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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告诉金蓝,白族有个传统,当桃花盛开的时候,族里的男女便可结为夫妇。只要男方夜里在女方窗台放一枝桃花,女方第二天起来,如果收下,插入房中花瓶,就说明同意嫁给他;如果放回桃树下,就说明男方求婚未遂。这个季节,白族管它叫“折花季”。
金蓝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白族先人,倒是好意境、好情调。”
玉多多听了很感兴趣,就撺掇着元魍求婚。
当时,金蓝并没在意。
结果等她第二天醒来,居然发现窗台边上堆了足有一米高的桃枝。
玉多多咋舌:“这是把整个寨子的桃枝全折过来了吧,叫其他人今年怎么跟心爱的姑娘求亲啊?你们这是要断了人家的情路呀!”
再抬头看外面那站在晨雾中一动不动的两个人,小声问刘全:“那两个又怎么了?玩眼神杀人吗?”一黑一红,倒是很和谐。
刘全一脸高深莫测:“这也许是内力深厚的人在用意志打架。”
金蓝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胡说什么呢?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全无辜撇嘴:“主子摘了桃枝过来,血老大看见了,就折了一堆。喏,全在那儿呢。主子很生气。于是两个人瞪到了现在。”
玉多多无语:“也就是说你家主子只折了一枝,其他全是血老大的?”
刘全点头。
玉多多回头深沉道:“蓝蓝啊,你还是嫁给血老大吧。”
刘全跳了起来:“喂!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他对这颗墙头摇晃的抠门草极度鄙视。
玉多多沉痛表示:“我站在事实这一边。不说你家主子没人家血老大摘的桃枝多,就说这一堆桃枝吧,你家主子那微末的一根早就不知道被埋到哪里去了。金蓝她不管收哪一枝,都是收到血老大求亲枝的几率大啊。”
血无衣瞪着元魍的同时不忘对玉多多的发言表示赞赏:“概率学学得不错啊。”
玉多多狗腿:“其实,我一直是支持您的。”
刘全继续跳脚:“有人捣乱,这次不算。”下回他帮他家主子去山里把所有的桃枝都折回来,他就不信,不比血无衣的多。
玉多多回身指着金蓝悲哀道:“可是,她挑好了。”
只见金蓝手上正小心捧着一枝桃花,粉红的桃瓣上还隐隐能看见晨露。
刘全已经完全退化成了人猿,一早上光跳了,哀嚎:“姑娘!”
金蓝指着剩下的桃枝,吩咐他:“把这些全都送回桃树下吧。”
玉多多问:“那你手上那根呢?”
金蓝理所当然道:“小四送的,自然是插进瓶里咯。”
玉多多瞪大了眼睛:“你确定那是小四送的?”这人到底是怎么从这一堆乱枝里辨别出元魍送的那根啊?别是她胡说八道吧!
就连那边能把眼花子都全瞪出来的元魍两人闻言也望了过来。
金蓝点头:“当然确定。小四送我的东西,一定是最完美的。你瞧这枝桃花,花开正盛,五瓣整齐均匀,没有脱落。你们再看其他的,要不就还是花骨头,要不就已经凋零了几片,还有的,更是长得歪瓜裂枣。如果真是要跟爱人表白求亲,谁会那么全不在意?”
玉多多捶心回头:“血老大,这回,我真的没法支持你了。”蹦蹦跳跳得进屋给金蓝拿花瓶了。
元魍挑衅得给了血无衣一眼:他跟金蓝心有灵犀,不是姓血的这点小伎俩就能破坏得了的!
血老大负手转身,表示毫不在意。
张冲跑了过来,独臂里又是一堆桃枝:“楼主,剩下的全在这里了。”
刘全指着他骂:“原来是你助纣为虐!”
张同志很委屈:什么叫做助纣为虐?他是奉行主子的命令好不好!
血老大一掌挥开眼前乱晃的粉红,顺便把张冲拍飞,一泄心中捣乱未成功的郁结。
每家每户窗户口都探出了几个脑袋,可怜兮兮得瞧着自家又秃了的桃树。
金蓝心里好笑,回头跟刘全说:“算了。把桃枝都分到族里人家去吧。别真破坏了别人的姻缘。”
结果,那个春天,白族成婚的男女特别多,也许大家都觉得不能浪费桃枝吧。
金蓝他们离开前,参加了族长之子白阿宝跟白灵的婚礼。
清秀的白灵穿上白族特制的桃花嫁衣,仿佛就像九天之上的桃花仙子,清灵动人。
白阿宝牵着白灵的手,深情互望。
有情人终成眷属。
金蓝对元魍道:“都说新娘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果然不假。”
元魍摇头:“不,还是你最好看。”
玉多多在旁边扶墙呕吐。转过头来,小声问元魍:“你亲也求了,金蓝也接受了。你们俩的事儿什么时候办?”
元魍摇头:“现在还没到时机。”
玉多多奇怪:“什么时机?”
元魍道:“等我能够给她世界上最好东西的时候。”下载本书请登录
181…182 前周篇(V44)
181第一关卡
大舆十七年四月初的时候,金蓝一行跟族长确认了南去蜀地临州的山路,便告别了待了四个多月的白族,重新启程。。
白族众人对特意留下来帮助寨子建立自防的金蓝一行很是感激。族民淳朴,于是送行的时候,都拿出了家里的好物什,送给金蓝几人,具体有鸡蛋、腊干肉、手编箩筐、自制手纸、鞋底、蚕丝被等等,有人甚至牵出了一头牛来。总之,吃的用的穿的,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没拿出来的。
金蓝粗粗估算了一下,这些东西,估计得开三大卡车来,才装得下,拉得走。
玉多多比较直接,跟族长说:“您把这些东西折合成银子,给我们就成。”
老族长比她更直接:“我们族里向来是自给自足,实在要到外面买东西,只要把野味拿出去换就可以。钱这种东西在族里是不存在的。”
玉多多作西子捧心状扶着金蓝悲痛万分——做了几个月的白工啊!
