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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敏娜焦急地望着屋外的茫茫大雨,“我和你们一起去。”
“千万别,陛下。”沃尔夫爵士立刻劝阻,“外面太冷了,而且雨这么大。如果您再出点什么意外,我们就真的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了。请您放心,警卫和骑兵都对地形非常熟悉,也带了医疗用品。一旦我们找到亲王,会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回来的。您还是回到帕里斯宫里等候着吧。”
威廉敏娜被辛西娅半挽半拉着回到了帕里斯宫的休息室里。这个时候,亲王外出骑马失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宫廷上下,宫内省的官员也立刻赶过来协助处理。所有人都在忙碌地走来走去,或是对女王投以关切又同情的目光。
察觉出女王的厌烦,辛西娅机灵地把无关的人都请离了休息室,然后给女王倒了一杯热可可。
“宫内省的官员已经通知了首相了,他打来了电话,问是否需要他进宫来协助。”
“欧文……”威廉敏娜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头,“不了。向他致谢,不过不用他进宫了。”
“首相先生还想和您通话。”
“说我累了,让他有事和沃尔夫爵士联系。”威廉敏娜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沙发里。
辛西娅小心翼翼地退去了隔壁。视频电话里,英俊的首相正满脸担忧和焦虑地等待着她的回复。
“陛下暂时没空,先生。”辛西娅抱歉地说。
“那我是否可以进宫来等待消息?”
“陛下说让您询问沃尔夫爵士。”
汉斯博格陷入短暂的沉默中。他低垂着眼帘,神情里有一种十分含蓄的忧伤、失落以及担忧。那种感情又是那么真切,让辛西娅不禁说:“阁下,您对陛下的心意,我想她一定能理解的。”
汉斯博格冲她感激地笑了笑,“谢谢,斯蒂曼小姐。陛下还好吗?”
“她还算冷静。不过显得很愧疚……他们才吵过架……”
“我可想而知。”汉斯博格苦笑,“那么,谢谢了,小姐。请代为照顾好她。”
“我会的,阁下。”辛西娅深深动容。
一名女侍走了进来,问:“陛下要用晚饭吗,斯蒂曼小姐?”
辛西娅望了一下禁闭的房门,“至少劝她先吃几口也好。”
侍从推着餐车跟在辛西娅的身后走进了休息室。威廉敏娜一脸疲惫地从沙发里坐起来。
“我还不饿。”
“那至少喝点汤吧,陛下。”辛西娅温和地劝着。
威廉敏娜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天色,“还没消息吗?”
“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陛下。”辛西娅把热汤递到了女王的手里,“我们都认为殿下肯定是脚受伤了,行走不方便,才让马先回来报信的。亲王殿下是)经)历(网)过战场上枪林弹雨的人,这里是皇家园林,他会出什么事呢?”
威廉敏娜勉强地咽了两口汤。纠结的情绪堵塞在胸口,让她食不下咽,只觉得阵阵恶心。之后无论辛西娅如何劝说,她都没再吃什么。
天色一点点黑了下来,第一批搜寻的人员传回了消息。令人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寻到阿尔伯特亲王。搜寻人员决定扩大寻找范围,同时,警用悬浮车也出动了,为搜救队提供热感探测和照明。
到了晚上九点,还是没有阿尔伯特亲王的消息。在宫内省官员的建议下,威廉敏娜终于同意召见首相以及内阁大臣,特别是安全局和情报局的官员。
汉斯博格接到秘书的通知,明显地愣了一下,“还没把人找到?”
“显然是。”法克斯说,“皇宫特别点名了安全局。你觉得这会是一次绑架事件?”
“不清楚。”汉斯博格面色阴沉地站起来,抓起外套大步朝外走去。
虽然有过估计,但是当他看到威廉敏娜苍白憔悴却还故作坚强的模样的时候,心脏猛地一阵抽痛。
这是他熟悉的表情,那个女孩每次面对伤痛的时候,都会像现在这样。仿佛用一层薄冰覆盖住内心的恐惧和痛楚,塑造出坚韧的假象。比如在她父亲的葬礼上,比如在得知他即将被调职……
而如今,她则是为自己下落不明的丈夫。
克制住拥住她细声安慰的冲动,汉斯博格欠身行礼,“陛下。”
“你们都来了。”威廉敏娜镇定地点了点头。她的脸色很不好,嘴唇发青,看上去似乎病了一样。
“宫内省的官员建议我将你们请过来。不过我愿意相信这只是一次迷失事件。搜救队会把亲王找到的。显然他今天走的不是以往常去的地方,而皇家园林也的确太大了点……”
“当然的,陛下。”安全局长立刻附和,“就我的属下的回馈信息来看,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利于皇室的行动。”
“谢谢。”威廉敏娜勉强笑了一下,“我感到安慰多了。你们可以去和近卫队商议合作了,汉斯博格先生?”
