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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晴沉吟了一会儿,也想到了这个事情的影响力,当年在美国那些顶尖的新闻网络上关于这个病死猪的消息传得是惊天动地,这样的老牌企业对于一个地方的经济等等都有重要的意义,当年的事情最后如何她不记得了,可是如果展子晨去管的话,以一己之力能撬得动对方吗?
展子晨见温晴没说话,转过身,看着她的神色,“老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坐视不理,更不会让这个事情就这么隐藏下去,那东西很多人不止是大人,还有很多的小朋友都喜欢,如果我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这么忍了,我对不起的是自己的良心,对不起那些孩子,所以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
而这句话展子晨果真没有白说,这个企业是国内的有名的纳税大户,更是涉及了当地支柱性的税收,一旦到了,后果可想而知,所以在重重的保护下,展子晨的这场硬仗可谓十分的艰难。
弄到了最后还是惊动了上面,各种谈话下来后,有媒体的介入场子倒闭是必然的了,可是公司的高层最后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处理意见,这事儿不用说也是有人在中间调和了。
展子晨虽然气闷,可是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只希望自己能拥有更多的权利,保护好哪些弱势的老百姓。
因为天色还早,展子晨先到前院去见了温老爷子。
“爷爷,我回来了。”展子晨笑着进了屋。
温老爷子正在小几前给一株兰花松土,看到他进来,叫警卫员进来把小几撤了,打了水洗手。
“坐吧。”温老爷子洗了手,叫展子晨在下首坐了,才关切道:“这次新市之行怎么样?”
“惠丰破产,赵廷喜下台,这些也还好说,只是跟踪赔偿是个长期的问题。”展子晨沉声道。
“该杀!”温老爷子敲了敲红木的椅背。
“赵廷喜下去了,我看你在部里的位置也稳住了,”温老爷子换了个话题说道:“不过周雄这人我听何唯安说起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好,我会小心的。”
“虽然赵廷喜不是李家的嫡系,但是终究也是靠他们庇佑的,你这次拔了他们在鲁省楔下的钉子,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温老爷子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赵廷喜虽然不是李家的嫡系,但是却是李家姻亲宋家的老人,随着李陈两家的联姻,赵廷喜在鲁省的作用也就越来越大。
但是就在李派想要为赵廷喜扫清前进的障碍时,病死猪事件却横空爆出,如果由周雄压下还好,偏偏监察室出了个软硬不吃的展子晨,不仅绕开周雄舀到了*务院的批文,还用不知道从哪里抠出的证据彻底整倒了李派的明日之星。
这个仇,李家不记下恐怕是不可能的。
“爷爷,是不是上面有要动李家的意思了?”展子晨一边为温老爷子按摩肩膀一边问道。
温老爷子本来是闭着眼睛享受孙子按摩的,听到展子晨这么说,他微微睁开了眼,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这次动赵廷喜的过程非常顺利,好像是有人在主动帮忙一样。”
“呵,”温老爷子轻笑一声,道:“你倒机灵。不过也别着急,他家老头子刚退下来,势力还在,上面要动他也不会大张旗鼓。这一次……”温老爷子说着说着,表情带出了一丝意味深长:“谁教他们的人不争气呢!”
展子晨点了点头,明白了温老爷子的意思,只要李家不主动挑衅,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李家嚣张惯了,对手下也监管不严,那么大的把柄送到人家手里,不敲打敲打都显得上位者无能了。
就在温老爷子和展子晨在房里密谈的时候,李清海正对着自己的夫人无奈地叹气。
“你说说,赵廷喜做错了什么就要被他们判了!”陈婉抹着眼泪道:“这次我回家父亲都没给我好脸色看,还不是因为你在这事上没给出力。”
李清海看着陈婉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烦躁,但是现在李陈一系刚刚折损了一员大将,他不能再闹出夫妻不和的传闻来。
“小婉,”李清海耐着性子坐到陈婉身边,柔声安慰道:“你和岳父都误会我了。”
“我怎么误会你了?”陈婉不依不饶道。
“赵廷喜的事并不是我不出力,而且我已经让周雄把这事压下了。”李清海解释道:“但是这事闹得太大了,周雄压了两天压不住,调查组的批文是和总理亲自批的,他也没办法。”
陈婉冷哼一声,背转了身子。
“再说,周雄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了赵廷喜,他既然知道了情况不妙,为什么还在家里存放大量的现金?”
“这……”陈婉语塞了。
“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被搜出三千万现金,这件事放到哪里都不能给他脱罪!”李清海的脸色沉了下来,道:“这件事不是我不给帮忙,现在盯着咱们的人就越来越多,如果这个时候我再出面……”李清海说着说着,瞅了陈婉一眼,道:“你想我也落到赵廷喜那样的下场吗?”
“有这么严重吗?”陈婉被吓到了:“你,你别吓我!”
李清海揽住她的肩膀,道:“要想我平安就少管些闲事,你在家好好的,我在外面也能安心做事。”
“你这是说什么话,”陈婉嗔怪道:“如果不是回家受了父亲的闲气,我也不会讲那些话的。”
“好了,”李清海拧了拧她的鼻子,笑道:“不生气了吧?”
