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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原挑了挑眉毛,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我很坏?”他虽然是在笑,可是我却莫名其妙地感觉脊背上一股寒气袭来。
于是我心虚地嘿嘿傻笑起来。
钟原却狡猾地笑道:“一点吃的就把你卖了,真没意思。”
我叼着香肠,瞬间悲愤得说不出话来。
吃完早餐的时候,大巴已经在行驶了。我们的车程大概有三四个小时,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打起精神来听他们说笑话,不过到后来,眼皮越来越沉。我不想睡觉,因为不舒服。车的靠座很直而且高过我的头,靠起来睡觉的时候,头会左右摆动,想要不倒下,就必须保持清醒。刚开始的时候我差一点睡着,就是因为司机的一个急刹车,我的头撞到了车玻璃上,疼醒了。
我被疼醒的时候钟原还嘲笑我。此时他正靠在座位上听音乐,白色的普通耳机线,搭在他的胸前,和他的黑T恤形成很鲜明的对比,却一点也不冲突。 早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淡淡地洒在他的身上。我眯着眼睛看他那状似迷离的双眼,还有他在阳光下微微勾起的唇角,心中竟然呈现出一种错觉:其实钟原也蛮好看的……
我想我是真的被车窗磕傻了,很严重。
我靠在座位上继续闭目养神,想睡而又不能睡的那种痛苦感,最终被我那绵延的困意征服。我困得几乎没了神志,歪歪地朝一边倒去。脑子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我在做什么,可是我已经无法控制了,周公他老人家的杀伤力,太强大了。
我的头触到了一个物体,有点硬,但还不至于硌疼我,而且那个物体貌似很坚固的样子。我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靠着它。
朦胧之中有一只什么东西被塞到了我的一只耳朵里,然后就是一阵陌生但很舒缓的音乐飘到了我的耳中。我仿佛置身于一片洁白色的羽毛之中,柔软而舒适。
接下来我就彻底没了意识,深深地睡去。
……
大巴在X山的山脚下停下来。我们下车之后,整顿了一下,然后准备出发。在出发之前,我被派发了两个相机,负责给大家照相。
我像陈摄影师一样疯狂地迷恋着摄影,只是由于经济落后,至今没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相机,连手机都不支持照相功能。这次活动我申请了做三队的摄影委员,和另外几个人pk了半天,才最终用技术征服队员们,成为了三队两个摄影委员之一(你就得瑟吧= =)。
这次活动纪律很严格,不准队员私自照相。作为一个有权利照相的摄影委员,我感觉自己的职责光荣而又神圣(接着得瑟= =)。
因为不能充电,所以我们多预备了几个相机,每个摄影委员派发了两个。我得到的是一个索尼的火红色普通相机,而另外一个,赫然是一只佳能EOS5DMarkII……
当我看到那只佳能时,我的眼睛都直了,当机立断地翻看了半天,在排除了“这个相机是山寨”的这一可能性之后,我不禁仰天长叹,苍天啊,我一直以为这款相机我也只能在做梦的时候摸摸了,没想到现在……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都快要喜极而泣了……
也不知道这相机是从哪个财大气粗的社团那里借来的,我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社团这么有爱。
我紧紧地抱着这只光像素就两千多万的单反相机,激动地问玲玲师姐:“玲玲师姐,这个佳能是从哪里借到的?”
玲玲师姐十分仇视地瞪了我一眼,气鼓鼓地说道:“这不就是钟原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钟……钟原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在玲玲师姐鄙视的眼神中跑到钟原身边,举着相机问道:“这……你的?”
钟原点点头,反问道:“有问题吗?”
我谄媚地嘿嘿笑了笑,没说话。虽然我很鄙视钟原这个人,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在某些时候还是挺有眼光的,当然想要买个佳能EOS5DMarkII,光有眼光是不能够的,最重要的还是要有经济实力。我记得有一次陪四姑娘去数码商城,当时我盯着这款相机的各种参数和产品说明,两眼直冒星星,然而当我看到它的标价时,我又泪流满面。
这款相机当时的标价是,人民币19900元。是的你没有看错我也没有说错,这个相机的价格是个五位数,将近两万元,可恶的是,当时那帮人还自称这是特价!
于是你可以想象,当我把这只宝贝真真切切的捧在怀里,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满足感!
这时,钟原看着我接近痴呆的表情,淡淡地笑道:“木头,你如果表现好的话,以后相机可以借你用。”
我两眼放光地点点头,又有些疑惑:“可是怎么样才算表现好?”
钟原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问题要你自己来思考,我只负责评价。”
靠,这不就等于没说!我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轻,可是又很无奈。这时,钟原又笑眯眯地补充说道:“反正就是想办法让我心情好点,至少不能气我。”
好吧,我好像有一点懂了……大不了讨好他一下下,为了我的佳能宝贝,咱忍!
