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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走,凭什么打我爹?”
翠儿心疼爹爹,为爹叫屈。这些人怎么这样不讲理,无故打人还侮辱人。她心急之下,顾不得别的,就冲上前去,要拉住李公子评理。
一屋子的人都眼睁睁看着这一出,没人敢出声,掌柜的也紧揪着山羊胡子,暗自摇头。
“刺啦”一声裂帛声响。
李公子停下脚步,瞪着死鱼眼看着身后。他的丝锦长衫从后腰处被撕开了一道长长口子。
满屋子的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出。
本来一股子狠劲的翠儿,也被自己吓傻了。
翠儿本想拉住李公子论理,没想这天热,衣着也薄,谁想一扯之下,撕破了人家的衣衫。
李公子浮肿的眼袋抖动了几下,眼神透着一丝邪光。他上前一把攥住翠儿的手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本公子这身锦袍值纹银十两,拿钱陪我!”说着嘴里出嘎嘎的笑声,想必是知道这乡下丫头赔不起。
那两个随从,也怪模怪样的笑起来,不无戏谑的斜起眼光,带着恶意瞅着这个俊俏的小丫头。
“我没钱,我……你凭什么打我爹?”翠儿又急又气,却是挣不脱,眼泪眼眶打转。
“没钱?”死鱼眼闪动几下,李公子怪笑了一声:“那就拿你抵账了。李四,给我把这丫头带走!”说着把翠儿往长脸汉子身前一推。
叫李四的汉子,露出谄媚的邪笑,上前伸出铁箍一般的爪子,紧紧抓住翠儿就往外走。
李公子眼透着一丝淫邪,自言自语道:“小丫头的模样还算周正,养几年说不准就是个美人呢!”
“爹——!”翠儿哭喊着挣扎,小脸上挂满了泪水。
“放下我闺女!”
林开渠出一声怒吼,红着眼睛冲了上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然如此忍让,竟然还会搭上自己的翠儿。
翠儿是自己夫妇俩的命*根子,眼看翠儿哭喊,林开渠心都被撕裂了。他再也没了老实人的模样,完全是要拼命的架势。
李公子与李四一起带着翠儿就往外走,圆脸的汉子却闪身挡后面。他嘴角挂着冷笑,根本未将这山里人放眼里,伸手搭住对方的手臂,借力往外一带,口还不忘嚣张的大喝一声:“给我去!”
情急之下的林开渠,哪里是这汉子的对手,被冷不防的抛起来,直摔向门外。
林开渠心里只有翠儿,只想救回翠儿,心急如焚之时,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被这圆脸汉子随手摔出一丈多远,跌倒门外的青石街道上。他闷哼一声,一时竟然爬不起来。这一下摔的不轻。
药铺子里突然摔出个人来,吓得街上的行人闪到一边,一个个惊愕不已。
“爹——!”翠儿挣扎不停,却挣脱不了李四的双手,只能拼命哭喊。
李公子的眼眸,难得浮出一线神采来。他与李四二人,带着哭喊的翠儿,对地上的林开渠和围观的众人毫不理会,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
就此时,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叱喝:“给我站住!”
李公子满脸的不耐烦,吊起眼神,猛然转过身来。
他正待火之时,却半张嘴巴愣住了……
第三十一章 李公子
李公子转过身来就要火。他想不出这天平镇上,还有谁敢冲自己大呼小叫。可眼前所见,让他惊愕不已!
只见一个衣着破旧的乡下少年,手抓住李二的手腕,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李二疼得脑门子上冷汗直落,咧着嘴巴直抽抽,来不及出声讨饶。
少年的身后,还跟着那个捂着胸口、眼含怒火的山里人。
“快给我放开李二,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公子虽不知少年来历,却也猜出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子,定是与那个山里人是一伙的。这李二身上有些拳脚功夫的,怎么就被一个少年抓住不能动弹呢?不管怎样,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山里人敢与自己作对,岂不是狗胆包天吗!
