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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乃春被心砚说得一愣一愣。
白云暖已走到跟前来,虽然眸底的泪已经拭干,脸色却还是很苍白,她凝眉看着眼前二人道:“你俩作甚这样拉拉扯扯?”
章乃春听了刚才心砚的分析。觉得甚是有理,怕心砚说出来,白云暖更嫌弃自己头脑简单。忙抢在心砚前头,回答道:“没什么,没什么,阿暖妹妹,你和刘郎中谈好话了?”
白云暖自然不信章乃春的话,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心砚,心砚见章乃春自己掩饰,便也可怜他,不愿戳穿他适才的莽撞。便松开拽住章乃春的手,默默走到白云暖身边去站好。垂头不语。
白云暖便不再追究,敛容收色。问章乃春道:“你堂堂洛县首富家的少爷,纡尊降贵打扮成书童模样来见我,却是为何?”
章乃春有些手足无措,他一站到白云暖跟前就各种局促。想他章乃春游走在风花雪月场所无不如鱼得水,唯独一面对白云暖就心跳加速、呼吸不畅,或许这就是所谓一物降一物。
章乃春不禁有些气馁,气焰也短了几分,垂了头,嗫嚅道:“我只是……想见一见阿暖妹妹……”
白云暖适才因为刘郎中带来的章思颖的消息,又想起前世种种,那些苦痛怨恨仿佛又重历了一遍,此刻面对章乃春不禁有些精疲力竭,便虚脱道:“有什么好见,你且回吧!日后再莫这样了。”
说着便扶了心砚的手向内院走去。
心砚扶住白云暖,抬眼看见小姐面色惨白,仿佛累极,便也不敢再替章乃春说话,尽量让小姐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
主仆二人向内院疾走。
章乃春看着白云暖趔趄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阿暖妹妹,我在你眼里,真的那么不堪吗?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蓦地,章乃春大步追上白云暖,一把拉过白云暖的手,把白云暖主仆吓了一大跳。
“章少爷!”心砚惊叫起来。
章乃春伸手制止她继续说话,眼睛却不看她,目光只灼灼定在白云暖面颊上。
白云暖倒显得平静,目睹了章乃春前世种种恶俗,这一世的章乃春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吃惊。
见白云暖只是悲悯地看着自己,章乃春又有些气馁了。
他低声道:“阿暖妹妹,要怎样,你才能正眼看我?”
白云暖风轻云淡一笑:“我不已经正眼看你了吗?难道,此刻我的眼睛是斜的?”
章乃春一怔,郁闷道:“阿暖妹妹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请你回答我。”
白云暖却并不回答他,只是把目光轻轻移到他握住她手腕的手上,章乃春像泄了气的皮球,渐渐松开了自己的手,垂头丧气道:“要怎样,要怎样才能不被阿暖妹妹你讨厌?”
白云暖哑然失笑:原来他知道自己厌恶他!
“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拿热热脸去贴冷屁股?”白云暖实在觉得困乏极了,她有种懒得和章乃春再费口舌的感觉,扶了心砚的手,蹒跚地向内院走去。
章乃春看着白云暖的背影。懊丧得一塌糊涂。
这一回,他没有再追上来。
主仆二人慢慢走回听雨轩去。
走到听雨轩的回廊上,心砚终于忍不住问白云暖道:“小姐。你对章少爷是不是太冷漠了些?”
白云暖扶着一旁廊柱,坐在了长椅上。淡淡道:“从前,你嫌弃我对章乃春太过亲厚,现在又嫌弃我对他太过冷漠……”
“现在想来,原来小姐之前对他种种亲昵不过是一场利用,利用完了就被扔在一旁,所以觉得他有点可怜。”心砚终于是按捺不住,说出了内心感受。
白云暖没有怪她,只是在心里说:心砚。如若你和我一样拥有前世的记忆,便不会觉得我心狠了。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绿萝红玉掀开帘子,蹑手蹑脚走到白云暖身边来。
心砚因为为章乃春鸣不平,不免有些没好气,“你们俩探头探脑,跟做贼似的,做什么?”
绿萝红玉互视一眼,忙上前去拉心砚的手。
绿萝道:“心砚姐姐今儿怎么了?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红玉道:“敢是梅香坞那边为了心砚姐姐闹别扭,心砚姐姐心里不舒服?”
心砚一凛。不知红玉具体指什么,做贼心虚便住了嘴。
白云暖沉了脸,斥道:“红玉你胡说什么?不怕吃嘴巴子?”
红玉道:“小姐。我可没有胡说,是从松塔那儿听来的,千真万确。”
红玉便把松塔说的,少爷和少夫人为了心砚的事情闹了一夜别扭,允姑还抱怨少爷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心砚自是不敢吭声,白云暖的脸色暗如黑墨。
红玉正说得起劲,忽然感觉气氛不对,忙也噤了声。
气氛一下凝然,过了许久。白云暖讷讷说了一句:“如果能替嫂嫂找到紫藤那丫头就好了……”
※
次日,白振轩和王丽枫双回门。王家大摆回门宴。
午间,王祥康陪新女婿宴饮;晚间。则是叔叔王建设宴款待白振轩。
白振轩不胜酒力,两场酒宴下来早已瘫在了酒桌上。
松塔去催了几次,允姑斥责道:“催什么?主子想不想回,还由得你奴才来做主了?”
于是,白振轩便宿在了王家。只是未和王丽枫同房。
松塔只能留下照顾少爷,另差人回白家报信。
白姜氏正在兰庭翘首以盼儿子媳妇早点回家,却是左等右等不见人,竟见喜伯来报说,松塔捎信回来说是少爷醉在了丈人家,晚上就不回来睡了。
白姜氏气到不行,对王丽枫便也颇有微词。
“这新媳妇年纪小,不懂事,难道允姑也是不懂事的吗?都已经让你去嘱咐过她了,竟还是让小夫妻留宿娘家,真是气死人了。”
真娘只能宽抚道:“夫人莫生气,少爷喝醉了便留宿丈人家也无不可。只要少爷和少夫人今晚不同房不就是了?”
