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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倒了?不还好端端站着么?允姑竟会睁眼说瞎话,少夫人迟早一日被你挑唆坏了。”白振轩冷嗤。
允姑傻眼了,这还是在王家地盘,姑爷就敢这样让少夫人下不来台,更莫说在白家了。怪不得少夫人成亲才几日就郁郁寡欢。
待要和白振轩理论,却被王丽枫制止。
“奶娘,一大早的,难道要把哥哥嫂嫂都引了来看热闹吗?振轩说得也没错,我人不还好端端站着吗?不小心撞到而已,哪就那么娇贵了?”
见少夫人竟然委曲求全。允姑心里难过得无以复加,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强咽苦水。露了欢颜道:“少爷少夫人都起了,那赶紧去用早膳吧!舅老爷已经命人准备好早膳了。”
白振轩却道:“我不吃了。我现在就要回白府去。”
王丽枫愣住,允姑也傻了眼,就连松塔也觉得他家少爷太不近人情了。
“少爷,这样不好吧?”松塔小心提醒。
白振轩却执拗道:“我要马上赶回白家向母亲请罪。”
“少爷,哪就那么严重了?”松塔还是劝道。
白振轩却袍子一甩,径自向外走去:“这早膳谁爱吃谁留下!”
“少爷——”松塔没法,只好快步追白振轩去。
看着主仆二人匆匆离开,王丽枫一时六神无主。
允姑气道:“这姑爷也太过分了。竟丝毫不给少夫人你留面子。”
王丽枫却不理会允姑的碎碎念,而是沉吟了一下,也疾步去追白振轩。
“少夫人,你要去哪儿?”
“我要和振轩一起回白家。”王丽枫头也不回地答。
允姑没法,只好追上王丽枫道:“少夫人,你不该这样事事忍让……”
“允姑,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他,他便是我的天。”
可是你的这片天看起来要塌下来了,完全靠不住啊!
允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忧心忡忡地跟随王丽枫一直追到王家府门前。
白振轩和松塔已上了马车,王丽枫连忙跑上去道:“松塔,等等我。”
“少夫人。”松塔一喜,“快上来!”
在松塔的搀扶下,王丽枫和允姑一起上了马车。
白振轩坐在车内,倒也不说什么。
允姑嘀咕道:“舅老爷准备的回门礼还没一起带来呢!”
白振轩冷嗤道:“他要真想送,横竖会差人送到白家的。”
允姑被他的话噎到,张着嘴,半晌无言,末了道:“姑爷也真是的,夫人都同意你和少夫人在王家多留几日了……”
白振轩斜睨了允姑一眼。再看看王丽枫,漫不经心道:“王家和白家同在洛县。少夫人要是想回来,一日回来个几趟也可以呀!即便现在。也可以立马下车,不用随我回白家去。”
允姑脸色一沉,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王丽枫悄悄拉了拉衣角,也只好噤声。
三人气氛诡异,马车早已驶离了王家。
当王家人发现王丽枫和白振轩不告而别时,他二人早已回到了白家。
※
白姜氏正由真娘伺候着洗漱,忽听外间传来儿子白振轩的声音:“母亲,儿子回来了!”
白姜氏看了真娘一眼,困惑道:“这倒奇了,怎么一大早的,就回来了?”
遂赶紧让真娘伺候她更衣,穿戴整齐,便挑起竹帘走到外间来。但见白振轩和王丽枫并排站在地上,他们身后站着松塔和允姑。
真娘扶了白姜氏就座,白姜氏问道:“怎么了?昨儿个让你们回,你们不回,托人捎话去,让你们今儿个别回,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白振轩拱手道:“母亲,是孩儿不好,因为贪杯没有谨遵母亲教诲,以致昨夜宿醉,故而耽误了回程,今儿特来向母亲请罪。”
白姜氏虽然听儿子陈情,眼睛却瞅着儿媳妇。
但见王丽枫一脸委屈,泫然欲泣的,心想定是她不愿回,白振轩强拉她回的。
又道,既已嫁了白家,婆家才是你正经的家,哪还有恋着娘家的道理,心里便有丝不悦,但面上依然不显山露水,言词温和道:“既然已经回了,就回了吧,总不能还将你们小夫妻赶回王家去。母亲先前嘱咐你们回门不可留夜,原是为着新房满月内不可空置的旧俗。我们原是为你们夫妻好,谁知你们小夫妻自己不珍惜……”
听夫人言语间的责难处处带上王丽枫,并不单方面指摘白振轩不对,允姑心里憋屈,忍不住插嘴道:“少夫人原念着夫人是为了他们好,哪有不遵夫人嘱咐的道理,奈何少爷他昨夜多饮了酒误了归程,今儿早上又执意要回,少夫人只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允姑!”王丽枫扭头看了允姑一眼,允姑的话蓦地便断了。
少夫人不让她多嘴,她做哑巴便是了。
见允姑话说一半便低了头,显得畏畏缩缩,一点都不坦荡,又听她将自家儿子比作鸡鸣狗盗之辈,白姜氏不免心里有气,但碍于她是王丽枫陪嫁,又不好面上斥责,只得绽了个难看的笑脸道:“振轩你也真是不听话!”
真娘忙假意道:“要我说也怪松塔,交代得妥妥帖帖的去,竟不懂得提点少爷,还由得他喝醉……”
真娘的话令允姑心里分外难过,有苦说不出。
真娘明着怪松塔,实则在怪她,因为之前夫人嘱托的话都是她代替少爷少夫人听的。
松塔已经噗通往地上一跪,道:“都怪奴才该死,都怪奴才误事,奴才对不起少爷!”