“哥——救我!”翠儿喊道。
这少年就是林一。他街东头,与老卢爷俩说了会话,询问了一下彼此的近况,见老卢叔过的还不错,也就放下心来。
唯恐叔父等急了,林一也就没做耽搁,便告辞离开了铁匠铺子。谁知他刚至药铺门前,就见叔父被人摔出门口。
林一忙将叔父搀扶起来,见其并无大碍,心下稍安,不待细问缘由,却见李公子要将翠儿带走。他情知不妙,一把抓住随后的李二。
这才转眼的工夫,叔父与翠儿便遭了这份罪,让林一心不安之余,脸色阴沉起来。
林一抓着李二不撒手,听叔父三言两语道出了原委,他不由得强压怒火,冲着哭喊的翠儿咧嘴笑了笑。
见哥哥神色如常,还能露出笑容来,翠儿感到心的恐慌也少了许多。
“臭小子,李公子的大哥就是镇守李大人,识相的乖乖放了我二哥,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手里抓住翠儿的李四,出言恫吓。
“是吗?”林一下巴微抬,脸色一沉,嘴角露出讥诮的冷笑,随即手上用力。只听得李二的手腕出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人头皮麻。
“啊——!”李二一声惨呼,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叔父与翠儿,乃是自己这个世间仅有的亲人,岂能让人欺辱!林一的笑容褪。他目生寒意,随手丢下李二后,不急不慢的向前走去。
街上的围观者一片骚动,忙向一旁闪避,无不瞪大眼睛看着这乡下少年。
好好的手腕就这么被生生捏碎了,这少年着实让人生畏。
“你……你不要过来!”李公子面色大变,不由腿脚软,向后退去。
街上围观众人只见那少年走了两步,身形已直接越过了李公子,到了李四面前。后者还当自己眼花了,一时不及反应,手里抓的翠儿已经到了对方怀里。
李四刚想怒,却见对方眸光如锥,盯得人心里慌。尚不及多想,一只手掌带着风声便向脸上扇来。他想躲,可就是躲不开,耳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脑袋‘嗡’的一下,自己已腾空而起。恍惚,还能看到几颗碎牙带着血丝飞出来。
李四被一耳光扇飞了出去,足有三丈多远,才“嘭”的一声摔倒地,一动不动,眼见着也是昏死过去了。
四周围观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这乡下少年,腰里还有个酒葫芦,分明是个寻常的山里小子。谁知下手却如此迅疾、狠辣!不过,大伙儿却也对李公子这样的恶人得到惩治,暗自称快!
“小子,你有种就别走,我大哥不会放过你!”李公子色厉内茬喊道,死鱼眼直抽搐,腿脚不停颤抖,跌跌撞撞向一旁窜去。
林一冷冷的瞥了一眼李公子,皱起了眉头。他将翠儿送至叔父的身边,小声的耳语几声。
林开渠神情焦急的想说什么,林一已经转身,缀李公子身后去了。
……
镇东头有一所大院子,门前几个兵丁懒散站门两旁。
离着远远的,李公子如同见了亲人,脚下也轻快了许多,忙不迭的奔到门前,回头指着紧随不放的林一,气急败坏的对兵丁嚎叫了几句,就吓得跳进了院子。
林一跟至院门前。兵丁手持长戈利矛,要拦住来者的去路。谁知眼前一花,便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几个兵丁面面相觑之后,才咋呼了一声,往院门跑去。
院内,林一淡淡的环顾四周。此处是个很宽敞的院子,李公子正面对着一位带刀的魁梧年人,不停的诉苦。瞧他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晓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手持兵器的兵丁,正从院落各处不断涌出,转眼将林一围间。
年人不耐烦的狠瞪了李公子一眼,嘴里骂道:“你成天给我惹事!这样大的年纪还不通晓事理,整日里胡作非为,趁早给我滚回老家去!”李公子满脸惧色,诺诺不已。
年男子训斥完李公子,一双虎目盯向林一。他见到对方不过一个乡下少年,身陷兵丁的重围之,面对着明晃晃的刀枪,竟也神情坦然,神色不由得怔了下。
作势轻咳了一声,年人声音洪亮的说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镇守府?”