白姜氏却另有心思,不悦道:“分明是说心砚没有派给她使唤,便生了我的气,故意将我一军。原还以为她是大户人家出身,知书识礼,如今看来,也是个有心机的……”
“夫人何必这样白白猜度少夫人心思呢?或许误会了,等明日少爷少夫人回来问清楚,解开误会才好。”
白姜氏却道:“今日未回,明日也不用回了,差人到王家送个信,就说让他们在王家多住几日再回。”
“夫人,您这又是何苦?”
白姜氏严肃道:“真娘,不是我刁难他们,是这老祖宗的规矩是不好随意破的,回门当日不回婆家,就不能次日回,需得多住几日再回,方才吉利。他们年纪轻不懂事,我们就得替他们多把着点,咱们这不还是盼着他们夫妻好,早生贵子,讨个好兆头吗?”
真娘忙福了福身子,“那我赶紧差人去到王家送信便是。”真娘说完便往外走去。
白姜氏又唤住她,嘱咐道:“还有一桩事,你明儿就去寻个牙婆子商量着买丫鬟的事,也在街边瞧瞧,有没有穷人家将女儿插了草芥放街边卖的,这回多挑几个女娃子回来,咱们府里人手确是不够,阿暖配了心砚和绿萝红玉三个丫头,需得给少夫人也配齐了,否则说咱偏心。”
真娘点头,笑道:“何尝不是?夫人考虑得周全,当婆婆原就比当娘复杂些……”
遂离了兰庭去外院传话。
让喜伯安排了家人去王家捎话,正要回兰庭去,忽见角门边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小厮打扮,又像是心砚。
真娘奇怪地走了过去,唤了一声:“心砚!”
心砚惊跳起来,被吓了个心胆俱裂。
她一边拍着自己心口,一边惊魂甫定道:“真娘,你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呢!这夜深人静的,你不在听雨轩伺候小姐,打扮成这副模样是要去哪里?”(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良妻
心砚身上这套衣裳并不合身,很大。还是上回陪白云暖去天香园观场时跟松塔借的,后来洗了就忘了还,松塔也没讨,今儿正好派上用场。
心砚是刚从章家回来,就在刚才她去见了章乃春。她当然不会把这事告诉真娘,就算真娘曾经帮过她,因为这事她连小姐都瞒着。她不过是想给章乃春一个讨好小姐的机会,因为章乃春对小姐的心着实把她感动到了。
“我没去哪里。”心砚嗫嚅。
“没去哪里,穿成这样?”真娘斥责。
心砚只好撒谎道:“出去办点事,姑娘家总是不方便,穿成这样比较不容易招惹是非,你说对不,真娘?”
真娘想心砚能出去办什么事,无非是白云暖叫她去办的,便没再追问,只是盯着心砚身上那套衣裳,打趣道:“这身衣裳是松塔的吧?”
心砚不好意思笑笑。
真娘一边拿帕子给心砚擦汗一边笑道:“瞧你都出汗了,也不和松塔借套夏装来穿,这可是春装,现在穿太厚了。其实撇开你和少爷,你和松塔倒也是般配的。”
真娘的话叫心砚的心往下一沉。
自古丫鬟的命运,要不做了主子的通房,便是配给小厮,或是像雨墨那样远嫁了。白家家风清白,少爷不能纳妾更不会与丫鬟纠缠不清,自己如果没有远嫁,必是配给小厮。府里的小厮,松塔与她倒是恰到好处的一对。可是自己既然爱慕了少爷,便是个眼高于顶的,松塔和少爷比起来,确是猥琐了太多。
想及此,心砚又是郁闷又是不甘。不免心慌道:“真娘,你怎么能如此寻我开心?”
说着,一溜烟跑走。
真娘在后面嘱咐道:“赶紧回去把这身衣裳换了。让旁人看见就不好了。”
心砚一口气跑到内院,停脚。扶墙,喘气,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已置身梅香坞西角门边。
透过西角门,往里看去,回廊上大红灯笼依旧高挂,只是厢房却不见点灯。
少爷和少夫人今天双回门,想必今夜没有回府。
心砚鬼使神差便进了梅香坞,沿着回廊缓缓走到新房之外。
门上。双喜还是簇新的,迎亲那日散发的喜庆气息还不曾散去。
心砚在那双喜剪纸前驻了足,伸手轻轻触摸那鲜艳的红色,心里就跟滚过了一层火。
从前她还能推开这两扇门,走进少爷的生活,现在,即便少爷不在这屋里,她的手也仿佛被什么牵绊住似的,再也不敢推开这门去窥探少爷的日常了。
从今往后再也不敢。
回到听雨轩,自去耳房内换下衣裳。便见绿萝找了来。
“心砚姐姐,你这大半天儿的,都去哪里了?让我们好找。”
“没了我。你们就吃不下睡不着了,还是怎么的?”心砚翻了翻白眼,笑着打趣。
绿萝道:“吃不下睡不着倒谈不上,可是会累死。今晚哪,两位表小姐还有那位小表少爷都在小姐房内凑热闹,我和红玉都快伺候不过来了,心砚姐姐,你赶紧随我去吧!”
绿萝说着拉了心砚便去白云暖房内。
到了白云暖房内,只见地上铺着竹席。大家席地而坐,围着打牌。
红玉被表姐妹三人拉住凑数。她牌艺不精,早被贴了一脸纸。纸是沾了口水才能粘牢在脸上的。一个晚上输下来,满脸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