“嗯,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陈婉偎进他的怀里,娇声道:“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李清海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没有说话。
都说妻贤夫祸少,可惜他已经没有福气再享用这句话。陈婉娇气,眼界短浅,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思维,这一点李清海怎么教也没能教出来。
对男人来说,娇气的妻子确实能让自己心生爱怜,但是随着仕途的步步高升,李清海对陈婉的耐心却越来越少。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展子晨从党校到大机关再到下面的苏省,一路前行,政绩斐然。
而跟展子晨的好日子相比,李派也是愈发的把展子晨当做对手,各种使绊子,双方你争我夺的形势越发的紧张,好像随时都可能把那根线崩断。
就在看似平静的局面下,突然来了一个惊天消息!
李清涛被刑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展子晨虽然这段时间知道他工作的不顺利都来自李家,可是却没想到李清涛却被刑拘了,而还在刚出事后都没有给人疏通的机会就进去了,到底是得罪了谁?
“书记,这次李家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下手地相当快。”刘彦咋舌道。
“怎么得罪人了?”展子晨沉声道。
“李清涛酒驾撞人,其中一个受害者当场死亡,另一个还在医院抢救。”刘彦说道:“李清涛都逃到大院了,楞是让特警从别墅里给揪了出来。”
特警从大院中揪人?展子晨倒抽了口凉气,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只是这人是谁呢?
“知道是谁干得吗?”展子晨冷声问道。
“书记,我要是知道我早就跟您汇报了。”刘彦苦着脸,道:“这事端的蹊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哪路大神出得马。”
“撞死的是谁?”看来只能从这方面找线索了。
“说起来这人与您还有些渊源,是您在监察室时的下属,叫做李想。”
“李想死了?”展子晨大吃一惊,那个她!?虽然听说她跟余家那个人的关系很不一般,隐约听人说俩人都在等孩子大学毕业,这眼瞅着再有俩月就毕业了,可是……他想不下去了,这件事不用说,肯定是余磊干的。
“书记?”见他很长时间不说话,刘彦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声。
“哦,我知道了。”展子晨回过神,淡声道:“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现在京里的局势一定很紧张,你要小心。”
“你放心吧,书记,我不会给你惹事的。”刘彦拍着胸脯保证道。
展子晨摇了摇头,有时候你不惹事,事也会惹上你。
挂了电话,展子晨独自沉默了很久。
现在余磊还没有出面,但是只要他跟李清涛不善罢甘休,这张底牌迟早要露出来。
只是余磊到底是有多大的决心在办这件事呢?假如他和李想是真心相爱,又即将在一起……展子晨的眼神一凝,如果温晴被撞身亡,他就是拼上身家性命也会让对方给温晴以死抵命。
如果真如自己预想的那样,那么余磊这次是来真的了?能把人从大院给揪出来,可见余磊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只是李家……展子晨皱起了眉头,难道这次真的到了决战的时刻?
“余磊和李家开战了?”温晴阴鸷的问道。
展子晨苦笑一声,道:“方向错了,是李清涛喝醉了酒开车撞到了人,他们还不知道余磊和李想的关系。”
“余磊不会善罢甘休的。”温晴肯定的说道。
“嗯,李清涛已经被余磊从西山别墅中揪了出来,我想现在京城的气氛一定很紧张了。”
展子晨有些沉重的说道,“老婆,我想你代我回京一趟。”
“做什么?”温晴凝重道。
“吊唁李想。”
李想的灵堂很简朴,也很冷清。
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没有过过什么舒心日子,与丈夫离婚,独自为儿子治病,虽然有些私密不能为人道的事,但是这些并没有为她带来快乐,好不容易要熬到了好日子,在展子晨的帮助下,儿子救治有望,自以为能过几天舒心日子了,却在和儿子过马路时被李清涛撞了个正着。
“他会高兴你来看他的。”温晴敬完香之后,身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您来了?”温晴回过身,看到余磊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温晴对他点了点头,站到了一边。
余磊的面容更加冷峻,眼神中似乎满含伤痛,温晴抿了抿嘴角,相劝的话到了嘴边又默默地咽了下去,人死不能复生,这中间的痛有多深,只有那些至亲的人才能深切的感受到,任何的言语对他们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你们两口子也算她仅有的朋友了。”余磊站在李想的遗像前,一根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李想的嘴角:“你看她,到死都那么平静。”
“逝者已去,您请节哀。”温晴轻轻说道。
“哼!节哀!”余磊的眼神中溢满暴戾之色,他冷冷地看着李想的照片,“我会他们付出代价!”
温晴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他,面对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老人,任何劝慰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
余磊是什么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对上李家是什么后果?只是既然他执意要做了,那么冲动一次又何妨?或许,这就是最合适的良机呢?
温晴从李家出来,给展子晨打了个电话。
“我见到他了。”
“好。”
挂掉电话,展子晨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了,让温晴到李家去吊唁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宣告他与余磊站到一起的信号。
只是不知道这次李家会怎么应对。
为了第一时间了解事件进展,温晴没有去别的地方,一直留在京都随时与展子晨保持联络。
“李清海进京了。”
“有什么动静没有?”展子晨问道。
“他去了于家。”自从蒋枫到京城后,余磊就命自己的秘书与蒋枫保持联络,所以最新的消息蒋枫总是第一时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