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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离器幻游,因此即便是逃离了他的掌控,被拘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里,也无法把握自己的生死。”
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声:“奴家不是说了么,生前偷偷的学了他一点幻术,等到被封禁在这笔洗中,他大概想着奴家翻不出他的掌心,又要奴家敛财供他享乐,因此不但不防着奴家,有时高兴了还传奴家一些幻术,天长日久学得多了,奴家就知道养魂之器需要深埋土中,得了地阴之气的滋养,将来才能成就气候,便在那术士死后施了些障眼小法,哄得旁人相信这笔洗是聚宝盆。”
“凡夫俗子都是贪婪无度之辈。”红绡女子得意的笑起来:“这世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无论谁得了这‘聚宝盆’,最后总会引得位高权重之人前来抢夺,给么,不舍不甘,不给么又强不过,他们就只有掩埋避祸这一条路好选,几经波折之后,奴家就被埋到了这里,原本还要上百年的光阴才能修得一魄出游,不想有个傻子却往土里插了柳枝,柳属阴,可大助奴家修为,因此奴家早在十年前就修出了幻身,能够在这方圆十里之内任意走动了。”
她真是越说越眉飞色舞,那恣然之色形于言表,兼之笔洗内那一方天地由她自如掌控,跟随着她心境的变化,就幻出了漫天飘舞的桃花,扑面染红,沾衣带香,其情形真是香艳旖旎之极。
韩吟嘴角微微一抽,转望了洛云卿一眼,见他目光沉了下来,就知道他心中已有主意。
果然,他随即就冷了声道:“其情可悯,其罪无赦。”
红绡女子面上颜色蓦然大变,身周飘飞的花瓣雨也一转成了寒冬飞雪,她在雪地上跪了下来,红裳映着素雪,自有一种楚楚动人的娇艳。
她含泪泣道:“公子当真如此无情?”
洛云卿面上有厌恶之色一闪而过:“你可对那些被你害了的人,手下留情了?”
红绡女子喊起冤来:“那不一样,他们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洛云卿冷道:“你采纳生人阳精时,可曾告诉他们会死,幻作聚宝盆来迷惑人心时,又可曾告诉他们会因此而家破人亡?”
“不服!奴家不服!”红绡女子还在辩驳:“是他们贪财好色,咎由自取!但凡是个见色不昏,路不拾遗的道德君子,即便奴家百般搓弄也不会被迷了心性,自取死路!”
洛云卿面色更寒:“他们就算咎由自取,也轮不着你来取他们性命,要不这世上人人尽有短处,岂不是人人可杀!”
红绡女子就强词夺理的泣道:“要照公子这样说法,那就算奴家咎由自取,也轮不到公子来取奴家性命!留着让老天爷收拾奴家,才是正理!”
一直沉默的韩吟忽然笑吟吟的抢了话:“你错了!”
红绡女子剜她一眼:“哪里错了?”
韩吟伸出食指晃了晃:“第一,你已经死过了,没有性命可取。”
红绡女子一噎。
韩吟再伸出中指:“第二,这世上旁人都不该下手除你,只有他应该下手除你。”
红绡女子不服道:“此话怎说?”
“你怎如此健忘?”韩吟也剜她一眼:“因为你起意要害他了啊!你要害他,他下手除你,岂不是因果相报,应当如此?这就好比被你害的那些人,他们可没有起意害你,你杀了他们,自然是你造孽!”
红绡女子又是一噎。
“我再说直白点好了。”韩吟再道:“你少喊冤枉,你害人是为己谋利,又不是替天行道,冤枉个屁啊!”
洛云卿瞥她一眼,直白归直白,需要这样粗鲁么?
韩吟却不甚在意,堵得那强词夺理的邪祟无话可说就对了,管它粗鲁不粗鲁!
