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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显得很感兴趣:“哦?还有内情?你说来,朕听着。你放心,朕平生虽然没什么大志愿,但也不会昏庸至此,任人摆布,叫天下人耻笑的。”
帝王故意把这话说得骄傲自负,端木正跟赵传心里嗤笑:老东西还不想做昏君?
金蓝点头:“其实端木大人说得完全没错,刘全确实是在皇宫里被人切除命根的,但他不算是真正的宦人。”
赵传“哼”了一声,显然是对金蓝的鬼话连篇很是不屑。
帝王关切问候:“赵传,你嗓子出问题了?要不要朕传太医给你瞧瞧病?”
赵传回道:“谢陛下关心,微臣身体小恙,无碍。”
金蓝笑着接口:“是啊,陛下。就算宰相大人身染疾病,恐怕也无需陛下费心。因为这宫中太医,怕是宰相大人比陛下更加熟悉、调动得更加勤快吧。”
这话里,虽然看不出什么不敬,却是讽刺十足。
赵传气得要骂:“你……”
却一下子被端木正制止:“宰相大人,待会有的是时间教训她。先听她把话说完。”
他恨其不争得瞥一眼赵传,这人,还是跟他争了那么多年的对头呢,怎么今日一直被这姓金的牵着鼻子走呢?没发现,这姓金的,是趁机扯开话题,好给自己争取时间编织理由吗?
真亏这赵传还是跟他争了那么多年的老对手,这么点小计谋都看不出来,实在是让他都替姓赵的丢脸。
赵传只得把怒语憋住,道:“好,我倒要听听你编的什么‘好’理由。”
不过这回可是端木正想得多了,其实金蓝早在刘全“告知”她信息的时候,就把最坏的情况预测出来了,自然理由也是考虑充分了。
之所以她接上朱佑的话,只不过是老毛病犯了,没事儿就刺刺这两位大人,叫他们心里不舒服,也算是变相为刘全报下仇。
金蓝继续讲刘全变成太监的缘由,故事总结起来就是:刘全他爹是当年抗击北厥外侮的一个英雄士兵,最后自然不幸身亡,刘全全家都被那该死的北厥人杀光了,只剩下小小的刘全做了俘虏;后来宫里要添新奴,下面的人见刘全长得清秀,便把他送进了宫;对方是杀刘全一家的凶手,刘全怎肯服侍他们;也亏得刘全机灵,趁净身当日宫里出出进进很多新人,便以断根之痛换取了自由之身的机会,逃出了大舆皇宫。
故事跌宕起伏,完全是一个小少年的励志逃脱史,连刘全都目瞪口呆得觉得这确实就是他前半生的故事啊。
在金蓝讲到煽情之处,朱佑帝还很是配合得动情落泪。
最后,金蓝总结:“难道两位大人要认定这样一个英雄的后代是叛国贼?这叫当年纵身为国的人情何以堪?这叫我大周兵将还怎敢保家卫国?”
三个反问,一个比一个更是激烈。
这大殿上的,也有一些兵卫,此时听了这话,均有些面面相觑,显然是被金蓝动摇了意志。
这回,纵然是淡定如端木正,也已经气急败坏了。
他指着金蓝吼:“你真是满口胡言、颠倒黑白。”
金蓝不理他,朝帝王伏跪:“民女句句属实,望陛下圣断明察,莫让小人奸计得逞。”
朱佑转头问那两位气得脸色都快成猪肝色的臣子:“你们二位觉得如何?”
端木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火气,道:“陛下,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微臣还是认为应该判罪重责。”
赵传也道:“微臣想法与监国大人一样。”
朱佑帝一时间难下决断。
他自然是不想为难了金蓝,金蓝的身份,就算她不说,他心里也是清楚的。可是就算金蓝来自大舆皇宫,那又怎么样?这姑娘,是他外孙喜爱的人哪!
可是,端木正跟赵传又不知道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似乎下定了主意,一定要把金蓝问罪了才罢休。
这可怎么办?
