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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腾蛟的到来,一场劫难降临山林。那妖物狂暴异常,扑向了逃窜中的天魔族等人。情急之中,阿烈扑倒在地,而阿虎几人却不及躲闪,竟是被直接撞飞。
穆扎与奔过来的那两位长老,目眦欲裂。惶急之中,三人各自驱动圆斧、利刃,急袭那暴行肆虐中的腾蛟。
那妖物却是张牙舞爪,“砰、砰”作响中,将来袭之物尽数阻挡,继续冲着奔逃中的天魔族人扑去。
与此同时,林一“扑通”跌落在地,又往后滑行了数丈,“轰”的一下撞在了一株古木上,这才止住了去势。其兀自注视着前方的腾蛟,眸中血光怒放。
铁棒拄地,林一便要起身。四肢百骸一阵连珠般的脆响,随之而来的酸痛,使得他倒竖的双眉禁不住轻轻耸动了下。其脸色稍变,“噗——”的一口淤血喷出。而就在此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头亦未抬,林一伸出铁棒挡去。“当啷”一声,那把尺长的小剑激射而回。
十余丈高的枝桠上,暗中偷袭的正是鲁牙。他居高望远,早已察觉到了山林中的危情,可又惦记着林一,这才迟迟不愿离去。
见林一傻乎乎地去迎战那妖物,鲁牙暗自窃喜。这可不正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吗!
鲁牙心有所想,林一恰好被撞飞至其所在的古木下。天遂人愿啊!趁着那小子半死不活,杀人,取物,一举两得!
可偷袭的飞剑无功而返,鲁牙不由得一怔。他方想离开古木远遁之时,却见对方癔症一般,竟然又抡起了铁棒冲向那可怕的妖物。咦!莫非自己还有机会……?
当鲁牙正满心期待的时候,却见那小子往前的脚步一顿,竟又慢慢转过身来,还有那血染的双眸,隐隐闪动的赤芒,滔天的杀意……
早已见惯大风大浪的鲁牙,可以说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而其却于此时心头一跳,好似陷入漫无边际的生死恐慌之中,一时难以自持。这小子怎会有如此惊人的杀气?
鲁牙收起飞剑在手,暗忖,此时此地,与这蠢货纠缠,实为不智之举。他跃下古木时又禁不住回首看去,却见那小子的血眸已然变得清澈起来,方才那令人心悸的杀气亦在缓缓消散。
古怪!莫非方才只是错觉?鲁牙不解的这一刻,正是林一心头清明之时。
“林小子,此地的魔气无色无形,却又无处不在!你显然是中了魔……”这是老龙在说话。
轻哦了一声,林一说道:“方才若非老龙的棒喝,怕是我今日难逃此劫!不过,之前未见你提醒……?”
“为人者,难免有中魔之时,对你来说,未必不是机缘所在……”老龙说道。
林一若有所悟,又问:“此地究竟是何所在,怎会冒出这许多的上古异兽……?”
“此地……真亦假时,假亦真!你且好生体会便是,待脱险之后,详说不迟……”老龙的话语变得深沉起来。
林一轻轻点头,说道:“多谢老龙……”
一声稍显沉闷的叹息过后,老龙突然发了句牢骚,说道:“你小子的血性不小,我喜欢!可本事太弱,真是让人闷出鸟气来了!快些结婴化神,与我横扫星宇,那才是他娘的痛快呵……”
“星宇……?”林一不解。莫说深陷此地一时无从脱身,那九州之大更是不知几许,星宇?太过飘渺了吧!
“该救人救人,改报仇报仇,不必啰嗦……”老龙不耐烦起来。
眉梢轻挑,林一看了一眼逃远的鲁牙,又回转身去。
两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正疾奔而来,正是阿烈与岗巴。他二人分别驮着阿虎与强扎,还大喊着:“林兄弟,天妖族的人来了,快走……”
林一愕然,眼光瞥向远处。三位长老联手拦住了凶猛的腾蛟,而那些天妖族的人正在逼近……
记得阿烈提起过,天妖族乃是天魔族的死对头。而这片山林所在的万兽山,正是两族争斗的由来。猎场事关种族的繁衍生息,谁又会轻易放弃呢!
