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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鹿鸣眼里汪了泪。“你纵使不在意流言蜚语,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我患的是伤寒,会传染的。”
“生死有命。蕙娘不怕。”
温鹿鸣苦劝,蕙娘不听,温鹿鸣只好发怒摔了东西。蕙娘哭道:“我与先生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师生情谊有如父女。先生如今病了,做学生的怎可忘昔日教导之恩,弃先生于不顾?”
蕙娘的话叫温鹿鸣也泪如雨下。
蕙娘回到嘉禾苑时,双目犹自红肿,泪痕依旧未干,流苏迎上来问:“公主这是从哪里来?怎么哭得眼睛肿肿的?”
蕙娘心情不佳,没有应流苏直接进了屋子。
一个小丫鬟对流苏努努嘴道:“流苏姐姐还用问吗?公主是从温先生那里过来的。”
流苏脸色一沉,顿时对蕙娘腹诽起来。
蕙娘进了里间,张翰正定定坐在窗前榻上,蕙娘道:“爷今天没有出去吗?”
听着蕙娘声音里带了哭腔,张翰心里不爽,但面上没有表露,只是道:“温先生的病情好转了些没?”
蕙娘摇头:“患上伤寒,十有*就是不治之症了。”蕙娘说着又啜泣起来。
张翰心里醋意更浓,嘴里却要安慰蕙娘:“不会的,温先生他吉人自有天相。”
蕙娘因为温鹿鸣的病一直食不下咽,辗转难眠,张翰看在眼里,郁闷在心里,选了个蕙娘午休的时间,自己往温鹿鸣处去了。
张翰也不带跟班,从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上了一条南北宽夹道。南边有倒座三间小小的抱厦,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张翰绕过大影壁,径往后头一扇大门内小小的一所房室而去,那便是温鹿鸣的住所。
因是午间,丫鬟们都睡去了,温鹿鸣床前并无人照看,张翰进来时,他正昏昏沉沉地睡着。
张翰站在床前,打量着病榻上的温鹿鸣。还记得小时候初见温鹿鸣时的情景,他与安宇梦并肩而立,那样一个白衣飘飘公子如玉,现在却是病容憔悴、惨不忍睹地躺于病榻之上。张翰默默地看了温鹿鸣一会儿,调转身欲走,走到门口又顿住了,他的眼前又闪过蕙娘与温鹿鸣的种种画面,于是他一咬牙折回身子到了床前。
温鹿鸣睡得昏昏沉沉的,隐隐约约感觉床前有人,强迫自己使劲睁开了眼睛,床前果真立着个人影。温鹿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来人:“爵……爵爷……”
张翰在床前的圆椅上坐了下来,他开门见山道:“我来是想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的。”
温鹿鸣头痛欲裂,却仍旧郑重地点了头,他躺在那里,乏力地看着张翰。
张翰道:“我知道温先生病中我来向你提这样的要求很过分,但是……”
“我了解,你是不是希望我离开雍王府?”
张翰吃惊地看着温鹿鸣,没想到他竟自己先开口了。
“既然温先生自己都开口了,其中的原因就不需要我再说了,温先生,你就当翰哥儿对不起你吧!可是有你在雍王府一天,蕙娘就不可能对我专心……”张翰急得脸都胀红了。
温鹿鸣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剧烈地咳嗽之后。虚弱地对张翰说道:“翰哥儿,我离开是我的本愿,并不是为了蕙娘而离开,蕙娘是我的学生,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你可明白?你身为蕙娘的丈夫,可要站正立场。不要受旁人的污言秽语所影响啊!蕙娘。她是个好女孩,你不要辜负她。”
“温先生只要答应我离开雍王府便是,其他的事情不用温先生操心。蕙娘是我妻子,我自然会好好爱她。我就问温先生一句话,确定能离开雍王府吗?”
温鹿鸣颓然地点了头:“离开雍王府是我本意。”
“这样就好,我会为温先生安排好车马的。”
※
伺候温鹿鸣的丫鬟急急地跑去向安品园报告:“温先生失踪了!”
整个雍王府乱了套。白云暖和张易辰下了命令,让家院们将整个府内翻了个底朝天。仍不见温鹿鸣的踪影,又去了府外寻找。
蕙娘在雍王府内晕头转向地跑着,找着,喊着:“温先生……”
最后她跑到了书室。趴在书桌上嘤嘤哭了起来:“先生,你为什么要走?你讨厌蕙娘,和蕙娘说一声。蕙娘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你为什么要走?”
“你真的那么舍不得他吗?”
是张翰的声音。
蕙娘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见张翰一脸幽深莫测的表情。
张翰再次问道:“如果我走了你也会这样找我吗?”
蕙娘愣住。
“不会,对不对?在你心中,你最在乎的人,不是我,而是温先生,对不对?”张翰苦笑了一下,就要向外走去。
蕙娘喊住他道:“等等!”
张翰停住了脚步。
蕙娘从书案上起身,走到张翰跟前去,仰着头,问他:“是你将温先生逼走的吗?”
张翰背脊一挺,“不错!是我让他走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蕙娘捏起粉拳捶着张翰,哭着喊着,“你不知道温先生病了吗?你将他赶出王府,这是要了他的命啊!你这是要逼死他吗?你好狠的心哪!我恨你!我恨你!”
张翰任由蕙娘哭闹,也不还手,却见蕙娘身子一瘫就倒在了他怀里。他抱住蕙娘,着急地喊:“蕙娘,蕙娘……”
张翰抱着蕙娘,急急跑回了嘉禾苑。
※
芙蓉堂内,一个丫鬟匆匆跑进正房,附耳对婉婉说了几句,婉婉拿起桌上一只茶盏就摔到了地上。
张凌恰好从外头走进来,见婉婉发怒,那只茶盏已经碎尸万段,不由冷嗤一声道:“哟,这是怎么了?谁惹着我们少夫人了?”
