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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他,否则光那王后养子的身份,怕是大王子也容不得他。”
想着却又笑了,几分开怀,“可惜啊,我泱泱大祁不缺别的,唯独这公主倒还缺的紧,我与皇兄上无姐下无妹的,皇兄的大公主还不满五岁。呵呵,莫非想讨个郡主?这是如此一来,助力可小了,这赔本买卖若那二王子真愿做了,那便是个不聪明的。若然如此,我大祁倒真可扶他上位。”
“王爷英明。”傅宁心道王爷平日纵有任性妄为,大事上却是睿智得很,“那三王子赫漠要求娶的正是大公主。”
“如此荒唐,皇兄岂可应允?”祁恒逍嗤笑。
“可据闻……”顿了顿,傅宁低声道:“陛下有意应允。”
“他疯了不成!”祁恒逍高声,忽而似想到了什么,负手垂首而思,半晌却是来回踱步带着几分难以掩住的焦躁,那人……他虽然因为当年之事不算如何疼爱大公主,可毕竟是长女,再如何也不会随意允此荒谬事,这其中的缘故……莫非,外族真有什么异变?!
“王爷。”傅宁见他神色间不觉带上几分忧虑,自觉可算时机,谨慎进言道:“此番看来事关重大,王爷是否要回京……”
“谁说本王要回去!”
祁恒逍高声道,暗下却是天人交战,何依方离世,他如何能在此时离开泰儿?若说携泰儿同去却又是万万不能的!还有她……他甫才知原来梦里如何追如何留都不得触及分毫的人,竟可有朝一日再在身旁!如何能再让她卷入那些纷扰中?!
但……这番若真有大事,他乃祁氏子孙,岂能坐视不理?
傅宁见以情说不动,换言带了忧色道:“若如王爷所言陛下微服而来,怕是因这些年来王爷屡次不奉诏回京,有所介怀,若是此番王爷再……只怕,陛下要动真怒。”
“哼!本王莫非怕了不成!”
“王爷自是无所畏惧,可总要为小世子着想一二,王妃才仙逝……”
“好了。”知他说的不无道理,祁恒逍一时却有些烦躁,想起离世的何依,想起年幼的泰儿,想起……她,最后跃入脑中的却是那块温润似水漆黑如墨的‘冥心’……
“本王,再斟酌一番。”
姜汤
本王,再斟酌一番。
几天前那句话仍在耳边,却变得几分可笑起来,
拽着圣旨的手紧得似要将其撕裂,祁恒逍不由怒火汹涌,‘令亲王携世子返京’几个字刺得他眼睛都生疼起来。
“王爷!”
傅宁出声,却未能阻止亲王将手中圣旨揉作一团,顷刻间催动内力,那明黄的锦绢霎时碎做千百片落于尘埃。
“王爷不可意气用事,要多想想世子。”傅宁低声道:“听说昨个儿夜里着了凉,这会儿还不愿吃喝……”
想起幼小的孩子惨白而倔强的脸,祁恒逍一时不知怎一种滋味,倒是傅宁见机,双手捧上一封用蜡封死的信道:“这是方才传旨的内侍要我转交于王爷的。”
“为何不直接交与本王?好大的胆子!”
傅宁哪敢提当时王爷接旨好似阎罗再生,骇得人家腿一直抖个不停。
祁恒逍冷着脸拿了过来,展开果是熟悉的字体,首行书‘逍弟展信安’,倒似曾经天耀帝不曾登上王位之时,心不由动了动,往下看去,细细读完,却是先道王妃新丧,闻之甚惊,望弟节哀等语,再道外邦来朝,事务繁多望前去相助总总,又道泰儿乃皇族子嗣却自幼不曾一睹大祁之都,实乃不该……可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祁恒逍读罢却哼声道:“欲令人为其所不欲为之事,以理服之,以威压之,以权迫之,以情动之,以势逼之,这把戏当初还是他亲自教本王的。”
那信傅宁不曾看过不知上头写些什么,自然不能开口相劝。
祁恒逍看了又看,猛然揉作一团,便在傅宁以为这信逃不过那圣旨一样的命运时,他又忽而将它抚平了折起收了起来。
又是沉思片刻,忽而迈出门去,却是朝王妃寝殿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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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你住的可还习惯?”天耀帝一手支着头,金冠中挑落的几根发丝垂下,添了几分慵懒之感。
“谢陛下关怀。”
梦怀夕微微一伏,看向面前帝王却不带常人必有的畏惧胆颤,只含着敬畏与感恩道:“怀夕,遭逢大劫又前世尽忘,猛陛下相救才能死里逃生,又得陛下收留实在不知要如何感激才好。”
“怀夕,梦怀夕……”
天耀帝不答她言,却是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犹记那一日相询她姓名……
……
……
“我,我是谁?”
