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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旁是皇后跟德妃,接着是长宁跟各位妃子。
下首以太子为上,元珲、元璧紧随其后,后面排坐着各位大臣,文思衍也在其中。
元真俯瞰全场:夫贵妻荣,父慈子孝,君贤臣服,世上最美妙之事,不过如此。可是,心中偏偏似乎少了一点什么,那遗憾痒痒得挠着心肝,抓不着、摸不到。
正想着,突听远台上响起清越的歌声。
“君欲守土复开疆,血犹热,志四方;我为君擦拭银枪,为君披戎装。”
“君道莫笑醉沙场,看九州,烽烟扬;我唱战歌送君往,高唱!”
那歌声,没有琴音合奏,只是一个女子低低的吟唱,却字字扣在了元真心头。
元真蓦然抬眼,却见半空中慢慢飘下一个白衣的女子,面覆轻纱,看不清相貌。额间那一点红樱,却在一片白雾中清晰无比,衬得那白衣的仙人儿更加飘渺空灵,直从元真的眸中印进了心里。
那白衣女子落地站稳,盈盈一弯腰,挥出长袖,力道精进,击中两旁大鼓。
“咚咚”两声,响彻天地。
女子随着鼓点翩翩起舞,却不似普通舞蹈那般柔媚。或者准确来说,那是结合了舞蹈动作的武术。那行云流水般舞姿,刚劲中却不缺美感,美感中还带几分不寻常的妩媚。
“听,昨夜有战报,叩我边关城,攀我十丈城墙。”
“看,九州有烽火,江山千万里,烽火次第燃。”
“我,高歌送君行,掌中弓虽冷,鲜血犹是滚烫。”
“且,为爱倾此杯,愿君此行归来踏凯旋。”
“闻说塞外雪花开,吹一夜,行路难;我织一片明月光,愿为君司南。”
“闻君跃马提缨枪,逐鹿原,酒一觞;我将祝捷酒浅埋,待君——共醉万场!”
歌声由细语变成高吟,柔情中不乏雄浑,大气中又透着几分委婉,时而微涩,时而高亢,配合着时急时缓的鼓点跟那柔中带刚的舞蹈,震撼了在场众人的心,也震颤了元真那颗骚动而又不甘寂寞的血性灵魂。
建朝十载,他得到得确实够多。但他现在缺的,正是当年沙场的热血!
一个霸王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功业在,人已老。如果失去了当年的热血,便说明他是真的老了。
这女子,这歌声,让他再次回想起来当年逐鹿中原的心境,依然叫人心潮澎湃!
元真似是被这女子迷住了心窍,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远台。
只见那女子舒展长袖,敲击大鼓,娇躯凌空旋转起来,裙袂翻飞,那场景,如同流光飞舞、步步生莲,甚不真实。
突然,白雾再次升起,鼓声停息,空气中,只余残音。
再往台上瞧去,早就没了那仙女儿的身影。
元真“碰”得一声站起声来,问道:“刚刚那跳舞的姑娘呢?快请她出来!朕要赏她!”
。
后台帷幕中,白衣姑娘急急退了进去,对里头那人道:“下面就是你的事了。”
对面那人,竟然跟她是一样的装束,白纱覆面,额点红樱。只是个头稍微比那跳舞的姑娘高了点儿。远远看去,自然瞧不出区别。
那人深吸一口气:“谢谢。”整整衣袖,落落大方得走进了前台。
后头那先前跳舞的女子笑道:“不客气。只是互惠互利的交易。”解下面纱,却是金蓝——这竟是李代桃僵的把戏。
------题外话------
咳咳,那啥,偶因为文擅自篡改了一点点《闻战》的歌词,真的只有一点点,原作莫怪哈~
话说,《闻战》很好听,很有感染力,越听越有感觉呀~
ps:最近努力存稿,二更等下一次推荐开始哟~
033 点妆画眉
前头,宫监层层传下话来:“陛下宣见!”