“是,陛下。”
“我有话和你谈。”
等到旁人都退了下去,威廉敏娜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她仿佛用尽了力气一样,身子陷进了沙发里,头无力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双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才好,欧文。我真的很害怕。”
汉斯博格觉得心疼得就像被烈火煎熬一样。他走过去,单膝跪在了她身前,握住了她的手。
“坚强点,薇莉。亲王不会有事的。”
“可我下午才对他大发雷霆。”威廉敏娜苦笑一声,“我就像个泼妇一样对他大喊大叫,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我伤了他的心……”
“他是一个男人,他知道你在生气,不会和你置气的。”
“可是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呢?”威廉敏娜把视线转到汉斯博格的脸上,那哀伤悔恨的目光让汉斯博格痛苦得难以呼吸。
“外面雨那么大,又冷。我一想到他受了伤,昏迷在某个地方,而没人知道。如果我再也不能对他道歉了……”
“不会的,薇莉!”汉斯博格捧住了她的脸,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想把信心和坚强传递到她的心里,“看着我,甜心,听我说。亲王会没事的,你们都会没事的。今天的事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你相信我吗?”
威廉敏娜就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期,变回了那个稚嫩的孩子。汉斯博格就是她的支柱和向导,是她彷徨时刻的依靠。
汉斯博格的手和那个时候一样宽厚温暖,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将她拥进了怀里。
威廉敏娜感叹着,“欧文,你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叫过我名字了。”
她那近乎撒娇的口吻给首相带来了电流一般的感触,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死寂了许久的细胞又开始复苏,冰冻的胸膛在她的体温下解冻。他重新开始呼吸,空荡荡的怀抱再度被填满。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这个时候,他如此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长久以来的患得患失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绝望地抱着这个不再属于自己的女人,仰着头,闭上湿润的眼睛。
“对不起,薇莉,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威廉敏娜说,“我只是太过自负了。安娜贝尔的确还是死了的好。你们没有做错什么。”
“不是的……不是……”汉斯博格叹息着,脸贴着威廉敏娜柔软的头发,“很多事,已经来不及了……”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欧文。”威廉敏娜说,“你现在是首相了,当然的,我们不能再那么公私不分。我该为我长久以来的任性和自负道歉。原谅我,因为我的年轻以及缺乏经验。”
威廉敏娜从汉斯博格的怀抱里抽身,站了起来,“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万一阿尔伯特有什么不测,一个脆弱失控的女王只会让人们更加不安。”
汉斯博格心疼地看着她努力坚强的样子,“你用不着这么勉强。”
威廉敏娜笑了笑,“我是一名领袖,欧文,然后才是一个女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抹脸,转身朝门口走去。
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拉住了她,将她转了过去。
威廉敏娜不解地看着汉斯博格,然后再度被拥入怀中。
“我爱你……”
威廉敏娜眨了眨眼,慢慢笑了,“我知道。”
汉斯博格释然一笑,松开了她。他最后一次捧着她的脸,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心爱女孩,理了一下她的头发,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急促的敲门声惊动了两人。
威廉敏娜干脆直接打开了门,“找到了?”
“是的,陛下!”辛西娅兴奋道,“殿下受了点伤,不过没事。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威廉敏娜迫不及待地朝门口跑了过去。
辛西娅留意到了汉斯博格,他正凝望着女王匆匆的背影,带着迷蒙的浅笑。看起来,似乎很伤心。
“您还好吗,先生?”
“我很好,斯蒂曼小姐。”汉斯博格点了点头,“我们也一起跟着去吧。”
威廉敏娜只在门口等待了几分钟,就看到了悬浮车的灯光。侍卫们用担架把阿尔伯特亲王抬下了车。
阿尔伯特还没来得及寻找威廉敏娜的身影,她就已经扑到了担架边,拥抱住了他被雨水打湿的冰凉的身体。
“对不起……”女王哽咽着,在丈夫耳边低语。
阿尔伯特感觉到妻子滚烫的泪水滴在自己的颈项里。他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搂住威廉敏娜颤抖着的身体。
“对不起,宝贝。我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尔伯特亲王被迅速抬往皇宫医疗室接受治疗。他左边肩膀脱臼,左脚则有骨折,虽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但是也需要有一段时间行动不便了。
白日里的争吵早就烟消云散。威廉敏娜守在丈夫的床边,陪着他接受医生的治疗。夫妻俩紧握着手,没有交谈,却胜过千言万语。
皇宫橙色警报解除,侍卫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大臣们也松了一口气,动身回家。
辛西娅端着姜茶走过走廊,看到了站在角落里抽烟的汉斯博格。俊美的容颜在烟雾朦胧中,显得那么落寞而哀伤。对面的墙上,正悬挂着一张威廉敏娜女王和王夫的大婚画像。
辛西娅知道自己有点多管闲事,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想用点姜茶吗,汉斯博格先生?”
汉斯博格慢慢转过头,答非所问道:“他们真是一对佳偶,不是吗?”
辛西娅也一同望向那张画像。画面里的新婚夫妇笑容幸福,妻子美丽,丈夫英俊。他们是全帝国最尊贵的一对夫妻,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财富。他们永远都是人们羡慕的对象。
“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的。”辛西娅小心翼翼地说,“希望没有冒犯到您。还有,谢谢您今天的帮助。陛下很需要你的安慰。”
“永远乐意效劳。”汉斯博格说着,从善如流地把烟灭了,“我该告辞了。代我向陛下和殿下致以问候。”
“当然。晚安,汉斯博格先生。”辛西娅行了一个屈膝礼。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位年轻首相的高大背影逐渐远去,然后消失在门外的黑夜里。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觉得他不会再回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