“是啊,姓甚名谁?”
“我,我……”脸色惨白的美貌女子,睁着惶惑不安的凤目,“我怎么一点都记不得了?我是谁?是谁?!”
“你……你不记得了?”男子淡淡的问,神色如静湖之水地不见半点涟漪。
“我……我记得我叫,我叫……”
“不记得慢慢想吧,也不急。”顿了顿,落日余晖散落眼底,忽而鬼使神差地道了句:“……怀夕。”
“什么?”
“在你想起自己是谁前,先换做‘梦怀夕’如何?”
……
……
“朕记得,这名字你用的未久”天耀帝瞧着眼前女子,点鹅黄,巧画眉,肤白如雪,称上淡粉的软罗纱倒似羽化谪仙,“不想已然如此顺口了。”
“是啊,怀夕自己也不曾料到。” 低垂了凤眸,梦怀夕巧然一笑,“多亏陛下名起的好,落日短暂,晚照难留,这夕阳也唯有梦中方可长久。”
“梦中……方可长久。”天耀帝喃喃复道:“梦中……方可长久么?”
“陛下,您……怎么了?”梦怀夕小心问道:“可是怀夕说错了话?”
天耀帝缓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无关你事,是朕想到了朝堂上的事有些心烦罢了。”
梦怀夕闻言,低低应了一声,却不多问一句,只低头将冷了的茶水倒了,再添上新的。
“你不问朕为何事烦忧?”天耀帝挑了挑眉,“不愿为朕分忧?”
梦怀夕摇了摇头,将新沏完的茶端于天耀帝道:“怀夕并非朝中大臣,不过一介女流哪里懂这些,纵然问了又有何用,不如为陛下沏一壶暖茶更有用,何况……”
“何况什么?”
“怀夕浅薄却也明白为所当为,在其位谋其职的道理,陛下收留怀夕已是恩德,怀夕无能,却也只何谓安分守己,唯有时时感念陛下恩德仁厚,祈求佛祖保佑陛下安康以报答陛下之万一。”
“好个安分守己。”天耀帝闻言,道:“怀夕你虽是前事尽忘,却比有些记得的人……要聪明的多啊。”
见面前少女似含羞似胆怯低了头去,天耀帝不以为意地噙起抹淡笑,半垂的眸却不由思及千里之外的人来。
不知他此番是否仍会抗旨逆诏执意不来呢?
你有时间不妨劝劝他,无论如何,他总是朕的亲弟弟,兄弟两无话不能说。
想起那日自己所言,天耀帝心中暗自嘲讽莫非这便是天意,那王妃弟媳瞧着还算聪明本想她提点自己那总不知轻重的弟弟几分,却是不能了。
若是此番,他再抗旨……外患之下,他实难容内忧并存。
梦怀夕见帝王微微收拢了手指,不算紧却令她心下一动,不由想起了一个人的话来。
‘祁恒煦一统六国,其谋略胆识才能都可谓当世第一人。’
‘你休道遥夕相助甚多,要知遥夕愿相助于他,便是料定一统天下非他莫属,可惜她选对霸主却选错夫君。我早知他阴险冷酷靠不住,却不料负情薄幸忘恩负义至此!连发妻也……’
‘要报仇,便要知其所思,你定要记住,他素来喜怒不行于色,所以纵然极怒又或极喜,也断不会如常人一般,你要留意他哪怕一丁点儿的微小神情变化,又或几乎不可寻的动作……’
精光掠过,却被低垂的长密眼睫遮挡了严实,梦怀夕暗思眼前帝王不知究竟何所思,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无端的叫人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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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儿,还是不想吃东西么?”