不过,对于天魔族来说,天妖族要更为的强大!
转念之间,两人跑至跟前,继续大声催促林兄弟离去。
看清被驮着的阿虎与强扎已死,林一暗叹了一声!两个原本生龙活虎的汉子,就这么没了!他不再多想,拎着铁棒往着来路跑去。
对付不了那头腾蛟,留下只是死路一条。可林一的心头依然无所畏惧!中魔?那嗜血的狂性好似本性使然,已深深植入了魂魄之中,虽被老龙及时唤醒,这才免于迷失于这山林。可那血性张扬的快意犹在……
往前奔走不远,林一见到了躲躲藏藏的鲁牙。他冷哼了一声,直追了过去。其猛然加快的身形,竟然分毫不见方才受伤的模样!
鲁牙是不舍得丢下林一,或者说,是不舍得对方身上的东西,这才走走停停慢了下来。回头忽见那小子追来,他忙拔腿便跑!那可是个不要命的人物,暂避锋芒要紧啊!
“老儿,你三番五次害我,今日此时,正好来个了断!”林一怒喝。
“臭小子!你又能奈何我?”鲁牙行迹狼狈,却不愿丢了气势。
“有种别跑!”林一骂道。
“有本事扔了你的黑棒子!”情知林一追不上自己,鲁牙又怎会放弃出言嘲讽的机会。先前还对这小子不屑一顾,可此情此景,已容不得他多作矜持。再者说了,又没有九州的同道瞧见这一出,亦不怕丢人,最终拿到想要的东西才是正经事儿。
二人脚下不停,嘴巴不闲着,前后追逐,渐渐出了山林。
第六百三十二章 天魔谷
前方的峡谷中,有人在翘首以盼,乃是阿武长老与先行撤回的那些汉子。
鲁牙钻进了人群中躲了起来,低眉顺目,佯作老实的模样。不得已的林一,只好暂且作罢!对他二人的恩怨,这些天魔族的人并不在意。他们等待的,只是族人的归来。
不大的工夫,陆续有人奔出了山林,等候的人群骚动起来,并迎了上去。死者被放在了树藤缠裹的担架上,伤者由专人予以照理。
待那浑身浴血的三位长老出现之后,天妖族的人并未追赶。由此可见,两族以山林为界,退出一方,显然为落败者。来不及有过多的悲伤,天魔族众人匆匆收拾了下,开始踏上归家的路程。
不再有人疾步如风,亦不再有人大声说笑,回去的路上,一行人走得很慢!
阿烈的步子依旧沉稳,周身上下萦绕着淡淡的黑气,使得双肩的伤势缓缓愈合。他神情哀而不伤,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只顾着闷着头走路。其后的岗巴亦是不吭声,神情中多了几分沉重。林一跟在这两人的身旁,默默打量着这伙浴血的汉子。
无论是抬着担架的,还是背负着猎物的,几乎是人人带伤。便是那四位长老,亦是衣衫破烂,浑身的血迹,皆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这分明是一伙吃了败仗的人!
可每个人身上所散发的血腥与杀气,又是如此的浓重!
这是一伙久经杀场的勇士!
……
当暮色降临的时候,林一随着众人来到了天魔谷中的一处山坡上。
此次狩猎,天魔族死了七个族人!
在一位族老的带领下,阖族的男女老少都涌到了山坡上,为死去的族人下葬!
