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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容元浮上来,只静了几秒,就跟个大乌龟一样,拼命地往另一个方向扒拉而去。
步绾绾愕然看着他,这千年龟,命还挺大!
“你不要杀我,我不和你相认了……我走了,我滚了……”
他狼狈地爬到岸上,头也不回,抱头鼠窜。
步绾绾秀眉紧拧,若不是浮生,是不会知道那晚的梅花雨的。远远的,传来安容元的叫声: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辜负你……我也只是记得一些事,我也没说喜欢你……”
呸!
步绾绾勃然大怒,这窝囊废还敢顶嘴?
她飞身就追,非把他揍死不可!
安容元已经钻进了屋子里,沈溪澈正在窗边看书,见他匆匆进来,浑身湿漉漉的,一见他就大嚷。
“公子,快和本太子走吧,那女魔头要吃本太子,本太子也不要什么前世姻缘了,本太子就娶太傅之女,岂不更好?”
沈溪澈看外面,步绾绾已经步步逼近了,一脸怒意,果然是杀心已起。他眼神黯了黯,站起来,挡到了安容元的面前。
“闪开,这臭男人居然敢冒犯我,今天非要杀了他不可。”步绾绾恨这人,恨他入骨,若非他,又怎会让青烟宫成为青烟泡沫?又怎会让她和臭竹子历经磨难痛苦?
时至今日,旧时恩怨还不肯放过她,沁若为难她,魔宫迁怒她,若不遇见便罢,既然遇见了,一定要让他粉身碎骨!
“贵妃娘娘勿需动怒,太子只是喜欢开玩笑,在下想,并非有意冒犯。”沈溪澈笑嘻嘻的,还伸手,大胆地摸了摸她的彩羽。
她轻一扭腰,彩羽用力刷在沈溪澈的手臂,他手臂顿时起了无数细密的血口。“沈溪澈,你也想死么?我告诉你,我如今是不想滥开杀戒,否则我早让这里血流成河了。”
安容元一听,更急了,躲在沈溪澈身后连连摆手。
“娘娘息怒,本太子确实是在开玩笑,本太子不知道浮生是谁,那梦也是本太子编出来的。”
“窝囊废!以前不要脸,利用女人达到目的,这辈子居然还恬不知耻!”步绾绾冷笑一声,大声嘲讽。
沈溪澈的脸色变了变,唇角弯下,定定地看着她。
“是,是,是本太子不要脸,恬不知耻,娘娘请回……”
安容元脸上又是水又是汗,还是泪,一个劲地指向门外。
“真扫兴。”
步绾绾突然就没什么兴致了,要和这样人报仇,还真是浪费力气呢。她收了羽尾,转身往外走。
“绾……娘娘……”沈溪澈突然出声。
步绾绾扭头看他,唇角一扬,漠然说:“沈公子的聪明才智,不要用在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上,男人要谋大事倒没什么错,用点心机也没什么错,可是用错了地方,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是本姑娘最后一次容忍你,你若再耍花招,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着,一双原本春水柔柔的瞳仁中冷光骤锐,杀机重重。
安容元立刻就缩回了头,再不敢出声。
沈溪澈目送她走出院子,才转过了身,看着安容元讥笑说:“太子殿下,男人能伟岸成你这般模样,也真是难得。”
“你别讽刺本太子了,你去她面前呆着试试,她是个女魔头,女妖精,你没看到她有尾巴吗?再美艳,也是个妖,本太子劝公子也别想了。”
安容元也不生气,大步往外走,要回房间换衣裳,可才踏出两步,又折返回来,嘟囔道:
“本太子还是和公子同住一屋吧,那女魔头又心里不爽,来杀本太子就糟糕了。来人,把本太子的箱子搬过来。”
沈溪澈没理会他,只慢步走出屋子,双手负在背后,紧握成拳,盯着那刺目的太阳,久久不动。
他是爱她的,只是她不知。
若非魔宫发难,他又何必走那一步让他痛苦的棋?执情之水,是怕她离开。可她还是离开了,和他的心脏一起死去……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步绾绾回到院中,帝祈云已经回来了,就抱着天下逗玩。
“去哪里了?”他转头看她,眉眼微扬。
“随便走走。”她看他一眼,走到桌边,倒了一碗茶,仰头喝尽。
“晚上带你去看赛龙舟。”他把天下放到摇篮里,笑着过来抱她。怎么喜怒无常的?你昨晚为什么生气?”她偏过头看他,有些不悦。
“那曲子不吉利……”他脸色寒了寒,语气不善。
“莫名其妙。”步绾绾瞪他一眼,过去换衣,这衣服沾上了那个窝囊废的气味,扔掉、烧掉,才能让她舒服!
“袖子怎么破了?”他一眼看到撕坏的袖子,脸色一寒。
“那个窝囊废扯的。”她冷笑,把衣裳丢到一边,用脚踢开。
“还真是不怕死,还想保着他们大晋国,我明天就下令,大军绕道大晋东水城,先取他大晋王朝!”他华瞳骤冷,杀机顿现。
步绾绾扭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轻声说:“麟云,你要取天下,我不反对,但你答应我一件事,能少杀就少杀,不许让大军扰民,不许滥杀无辜,不许伤妇孺老弱,不许……”
“行了,孤王还懂得仁爱之师的意思,我知道你的心。”他笑起来,慢步过来,亲手挑了一件翠色长裙,双手一抖,给她穿上。
“你要不要也换件绿色的?咱们两个就扮成两只乌龟爬出去?”步绾绾不喜这绿色,抬眼问他。
“行,这一件,贵妃你还真难伺侯。”他立刻扒掉这一件,换了件粉的给她。
“我真讨厌贵妃这两个字,贵妃鸡!”她一抿唇,又抵了一句。
“你是我的皇后。”他笑了笑,捧着她的脸轻摇,“取下大晋国,立刻诏告天下,孤王的皇后是美丽的凤凰,谁敢不敬,灭他九族。”
步绾绾也笑起来,也捧着他的脸轻摇,“真乖,这还差不多!”