望着前面那个小小的身影,林素月不由暗自叹息,此时实在不是良机。可明知自己怕如今是不受面前这个小小孩子欢迎的,偏偏……偏偏再多的‘明知’,再多聪明终究还是难以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不吃东西,且把姜汤喝了吧,去了寒气,不然若是拖久了指不定便要染上风寒。”耐着性子。
可小小的孩子却仍不理不睬,执拗地不愿转过身来。
林素月瞧他这模样,不免心中一痛,手上的勺子拨弄着姜汤,忽然想起那日何依死前嘱咐,‘泰儿他,最喜欢吃的鱼。最爱的零嘴是山楂,最喜的颜色是……红色,爱笑,也爱闹……’
她怕姜汤味重,带来了山楂给他去味,可……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便在这咫尺之距,执意地将自己困在小小臂膀中,她多么希望能抱住小小的身体,给予所有能给予的温暖,为他挡去一切风雨,可他宁愿用细小的手臂自己圈着自己……
“你这般不爱惜自个儿,你母妃在天之灵瞧见了,又如何安心?”话自然而然便出了口。
“不准你提我母妃!”始终不言不语的泰儿却是徒然高声。
“不许我提,却许你自己叫她日日夜夜亡灵不安?”
“你胡说!”
“泰儿,这世上每一个母亲最关心最忧心地都是自己的孩子。” 难以忍受那圆圆地黑眸含着忿怨狠狠瞪着自己,林素月移开了目去,“你是你母妃在这人世的羁绊,如此不知保重,她九泉之下岂能瞑目?”
泰儿闻言似欲辩驳些什么,却是努了努唇,猛然撇过头去,便在林素月以为他又要不理不睬时,忽而夺过了汤碗一口饮尽。
林素月看着他仰着小脸皱着眉头喝光了姜汤,不由缓缓勾起唇,将早早备下的山楂拿出,“来吃一个。”
看了眼,泰儿接了过来,望了眼将空碗拿了去,笑脸盈盈的林素月,却冷哼一声,将山楂远远扔了。
“哼,我是怕母妃担心才喝汤的,才不要你的山楂!”
童言童语,却似最锐利的钢刀,直刺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不费吹灰之力。
泰儿见她突然安静的没有半点声响,终是忍不住,转过头偷觑一眼,只见她面色忽而惨白了几分,小小的孩子不懂,可那眼角眉梢中流露出神伤还是让他微微一怔,有种类似内疚的情绪悄悄流动……
可是啊可是。
抿了抿唇,两只的小手牢牢握紧,不叫它不听话地想伸出抚摸上某人的背。
祁恒逍一进来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幕,素衣女子手捧着碗怔怔不知所思,一旁小小孩子的撅着嘴圈坐一旁,很是别扭的样子。
轻咳一声,那两人竟是无一人理睬自己,素来高傲的王爷嘴角抽了抽,却只能陪着笑往里走,先是摸摸小人儿的头,道:“泰儿今日喝了姜汤了,好乖。”
永泰不给面子的撇过脸去,脑袋却不由自主地往那温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
逍亲王不由无声低笑,想起那圣旨却又不由蹙了蹙眉,林素月瞧在眼中料到有事,以及前日傅宁慎重模样,一时抛开哀伤,暗地揣测莫非与九龙宝座上之人有关?
正思虑着,微凉的手却徒然被握了住,祁恒逍自己原也是思虑万千地,此刻见她微蹙眉梢却不知怎地便伸出了手去。
四目相对,凤眸满是诧异,祁恒逍更紧地握住了那人的手,不再徘徊,不再犹疑,无论其他,这一次,定然会护你周全。
逆鳞
夜半,月盘高挂,静无一人的殿内,祁恒逍负手而立,只有背对着无需看那双凤眸,方能把那圣旨书信一一道来。
“要泰儿去京城?!”
平如井水静儿无波的眸中翻起激浪,林素月几分不敢置信地望向祁恒逍,“他……他为何要执意令泰儿前往?”思起那块冥心,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