“哦!你就是李镇守!”林一神色不改,反问了一句。
“不错!正是本官。你无故出手伤人,即使是山民村夫,也应知天理、守国法,你可知罪?李镇守先声夺人,摆出了官威。
“哼!你兄弟借你威势欺压姓,无故伤人,强掠民女。难道你李镇守就可以回避天理,不尊国法不成?”林一不卑不亢的说道。李镇守气势一滞,深知自家兄弟为人的他,不由得锁起了眉头。
李公子急忙大叫:“你个臭小子,满口胡言,本公子不曾招惹你,为何要打伤我的手下?”
“打伤我叔父,掠我妹子,还未曾招惹我?”林一冷声说道。
“是那个小丫头撕烂我衣衫。大哥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衣衫,可是值十两银子呢!”李公子一旁直跳。此时的他,全没了药铺里的盛气凌人,死鱼眼也直忽闪起来。
“住嘴!”
看着自家兄弟不争气的模样,李镇守呵斥了一句后,又是眼睛一瞪,冲着林一喝道:“把你姓名居所报上来。无论如何,你这乡下小子,擅闯镇守府,已是犯了大罪!”说着,他手一挥,四周兵丁围了上去。
传言,官字两张口,还真是如此!
林一的心感到很无奈。若是此事不能善了,叔父一家便要受到牵连。而对方依仗着官威权势,也根本未将自己这个乡下的小子放眼里。
可怎不能将这些人都杀了!
看着围上来的兵丁,林一的眼瞳一缩,心隐有杀意渐起。他不嗜杀,可为了至亲的安危,他要有所作为。
林一的目光一寒,身形一动,原地不见了踪影。
院内却突然刮起一道旋风,随即又接连响起一片“噼啪、嘡啷”声,不过几个喘息间,那些兵丁已然两手空空,一个个恍如雷击般的呆立不动,惊骇莫名的看着散落一地的兵器。
清风倏然化作一道人影,直扑李镇守兄弟二人。吓得李公子大叫:“啊——是人还是鬼?”
异变陡起,李镇守忙要拔刀,谁成想“锵——!”的一声,钢刀自个儿脱鞘而去,被那个闪现出身形的少年随手抓住,惊得他倒退了一步。
林一手持钢刀,冷冷的注视着李镇守。他手臂一振,“嗡——”
刀身震动,又是“嘭”的一声,精钢打造的刀身,随即被震碎千片,飞舞了出去。
一阵‘噼噗’声过后,阳光下,地上一片钢铁的碎芒,耀动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你兄弟强掳民女,罪该万死!惩治了他两个手下后,我本不想多事。而你兄弟却要挟相逼,故前来讨个公道。未料李镇守官德不修,言行乖张,令人心寒!本人就此处,如何问罪,还请李镇守自便!”言罢,林一背起双手,仰望天,傲然无语。
“老天!,这是什么轻功啊!”
“江湖高明的轻功不过如此——!”
“凭空剑就飞过来了,这可是江湖绝顶高手啊!”
“你懂什么,这是真气外放!”
“这才多大年龄啊,咱们算白活了!”
“只有天龙派里才有这样的高手!”
院内兵丁已被林一的身手折服,纷纷惊叹不已!
李公子早已呆若木鸡,楞当地。
李镇守面色急转,心下惊骇莫名。真人不露相,这么一个乡下小子,莫非是那不世出的高人?如此神乎其技,要杀了院子里这些人,不费吹灰之力啊!
许久,李镇守才让心神安稳了一些。他紧走几步,挤出些笑脸,抱拳施礼:“小兄弟真是高人大能!李某眼拙,得罪了小兄弟,还望小兄弟大人大量!”
李镇守一把拉过李公子,狠狠扇了两个耳光。喝道:“还不快给小兄弟赔礼!”
李公子被猝不及防的两个耳光扇的一愣神,捂着腮帮子正要哭号,却见大哥正暗暗对他使眼色。
兄弟俩未必是心有灵犀,李公子却是知道不能忤逆大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