯攻。”
洪凌波笑笑没吭气,举起身边的巨木石块狠狠砸下去。
于秋正在四处张望,寻找洪凌波的身影。只是他二人各处城墙一面,加上洪凌波现在的样貌是个假男人,穿着又是统一的军服,他哪里找得到。看着密密麻麻的敌军冲来,杀声震天,于秋再没时间细查,抡开手中的利剑,狠狠地挑翻最前面登上的敌人。于秋的父母便是死在蒙古人手中,他虽是初对战争,却没有任何不适。
相比于秋守护的那面城墙,洪凌波这边的敌军显然多了两倍不止。敌人玩了命地往上扑,前仆后继,嘴里哇呀呀大喊。憨大个也觉洪凌波与别人不同,他杀人时都要喊一声,放出心中的怨气,洪凌波波却是双唇紧抿,杀得越多抿得越紧。
手中长枪连闪,闪闪发亮的枪头早已浸满了鲜血,顺着枪柄直流下来。今天敌人分外凶猛,憨大哥开始还数着捅下去多少个,到了最后却再也数不清了,只有紧盯洪凌波手中的长枪,扎向哪里他就捅向哪里,不让她再多费力气。
一通鼓歇又是一通起,敌人今天如潮水般一波波来攻,不给守军休息时间。洪凌波开始气喘,明白对方是欺守军人少,决心车轮战累死他们。数不清的断肢残臂,不停喷洒的鲜血,时不时射过来的冷箭,洪凌波小心护着身边的人,两边不时有敌人上来,她若见别人防不住,便顺手射一枚毒针帮他们一把。
又一通鼓起,三通鼓后,郭靖安排的第二拨守城人上来轮换。
“我没事,去旁边帮忙。”接替洪凌波王启明的正是大壮那一队。
大壮不及多言,形势险恶,他忙扑到另一边去补缺。憨大个也没下去歇息,他自恃自己力气大,够用,仍是顶在洪凌波身后,及时挑开尸体。
时间就在厮杀中渐渐过去,日头走到天空中央,正午时分了,汗水血水和着的洪凌波早已成了一个血人,战甲又破开两处,殷殷鲜血不断渗出。
终于,敌人撤军了,准备埋锅造饭,吃完再战。挑开城墙上的云梯,洪凌波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只望得她心肝欲摧,到处是鲜血淋淋的战友,正有人小心搬开倒在上面的兄弟,地是躺着的竟然比墙上立着的还多。这些人都是与她朝夕共处的好汉子啊,她刚才心无旁鹜专心杀敌,这时才看清城墙上只有她们这一块安然无事,别处,别处早已成了血城。
这只是一个上午,看着密麻如蚁退去的敌军,洪凌波怕了,这城,怕是守不住了。城一破,她不敢想象,蒙古人打襄阳这么多年打不下来,到时这里的百姓还能有活口吗?
街上一阵喧哗。“郭大侠跟吕大人要百姓撤走,咱们守不住了吗?”憨大个的话重重砸在她心上。守不住了吗?望着远处敌军帅旗,帅旗下的那个人正挥指手中马鞭说些什么,是在迎接激励撤退的敌军吗?
洪凌波心里有了决定,她也不认为她会成功,但是不试试她不甘心。摘下头上的盔,放开长发,掏出绢帕,两下抹干净脸上的污物,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憨大个笑道:“启明哥,我是女的,你看清我的模样,看我怎么挑断那杆帅旗。若是咱们胜了,你打扫战场时别忘了把我找回来。”灿然一笑,借着城头残留的云梯,两下轻点,人已飞下城去。
众人一声惊呼。她犹若不闻,她一定要趁她现在还有气力,还可以恶战一场时杀了帅旗下的那个人,哪怕杀不死,重创也可影响对方军心。
墙上的憨大个反应过来,沧呼一声:“小波!”他本事不济,飞不下去,急得大叫:“绳子,绳子在哪,快给我。”憨大个找不到绳子急得就要哭将出来。大壮也过来了,瘦猴也过来了,他们追不上,只能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正向着惊讶的敌军扑去。洪凌波如同凶神,长枪连挑,死命杀出一条血路,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杀过去,一定要杀过去。
敌军也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牛角声响,敌人开始朝着她这个方向聚拢。洪凌波不敢从众人头上飞过,空中的她躲不过那无数的利箭。只能从人潮中穿行。
帅旗下的那人也看清了洪凌波的来向,是奔着他来的。哈哈笑道:“宋人竟也有如此人物?传令下去,生擒!这样人材不为我用太可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忽必烈。
借他一声生擒,军士们怕伤洪凌波性命,不再那么凶猛,只是更多的人朝这边围了过来。洪凌波在鲜血尚未拭尽的刀枪中渐次杀进,眼望着那杆帅旗,不管周边有多少人杀过来,只要她到了那里,她就成功了一半。
她这边闹出那么大动静,襄阳城里众人也有耳闻。于秋听得有人从城墙上冲下直入敌军去挑帅旗时,心蓦地一抽,是她吗?瞧着众人都朝一个方向奔去,他拨足狂飞,也瞧见了万军阵中的那个身影。是她吗?长发飞扬,面容看不真切,使的枪法他没见过。但是,但是于秋觉得肯定是她,他能感觉那就是她。果然,洪凌波手中的长枪吃不住这半天拼杀,枪柄崩一声,断开了。洪凌波心一紧,连忙矮身闪过刺来的利刃,从腰中抽出长鞭,甩手就是劈劈啪啪一顿狂抽。
于秋见了,确认无误,一声疾呼:“凌波!”也从城上飞了下来,朝着她这边冲来。但是急切间他也冲不过来,前面都是杀人的活物不是死物。心急之下想起了腰中还有两枚手雷,单手解下一枚,就要掷开道路。
洪凌波听得好象有人叫她“凌波”,是个男声,声音有几分耳熟,可是她想不起是谁,以为是幻声,情势紧急,她也不敢多想,仍朝着帅旗杀去。
正杀将间,耳边轰一声巨响,地雷?别人比她还要震惊,晴天打雷?她回头也只见到敌军,看不清人形,索性趁着众人愣神,她多往前冲了几步。轰一声,再一次响起炸雷。她一咬牙,足下轻点,飞上敌军肩头,想要看清到底是怎么回来。只见得附近倒下两片空地,碎肉块洒了满地。后面有人朝她飞了过来。竟然有人来追她?咬咬牙,无论是谁,既然冲进来了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