白洛拉着元魍在另一边,再一次确认:“望公子不要忘记我们另一个约定。”
元魍点头:“你考虑得实在太多。”那另一个要求比教族里人武功布阵更加简单。因为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白洛笑道:“这是作为守卫白族的祭司职责。”
一行人在族人们的祝福声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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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一次经历,这回大家都注意了,不敢再让血无衣带路。于是,一路顺畅。
正是春光明媚,偶有小雨滋润,虽然山途崎岖,但众人大约是受了白族里那平和气息的感染熏陶,或者是因为天气晴好的关系,心情亦是愉悦。
四月底的时候,众人终于从山里走出来,进入入蜀最后一段官道。
天色接近黄昏,夕阳如同散溢着油脂的蛋黄,挂在西空,照耀着一座高耸威严的翘角箭楼——正是入蜀第一关,卧龙关。
只见这楼关高约十丈,由中间主楼向两旁伸展,与两侧绝壁连为一体,将土地天然横亘成南北两面。
这关卡凭着山势立地而起,下筑厚实基岩,上面各处规律砌着炮口。红砖与碧瓦影映,雕栏铜柱从城楼上立起,插入天际。真真是壮丽恢弘,气势雄伟。
人立于其下,当真显得极其渺小。看着这景象,实在心有戚戚然。
金蓝抬头感叹:“如此雄关,难怪当年大舆没能攻下此处。”
元魍回头观察地形。
蜀地向来以奇峰著称。断崖峭壁,四面即是。
道路不宽,从远处往城关延伸,呈颈瓶状。前边不远东西向的是淮河尾端,与南北向的绿江交接。
峭石上耸天下入水,平地挡住水流去势。大军借水入关,肯定行不通。
不愧是天下第一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得一点都不错。
元魍将所见暗记在心,忖道:此地当真可谓固若金汤。要从外强取,难!
诸葛公子一反往常,正了脸色,转身对众人道:“从这里进去,就是南周的天下。权以朱家为上,财以诸葛家为大。你们也许很厉害,但绝对抵不过诸葛家的倾尽全力。所以保护小才取回主位,需要智取,你们切勿莽撞行动。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们失败了,会影响到漕帮三爷不说,更会牵连到我这一脉所有性命……”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群武夫一个接着一个走过自己身边,已经朝城关而去了。
金蓝好心,最后一个经过,告诉他:“放心吧,我们不会比你更加不懂得算计。”
诸葛文才愣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这话到底是赞是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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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关守官盘查甚严,一般人都不让出入。入关的,必须是对南周有用的人才,还需要有户籍证明。为防止细作入内,更是设置全身搜查机制。
若没有带上赵小才,就不会碰上诸葛文才,那么金蓝几人要入这卧龙关,就很难了。不说这几人根本没有户籍,只说元魍面色生异,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所以,金蓝再一次感慨这世界上的事情,当真是因缘际会,巧得很。
城关守卫都认得这位常出临州收账的诸葛三公子,作为诸葛家的客人,金蓝一行自然没受到任何质疑,只在入关登记簿上添上名字、身份跟祖籍即可。
登记的时候,城官跟诸葛文才闲聊:“公子这次去的时间可真长,年都过了才回来,想来这次是任务繁重吧?”
诸葛文才敷衍:“还好,还好。”
城官又道:“公子每次回城都是乘坐马车,这回怎么这番风尘仆仆模样?”
诸葛文才一脸无奈:“这不,路上遭劫了么。”
城官目光转向元魍跟张冲——这两个,长得就很像劫匪啊。
诸葛文才赶忙道:“还好有这些客人在,才拉着我逃出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能文不能武,要是我一个人,碰上那些匪流,这还有没有命回来,都是另一说了。”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把城官引向另一处,“你们刘云大人回朝了?那敢情好,我回去的时候可以找他好好叙叙旧了。”
金蓝一回头,就见张冲眉头有些纠结。张同志很少有这种表情。于是奇怪问道:“怎么了?”
张冲小声道:“诸葛公子口中的刘云,我可能认识。”
金蓝又问:“你仇人 ?'…3uww'”
张冲摇头:“不,是原来的下属。”
金蓝在红楼待过一阵子,对于张冲的身世,也有几分了解。想了想,宽慰他道:“临州是前朝盘踞之地,不要说一个刘云了,你说不定还会遇到赵云钱云孙云。一个下属就让你纠结成这样,那万一真遇到仇人,你还不愁死了?事情不是过去就能算了的,总是需要解决的。也许,这次就是你解开这个心结的好时机。”
张冲觉得很有道理,把为了不引人注目而包在布中的刀又抱紧了几分,告诉金蓝:“要真的遇到仇人,那真是老天爷开眼,我定杀了他,以解多年心头之恨。”
血无衣叹息:“张冲,我教过你,要善良的。你又忘记了。”
玉多多点头:“对!应该先把他的房产地产古董宝贝存银私房钱都套出来,才能杀他啊。”
刘全有另外的见解:“怎么能杀了他呢?应该一刀一刀剐了他。”
元魍总结:“总之要让对方不好过,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把城官骗走了诸葛文才刚好回来,听到这一对话,捂脸:这群神经病真的越来越合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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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借刀杀人
领了路引,时间已经不早,众人不耽搁,管城官借了马车,往里再行一个时辰,等到星星密布时,才到达驿站。
夜里不便行路,众人便在此休息过夜。
第二天起来时,金蓝便觉外头闹闹哄哄。
打开房门,就见血无衣抱臂倚在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