……
X山是个已经开发过的国家级森林公园,如果在这里爬山,正常的路线下都有修好的台阶,不过考虑到山路的艰难,有些地方的台阶修得实在是有些另类。
X山主峰的海拔是一千五百多米。我们这次行军的计划是,今天先翻几个山头,到达主峰的半山腰,第二天再继续爬,一直到主峰,然后沿另外一条路返回山脚。
刚开始爬的时候,我们的精神很饱满,也没觉出有多累,翻了一个小山包,然后在一处歇脚处吃了午饭。午饭很简单,只有馒头咸菜腐乳,每个人发一小根香肠。我惦记着我的佳能宝贝,所以狠了狠心,把自己的香肠让给钟原吃,这家伙一点都不客气,笑眯眯地把我的香肠吃了个一干二净。
吃过午饭接着行军。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无聊了,无非是一级一级的山路。山坡上生长着一丛丛叫不上名字来的紫色花朵,开得很繁华,在漫山的绿色之中尤显得热烈而超然。山林之中传来各种各样的鸟叫声,有些很细很愉悦,就像欢快的待字闺中的少女,有些又很深沉,仿佛参头生死的老和尚。山路下还会时不时地出现一两条水流很细的小溪,有些甚至已经干涸,因为现在雨季还没到来。
爬山是个体力活。虽然这里的景色很美丽,可是当我们累得满头大汗连呼吸都不均匀的时候,又哪里来的闲情逸致欣赏这里的美景。
可恶的是我还是个摄影委员,要跑前跑后地给大家照相。
更可恶的是,当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大口呼气时,我那挫样总是被钟原及时抓拍到,他还举着手机对我说:“木头,你这个样子真像一只小狗。”我当时悲愤的啊,真想夺过他的手机扔在地上狠命地踩……当然,也只是想想。
最可恶的是,对于如此邪恶的一个人,我还得费尽心思地去讨好,他出太多汗的时候我得谄笑着纸巾伺候,他口渴的时候我得特狗腿地把水奉上,他说“木头你走太慢了”的时候我就得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
我TM就是一出人间惨剧。
调戏是个技术活
我们二十个人跋涉了很久,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半山腰上的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这里将是我们的安营扎寨之处。
休整了一会儿,队长就分发了帐篷和防潮垫以及睡袋,并且给我们演示了一下扎帐篷的方法。我和钟原扎好帐篷,把东西扔进去,然后还坐在帐篷门口合了个影留作纪念。说实话,我对于和一个男生特别是我不怎么喜欢的男生共用一个帐篷,还是有点怨念的,好在到时候大家都钻进自己的睡袋里,秋毫无犯。现在大家集体活动,我也不能太无理取闹。
扎完帐篷,大家围在一起做晚饭。
虽然这里是已经开发过的森林公园,但除了接近山脚下的地方有一些卖水以及食物的地方,其他依然是一副荒无人烟的样子。我们的食物和炊具都要靠自己的人力背上来,由于要背的东西太多,因此食物炊具什么的也基本上都比较简单。炊具的话,只有几个煤气炉和煮锅,拒绝烧烤用具。而且在山里,防火是第一要注意的事项,因此我们对那几个煤气炉看得非常严格。餐具每个人自备,不作统一管理。至于食物,只带了一些能煮的肉,鱼丸虾丸,蔬菜,豆制品,以及大量的面条,还有一些调料……这些虽然简单,不过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里,倒是很算丰盛了。
我端着饭盒,口水兮兮地蹲在煮锅的旁边,从翻腾的汤水里捞出些羊肉和几片蔬菜,然后跑到一边小心地浇上调料,最后……谄笑着把这些东西捧给了钟原……
周围顿时传来了鄙夷的哼声。
钟原却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尝了一口,点头说道:“还不错。”
看着他那副资本家的嘴脸,我真想抢过他手里的饭盒然后扣到他头上……可是我要忍,为了我的佳能宝贝,我忍!
除了面条,其他要煮的东西都属于稀有资源,是定量分配的,也就是说,如果钟原吃掉我那份,我就没的吃了。
我正寻思着要怎么样既不惹钟原生气又能捍卫自己的羊肉,这时候,玲玲师姐竟然把自己的那份肉递给了钟原,说道:“钟原我不喜欢吃肉,这些给你。”
我欣喜地偷偷看他们,玲玲师姐你干的好!
然而,钟原却没有接玲玲师姐的饭盒,他对她特温和地笑了笑,回答:“不用了,我吃沐尔那份就好。”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明明他是剥削者是掠夺者,为毛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能这么中气十足?果然人的脸皮是需要修炼的,果然我的脸皮虽然厚,可是跟钟原一比,那厚度连他的零头都不如!
我悲愤地扭脸,捞肉,加调料,然后不等钟原说话,就立刻大口地吃掉。可惜由于太着急,我被烫得直瞪眼,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含着肉呼哧呼哧喘气,舍不得吐出来,可是又不敢咽下去。
我这副丢人的样子很快被钟原捕捉到,他还算有良心,立即倒了杯水给我,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就为几块肉,你不至于吧?”
我喝了一大口水,非常有效地降了温,并且一不小心把那团肉像吞药丸一样地吞了下去。可是我不愿意领钟原的情,说来说去我这个样子还不是他害的,而且他现在的表情实在是有点不怀好意,就差在脑门上贴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了。
此时钟原半躺在防潮垫上,很惬意的样子。他像个大爷似的吩咐我:“木头,去,捞肉。”
我悲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乖乖地去捞肉了……
……
吃过晚饭,大家围在一起做游戏。刚开始的时候玩“摸人”的游戏。游戏规则就是,把一个人的眼睛蒙上,大家都站着不动,让他or她摸,要叫出对方的名字才算摸出来。然后被摸出来的那个人继续蒙着眼睛进行下一轮。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没有摸出来,蒙眼睛的人就要受到惩罚。当然如果被摸的人发出声音导致露出马脚什么的,两个人就要一块罚。文艺委员专门准备了个大大的盒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惩罚方法,让人看了就胆寒……也不知道文艺委员是从哪里搜刮来的这个游戏,我个人看来这简直太不公平了,要知道,我虽然这时候我已经长出一点点头发来了,可是依然是全队里最短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顶着个半光不光的头,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