顶着底下那二位灼灼的目光,朱佑帝暗自琢磨,最好现在来一个人转移走这二位的注意力才好。
大约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内所想,这个人,还真的出现了。
“陛下,微臣有事要禀。”下载本书请登录
251 蓄势篇(V81)
251置之死地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门口恭敬而立的那位,不是诸葛文才三公子,又是哪个?
宫卫在后面拉着他往后拽:“大人,侍郎大人,没有陛下传召,您不能进来的。。”
可是任那两个人再怎么拉,这位依旧伫立在门外一动不动。宫卫心里感叹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侍郎大人没想到会有那般大的气力,居然抵得过他二人合力。
但是他们不知道,文才公子大约这一辈子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坚定过,因为心意坚定,所以能够坚如磐石。
朱佑帝心下一动,朝外道:“让他进来。”
诸葛文才深深吸上一口气,推开前头侍卫,大步入殿,先朝帝王行了大礼。
端木正眉头紧皱,虽然诸葛文才入朝这多时来,不曾在朝政大事上显山露水,但是才气能与当年神童文思衍齐名的人物,端木正是从来都不敢小看的。
这人现在进宫来,必定是为了救这金蓝而来。
只是不知他会用什么法子。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诸葛文才敢帮金蓝脱罪,他就有法子把诸葛家整个儿都套进来!
端木正先发制人:“诸葛大人难道是为了这姓金的求情而来?我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她是敌国奸细,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若是执意要跟她扯上关系,就不得不让我们怀疑你们诸葛家是不是也跟敌国有什么联系了。”
这话生生就阻断了诸葛文才开口帮金蓝说话的机会,朱佑帝看一眼端木正,暗恼在心,却也没可奈何。
却见诸葛文才猛得跪地长伏:“陛下恕罪。”
这突如其来一出倒是把整个大殿的人吓一大跳。
朱佑帝虽然心中着急,但还是好奇问道:“诸葛爱卿何罪之有?朕怎么不知?”
只听诸葛文才道:“微臣确实有罪。微臣不知这金蓝跟刘全是敌国奸细,不止跟他们交好,还帮这金蓝著书写曲,更是暗中为她引线搭桥,引荐给陛下。微臣当真不晓得这人竟怀着那样的鬼胎,居然糊里糊涂犯了这等罪过。若今日监国大人跟宰相大人没有及时查出这事情,微臣恐怕现在还要被蒙蔽在鼓里,至死都要成为历史的罪人了!”
端木正跟赵传心里还在计划着怎么将诸葛家一网打尽,却不料这诸葛文才居然没有按照既定的路子走,竟然在这个时候撇清自己跟金蓝的关系。
这是什么?
这分明就是事到临头把这姓金的当作弃子,一脚踹开,自保为上啊。
情势急转,这二位梗着脖子,一时间居然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诸葛文才。
金蓝低头沉默不语,竟然也没有辩驳,神态跟认罪没两样。
刘全不可置信得瞪大眼,气得大喊起来:“诸葛文才,亏我平时还把你当好兄弟。你现在不帮我们也就罢了,居然还来倒打一耙、泼我们脏水?我跟我家姑娘当初是瞎了眼了,才跟你结识!”
若不是旁边的侍卫一下子全都奔上来,眼疾手快得把他按到在地,小全子那拳头能直接挥到诸葛文才那俊脸上。
小太监被叠罗汉般压在最底下,依旧没被压制住火气儿,挣扎着朝诸葛文才吼:“诸葛文才,我要是能出来,一定第一个做了你!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几个侍卫大巴掌一起按到刘全后脑勺上,让他嘴脸紧紧贴到地面上,才勉强让他住了嘴。
诸葛文才垂目望地,瞧不清脸上表情,但是身体却是凛然不动,显然已经打定主意与金蓝两人划清界限,完全不为刘全威胁之语所动。
大殿一时间气氛紧张,各人神态各异。
只有朱佑帝眸中一抹窃喜闪过,而后威严庄重道:“诸葛卿家此言差矣,你也不是故意,不过无意做了帮凶而已。所谓不知者不罪,更何况,你现在更是勇于站出来,承认所犯之过,自是能被原谅。但是你虽无大罪,却是有过,过不可恕,否则怎能服众?朕就罚你三个月俸禄,你可服气?”