说着就要摔自己耳刮子,白姜氏喝道:“松塔,你惺惺作态给谁看?白家好歹是书香世家,什么时候要让人嚼舌根说我们亏待奴才了?”
松塔这才住了手,白振轩回头丢给他一个眼色,小声道:“没你事,退下吧!”
松塔退下了。
白姜氏从椅子上起了身,轻轻走到王丽枫跟前去,拉住王丽枫的手,笑道:“丽枫啊,白家连一个奴才都不会亏待,又怎么会舍得委屈自家的少夫人呢?我知道这次回门,不怪你,都是振轩的错……”
王丽枫见白姜氏慈眉善目的,心里早已感激涕零,忙替白振轩解释道:“婆婆,不怪振轩,也怪儿媳不好,没有提点他让他少饮些酒,以致昨日误了归程。”
白姜氏摇头,道:“过了就算了,只盼着你们夫妻俩日后能好好的。我已命真娘去找牙婆子给你挑几个何意的丫鬟,平日里有什么委屈都和婆婆我说,莫憋在心里,毕竟是一家人,沟通是很重要的,若一点小矛盾积蓄久了,关系就不好了……”
※
回到梅香坞,只有王丽枫和允姑两个人的时候,允姑便对王丽枫说:“少夫人,您听出夫人那一番话的弦外之音了吗?”
王丽枫凝眉摇头,一脸懵懂。
允姑看着她家小姐就像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心里充满不忍与担忧,“我怎么觉得夫人虽然慈眉善目,却像个笑面虎般……”
“奶娘,你想多了,我觉得婆婆人很好啊,她说了回门的事情不怪我,她也说了要替我找几个何意的丫鬟来,我们还要要求她怎样?”
少夫人如此心机单纯,允姑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送婢
“阿暖——”
白云暖正在书房陪恋奴练字,只听得一声白振轩的呼唤,抬头间,白振轩已撩起璎珞珠帘走了进来。
“哥哥?你不是陪嫂嫂回门吗?怎么回来了?”
“一大早就回了,原应昨儿个就回的,贪杯耽误了。”白振轩言语间闷闷不乐。
恋奴停了手中毛笔,仰着头,笑着唤道:“轩表哥——”
白振轩看着恋奴发光般的笑脸,虽然心情郁闷,还是给了他一个疼溺的笑容。
“恋奴在练字呀!让轩表哥瞧瞧,恋奴的字练得怎样了?”白振轩走到恋奴旁边认真打量起他的字来,惹得恋奴一阵紧张。
白云暖一旁道:“才五岁的孩子,手骨还很软,练字能练到这份上也算尽力了。”
白振轩点头:“小姨把恋奴教导得不错。”
“子不教,父母之过。哥哥的言行也关乎父亲母亲的名声,所以哥哥……”
白云暖言及至此,白振轩已了然。
回门一事,自己的确小孩子气了,难免要给王家人落下坏印象,可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见白振轩一脸惘然,白云暖又道:“哥哥还需尽早调整心态才是,心砚可怜,嫂嫂又何尝不可怜?哥哥对嫂嫂,还是要以夫妻之道待之为好。”
白云暖柔声劝导,白振轩自然是明白妹妹的一番苦心的。只是世间事,总是谈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阿暖,莫说我的事了,和你说说鹿鸣的事吧!”
“他是又要回乡下去吗?”白云暖知道哥哥的心思,哥哥对温鹿鸣的好都要让旁人妒忌了,“其实人各有志。哥哥又何必强留?”
“我只是觉得他有才,不考功名去务农可惜了,一旦他金榜题名。便是他温家转运之时。”
“可是温公子曾说过他白日劳作,夜间攻读。做到了两不误……”
“他是如此说,可是阿暖你当真相信吗?”白振轩有些激动。
白云暖愣住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她沉吟道:“要不,哥哥随他去乡下看看。”
“好主意。”白振轩灵机一动。
“去乡下吗?轩表哥,暖表姐,我也要去。”恋奴一旁闹嚷起来。
白振轩道:“你这么小,如何能远行?表哥表姐能不能去,还得去请示你姨父呢!”
白云暖道:“哥哥去便是了。我可不去。”
“矫情!”白振轩笑着戳了下白云暖的额头,自离了听雨轩。
※
白云暖没有想到哥哥请示了父亲之后,父亲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大家都去。
白玉书有白玉书的打算,强金阁横竖有他自己坐镇,无需小辈们搭手,儿子儿媳新婚燕尔,貌似感情不融洽,乡下田园风光甚好,空气又清新,人的心情应该也能愉悦些。趁此出行机会整好可以联络感情。既然儿子儿媳都去了,女儿还有连襟家的孩子们当然也一同去野游为宜,多一个人游说温鹿鸣。他便能多打消一份疑虑。
小辈们都去了,安全问题便成了首要问题。于是让温诗任带队,姜女、杨勤封统领,一行人浩浩荡荡向乡下出发。
白家的马车前脚刚走,章乃春的马车后脚便到了白府门前。
马车上,章乃春对紫藤道:“你在车上候着,我先去通个信先。”
紫藤因着章乃春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对他无不言听计从的,又见章乃春生得仪表堂堂。看他的目光更添了一些痴迷。
只见她一脸羞怯,点头道:“有劳章少爷。”
章乃春下了马车。去敲了白府大门。
喜伯来开门,见是熟识的章家大少爷。便笑道:“章少爷有何贵干?”
“我有事禀报你家小姐,老人家可否代为通传?”
喜伯摇头,“直接通传给小姐肯定是不行,需得经过我家老爷同意先。”
章乃春想,自己替白家少夫人寻回了贴身丫鬟,这是好事一桩,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便点头道:“如此亦可。”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