明月自后台而出,盈盈走至御驾之前,福身拜倒:“奴婢明月参见陛下,愿陛下天福永享、寿与天齐。”
那身姿,即使隐在一身素色白衣中,也端地是窈窕多情,叫人浮想联翩。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你。”元真瞧着底下那小女子,那心底的激荡久久挥散不去。
“喏。”明月声如莺咛,颔首抬眸,一双剪翳双瞳望进了那龙袍男人的鹰眸中。
元真心下猛得一动,女子那一眼,望穿秋水般,盈盈生波,叫他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面纱下欲隐还露的半张面庞,此时更加神秘得叫他心痒难耐,只盼快点揭开一睹真颜。
心里这般想着,元真已经不由自主得走下了龙椅,步至明月跟前,伸手便揭开了她的面纱去。
一张丽颜立刻呈现眼前:肌肤赛雪,气若幽兰,两腮粉嫩嫣红,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刚刚舞得累着了。
最重要的是,这女子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一股不折于人的傲气让元真想起了当年那位香消玉殒的前朝公主。
他后宫女人无数,有柔情似水的,有妩媚骄人的,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跟当年朱昌平一般,给他留下那般深刻印象,至死不忘。
那女人,一身铮铮傲骨,不输男儿。
当年他马上那远远的惊鸿一瞥,城楼上的女人血衣飒爽、英姿非凡,让他惊奇,并且为此心潮澎湃。
他想,总有一天要让这女人臣服在他膝下。
他甚至为了那人不顾朝臣反对、不顾后宫争议,硬是封了皇贵妃,身份仅次这后宫中最权威的女人,皇后。
为了她,他曾经连续十月都去她的寝殿夜宿,也不管这后宫其他女人的颇多怨词。
可是那女人,从头到尾,看他的眼神,都只有仇恨,再无其他。
他用尽平生最大的耐心,以为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跟她消磨。
最终,却还是抵不过老天捉弄,成为他平生憾事。
而眼前这傲气女子眸中那恭谨跟崇拜是朱昌平眼中从未出现过、却又是他极其渴望从那女人眼中瞧见的。
元真再细细观量明月眉眼,最后定在额头那朵红樱之上,突然就想起来为何觉得她似曾相识了。
月前某一天,御书房文桌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女子的画像,那人模样分明就是眼前的明月,连额间那朵画龙点睛般的红樱都一分不差。
他当时还惊异于这是哪家闺女,生得这般仙姿,再问身边侍从,竟是无人得知这画作从何而来。
他便怀疑是这回进宫的秀女,于是,便亲自去瞧了一回。谁知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并没有找到这画上的人儿。
此事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几日后,见没甚进展,他也便慢慢放下了。
没料想,在他寿辰之日,居然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
这仙人儿,不仅自己出现了,还以她外表以外的东西再次触碰了他的心弦。
那首战歌,大气磅礴;那身舞姿,风华万千。
就连这傲骨,也正是他欣赏所在。
他突然觉得,这是宿命的轮回,老天让朱昌平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否则,怎会叫他再次遇见如此相似的她?
思及此,元真伸手扶起明月,朗声道:“朕赏你什么好呢?金银珠宝断不能表达朕的心意。唔,朕便赏你作明昭仪,你瞧如何?”
明月一愣,万是没有想到事情进展会是如此顺利,半晌后才想起谢恩,忙忙跪下,惊喜得嗓音都开始颤抖:“奴婢谢陛下恩典!”