红绡女子也会见机行事,立刻就哭着对洛云卿磕起头来:“奴家知道错了,求公子,给奴家留条生路,奴家发誓今后绝不再为恶害人。”
洛云卿目光清寒:“你如今非人非鬼,只有幻身留存于世,即便修到三魂七魄都离了养魂之器,也终究不容于天地,必受那五雷轰顶之罚,何况你害的人又那样多,到时雷劫更重,压根就没有安然渡过的希望,还是不要再坚持了,就由我渡你超生,重新投胎做人去吧!”
他不是危言恐吓,而是事实如此。
魂体远比肉身更怕雷劫,往往一触天雷就要魂飞魄散。
红绡女子却泣道:“奴家情愿被雷劈死也不要投胎做人!”
除了那些怨气极重的亡魂,洛云卿还真没见过这种情愿被拘在小小的笔洗里无处可去,也不愿投胎超生之魂,不禁问道:“为何?”
红绡女子振振有词道:“投胎谁知道是男是女,是俊是丑,是贫是富,命好不好?再说除了有机缘修仙的,最多也就百年寿命,奴家才不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变老,也不要牙齿掉光的躺在床上等死!”
有些事情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要多费口舌!
洛云卿沉默了一会,缓缓的从剑鞘里抽出他的飞剑:“你害了许多人,只偿一命,其实便宜你了。”
红绡女子见他丝毫不为所动,不由惊得魂飞魄散,哭声也转而凄厉起来:“公子饶命……奴家真的知错了……”
洛云卿运转灵气逼入剑身,剑上立刻湛出侵人寒意。
这时韩吟忽道:“洛师兄。”
“怎么?”洛云卿手下一顿,但面色不变。
“送给我好不好?”
洛云卿的目光立刻投注到了她的脸上。
韩吟满面俱是讨好之色:“我说,把这笔洗连同她一块送给我好不好?”
洛云卿的面色就沉了下来:“你要这邪祟何用?”
这个嘛!
老实说,她觉得这红绡女子会的幻术很好玩,毁了还不如留着,说不准哪时还能派上用派呢!就算派不上用场也没什么关系,有乾坤囊在手,多带一样东西对她来说又不麻烦。
然而这种原故最好不要对洛云卿说,因此韩吟只是笑吟吟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超渡也是一样啊!我觉得太便宜她了,还是让她先将功赎罪一下,等哪天真有了悔过之心,再放她重新投胎为妙。”
洛云卿没有言语,只盯着她,那清明澄澈的目光分明洞悉一切。
韩吟虽然被他望得有点小心虚,但她脸皮一向厚,假装不知道,撑一撑也就混过去了,倒是那红绡女子见有一线生机,哪里还挑三捡四,立刻就道:“奴家愿意,愿意将功赎罪!”
“那你先认我为主。”韩吟不是好糊弄的。
红绡女子也不是吃素的,还在试图讨价还价:“奴家认这位公子为主不行么?”
“少罗嗦!认我为主或是超渡投胎,你自己选!”至于洛云卿,他没言语,韩吟就当他是默许了。
红绡女子泪眼汪汪的望着洛云卿,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模样。
韩吟就道:“洛师兄,让我同她说两句话可好?”
洛云卿沉吟了一会,想到自韩吟拜入九玄,他这做师兄的还从来没送过什么东西给她,既然她难得提出要求,就决定满足了她,反正日后若有不好,他随时可以毁了这养魂,因此只哼一声,就背转了身去。
韩吟知道他是君子,当下必定是封了耳识,就直接坐到了那红绡女子身前,盯着她道:“你哭给谁看啊!老实点,认主就罢,不认主就送你归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话不尽不实,再哭?再哭我就揭穿你,让你情无可悯!”
