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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工夫,他又默默得囧了:那姓金的姑娘,实在是看不出美在哪里啊。
瞧这位一脸纠结,神色莫测,就算是刘全,也能猜出他的心思。
小全子拍了拍明翊的肩膀:“明公子,我家主子的审美,不是我等常人能够欣赏的。您就不要为难自己了。”反手指了指靠在树干上就能睡着的血老大,“能欣赏的,也只有级别比我家主子还要高的变态了。”
“级别高的变态”猛然睁眼,似笑非笑得扫过刘全。
刘全抖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了:“那……那么远,他……他不会听得到吧?”
从昨天就开始幽灵状的玉多多过了一夜,终于恢复正常,走过来,同情得看一眼刘全:“明年今日,我会记得给你烧纸的。不过,你要先把纸钱给我。”
“咚”一声,刘全内牛满面得扑到血老大脚下去了。
明翊还没回过神来,就听玉多多指着元魍和金蓝对他道:“那两个,一个似丑实黑,一个如憨却精,既不是英雄,又不是美人,不正好绝配嘛。”
另一头,金蓝正逗弄着任性哭闹的婴儿,手指头咯吱着小孩的下巴。
说来也怪,任母亲怎么哄都没停下“哇哇”大哭的孩子,居然在金蓝的随意戏耍下破涕为笑了。此时正使劲伸展着自己的小胳膊,追逐着金蓝的手指。
“看来狗娃很喜欢姑娘啊。”妇人感叹。
金蓝很乐呵,眼睛都眯得看不见了:“是啊,我啊,一直讨小孩子喜欢。”回头跟元魍求证,“对吧,小四?”
元魍点头,扭脸就在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能当着金蓝的面掐死这孩子。
妇人道:“那是因为姑娘心肠好,心灵纯正,所以才会有孩子缘。”
“大婶,您这快夸得我天上有、地上无了。”指了指被刘全缠住的血无衣,“您这话可别给那位听到,否则又得嘲笑我了。”
这回不仅小孩,连妇人都被逗得合不拢嘴。
金蓝抱起小孩:“哎呦,这小子,还挺有分量的嘛。对了,这孩子是男孩儿吧?”
妇人点头:“是男娃……”
最后一个尾音还没落下,金蓝就觉手中一空,妇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那孩子,已经转移到了元魍怀里。
金蓝眨眨眼睛:“小四,你到底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孩子了?”
元魍面不改色:“一直很喜欢。”
不远处刘全听到这话,直接就跪地上了:您真敢说!
玉多多跑过来跟他咬耳朵:“我赌十个金币,若不是金蓝在,你家主子能直接捏死那孩子。”
刘全垂头丧气:“我不赌。”
玉多多惊讶:“干嘛不赌?”
刘全咬得牙疼:“因为没有庄家,因为我也赌他会捏死那孩子。”
玉多多顿时也泄气了。
这边两人的讨论并没有影响元魍对婴儿的“热情”,抱着孩子的姿势十分“标准”,摇啊摇,就跟要掷铁饼一样。
晃得妇人心肝儿直颤,不断安慰自己:这是恩人,不会对孩子不利的。
努力把目光集中到金蓝身上,妇人怕再看着元魍抱孩子的模样,她能直接上去把这个恩人踹死。
“姑娘,我看你们都是读过书的。我这可怜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大名,您看,你们能不能帮他取个名字?”
还没等金蓝说话,诸葛文才兴奋得走了过来:“取名字?找我啊。这位大姐,您夫家姓什么?”终于等到他这个文人的用武之地了。
“姓金。”
金蓝又展颜:“这么巧,原来是我本家。”
诸葛文才文思如泉涌,一秒钟名字速成:“金正日如何?意为像太阳一样灿烂正直。”
说完,他就看到金蓝一脸诡异得瞧着自己,就连闭目养神得血无衣都嗖嗖得向他的后脑勺发出了亲切的眼神慰问。
诸葛文才僵硬道:“怎……怎么了?这名字不好吗?”