元真帝这话一出,不仅明月怔愣,众臣跟后宫诸妃都是呆住了的。
虽然他们也惊艳于刚才的歌声舞蹈,亦为那面纱下的绝丽容颜所倾倒,可真真没想到他们的帝王居然这么快就当着众人的面将此女纳入后宫,而且跳过了才人、美人、婕妤的等级,一下子就封了昭仪娘娘。这等待遇,只十年前,那位前朝公主曾经有过。没想到,十年后,同样的场景又一次上映。
大臣们虽然心里惊疑,但到底这是皇帝家事,他们也不好干预,只得齐齐起身道贺:“恭喜皇上,贺喜昭仪娘娘。”
后宫的女人们就没那么好的心思了,早就惊羡嫉妒开了。
德妃潋眉弯唇,勾上一丝阴狠:没想到这明月还真有一番能耐,自己已经派人破坏了一切,她居然还能兴风作浪,引起陛下注意。
皇后若有所思得转头对元长宁道:“长宁倒是好眼光,这真是个妙人儿。”
长宁笑道:“女儿倒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出色。”
皇后不再说什么。
长宁端起茶盏,盖住眉眼,那藏在过于苍白的面颊上的双眸此时亮的惊人:她确实没想到啊!
明月在她宫中这多时,这人的能耐她怎可能没摸得一清二楚?
德妃那番破坏,其实也是在她默许之下的。毕竟她真的觉得此时的明月应该不能堪当什么大任。
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出奇制胜、一曲惊人,狠狠抓住她父皇的心理,并且扶摇直上。
这真的是明月所能做出来的事吗?
她当然不信!
这等精妙的心思,她确信不是这还未成熟的明月所拥有的。
况且她见过明月的舞蹈,不可能那般劲道、那般风姿。
这宫中,还有谁会帮明月,并且有这个能力帮助明月?
长宁突然就想起了当日德福宫中处惊不乱的那个浣衣局的小宫女来,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金蓝!
细细回想刚刚舞蹈之人的身量,确实和那小姑娘差不多啊。
长宁眸中精光一闪:这宫中居然会藏着这么出色的人!
这边众人心思各异,那头元真帝心情愉悦得牵起明月,引至御驾前,叫人加座,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与繁琐的礼仪规矩,直接就叫明月坐到了自己的左手边,直把德妃给比了下去。
德妃心中的憋闷之气暂且不提。
元真帝回首问内务府总管胡安:“下一个节目,是什么?”
胡安接过小宫监递上的竹签,恭身读道:“下面是四……”突然窒住了嗓子,脸色大变。
元真皱眉:“怎么了?怎么不读下去了?”
胡安踟蹰半晌,终于低低道:“陛下,可能是有谁恶作剧。这是根废签,奴才这就换下个节目。”
元真喝道:“天子之前,谁敢做这等糊涂事。你倒是读来与朕听听!”
胡安没法,只得读道:“这签上所写,下面,是四皇子献礼。”
四皇子?
元真疑惑,他似乎只有三个儿子,哪里来的四皇子?
猛然间想起来,是了!他有个四皇子!朱昌平给他生的儿子!
可是,那孩子面相生恶,是个孤煞命不说,只要他瞧见那孩子,就会不由自主得想起朱昌平,于是更加讨厌那个孩子。所以,他也只在四皇子出生时瞧了他一眼,便扔在魍魉院没管了。
怎么?那孩子居然还活着吗?
胡安的话语自然传到了附近后妃以及皇子大臣的耳朵里。
太子元瑾首先跳了出来,指着胡安厉喝:“你这狗奴才,不清楚这是什么场合吗?那等怪物,怎能让他出来,污了父皇的圣眼?”那个锃亮的光头在夜色灯光的映照下,熠熠反着亮光,极其可笑。
元真瞧到这位长子,更加头疼:“太子,注意仪态!”
太子喏喏退下。
皇后看自家儿子受训,心里有些不痛快,谏道:“陛下,虽然太子说话急冲了些,但到底说的也是实话。”
话音刚落,就见文思衍起身恭拜:“微臣倒是觉得既然四皇子有此孝心,陛下不妨见上一见。”
元真却是转头问明月:“明昭仪,你说呢?”
明月浅笑答道:“奴婢觉得文太傅此话有理,毕竟四皇子再有不是,也是陛下您的儿子。”
元真握住明月的手,嗔道:“昭仪这声奴婢该改了。”
明月怔了怔,涩然点头:“臣妾遵旨。”
元真很满意,转头对胡安道:“那便按昭仪娘娘的意思,宣四皇子过来吧。”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