婉婉气鼓鼓的,只不作声。
张凌把目光冷厉地投向一旁站着的小丫鬟,道:“定是你适才伺候不周,惹少夫人生气了,本爵爷要重重罚你!”
那丫鬟一下,“噗通”跪在地上,哭道:“爵爷饶命啊!奴婢只是告诉少夫人,公主她怀孕了。”
张凌一颤,扬到半空的手改为挥了挥,那小丫鬟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张凌也不哄婉婉,只是走到茶几另一侧椅子上坐了,自己倒了碗茶喝,不动声色道:“你也想要孩子,咱们可以生一个啊!何必眼红,拿一只杯子撒气呢?”
婉婉白了张凌一眼,就跑出去。她一口气跑到园湖上,对着一湖春水,使劲地吼叫了几声。
早有人将婉婉的失常举动告诉给了白云暖,真娘道:“作为雍王府的少夫人,她如此不注意自己言行举止,不爱惜羽毛,成何体统?”
白云暖道:“由她去吧,只是别让她伤着蕙娘便是。蕙娘如今作了胎,万事要小心,还有鹿鸣,赶紧多派些人手去找。”
真娘似乎欲言又止,白云暖奇怪地看着她道:“你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真娘道:“听说温先生是翰哥儿逼走的。”
白云暖一下蹙起了眉头。
白云暖去嘉禾苑看过了蕙娘,便让张翰去偏厅见自己。
白云暖坐在正中太师椅上,张翰走了进来,她便呵斥道:“跪下!”
张翰愣住,但还是温顺地跪下了。
白云暖道:“你可知错?”
张翰咬着唇不吭声。
白云暖气不打一处来:“我做了你十七年的亲娘,从未对你发过脾气,你一向懂事乖巧,这一回,你做事怎么就偏颇了?”
张翰背脊一挺,直视着白云暖,不忿道:“蕙娘为了温先生恨我,娘亲也为了温先生十七年来第一次对我发脾气,温先生真的有那么好吗?让你们人人都维护他?”
白云暖心里憋屈,“翰哥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如此聪明一个孩子,怎么就不讲事理了?温先生重病在身,你将他逼走,这是害命,你知道吗?如果温先生因此病死异乡,你如何能心安?”
“温先生病死异乡,我不能心安,那么我娘病死异乡,王妃你就心安理得了吗?”张翰的目光充盈着血丝,令白云暖激灵灵一凛。
“翰哥儿,你什么意思?”
“对于真娘逼死我亲娘的事情,王妃真的不知情吗?还是因为真娘是王妃想要袒护的人,而让这件事情十七年隐埋真相?”
白云暖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
眼前,流苏跪伏于地,身子瑟瑟发抖着,但嘴里仍旧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当年,真娘对丽枫小姐说的话,奴婢就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不敢有半句虚言。”
白云暖起了身,径直向门外走去,张翰喊住她,道:“娘亲,你会替我死去的可怜的娘主持公道吗?”
白云暖不语。
张翰又问道:“娘亲,你养我十七年,是真心养我的吗?还是只是为了给蕙娘养一个童养婿?娘亲拆散我和婉婉,让我娶蕙娘,是否别有目的?是不是要替温先生遮掩什么?”
白云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我养你十七年,的确是真心的,我收养你之初,并不是为了要给蕙娘养一个童养婿,这一切都和温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张翰冷笑,“娘为何如此袒护温先生?”
“翰哥儿,娘再说一遍,温先生的人品是什么样的,娘我最清楚,他绝对是个好人……”
“既然温先生如此好,娘为什么不直接招他为女婿?”
张翰话音甫洛,白云暖就上前给了他一巴掌。鲜红的五指印印在张翰的面颊上,也烙在白云暖心里。白云暖气到想哭,这个孩子太让她痛心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善恶到头,真娘露真
安品园正房之内,白云暖独坐中央榻上,真娘站在地上。
相顾无言,气氛尴尬。
蓦地,真娘屈了屈膝,便要退出去。
白云暖喊住她:“你要去哪里?”
真娘回头,扯了扯嘴角,回道:“哦,厨娘今天进了一批食材,奴婢去清点一下。”
白云暖对真娘,又是怪责,又是隐隐担心,她道:“王丽枫的事是你糊涂了,但是事已至此,你现在可不要再干糊涂的事情了。”
真娘感激而动容地看着白云暖,微笑了一下,便出去了。
从日落到月升,真娘一直在雍王府里走着。王府里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仿佛长在她的身体上似的,她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安逸了十七年,是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要不怎么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呢?
*
流苏怯怯地走到张翰身边,道:“爵爷,真娘请您去一趟,她说有些话该和您最后说清楚。”
张翰点头,继而便去了真娘的住处。
张翰到了真娘的住处,屋外无人,屋内也静得出奇。他走进屋内,见真娘一个人静静坐在中央椅子上,天还没有暗下来,屋内尚未掌灯,屋外的天光透过窗子射进屋里时,也只能模糊照个大概。因而,真娘端坐于厅中的黑影将翰哥儿吓了一大跳。
“你来了?”
翰哥儿点头,他微微俯视着真娘,道:“时至今日,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流苏说的我认,但是我对爵爷说的也全是真的。”真娘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寂静。
张翰蹙起了眉头:“你还要巧言令色!”
“丽枫小姐生下爵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