金蓝肯定:“不,这名字很好。你为什么不取金日成?那是金正日的父亲。”
诸葛文才一脸便秘得思考金日成跟金正日俩名字的父子关系去了。
金蓝摸了摸婴儿的脑袋:“既然遇到,那就是有缘。我叫金蓝,那这孩子就叫金如岚吧。愿他如岚霭一样,永远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妇人喃喃:“金如岚,如岚,真好听。”
正说着话,就见府衙里头冲出来一个士兵,一脸煞白,对着明翊耳朵窃窃私语。
金蓝几人耳力甚佳,自然听到了内容。
“不好了。李知府和孙师爷,死了!”
明翊脸色大变,连客套话都没来得及跟金蓝他们说,转身就急急忙忙得跟着来人去了。
金蓝朝天伸个腰:“我们,该走了。”
太阳,穿透过雾层,慢慢照亮天际。
云雾过后,必是晴天。
。
170所谓识路
瀛洲往南去,正巧背着绿江,不能乘船。又由于南北对峙,因此官道不通,所以从这里再往南,就只能走山路了。
等众人连续翻过好几个山头,做了一天爬山运动后,终于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当然不包括血无衣、元魍和金蓝。
前两位是因为内功在身,爬山之类的,毫无压力。
金蓝是由于有了“人力车夫”,整个路程都由元魍抱着在走。
诸葛文才对此十分不满:这里最虚弱的就是他这个文人好不好?就算不是他,也该是年纪最小的赵小才小盆友啊!为什么没人载着他们走啊?这不公平!
对于这个抱怨,小盆友立马表示这只是诸葛大叔自己的一厢情愿,其实小才童鞋还能再继续翻上一百座山。为了佐证,小盆友把始皇小老虎举了起来,瞧,我背着这么一个,还是脸不红、气不喘!
作为小盆友的师父,元魍对赵小才的坚定立场与识情识趣表示了高度的赞扬跟肯定。
而金蓝给予诸葛公子的回复是:“血老大空着,你可是试试让他抱着你越几座山。”说完翻个身,在元魍怀里找到另外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上午起来太早了,困啊。
众人脑补了下诸葛公子小鸟依人依偎在血老大怀里的情形,不禁一阵恶寒。
诸葛文才双腿顿时就跟加了马达一样,“突突突”跑得飞快,以期尽量远离血老大的视线范围。
睡觉的时间过得很快,等金蓝再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彼时,刘全正抱着腿在坡中央哀嚎:“吃点东西吧,我又累又饿。”
血无衣往山坡上攀登,如履平地,负手轻松再走几步,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到山顶再吃,我不喜欢风餐露宿。”声音带笑,却绝对是命令口吻。
众人在心里一起比凸:在这里跟到山顶到底有什么区别?一样是风餐露宿!
但没人敢提反对意见,悲哀啊,这就是弱者没有发言权的最佳体现啊。
元魍低头看了看金蓝。
金蓝对血老大的任性妥协了:“算了,随他吧。”惹这位一个不高兴,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又是麻烦。
于是,众人一致同意(?)血无衣的建议,继续作着攀岩运动。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刘全整个人趴在一个圆圆的土包上就赖着不肯起来了:“哎呀,这又不能坐车、又不能乘船的,等到了目的地,腿不得全废了?”回头就问诸葛文才,“这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南边儿啊?”
诸葛文才挂在另外一个土包上,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
刘全惊讶:“你不是经常从临州往别的地方来回走嘛。”
诸葛文才悲催:“我向来都是走的官道。这瀛洲又没有我们诸葛家的产业,我根本就不需要过来,更加不会走这条山路!”要不是在柳州出发的时候,这几位强烈要求走瀛洲的路线,他们现在至于这么狼狈,跟野人似的嘛。
刘全更悲哀:“这条路本来是姑娘定的,可是今天她在睡觉,那今天到底是谁在带路?”