坟冢隆起,魂幡扬动,女人的低泣声响起……
简短而隆重的安葬仪式之后,在这片墓地前方的空地上,有几堆篝火被点燃。
此时,一轮圆月升上了天空,为静寂的山谷罩了层清辉。月光下,人们忙碌着。石狼剥皮取肉架上了篝火,一个个陶制的酒坛搬了过来。
这是要有一场酒宴吗?还是为了那些逝者进行的一场殇事……
林一无事可做,独自走向一旁。他回头看了下那一排排的坟冢,又转而冲着朦胧的山谷眺望。
山谷狭长,左近一处水塘边,有一间间的草屋延伸到了远处。
见那水塘边有人在梳洗,林一走过去擦了把脸。阿烈大步走了过来,沉声唤道:“林兄弟,与哥哥来喝酒吃肉……”
……
山坡上,篝火正旺,狼肉烤的正香。
天魔族的三四百人,围着一处处篝火席地而坐。临近坟冢一侧,居中的乃是族中的老者与穆扎几人,两旁则是那伙出猎回来汉子们、
林一与阿烈等人坐在一块儿,而那位仇家则是躲至对面的人群中。
于篝火的明暗中,鲁牙会时而露出半个身影,心有所属的扭头他顾。可那小子对其不作理会,正默默冲着篝火出神,
有了族中长辈的吩咐,阿烈抱着一个酒坛子站起身来。他走至场中,冲着那一排排的坟冢站立,神情庄重。
此时,族人们安静下来,惟有篝火的‘噼啪’声,轻轻响起……
高高举起手中的酒坛,向着天上的明月礼敬了下,阿烈缓缓开口唱吟——
皎月之华,
沐我乡梓;
凡今之人;
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
兄弟孔怀;
原隰裒矣!
兄弟求矣!
……
阿烈低沉而悠扬的嗓音在山坡上回荡,人群中的唏嘘与啜泣声四起。
“阿虎、强扎……我的好兄弟!同饮此酒……”阿烈躬下那高大的身躯,将坛中酒倾洒在地。起身时,他这个铮铮硬汉,已是热泪滚滚……
“我的好兄弟!同饮此酒!”
天魔族的汉子们同时发出一声悲怆的大喊,各自举起了手中的酒坛。压抑已久的悲伤,于这一刻迸发出来,化作辛辣的谷酒,直荡肺腑。
林一跟着喊了一声,抱起身前的一坛酒猛灌了起来。不知为何,他呛了一下,是嗓子发梗,还是源自莫名的哀伤,抑或是这酒劲太猛……?
与这伙天魔族的人不过是陌路相逢,却让林一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东西。这伙汉子不仅有原始的粗犷性情,有彪悍的骁勇,还有朴素而让人为之心动的亲情!此处没有逐名逐利,没有尔虞我诈,明月下的这片山谷,莫不就是天魔族的乐土吗?
酒至半晌,哀伤淡去,人们渐渐有了说笑声,并谈论起此次出猎前后的一切。猎场上拼杀时的凶险,以及勇士们的悍勇,让那些的女人与孩子惊叹之余,又都报以钦羡的笑容。老人们则是守在一旁,慈和的神态中,有骄傲的荣光与篝火交相辉映。
“林兄弟,你之悍勇,有目共睹!此酒敬你!”阿烈走了过来,岗巴亦随之举起了手中的酒。
被酒水呛了下的林一,回味之余,正抱着酒坛子仰首仰望。俗语说,朗月星稀。可幽静的天空上,那轮圆月的四周却闪烁着七颗耀眼的明星,显得分外的诡异。
闻声,林一回过神来。阿烈与岗巴已走出了悲伤,渐渐有了从前的几分神采。见之,他释怀一笑,说道:“兄弟当敬两位大哥才是!”
三人互请了一番,林一将坛中酒一饮而尽。其自恃海量,根本未将这谷酒放在心上。可随着那酒水下肚,火烧火燎的滋味从胸腹中燃起,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从未有过的眩晕袭来。
“呼——”猛地吐出了一口酒气,林一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叹道:“这酒好猛的劲道……”
见阿烈与岗巴露出惊讶的笑容,四周的汉子们已是投来好奇的目光,林一不解问道:“何以这般看我……?”
“林兄弟个头虽小,这酒量却是惊人……”阿烈大声赞了一句。坐下后,他晃动了下手中的酒坛子,笑道:“此酒为我天魔谷中万年的野粟酿造,酒劲可放倒一头斑虎!我等的酒量不过饮得下一坛,而你方才所饮乃是一瓮……!”
闻言,林一这才看清自己的酒坛子是抱着的,而别人是拎着的,大小可不是有所不同吗!而万年野粟酿造的酒,还真是不凡啊!不过,老拿着自己的个头来取笑,不好……
有些恍惚的林一,伸手又扯过一坛酒,哈哈笑道:“斑虎怎敢与我拼酒!当与兄弟同饮……”他脸色变得酡红,却豪饮不止。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