“走吧,步皇后。”他拿来包布,把小天下绑在胸前,拉着步绾绾的手出去。
“微服?”她笑嘻嘻地问。
“陆黄城有著名的小吃贵妃鸡,不去吃吃,又怎能对得住我天天抱着贵妃你入眠呢?”
“我揍死你啊!”步绾绾脸一拉,彩羽一扬,就去打他的屁股!在这儿可没“鸡”这一称呼,可她忌讳啊!
“胆大包天,敢弑君!”他脸也一拉,一把抓了她的尾巴往她自己的屁股上甩。
“嗨……哎……”她跳起来,和他拉拉扯扯,追追打打地往外跑。
小天下只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了。
“别是傻子吧,都不知道哭。”帝祈云停下脚步,满脸纠结。
“你才是傻子。”步绾绾瞪他一眼,过来看小天下,冷不丁他突然就低下头,在她的嘴上咬了一下。
“绾绾,我遇上你就变成傻子了,迷得晕头转向的……”
“呸,甜言蜜语,油嘴滑舌。”
“咦,步皇后,做你相公还真不容易,声音大了,说凶。声音低了,嫌嘴油。声音粗了,嫌粗鲁,声音细了,嫌太窝囊……”
“走吧,去吃贵妃鸡。”步绾绾拉住他的手指,清脆地笑着,二人大步往后门的方向跑去。
劝他绕道大晋,居然如此轻易就实现了。
沈溪澈一直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树后,才转过身,慢步回去。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蓝色的丝绸,一重又一重地悬着,小湖里,绿盈盈的水波一层层地扑打着开满蓝色花朵的湖岸。
沉心缓步从大殿中出来,仰头看着漂浮在半空、散发着莹光的花朵。
“主子,饮茶了。”一名身着蓝色长裙的婢女慢步进来,跪到她的面前,轻声说。
“今日算了吧。”她的声音清冷如月,毫无波澜。
婢女犹豫一下,把手里的茶盘托高,小声说:“主子还是饮下吧。”
“我说了不喝。”她一怒,挥手打翻了茶盘。
“主子若不喝,如何增强功力呢?”婢女轻叹,捡起了碎片。
“我做这么多,他也不会回心转意,阿兰,我累了。”沉心坐下来,揉着额头轻叹。
“既然累了,不如让我帮你。”低沉的嗓音从重重丝绸后传来,沉心转头看,只见大王子麟笛绕进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沉心不悦轻斥。
“嗯,我不小心发现了一个秘密,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大王子慢步过来,头渐渐往前俯,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沁若早就死了,是沉心你在借她之名……你,要不要和我合作?”
沉心一僵,迅速扭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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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凤绾绾 94】引诱
“都下去,我有事要和大殿下谈,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沉心眼神骤然一冷,转过身,背对着几人。
伺侯在一旁边的婢女立刻退下去,湖边只留她和大王子麟吟二人。风吹皱了湖水,那湖面,柔软得就像被人用力推起褶子的丝绸。
“大殿下,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微微侧脸,轻声问。
“我说,你在假扮沁若上仙,沁若已经化成了灰。”麟吟的唇已经完全贴在了沉心的耳上,灼烫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飚。
沉心僵着背,慢慢转身,睫一垂,走到了湖边坐下,掐了朵蓝花在手里把玩着,轻声说:“大殿下的话,我实在听不懂,沁若是上仙,怎可能会死?”
“哈,沉心,你还和以前一样。”麟吟走过来,双手轻摁在她的肩上,笑着说:“其实,沁若早在百年前就因为修炼时想念蓝华而走火入魔,化为了灰烬,你恰巧过去见她,偷看到了那一幕,干脆偷到了她的法器,关闭了山门,让人以为她因为蓝华的事,不愿再出山,而你……穿她的衣,用她的法器,冒充她,掀风弄雨……”
“你可真会猜,我都不能离开母后身边,又怎能……镦”
麟吟把她转过来,一手轻托着她的下颌,盯着她的眼睛说:“沉心,你的元神难道不正是给了沁若吗?我们两个不是外人,何必再防着我?你和我才应该携手往前,你要明白,麟云根本不可能回心转意,你看看他前些日子对你的狠意,他不回魔宫便罢,只要回来,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你想当魔主?”沉心犹豫一下,轻声问他。
“呵呵,你想不想当大妃呢?”他弯下腰,盯住她的眼睛。
二人隔得这样近,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吻住她的唇。
沉心迅速转头,匆匆说:“我爱他,你不用再说了。”
“何苦为难自己?”麟吟说着,突然就伸手,把她给拉了起来,推着她往一边的石桌上摁。
雄性的味道一个劲儿往沉心的鼻中涌,“你和我在一起,什么都有了,翻云覆雨,君临天下……”
“你还想君临天下?”沉心摁住他的手,冷冷地笑。
“为什么不行?那小子正在把人界搅得天翻地覆的,本应统领天界的蓝华至今沓无踪迹,那些伪善的仙也要争权夺利,这些年来从未消停过,谁也不服谁。妖精那里,根本不用管。这数百年来,人界分分合合,纷繁更替,于我们仙界和魔宫来说,不过十年时光。如今人界又乱,他们几人依然处于痛苦轮回之中,完全被我们玩弄于股掌。此刻,我们只要稍动手脚,仙界定不会袖手旁边,也要分一杯羹,我们只要在这里煽风点火,再静观其变,最后渔翁得利,岂非快哉?”
“你还真狡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