众人目光“唰”得一下滑到了血无衣身上。
血无衣正托着下巴,装沉思者,闻言,回望了过来,温和道:“有意见吗?”
刘全哆哆嗦嗦,代表众人发言:“没意见!”哪里敢有意见?!回头,小声问金蓝,“姑娘,他认路靠谱吗?”
金蓝正在捶心肝:“他认路要是靠谱,猪都能上树!”那就是一个路痴啊路痴。犹记得前世里,血老大就是一个如果没有导航仪就寸步难行的人啊!他身上任何一个装饰品,都被特制成有导航作用的啊。
她不就睡了一天嘛,怎么就出了这么大一个岔子?
她刚刚观望了一下,他们现在不是在往南方走,是正在往山群里去!
元魍认错:“他在前头领着,我以为他认得路。”
金蓝无力摆手,这不怪其他人,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中途还醒过来几次,怎么就把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提了?
血老大他不仅是路痴,他还喜欢给人领路——做老大做习惯了!
金蓝怀抱起最后一丝希望,转向张冲:“张同志,你应该认得路吧?”血无衣出门带上这位,不就是有带“活地图”的意味吗?
张冲一句话让金蓝最后的期待破灭了:“楼主走得快,我追不上。”
元魍提出疑问:“他要是不认识路,怎么带我们去的漕帮那个岛?”
金蓝更加无力了:“就是因为他居然能把我们带到那个岛上,才让我对他的路痴属性产生了松懈心理啊。难不成,他在水上的方向感特别好?”
张冲给众人解惑:“那是凑巧……”
“噗”,一堆人在吐血。
血老大,您真能装,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当时还能大言不惭说“情报是第一要务”。
金蓝为自己当时高估了血无衣而想自裁以谢天下。她那时还在想血老大是因为想要报仇才专门上的岛。原来其实是顺便报的仇……
“也许,这次也能凑巧呢……”刘全弱弱举手。
金蓝想了想,也对。而且,说不得重生了这么多次,那路痴的体质能有所改变呢?
于是,小心问道:“血老大,你确定这条路能到临州?”
血无衣点头:“当然。”
众人提着的心还没有稍稍放下,就听这位接着道:“南方地势高,所以往高的地方走,总能到的。”
“噗”,这回连山崩于前,也会面色不动的元魍都憋不住,脸色青了。
难怪您一直带着我们登山,原来最终原因是在这里啊。您以为登到顶峰就能到临州了吗?
血老大,您不愧是变态中的神——经病。
我们永远瞻仰你!
这边众人正在哀伤着、悲愤着,一直没说话的玉多多突然走了过来,围着刘全跟诸葛文才连转好几圈,那眼神盯得这两位浑身都发毛了。
“去去去,要找地方躺,那边儿还有好多土包呢。别跟我抢这个。”刘全跟赶苍蝇似的挥手,指了指旁边的土包群。然后,抱着土包就一脸明媚的忧伤想要亲下去,“今儿,这就是我的床了。只有这个土包,才能够慰藉我平白爬了那么多座山的双腿啊。”
玉多多幽幽道:“你如果不怕里面的东西跳出来找你,你可以继续趴着。”
刘全白了她一眼:“里面有什么东西?土包嘛,里面不就是……”脸色忽然惨白,机械得转头,都快转到一百八十度了。
满眼的土包,规律排列。
仔细瞧瞧,似乎还能看到鬼火。
这哪里是山顶啊!这分明就是一个坟场啊!
“啊啊啊啊啊”,刘全跟诸葛文才一下子跳了起来,抱成一团。
坟场,鬼火,加上鬼叫,十分和谐。
诸葛公子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跟这段时间似的,经历如此丰富,天天胆战心惊。
果然是这群神经病惹的祸吧!
低头看了看都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