诸葛文才伏跪谢恩:“谢陛下。吾皇仁慈。”
端木正跟赵传千方百计从金蓝身上下手,就是为了最后给诸葛文才一个教训,偏偏事情并没有按照他们的预期路线走,诸葛文才竟只被罚了三个月俸禄而已。
普通官员被罚如此也不过就是皮毛上的事情,无关痛痒,何况是身后有万贯家财做倚仗的诸葛文才。
这二位自然对此裁决很是不满。
赵传没有端木正心计深,立刻嚷嚷起来:“陛下,这罚得太轻了。让百官知道了,岂不是要让他们误以为,如果犯了错,只要到陛下跟前请下罪,那便万事大吉了?这朝廷律法,以后还怎么让众臣信服?微臣觉得,至少要给出一个适当的处罚,让诸葛大人记住今次的教训,要叫各臣子引以为戒。”
朱佑帝好言相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嘛。赵传,你这么说就对诸葛大人太不公平、太苛刻了。”
赵传不依不挠:“陛下,是您太宽容了……不,是太纵容了。要微臣说,诸葛大人即使是无心,也是罪及祸国,死罪就算可免,活罪也是难逃!”
朱佑帝也来了脾气,手掌“砰”的一声,砸向龙椅,响彻大殿。
“赵传!到底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朕的决定,就是如此。如果你不服,尽管来坐上朕的龙椅!只要你坐上这个位置,别说是活罪难逃,就算你现在就摘了他诸葛文才的脑袋、甚至是朕的脑袋,都不会有人反对你!”
说着,站起身来,甩着袖袍,气呼呼、头也不回得往殿后而去。
徒留一殿狼藉,没人收拾。
端木正转头看赵传,眸中精光四射:“赵大人,你逾矩了。”
赵传心里怄气,他果然又冲动了,这不,又给他端木正留下了话柄。但是,面上还是作忏悔状:“确实是我过火了。不过,我那样说,也只是为陛下、为大周着想而已。难道端木大人不那么想么?”
端木正心思无双,从来不给对手任何机会,于是回答自是谨小慎微:“自古君臣,从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否则,这天下,就没有君臣之分了。所以,作为臣子,我完全尊重并且服从陛下的决定。”
赵传心里暗骂端木正虚伪,嘴上却还是附和:“端木大人说得极是。”
端木正道:“为人臣子,当是如此。”
两人相视假笑。
一场审判会在天子跟诸葛侍郎二人有意或故意的双簧下,突然就变成了宰相与监国两位大人的争锋相对、擦枪走火的眼神交流会。
底下众侍卫宫人面面相觑。
有人终于忍不住,弱弱开口问道:“两位大人,这两贼子怎么处置?”——两贼子,自然是指金蓝跟刘全。从帝王到臣子,似乎都忘了这场审判会主角的存在了。
端木正哼笑一声:“赵大人连陛下的决意都敢反对,关于这两贼子的处置方法,自然是赵大人更有发言权。”甩甩衣袍,十分潇洒得就离开了大殿。
这金蓝跟刘全,是什么来路,他掀翻了整个临州城,都没找出什么蛛迹来。虽然刘全的阉人身份的确是个疑点,但是确实如金蓝所言,这实在说明不了什么。这两人若真是大舆奸细,在临州城那么多年,总会有交接信息的人。
可是,他查过了,他们在临州城,只与诸葛家有交集。
所以,他从来都只怀疑金蓝两人是诸葛家的内线,却从来不怀疑他们是所谓的细作。
奸细之说,不过是用来说给陛下听的而已。
所以,既然陛下都还没有发话处置这两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