红绡女子自恃聪明,料着编的谎话不会被人识破,蓦然间听她这样一说自然大惊,再看她神情不像虚张声势,自己心里又的确有鬼,便只好软了声气,万般无奈的伏首下拜道:“谭念雪愿意认姑娘为主。”
韩吟当然不会跟她客气,丹田中灵气一运,掌心里就现了一道幻符,直接往那笔洗上按了下去。
第83章 隐情
耽搁了这么一阵,天色已经差不多透亮了,宋庄里各家各户都飘起了袅袅炊烟。
所幸投宿人家的那对夫妇,早起没见洛云卿和韩吟,只当他俩昨晚遭贼累了,还在睡,就自顾自的忙着劈柴做饭,直到韩吟翻窗回房,“吱呀”一声拉开房门,那老妇才迎了上去,关切的问她昨晚可曾睡好,胳膊上的伤要不要敷点草药包扎一下。
与此同时,洛云卿也从他房里出来,道声:“不用劳烦了,我们这就要走。”
老妇听他这样一说,忙留他们吃了早饭再去,韩吟就趁便往她手里塞了一块银子,笑道:“扰了大娘一夜,还累得你家塌了一堵墙,这些银子大娘拿去请个泥瓦匠人,把墙重新砌起来吧。”
村庄人家心实,那老妇见银子唬了一跳,还连声道说:“要不了这么多,姑娘还是另换块小些的银子吧。”
韩吟一笑,不接她的话,只道:“昨晚做了个好奇怪的梦,梦里有个汉子一脸焦急的指着塌掉的墙,像是要告诉我什么话,偏偏说不出来,我再三问他,他急了就对我下拜,等我赶上去要搀他,他却突然消失了,我吃了这么一惊,醒了。”
老妇一听这话,心念一动,急着问她:“你梦见的汉子长啥模样?”
韩吟偏着头假装思考:“那人比我高半个头,有点胖,皮肤黑黑的但是眼睛很大……”
她才说到一半,那老妇就拍着腿哭起来:“那是我死去的儿啊!”
“啊!是么?”韩吟的惊讶有些假,但老妇哪里顾得上看她,只有洛云卿瞥了她一眼。
老妇还在哭:“我的儿啊!你托梦给这位客人,想是有话要对娘讲,可是你不言语,教娘怎么猜摸得着啊!”
她一头哭一头催着被哭声惊过来的宋老汉去买纸钱,要烧给她儿子,又忙着去家里供的菩萨面前烧香。
韩吟就借故告辞,走时只提了一句:“大娘,你家当初建屋时,是不是在塌了的那堵墙下埋了什么要紧物事?”
老妇擦着眼睛摇头:“家里穷,哪有什么要紧物事可埋。”
韩吟一笑:“我就是依着梦里情形随口那么一猜,回头要砌墙时,你让人顺便往下挖挖看,也不费什么事。”
老妇满口应着,将他俩送出了门去。
出了宋庄,走了好一阵远。
洛云卿忽然说话:“你要给银子,直接给不行?偏要弄那么多神神鬼鬼的玄虚。”
韩吟笑道:“无缘无故给人银子,别人岂不猜疑,反而悬心不安了,再有些人遇事多想,不知道是我银子多,喜欢没事撒着玩,还当是我们两个半夜不睡,特特的挖了人家墙寻财宝呢,寻到了只给主人家留下两块银子,把其他值钱的都卷了去。”
她撇撇嘴:“要真那样我可不高兴,我顺手帮人不求回报,却也不想被冤枉!”
洛云卿瞥她一眼:“我看就你遇事想得多。”
“洛师兄!”韩吟埋怨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正人君子的,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真是条名言,要不多长两个心眼,我早被人坑死了。”
她说着偷窥了一下他的面色,见他没有丝毫不悦就趁便道:“还有啊,说谎也是这样,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说真话的,偶尔情势所迫,扯点小谎,这个洛师兄你能理解吧?就好比昨日晚上……”
洛云卿微微颔首:“有道理。”
韩吟以为这位师兄终于开窍了,甚感欣慰欢喜,没想就被他接下来一句话问到乐极生悲。
他问:“那谭念雪说谎,你替她瞒着,也是情势所迫么?”
韩吟盯住他,瞬间有了一种泪流的冲动:“师兄——”
师兄你怎么可以学坏!
洛云卿目不斜视:“别看我,你只说让你同她说两句话,没说不可以旁听。”
韩吟纠结了,她被师兄平时端方的人品给迷惑了,忘了他同时也是